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8实地考察

    第二天一早，陈文浩等一行人约定在公司门口碰头。

    “老大，你的车也该升级了，要不先和公司这辆奥迪换换”陈文浩将车停稳，刚从驾驶位下来，已提前赶到的方雨欣就凑了上来。

    陈文浩今天开来的还是前几年买的别克车，创立公司至今，三天两头地往外地和外国跑，哦对了，甚至还往外星球跑，一直没顾得上换车这档事情。倒是公司里已经购置了两辆奥迪A6和一辆帕萨特作为商务接待用车。

    说起来，这人就是奇怪，还在给人打工的时候，时常想着再攒点钱，换一辆好点的车，开出去也比较拉风。等到真的有钱了，心思却完全不在这上面了。

    “方总监说得有道理，陈总你现在代表的可是我们公司的形象。”在一边的徐慧芳也笑着敲敲边鼓。

    罗亮刚进公司，和众人还不大熟悉，在一边微笑着没有说话。

    “我这车还挺好的，皮实耐用，擦碰还不心疼。”陈文浩见一大一小两位女士又有继续劝说的冲动，连忙举手投降，“行，听你们的，等回来就换一辆。”

    随着“吱”的刹车声，一辆红色的宝马SUV车停在了一侧，一身黑色商务套装的戴玉倩开门走下来，被寒风一吹哆嗦了一下，又转到副驾驶位拿出件黑色长款大衣披上。

    “不好意思，我来晚了。”戴玉倩见人都到了，有点不好意思。

    “没有，离约定时间还有一刻钟。”陈文浩看看表，“既然人都齐了，那就出发吧。”

    为了此行，方雨欣早已将两辆奥迪车都预备好了，公司还没有聘请专职司机，便从安保人员中找了两人，退伍前在部队里都是汽车兵，开车技术没得说，顺带连保镖也一起兼顾了。

    最后，罗亮、方雨欣和徐慧芳坐一辆车，作为前车开道，陈文浩和戴玉倩同上一辆车。

    车辆启动，很快就平稳地驶上了出城高速公路，戴玉倩突然觉得有点扭捏，陈文浩就坐在她的左手边，接下来的两个多小时，两人将同处在这小小的后排空间中。

    戴玉倩突然想起了在美国遇袭的那一刻，陈文浩将她抱在怀里避免撞击，又将她挡在匪徒的枪口之后，不禁想得有点痴了。

    “小戴！戴大律师！戴美女！”陈文浩在一边叫了她好几声，才回过神来。

    “啊！哦！什么事情？”

    “果然要叫美女才能叫醒你啊。”陈文浩调笑了一句，见戴玉倩面色有点绯红，也不便多开玩笑，便转了话题，“我昨天的提议考虑得怎样了？”

    “你说真的？”戴玉倩美眸扫来，一触又收了回去。

    “当然，这还能有假。”对于邀请戴玉倩这件事，陈文浩是认真考虑过的，一是看中她的能力，二是这个比较敏感的职位，能找到可以信任的人是最好。

    “我再想想吧。”戴玉倩没有转头，沉默半天后回答道。

    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一会，昨天睡得有点晚的陈文浩靠着椅背渐渐迷糊过去。醒来时，觉得一侧肩膀有点重，睁眼一看，同样睡过去的戴玉倩身体歪向一边，头靠到了他的肩膀上。

    微微转头，戴玉倩黑亮的秀发间散发出一股好闻的幽香，萦绕鼻间。陈文浩向上调整了下坐姿，想让她靠得舒服些，刚一移动，戴玉倩就惊醒过来，一下子坐正了，有点不好意思地不敢看向陈文浩，只是用纤细的玉指不停地将散乱的头发收拢到耳后。

    车厢后排，暗香浮动、暧昧滋生的时候，驾驶位飘来一句话：“陈总，前面好像有人在等我们。”

    车辆刚出高速收费口，陈文浩向窗外望去，已经看见了路边大广告牌上有“义东人民欢迎您”的字样。收费站出口的临时停车区，两辆轿车停在那里，有几个人等在车队边，其中两人拉开了一条5米长的横幅，“热烈欢迎无限未来公司贵宾莅临考察”的大字赫然在目。

    方雨欣坐的前车已经停了下来，她下车过去沟通了一番，小跑过来和陈文浩汇报，“是义东政府的人，知道我们今天要来，特意来迎接我们。”

