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4章 斗智斗勇除匪患
第014章斗智斗勇除匪患 槐树林中的大路上齐哄哄地走来送葬队伍五十多人。高天达、高天朋等兄弟六个前头开路，十六抬的大棺材紧跟其后，四十多个精壮男丁背着枪把尾断后，浩浩荡荡的一路走着势不可挡。虽说是前来送葬却没有听到悽凉的哭泣声，也没有看到有人泪水涌动，他们的眼神里迸射着愤怒的火花，个个身上不是挎枪就是别刀。穿过林中的大路，定直走进村庄，来到庄前头，转弯往北疾走，来到肖家门前，大棺材咚一声落地，十六个男丁麻利地从棺材前后横杆上拿起枪支，肃立着堵在大门口，一个个怒目圆睁、虎视眈眈。高天达站在喽啰的后面朝院子里喊话：”里面的人听着，我们是高家庄死者的家属，前来讨个说法，没得别的意思！人死为大，我家老四就这样凭白无辜地被你们杀死实属冤枉！想请你们出来作个协商，争取早点把死者安埋土下！我们的忍耐是有限的，给你们一袋烟功夫考虑，要是再不出来我们就冲进去，杀个血流满地，鸡犬不剩！〞 院子里没有任何动静，好象里面根本就没人存在似的，静悄悄的！稍等片刻，高天朋有些按奈不住急于复仇的心情，朝着高天达说：〝二哥，别磨蹭耽误时间，他们杀人在先，欺人太甚，有啥可顾及的？冲进去，杀他个片甲不留，不动点武的他们不晓得高家的厉害！〞高天达埋怨说：”慌啥子？好事不在慌中起，急婆娘嫁不到好汉子，豆腐太急一包浆，即便我们来了就不会空手而归！先理后兵叫他心服口服！〞高天朋说：”你讲理他们不讲理起屁的作用！二哥呀，我觉着你现在变了，变得越来越胆小怕事！有啥可怕的？好汉难敌三双手，姓郭的再厉害他也只是一个人，他能抵挡住我们这五六十人，冲进去，杀！〞高天顺凑过来说：〝是呀二哥，趁着大伙这会儿劲头十足冲进去，杀他个措手不及应该没问题，千万别等大伙情绪低落时再动手，趁热打铁才能成功！〞高天达说：〝我再来喊叫一次，要是再没人回话立马攻进去！〞对着院门，大声喊道：〝里面的人听着，给你们的时间已到，我们已经做到仁致意尽，再不出来答复我们就要冲进去，到时候可别怪我们无理！〞他的话音未落，就见从二道院门口走出三个手提关公刀的人来，嗬，好家伙，一老两少，三个人虽不是膘肥体壮，但都是一顶一的大个头，精神抖擞，容光焕发！高家几兄弟从未见过面，所以不曾认识。高天达问站在身边的李飞檐：”这几个是从哪冒出来的？你认识不？〞李飞檐盯着站走到院当中的郭忠，说：〝昨夜里天太黑，又下着小雨，马灯不太亮，没有看清楚，好像有点面熟！〞”废物！”高天达责怪说，扭头转向院里，大声问：〝院子里站的是何人？请报上名来！〞 父子仨人紧握关公刀来到院子当中。兄弟俩上前两步站到父亲的前头，郭小宝除左手握刀外，右手举着那支明光闪亮、压满子弹的二十响驳壳枪，枪口正对着外面说话的人，郭恒双手端着关公刀怒目圆睁、虎视眈眈，显现出威严不可侵犯随时准备冲出去拼杀的架势。沉默片段，郭忠开口说话：”外面的是不是高家的人？本人就是郭家庄的郭忠，行不改名、坐不改姓，前面两位是我的儿子郭恒和郭宝！实不相瞒，作恶多端的高天彪是被我杀死的，我承认！你们有啥需要兴师问罪的现在提出来还来得及，能答应的本人一定答应，决不拖泥带水含糊不清；不能答应的我给你们个回话，任凭你们处置，免得你们劳心费神地老惦记着！有话你们尽管开口！〞 高天达的目光从小宝手里握着的二十响匣子枪上收回，朝门口迎上两步，清理喉咙咳两声，大声说：”郭忠，你听着，高家跟郭家前世近代有没有过生冤结仇的事情？即然没得你为啥要下此毒手杀死我的四弟高天彪？