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青山四霸堂（2）
虎啸天转身对那汉子道：“堂主面前，怎么这般轻狂无礼，没大没小的失了分寸，还不退下！没得叫人说咱们五虎堂的人缺少管教，贻笑大方。”那汉子恶狠狠地剜了一眼王汉，忿忿地退下。 虎啸天对着徐锦儿道：“我徒儿有口无心，徐夫人莫怪。”徐锦儿也不理他，只对着王汉笑道：“你个猴儿一样的油嘴，竟将脏水往我身上泼，看我撕烂了你的嘴。”王汉也笑道：“小的不敢。” 宁中和一直皱眉沉思，忽然说道：“旁得也就罢了，就只怕枉死城容不得咱们。百年前尚且如此，今番只会更糟。”虎啸天把手一挥，不以为然道：“我已打探清楚，屠人王出城去了。咱们趁着这档口，把大事办了，等他回来，已然来不及了。再说那屠人王以前也是占山为王的绿林汉子，咱们源出一脉，想来也能相安无事。怨灵恨殿若不是犯了大事，惊动了火武，屠人王也断不会下这狠手。”颜玉蟾心道：“尊主独自出去数月，回来时身受重伤，莫非真是做了一件大事，才引来了火武的注意？哎呦，怪不得。。。。。。”颜玉蟾想起那日皇甫赞誉回到怨灵恨殿，衣不蔽体，浑身guntang似火，竟受了极重的伤，风雪怪不得已便强引九天寒气与皇甫赞誉疗伤。正在紧要关头，雷鼎竟带着人马杀上了山来。过于凑巧之事，颜玉蟾自是疑虑不已，此番再来推敲，因果而来，竟全都对得上了。“尊主定然办了件大事，惊动了火武。火武自知尊主伤势如何，便有备而来，杀我们了一个措手不及。”颜玉蟾所想的大事，自然便是皇甫赞誉灭了圣火寺三僧，抢了“金眼银珠”，引得火武星君雷霆之怒，连番催促屠人王剿灭怨灵恨殿，生擒皇甫赞誉。此事只有皇甫赞誉和风雪怪老知晓，颜玉蟾却是不知。 只听宁中和道：“当真如老爷子所说，自是甚好。但万一屠人王卧榻之下不容他人酣睡，咱们岂不是自投罗网？”风霸天性子火爆，不耐烦道：“屠人王是什么东西，老子可不买他的账！尽管放马过来便是！宁堂主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到底是何用意！”虎啸天一眼气氛不对，忙道：“以后的事情暂且不提。既然大家齐聚一堂，还是先将大事办了才是。到时候咱们四堂铁板一块，也不会怕了枉死城去。”风霸天把手一挥，大声道：“就这么定了！也不用罗里吧嗦，咱们四个过过手，谁武功第一，这头把交易便是谁的。”他这话一出，自然对了众人的心思，青山四霸堂本就是绿林强盗，“强者居之”规矩，谁也不能说个不字。 风霸天站起身来，身长九尺，体魄健硕，只看得徐锦儿眉开眼笑。风霸天有意在她面前炫耀，来回走着，忽然转身对虎啸天和宁中和道：“老子等不得，你们谁先来？”语气甚是不屑。 宁中和与虎啸天对视一眼，道：“老爷子德高望重，还是我先来，若我失手败给风堂主，老爷子再上不迟。”风霸天眼睛一瞪：“怎么？想来车轮战，老子可不怕！”风霸天大喝一声，双拳之上出现了一副精钢所铸的拳套，拳套上生着钢钉，足有尺长，尖锐无比。王汉与张宝带着猩红堂的帮众不住喝彩，以壮声势。 风霸天气势汹汹，宁中和浑不在意，微微一笑道：“风堂主，献丑了。”风霸天喝道：“少啰嗦，看拳！”拳头雨点般朝宁中和招呼过来。宁中和运气护身起劲，免得被拳风所伤，但也不敢硬抗风霸天强横的招式。身影如同灵蛇一般，来回游走。风霸天拳影虽然密不透风，可每次眼看便要打中，却给他以柔劲躲了过去。