第6章 拜餐馆教
一又二分之一号餐馆开启之前，东街一号首饰店里的店长胡嘉正在钻戒柜台前把几个应该添水的小玻璃杯从柜台里拿出，给三个小杯子的水添到三分之二高度，再试擦干净，重新放回柜台里。虽然她一直奇怪首饰柜台里为啥要多几个增添柜台内部湿度的水杯，但是经理的话讲得很有道理：你看人家几十上百万的小提琴柜台里面也摆了这种水杯，咱不能不跟。 胡嘉十九岁就从家乡出来谭城打工，家乡位于大陆北方，是一个冬天极冷，夏天极热的地方。刚到谭城的前半年时间犹如飘蓬断梗，六个月里几乎把女生能想象的低层工作都做了一个遍。小餐馆服务员，写字楼快递员，工厂物料收发，甚至在工厂当物料收发时，养成了收集废品的习惯。 当然，她的这一切努力都没有白费。因为长得漂亮，在一次本来完全没有机会的东街一号营业员招聘当中脱颖而出。又因为长得漂亮，被安排到了首饰店里人气最旺，销售量最大的钻戒柜台。 刚开始胡嘉认为自己这份工作也不可能干得长久，毕竟这是一份比工厂物料收发还无聊，比快递员还苦逼的工作。但是因为长得漂亮，她在钻戒柜台干了三个月的时间，就被提升为副店，又因为长得漂亮，半年时间则被对她虎视耽耽的区域总监升为谭城旗舰店东街一号店的店长。 胡嘉知道自己最大的优势，也懂得如何去运用它。所以她是一个足够聪明的美女子。 她每天都会比其它店员早半小时到四十分钟到达店里，要根据这一天早上自己的心情，制定这一天的销售爆款和商品陈列内容。 但是，此时的胡嘉正惊慌失措地从钻戒柜台连滚带爬地蹿出，整个首饰店正发出莫名恐怖的‘咔！咔！咔！’巨响，整栋房子像是跑了五千米的初跑者那样‘咻咻咻’喘息着。 “地震啊……”胡嘉尖叫抱头喊， 跑出了首饰店，她发现整条街的人都好像目瞪口呆望着她，不，好像是望着隔壁。 难道是隔壁雄哥的店爆炸了才出这动静？胡嘉心里想着连忙转头望去。 啥？这是啥？哪来滴？古堡？一又二分之一餐馆？ 我次奥，胡嘉脚一软，坐在了店门口。 在胡嘉瘫坐在地时，发现台阶上早已正正经经跪伏着一位她每天都见到的伏大妈。 伏大妈嘴里念念有词，正在向着这座凭空出现的餐馆行三叩九拜大礼。 伏大妈每天的起床时间是六点十五分，她五分钟洗漱上厕所，五分钟内喝下一杯盐水，塞两块吐司；把泡了一夜的米放入电饭煲里开始煮粥，然后就出门。 每天早上六点三十分到八点这一个半小时里，伏大妈要赶三个场子。首站是东街地铁广场，她要在六点三十分之前赶到，打半小时的太极，因为她的太极拳实在耍得不堪入目，所以必须越早完成越好。 第二站是东街尾的谭城人民公园，她会准时七点钟赶到，在这里进行半个小时的扇子舞。 第三站就是东街一号与二号之间，两个店之间那不到十平米的过道了。她会在这里独自一人踢毽子，花式踢毽子，在这里独自一人表演半小时到一小时不等。总会有着路人停下来看她神乎其技的踢毽子法，什么后脚停，后脚撩，侧停，过肩，她都玩得有模有样。 伏大妈每天最满足的一刻就是此时。这是她的人生舞台。 直至刚刚这座名叫二又二分之一餐馆的古堡出现。 整条大街上，没有一个人站得比伏大妈近，也没有一个人看得比伏大妈清楚。 她甚至看到一道微弱又神圣的光芒从那名青年的身上发出，这座古堡就硬生生从两个店铺之间给挤了出来。 诚心念神，神显灵啊。 伏大妈条件反射那般，跪伏在地：“我周氏小花，谭城东区人士，神明今日显灵，我有幸窥见，望神恩保庇……” 伏大妈身旁，早上观看她踢毽子的路人们，三三两两跟随伏大妈跪在地上，神态虔诚。 毕竟这比外星人隆落地球还让人匪夷所思。 而发生在人们眼前，已经成为既定事实，无法用现代科学解释，超出生活习性太多，这种事情，只能用神迹，或神灵显圣来概括。 伏大妈的带头下，整个看到一又二分之一餐馆凭空出现的所有路人，在相差不多的时间里，都跪了下来。 整个热闹沸腾的东街，一时间里居然鸦雀无声，黑压压跪成一片。 并且居然有人莫名其妙感动得痛哭流涕。 古玩店的老板王成雄蹲在店门口，从早上七点半开始他就蹲在这个位置上。这只是他多年来养成的一个习惯，就喜欢蹲在门口盯着人群看。 “一日三，三日九，习惯就是这样养成的。无论是好是坏，反正自己喜欢嘛。”王成雄对自己身上的诸多怪癖，是这样向别人解释。 当一又二分之一号餐馆出现在王成雄面前时，他首先看到的是那株已经蔓满了整个古堡的巨大青藤并不是普通的藤本植物，而是不知生长了多少年，新藤缠旧藤，枝节相蔓，不分彼此的藤本月季。 让他觉得奇怪的是餐馆的招牌，第一眼看上去极为古朴，有着经历无数岁月的苍桑之感，但是在第一眼之后却明显可以看出这块招牌是刚刚做成的，连漆都没有干透呢。 而这座古堡餐馆在这短短几秒时间里最让他震撼的是，为什么会‘无中生有？’ 王成雄做为古玩店主，对于玄学有着不浅的造诣，也有着他自己的一套见解。 当今世上，无奇不有。唯有一件事可以确定，则是‘无’中不能生‘有’。更别说像这样的一座大古堡。 东街路人纷纷跪在地上时，王友雄也跟着顺势跪下。心里有点美滋滋，跟这种神奇事物离得越近，利益越大。 巡警小于蹲在巡警车下，向对讲机不停重复：“东街一号与三号之间发生异常，重复，东街一号与三号之间发生异常，请速来支援！老顶收到请回答。收到请回答！东街一号与三号之间发生异常，请就近伙计收到速来支援！” “小于，小于，我是阿美，我就在东街一号与三号这座异常建筑物前面，但是我不敢站起来，我跪得腿有点麻……” “……”小于。 蓝光在林策身上流离了十多秒钟。 林策觉得自己像是在暗无天日的深海里不停下潜着，感觉着古怪难言的压力从四面八方渗透而来，压得骨头都像是在‘咔咔’作响。 当十五秒钟过去后，毫无感情的合成电子声再次在林策脑里响起：“餐馆与宿主融合成功！” “宿主拥有这座餐馆百分之一百的控制权！” “餐馆目前为零级，不能随宿主移动！餐馆所有用具零级均不能使用！” “餐馆目前无法营业！” “请宿主进入餐馆内检查！” ‘不能营业？那这个奖励有什么意义？’林策啧着嘴，走前一步，打算进入餐馆里瞅瞅。 突然间，他觉得背后有点不对劲。 林策回头，腿一软，眼前一暗。 WCNMLGB…… 老子这次要被抓去切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