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世无虞(上)
ps:国际惯例周末小故事呦,这篇是我最喜欢的短篇,讲虞姬的故事。【】 最近在努力的打存稿,希望七天假的时候能让亲们看的舒心些。也许是因为最近听的歌比较甜,导致最近写的几章都比较甜……说好不虐不欢乐啊……不行……我得步入正轨了…… 一世无虞 楔子 马蹄达达,忽远忽近的传到耳边。 发丝被风吹到脸颊边上,细微的痒痛,视线开始渐渐模糊,我不知道是什么撑着我走到现在。 展开手心,绯色流苏剑穗已经有些褪色,回想起妙弋苍白憔悴的容颜,心口处便犹如刀割。 眩晕来袭,耳边只剩下呼呼的风声,站在道路中央,无力躲闪。 矫健的骏马疾驰而来,努力睁眼却看不清马背上的身影,在倒下的前一刻,一只修长有力的手将我拉了起来,那坚实的臂膀成为最牢固的依靠。马速不减,风声变成剧烈的呼啸,我倚着他的胸口,抬头看他线条分明的下颌,扬起笑容。 妙弋,我终于又遇见他了,只可惜你不在身边。 壹 初次见到他,是在一个阴雨午后。 那年我十二岁,妙弋十七,他也只是一个踌躇满志的少年,没有现在这般沉着冷静,不是万人拥戴的王。 妙弋灵秀善良,把受了重伤的他带回家里医治,那时他对于我们而言,只是一个未曾谋面的陌生人,污渍满身血迹遍布,可怖至极。 雨水连绵的下着,妙弋说如果我们不管他,他就会死在虞溪村。我和妙弋都是孤儿,父母死于一场大火,妙弋是我相依为命的jiejie,她深知人情冷暖,所以才会不顾一切的救他。 在妙弋的精心照料下,他渐渐开始好转,即便粗麻布衣也难掩他刚毅冷峻的容颜。 闲暇时,他会帮妙弋做些粗重的活,有时会折下一枝桃花逗我说小姑娘总板着脸会嫁不出去。 半个月的相处,深陷其中的妙弋留不住胸怀大志的他,她甚至没来得及说一句喜欢。只是留下了他长剑上挂着的流苏,以此慰藉。自此不曾相见,直到她死去的那一天,手中还攥着那串流苏。 妙弋没能等到他,相隔五年,我终于代替她完成了见面的心愿,可我芜虞终究不是她妙弋。 如今,他马上就会有自己奢侈的居所,朱墙黛瓦琉璃宫殿,不再是当年向往关中的单纯少年。 他牵着马,走在前面,回头望一眼,跟随他宽大的墨色锦袍绣着金色祥云,我抿抿唇,学着妙弋的神色,轻轻唤了一声:“羽。” 他身子一僵,步伐稍稍有些停顿,复而起步,没有回应我。 我抿抿唇,不确定他是否将我认成妙弋,明明年岁相差五年,我们却长得越来越相似,只是妙弋温婉淡然,是任何人都学不来的。 到了府邸门口,他转身伸手接我下来,眉眼冷峻,看不出神色。他知道芜虞擅骑术,妙弋擅舞蹈,这般小心翼翼的维护,也只能是为了妙弋。 我将手搭在在他手中,他握在手心,揽住腰间抱我下来。 一个白须老者走来,打量着我们,躬身一鞠,问道:“项王,这位是?” 他久久不言,过了半晌才回道:“虞姬。” 我楞在原地,虞姬虞姬,他心中的虞姬是她虞妙弋还是我芜虞? 老者见他不欲多说,便没有再问。听说这个府邸只是他的临时住所,他心向秦地,注定要带领楚军一统天下。 老者带我到一处幽静之地,处处开着娇柔媚粉的桃花,微风拂过,花瓣片片落下,桃花是宜室宜家,正如妙弋一样,我曾嘲笑她喜欢如此弱不禁风的植物,可正是这弱不禁风的人儿扎根在他心中,这如梦如幻的桃花园便是最好的证明。 妙弋说我喜爱的梅花太过骄傲**,让人不敢靠近,临寒独自开,一任群芳妒,注定它孤寂一生。 “虞姑娘,这边走。”他打断我的思绪,指引道路。 青草盎然,彩蝶翩迁,每呼吸一口气都是沁人心脾。既然他当我是妙弋,那我便忘记芜虞,做他心中的虞姬。 到了楼阁,只有一个名叫墨银的清秀侍女,他身边除了爱将士兵,极少看见其他人。 楼阁是简单的竹楼,这个季节爬满了紫藤,为数不多的几簇零散的开着,绿叶遮掩,比起周围驻扎的军营和低矮的房屋倒可谓是世外桃源一般的存在了。
热水沐浴,洗去了一身灰尘,墨银拿来一套银边绯红对襟裙,颜色有些暗淡,像是闲置了很久,但尺寸却是合身,听墨芜说这一套衣服是他在离开吴中时就找人裁制的,行军打仗这么多年,一直没有丢下。 我苦笑着看铜镜中的人,算算时日,这衣服应当是为妙弋准备的,妙弋从来都是素白的布衣。 长发未挽,皓腕凝雪,从什么时候开始我的容貌越来越像她,甚至连自己都会恍惚错认。 在这一隅,安静清闲,食物虽不能是山珍海味,但也有几分精致,我本饿了许久,一个人坐在桌旁用吃食消磨时光。 清淡的小菜都是妙弋最拿手的几道,原本无辣不欢的我此时感觉味同嚼蜡。天色渐渐暗了下来,远远看去,浅粉色的霞云染了半边天,又慢慢被暗蓝吞噬。 有过一个小院,看见有人在树下练剑,一招一式果断刚毅。剑划破空气的声音依稀可听,莫名的让人心安。 他只着着一身白色中衣,随意散漫,少了几分戾气。 月光如纱披撒于周身,增添几抹柔凉如水的落寂。 他似乎察觉到我的到来,收了长剑,转过身凝视着。目光一如月华温柔深邃,我知道他只是透过我看另外一个女子。 “这么晚了,出来也不多穿些。”他拿过石椅上的墨色长衫搭在我身上。“你本来身子弱,别着凉了。” 我抓着他的手,顺势靠在他的胸膛,温热的体温隔着薄薄的中衣透了出来,混合着草木的味道。“我不怕着凉,我只怕这是一场梦。” 半晌,他轻叹一声,右手不自然的揽在我的肩上,另一只手轻轻抚着长发,这般亲昵,是我从前不敢奢望的,如今却都一一实现了。 时光静谧,岁月正好。 隐约听见他唤了一声,似乎是名字,也许是妙弋,只能是妙弋。直到后来我才知道,他轻唤的那两个字,是虞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