宁中和这套“灵蛇卸劲身法”飘逸灵动，端得是风流飘逸，看得众人也傻了眼。白蛇堂的帮众也拍手大赞，王汉骂道：“像个娘们躲来躲去，这点出息，有什么好叫唤的！”刚刚被王汉数落的汉子忽然冷笑道：“又是娘们。不知道徐夫人听了又如何？” 王汉自知失语，忙向徐锦儿看去。徐锦儿神色大变，厉声道：“再******扯到老娘身上，小心你们的狗头！老娘不发威，当我是病猫！”王汉吐了吐舌头，也不敢再多言语，只专心看两人打斗。 大殿之上，风霸天已攻了百十招，宁中和门户紧守，一味的躲避。风霸天大怒之下，化繁为简，向那白影飘晃之处，猛打了过去。宁中和一个翻身，往前跃去。风霸天喝道：“哪里逃！”左拳随即打去。宁中和转过身子，手中已经多了一把折扇。只听“叮当”一声，那折扇似是精钢所制，竟将风霸天霸道的一拳挡开。几个起落，已跃到几丈开外，折扇随即打开，里边竟绘着一条赤黑大蟒。 宁中和将手一挥，大叫道：“鬼蟒绞杀式！”那扇中大蟒应声而出，腥风四起，呼啸而来。风霸天晃着拳头，大声叫道：“来得好！”拳头老实不客气地朝那蛇头打去。那巨蟒看似笨重，行动却甚为灵活，蛇头一闪，顺着风霸天手臂缠绕上来，将他右臂缠了个结结实实，蛇身发力，将风霸天向上抛了出去。 风霸天在空中一个翻身，双足点住殿顶，双腿弯曲，猛一发力，自上而下而来。巨蟒张开血盆大口，亦发力向其扑去。风霸天大喝一声，拳影化作漫天繁星，铺天盖地砸下。巨蟒虽然凶悍，但拳影未到，已被那重重的气劲压得抬不起头来，在地上嗷嗷乱叫。百十记重拳随即而来，直打得巨蟒血rou模糊。 这番人蟒大战，直看得众人瞠目结舌，大殿上也是鸦雀无声。直到那巨蟒成了一滩烂泥，一动也不动了，才有人喝了一声，顿时掌声雷雷。 风霸天满脸得意，瞟了一眼宁中和，轻蔑道:“宁堂主还要继续？”宁中和收起折扇，脸上死灰一般，惭愧道：“风堂主猩猿拳太过霸道，宁某巨蟒已死，再无旁技能，自然甘拜下风。”说罢，便退了下去。风霸天哈哈大笑，傲慢道：“老头，该你了！风某早就想见识一下你的五虎电光之术！” 虎啸天心下暗自骂道：“百无一用是书生，连一刻也挡不得！”双手结出术印，周身隐隐散着金光，叫道：“金术之五虎电光！”风霸天周遭瞬间出现五只猛虎，由金光聚成，威风凛凛，凶猛异常，顷刻间向风霸天扑去。 风霸天双拳凝聚内劲，一拳打在最先扑来的那头金虎。金虎顿时被砸成一团光束，将大殿照得一阵炫目。光亮维持不久，暗淡下来，而殿上已经又出现了一只金虎。风霸天内劲霸道，猩猿拳力道千钧，但他每打爆一只金虎，转瞬便又补上一只，五虎数目不变，源源不断。 风霸天眉头一皱，心道：“老东西想和我拼内力，正好，叫你输得口服心服！”风霸天有心和虎啸天耗力，一味的强攻，来一个灭一个，气势汹汹，勇不可当。五虎散了聚，聚了散，金光闪烁不止，晃得眼睛也疼了。风霸天内田内劲源源不断地注入双臂，忽然一阵刺痛，密密麻麻，如同针扎，更糟糕的是，双臂渐渐沉重，气力不断衰竭，不由得大惊失色。 动作刚一迟缓，金虎扑上去便咬，右臂顿时麻木难当，似有千斤，不由自主地垂下。风霸天慌乱之下，只得用左臂驱挡金虎，又打爆了数只金虎之后，左臂更加酸弱无力，直惊得冷汗直冒。 只听徐锦儿道：“风堂主，这金光古怪得很，在这般下去，你可不是要败了。”风霸天顿时恍然，一边施展轻功躲避，不再碾碎金虎，以防金光伤身，一边苦思应对之策。眼看风霸天便要败落，却被徐锦儿道破玄机，虎啸天怒不可遏，但他正在聚力施术，分心不得，铁青着脸，却也不理会。 