他的尸首我给你抬过来就放在门外头，冤有头债有主，你杀死的我们肯定要找你清算这笔血债！古话说的好，杀人偿命、欠债还钱！你必须要给我们一个交代，按杀人偿命这条王法行事你得给我家老四赔葬才合情合理，这是其一；若是你实在不愿离开你的儿子们不愿意去死，你必须拿出大洋一千块交给高家，并且要为死去的人守孝三年，这是其二！公平交易，我有没有胡搅蛮缠不讲道理？看得出你也是近六十的人应该懂得这些为人之道！闲话少说，是死是活你自己决定！我给你一袋烟功夫，要是再不能答应，今的只有刀枪相见，郭家庄定有血光之灾！〞 郭忠严肃地说：”要是我没猜错的话，你就是高家老二高天达，人称笑面虎！你说的没得错，杀人偿命、欠债还钱，王法规定！我想说的是，我即没杀你高天达也没杀你高天朋，即没杀张三也没杀李四，为啥子偏偏要杀他？萍水相逢、无冤无仇，都是爹娘生养的凡体rou身，有啥解不开的疙瘩？昨天夜里，我曾好言相劝高天彪，叫他悬崖勤马回头是岸，从此不再伤天害理、胡作非为，他不但不听还非要跟我比武较高低不可！他开出的条件是，我要是打赢他立马把他夜闯肖家抢去的春桃姑娘领回家，要是败在他手里不光肖家妹子不能走连我也走不成！我当时不愿跟他比试就找出几个理由想说服他，推说他没有关公刀比不成，谁知他叫人进屋取来关公刀！我承认他的刀法不错，气力也不小！就在我躲闪不及走投无路的时候，他的关公刀砍到那棵柿树上，砍的太深没拔出来，我收刀太慢就刺中胸口……当时在场的除去他还有四个人，你可以向他们查明真象！比武场上无父子，这一点你们应该懂得，何况是生死较量，死活瞬间决定，谁敢保证自己万无一失？〞 高天达朝着昨夜在场的几个瞅瞅，见他们无言答对，猜想着对方说的是实情，他说：”灯灭可以再点，人死不能复生！不管咋说你都有推脱不掉的责任，想当没事人是万万不可能的！不论你是故意的或是无意的，总之他死在你的刀下你就该受惩罚！我刚才已经说过，不想抵命你就得拿出点诚意来，不能说他就这样白白死掉吧？现在，只叫你拿出抚恤金五百个大洋，这不算多吧？我们已经做出让步，要是你还不答应只有拼个鱼死rou破见阎王！〞 郭忠忍不住哈哈一笑，说：〝哎呀！承蒙你高家抬举，太高看郭某，本人平生最缺的就是钱！从我记事起就想着有朝一日能发家致富、飞黄腾达，好把我那两间夏不避暑、冬不遮寒的破旧草屋换上窑烧小瓦，也好壮我郭家门面！谁知道几十年过去我依旧住在茅草屋里，而且一年更比一年穷，连碗稀饭都糊不上嘴，每到春天差不多天天饿肚子，因此老婆和儿子离家出走自谋生路至今未归，还连累肖家跟着饿肚子！实话相告，莫说五百个大洋，五块大洋也凑不齐全！实在是无能为力！〞 高天朋恼羞成怒，大声喝斥说：〝叫你偿命你不干，叫你拿钱你没得，你到底想咋搞？不到黄河你心不死，不生娃你不知那疼！你别不知抬举，是不是非要看到死伤无数、血流满地你才心满意足？狗子坐轿不服人抬的东西！弟兄们，别跟他罗罗嗦嗦瞎扯淡，举枪瞄准，准备打！〞 唰！几十个娄罗走向门口，几十支枪举起来，瞄准父子三人！ 叭！郭小宝打开驳壳枪机头，站到院子当中举枪对准高天达！ 郭忠脸不变色心不跳，朝门口走上几步，坦诚地说：”动武是没得用的！即然你们大老远跑来郭家庄想讨个公平的说法，我岂能让你们空手而归？这样行吧，我给你们一个机会，我已经是五十多岁的人，身体日渐衰退，一年更比一年弱，活在世上也没多大意思，只要能让你们消仇去恨我死而无憾！我想跟你们比武，一对二的跟你们比武定生死！这是我所能偿还你们的唯一办法，除此以外只有刀枪相见，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生死难料！