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夜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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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抚了抚胸口的凤魂珠,指尖触及这一股温凉,久久不能散去,就像心里一日又一日包绕我和成王心里对故人的思念一样,何时才能结束这样的苦思。 我问道:“听说当今皇上当年对郡主也是有情义的,郡主案发他虽不在都城,但他后来当了皇帝难道也没有为郡主和王爷做些什么吗?看着自己的弟弟受相思之苦,曾经的爱的人连尸骨都难寻难道就没有一点作为” 我这话一出像是惊了什么禁忌一样,韩叔连连摆手示意我不要在说,左顾右盼见除了我们二人在无他人才长松一口气道:“姑娘,老夫请求你今日这话就此一次,以后无论在谁面前都不要在说在提及,以免惹来是非。“ 皇家的事情背后议论多是不敬,但是这是在成王府,韩叔如此紧张似是过了头,我不以为然歪着头说道:“韩叔这么紧张做什么,这是成王府。” 韩叔连连摆首说道:“当年郡主一案牵连甚广,数万铁血军一夜之间消失,郡主府血流成河,先皇判定此案为叛逆,两位皇子若不是因为战事不在赋城,凭他们的感情也会牵连其中。当年都城里人人噤若寒蝉,不敢多说一句关于郡主的话,直到新帝登基大赦天下,已死之人不必在戴罪,活人不受株连才有人敢重提景玉二字啊!” 旁门走廊上经过一个丫鬟,韩叔立刻压低声音,不肯在多说一字,我看着丫鬟转过游廊,背影消失在转角,问道:“既然都已经大赦天下了韩叔为什么这么紧张?” 韩叔长叹一口气,脸上凝重的表情让满脸的皱纹似乎更深了:“郡主已死,新帝登基大赦天下看似一切都重归平静,可是朝廷的暗争却从未停歇,成王别院被袭不就是最好的证明吗?” 那一日的惊险似是还在昨天,穗儿惨死,唐俊重伤生死不明至今未归,而成王为了救我差点在雪地里送命,若不是碰上府兵只怕我和他现在已经是白骨一副,心中似是被灌了凉风一样被紧紧抓住。 我忽然有一种想法:我的出现就带来了连串的灾难,是我连累了大家。如若我不出现在这里唐俊不会受伤,他可能还赖在我身边跟我一起考古,时间一到就被我撵走,时间的慢慢推移他会忘记我,会喜欢上别的姑娘幸福简单的生活,穗儿依旧活泼俏皮,成王虽是心中有苦思,但是也不至于再一次被卷进纷争暗流。 我眉头紧皱,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韩叔看在眼里,和颜安慰我道:“姑娘也不必太过担忧,王爷多年来远离朝政,别院里载竹养花看似清闲可他心里的苦又有几人能解,而你的出现至少让王爷可以倾吐心事了,王爷待府中的人向来温和但是以前可从来没有人敢在王爷面前提郡主的事啊,更没有人能分一点他的苦。只是这朝政之事还是少提为好,王府周围耳目众多,府内也不排除异己之人,万一给人留下把柄可不好了。” 我轻叹道:“多谢韩叔提点,镜月记下了,我知道我和当年的景玉郡主容貌颇像,可我只是镜月,和郡主没有一点关系。” 说着话的时候久违的太阳也穿出了云层,温暖的阳光倾泻在院落身上,暖意融融!唯独胸口的凤魂珠不间断的将一股温凉传入体内压制因为温度上升伤痕而带来的瘙痒。 韩叔的白发在阳光下似是也被铺上了一层金粉一样晃的我眼花,我扶着韩叔步上台阶。年迈的老者慈祥温和,笑起来脸上的皱纹似是也舒展开来。 韩叔语气温和,年迈老者的话总是让人感觉沉稳又安心:“不管你来自哪里,只要你没有加害王爷的心就可以了。” 话已经说明,韩叔朝我行李之后便远去,我看着他远去的背影消失在月门之后,低头看到裙边环佩的穗子正在温凉的风里飞舞。 那么多的人都说我像景玉,她到底是什么样子,抬头正对上太阳的光晕,一阵晕眩似是那两千多后的我才是遥不可及的梦境一样,而眼前才是真实的生活。 缓步回房,阳光正好,巧玲早将房门打开,屋内也亮堂起来,只是人已经不知道去那。 离皇帝驾临之日已近各处都已经收拾差不多,我的屋子后面便是一处小院,此时阳光甚好,几个丫鬟都聚在了后院里晒太阳巧玲也在其中,一时之间熙熙攘攘,小女孩们的笑声如同银铃般悦耳,此情此景本该赏心可心中却是一阵惋惜伤感,如果穗儿还在她现在肯定也是这般欢乐,想着曾经天真俊俏的模样此刻已是白骨一副只叹生命无常。 闲来无事转眼一日又过去,太阳西沉,白昼的温暖渐渐褪去,随着夜间的风起寒冷再次袭来,昼夜温差的变化,让庭中的小径结上了暗冰。
因为寒冷厢房各处都紧紧的关着房门,唯独我处大门敞开,灯火透过大门常常的拉下一道光影铺在庭前。 若是往常我可能也早早的关上的门,但是几日不见成王,我心里渐感不安,我毕竟是客,多次搭救总是这样似有若无的躲避总觉不妥,白天虽然和韩叔谈过知道成王并未是刻意躲避,可是还是觉得见见会更好。 巧玲劝我进屋我却执意不肯,最后拗不过我只好给我拿来一个手炉让我取暖不至于手指冻僵,站在廊下罩着月色斗篷,出神的望着檐下的占风铎噼里啪啦的在寒风中飞舞。 夜渐渐深重,巧玲衣衫自是没有我保暖,冻的瑟瑟发抖,我打发了她早早去休息,我还留在廊下等待。 远远看见一盏红灯从前院绕进,走在前面的是小九,后面一袭修长挺拔身影不是成王是谁,渐渐欺近我看见他对于此时我还没有休息入睡显得有些惊讶。 “前几日此时你已经睡下,为何今日还站在这里受着这冷风?”手一挥,小九自然是领会了其中的意思,弓着身子便退下了。 我没有回答只是屈膝行李后将成王引进了屋里,屋内炉火还旺,在廊下站的久了直觉身体都冻麻了一样,好一会才缓过来,神经似乎也灵活了一些。 “镜月打扰了这么久,心里不安,又多日未见王爷,想当面道谢。”我说这话的时候成王的正探着手在炉火上取暖,我看见他身子明显的震了一下。 他抬眼看我时眼里依旧是前几日所见的温暖,心里一惊:是不是我太敏感,多想了。 “这话,可不像是应该从你嘴里说出来的。”成王说话时嘴角边还带着一丝浅笑,或许我心里的那点小心思他在进屋时就已经明白了。 心里一横干脆把话说明了算了,免得梗在心里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