五虎堂帮众见徐锦儿坏了堂主的好事，可没那么好糊弄，不住口的破口大骂。徐锦儿俏脸一沉，便要发作。身后闪出一个汉子，低声道：“堂主稍忍，白蛇堂已不足道，现在两堂相争，咱们且冷眼瞧着，小不忍则乱大谋。”徐锦儿头也未回，恨恨道：“你可瞧仔细了，这帮兔崽子，老娘非得活剐了他们！”遂又坐下了身子，看虎啸天与风霸天斗法。 风霸天已然处在下风，虽在徐锦儿的提醒之下看出端倪，但这金虎打也不打不得，躲也不躲不完，虽然内劲浑厚尚能苦苦支撑，但如此被动，落败也是迟早的事情。 只听徐锦儿又道：“擒贼先擒王。”风霸天一跃而起，左臂凝集劲力，朝虎啸天虚打一拳，顺势出现一个巨大的拳影，迅捷无比，重重打在虎啸天胸口。虎啸天喉头一甜，血腥之气翻涌，吐了好大一口血。 虎啸天牙关紧要，一心要败了风霸天，催谷最高功力，五虎顿时金光灿灿，齐齐向风霸天扑去。风霸天身在半空，身形不能控制，躲闪不及之下，前胸后背被五虎扑个结结实实。风霸天护身气劲被撕碎，虎齿入rou，痛彻心扉，饶是风霸天这身长力壮的大汉，亦大叫连连，疼得在地上打滚。 五虎被风霸天身体碾压，顿时化作无数金芒，刺进风霸天rou里，痛楚顿时强了数倍，连身子也僵硬了。虎啸天捂着胸口，阴笑道：“既然要争这帮主之位，皮rou之苦自然要的。我这金芒触则入体，能封xue阻气，就算你有九牛之力也是枉费！风霸天，你可心服口服了！”话未说完，又吐了一口血，浑身抖个不停。 只见风霸天拼劲最后一丝力气，大叫道：“贱人，还在等什么！”话音未落，只听一声娇滴滴地声音：“暗术之五鬼分尸！”虎啸天身旁凭空出现五只地狱鬼卒，两只浮在半空，两只伏在脚下，一直立在头顶。虎啸天身子一僵，四肢被鬼卒各抓一个，鬼卒各自用力，虎啸天浮在半空，身形呈“大”字形被拉扯着。鬼卒力道奇大，虎啸天鼓足内劲也不能将其震开，手足却似要被扯断一般，咯咯作响。 紧接着，一双墨绿色的小手贴在脸颊，冰寒异常。脖颈受力被拉，竟生生被拉长了几分。眼看就要被五鬼分尸，虎啸天顾不得细想，cao控五虎向那鬼卒袭去。五虎受命而去，却被一条巨尾横扫过来，打散成五个芒团，顷刻间消失不见。 虎啸天骇然失色，刚要再次祭起五虎，忽得一阵剧痛传来，低头看去，竟被一条巨蟒咬住了半截身子。虎啸天面容扭曲，青筋暴起，声嘶力竭道：“宁中和，你个无耻小人，原来和我联手都是假的，你和这贱人早就串通好了！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的！”随着一声大叫，虎啸天四肢头颅皆被鬼卒扯了下来，而身子则被巨蟒一口吞下，惨死当场。五虎堂的帮众眼看堂主被五马分尸，血rou横飞，皆吓傻了眼。颜玉蟾亦不敢多看，双目紧闭。 宁中和缓缓走来，眼神一扫而过，说道：“虎啸天已死，你们是要跟着去，还是要成为我百兽帮的新众？”五虎堂本就是沉瀣一气的强盗土匪，眼见木已成舟，自己势单力薄，自然是顾命要紧，忙丢了兵器，口中齐声道：“谨遵帮主号令。” 徐锦儿娇笑道：“哎呦，死便死了，说什么鬼不鬼的，吓得奴家小心肝怦怦乱跳。”宁中和一把拉住徐锦儿搂在怀里，笑道：“我的小美人儿，你这般天姿国色，就是鬼魂见了，也怕成了急色鬼。”徐锦儿捶着宁中和胸口，嗔笑道：“死相，就会取笑人家。”眼波流转，说不出得娇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