    陈文浩略一沉吟，下了车，“走吧，到了人家的地头，总要给人家面子。”他听说过一些中小城市招商引资竞争激烈的事例，今天却是亲身感受到了。

    那一边，几名四十多岁模样的中年人已经从车里出来了，个个西装革履。领头的一位圆脸男子满脸笑容，快步过来和陈文浩握手，“陈总，你好。我是义东市政府秘书长王思明，欢迎来我们义东考察投资。家里领导都非常重视贵公司来考察的事情，宋市长已经到了56厂那边，市委万书记中午为各位设宴接风。”

    56厂就是陈文浩今天准备去考察的军工企业的厂名简称。

    “王秘书长太客气了，今后说不得还要麻烦多多关照。”陈文浩也不问他们会知道他的行程，毕竟有一半的地皮产权属于当地政府，不要小看地头蛇的消息灵通度。

    “不敢说关照，每一位投资商都是义东人民的客人，我们市政府市委一定会为投资商提供优秀的服务。”王秘书长待人接物面面皆到，滴水不漏，一看就是搞接待的老手。

    客套了几句，当地政府的车辆便打头先行，引导陈文浩一行向此行的最终目的地驶去。

    义东市不大，56厂的厂区虽然位于郊区一角，但也只用了二十分钟就开到了。陈文浩第一时间见到了这家军工企业的集团联系人，以及当地市政府的宋市长。

    宋市长大约四十五六岁的年纪，身材削瘦，说话干练，给陈文浩的第一印象不错。这个年龄，能够成为一座城市的二把手，即使是三线城市，也是值得称道的。一般来说，政治上有前途的中年官员，相对来说更能克制自己的私欲，保持清廉的同时，更看中的是做出一番政绩。

    书记抓战略大局，市长管经济大局。56厂的土地产权毕竟有一半属于当地政府，有了这个由头，市长陪着陈文浩一行接下来的考察，谁也说不出不同的意见来。军工集团的联系人倒也无所谓，他只不过是接到上级通知让配合接待，真要转让出售，自有上头的人拍板。

    虽然有点走马观花，但是一圈还没走完，陈文浩心里已经对这块地皮非常满意。从厂区那十多米宽的主干道就可以想象，当年企业兴盛时的热闹场景。厂区总占地4500亩，那可是足足三百万平方米，足以满足他的建设计划。

    在厂区范围内，甚至还有一座两百多米的小山，据联系人介绍，上世纪五六十年代时，为了响应号召，当年的军工厂还在这座小山里挖出了一个储备仓库，如今虽然已弃用，但是结构和设施都还保存完善，稍加修缮就能启用。

    工厂的生产区，有用的设备都已经拆光迁走，只剩下外观陈旧的几排厂房，不过质量底子还不错，毕竟是军工企业的建筑。翻修下倒是可以作为今后生产基地的厂房使用，能剩下不小的一笔开支。

    相比之下，办公区和生活区的建筑就不堪使用，届时只能全部推平重造。倒是徐慧芳趁隙小声地和陈文浩报告，这两片区域里，道路两旁葱葱郁郁的随各类高大树木都是宝贝，少则都有五六十年的树龄，有些树干更是粗大得需要两人合抱。

    一圈逛完，两个多小时就过去了，虽然陈文浩心中非常满意，但也没必要表现得太过明显，动辄上亿十几亿的生意，总得好好谈谈。有钱就不问价格，买下只为心头好，那是土豪的做派，用到商业谈判上就不上台面了。

    王秘书长招呼着一行人去饭店用餐，盛情难却下就客随主便了。到了饭店，当地市委万书记也果然出面接待，不禁让陈文浩一行有点感慨，当地政府对此项目的热情。

    实际上，陈文浩不了解义东市的情况。56厂根据政策精神实行内迁后，从税收上对市财政来说影响不大，本身属于央企，财税大头自然流不到市财政上，顶多就是每年少了点象征意味的土地使用费。

    至于企业原本想将另一半的土地产权转让给市里，他们其实是拒绝的：本身财政就紧张，这块土地的位置又相对偏僻，做工业区的话招商是个大问题，转住宅区的话，三线城市没有这么强的消化能力。

    但是，无限未来公司要来这考察投资，却引起了政府班子的极度重视。无限未来公司这一年来风光无俩，当初和脸书的签约新闻网上可是铺天盖地，网上稍微查查资料，就可以知道这家企业的现金流充裕得惊人。

    互联网高科技企业属于单位产值较高的绿色朝阳产业，本身就是各地招商引资的重点，如今像这样一家资金雄厚的互联网企业有可能来这座小城市投资，怎么可能不引起重视。市委市政府昨天得知消息后，就连夜召开了全体班子会议，将此事作为最近的重点工作来抓。这才有了今天的这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