你们要不要合计合计？〞 高天朋疑惑地朝二哥看看，高天达捏捏鼻子想了想，说：”也行！即然你想以死回报被你杀死的四弟，又何必在乎多一个对手少一个对手？一对二绝对不行，你要想得到彻底的解脱必须得一对四的较量，那样显得才有诚意，否则这件事就没得谈！” 郭忠抓抓头皮，现出为难的模样，沉思片刻他抬起头，说：〝刀枪无眼又无情，昨夜和你家老四一对一比武就险些要我老命，何况现在要一对四地较量？你这不是明明白白想要我的牲命吗？人上四十比球蛋，动不动就提当年！还是听天由命吧！〞 高天朋见郭忠要变掛忙说：”姓郭的，我还以为你长有三头六臂有多厉害呢，原来也是个贪生怕死的窝囊废！当年你刀劈朝恋娃那帮人是不是你用酒把他们灌醉以后才动的手？要不然恐怕你连他们一根毛都别想挨到！弟兄们，准备开枪！〞 〝慢着！”郭忠抬手朝着外面一伸，示意外面的人不要胡来，他说：”我接受你们的挑战！本人不想看到有更多的无辜死在这场械斗之中，即然你们非要取我牲命不可，我也只好答应！不过，我们得把丑话说在前头，要是你们把我砍死，只当偿还你家老四的牲命，算我活该；刀枪无眼，要是我的关公刀伤到你们该咋搞？你们得表个态！〞 高天朋满有信心地说：”败者为寇，血债勾消，立马走人！〞 郭忠摸摸手中的关公刀，心里话，老伙计，想要以少胜多求活命还你得给力呀！迎着高天朋、高天顺，还有老七和老八走上去。院子外面的人陆续拥到大门口，他们不想错过看热闹的机会，远远地站着举目观望。比武开始，高家四兄弟举起关公刀连劈带砍地围攻上来，双方打到一起。高天朋一马当先示表帅，仨弟兄蜂拥而上齐配合，出刀收刀快如风，上劈下砍狠如蝎，如狼似虎，似虎如狼！凶神恶煞一般，他们狠劲地狂劈猛砍着，企图在几招之内弄死对手以解心头之恨！郭忠呢？好汉难敌三双手，何况现在是一对四的较量，他显得有些力不从心，后退着来到院墙边，随后又退到大门口。人们慌忙往外涌，害怕锋利的关公刀会划伤自己，扑通！有人被绊倒，赶紧爬起来跑向外面责怪说：”要死你死远点，慢腾腾的，害死人！〞高天顺也不是孬种，见高天朋从正面剌，他精神抖擞地冲到侧面拦截，挥刀真刺，嚓，刺穿对手褂子；另外两个也不含糊，从后边围上去，来个前后夹去，举着刀冲上去就砍，有一刀正砍在对手刀把子上！刀砍刀、刀碰刀，响声不断！夹击前后、围追堵截，看你往哪里逃！噌，郭忠一点关公刀腾空而起，跳到院墙上，对手举刀砍向院墙，嚓嚓嚓，好一阵快砍狂剁，紧追不舍，毫不客气！ 此时，郭家兄弟俩正着急地观望、急切地等待，等待着这场格斗结束，他俩为父亲捏着把汗！正当他俩忐忑不安的时候，肖耀祖夫妇带着孙全从屋里出来，径直走过来挨着他俩站住，同样，他们也是提心吊胆地看着。郭小宝握着已打开保险的匣子枪，做好射击准备，父亲一旦失利被人砍剁，他会毫不犹豫地把二十颗子弹撒向歹徒，决不会眼睁睁地看着老爹被人活活地砍死；郭恒端着关公刀，做好冲刺拼杀准备；肖耀祖从小宝手里拿过关公刀，作为预备队持目以待；孙全抱着那支炮台锈坏的老汉阳不知如何是好！小宝朝着频频还击的老爹大声叫着：”爹！不要心慈手软！劈死他！〞 小宝的一声喊叫，郭忠听的是一清二楚，儿子的鼓励是最大的交安慰，他立马信心倍增、劲头猛添！他要为民除害，要战胜这些土匪！咚！他纵身从墙头跳下来，跳到四兄弟身后，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握紧刀把，叉开双腿，使足劲头，朝着对手腿上横削过去，嚓！高家四兄弟举着刀，转过身，朝前走两步，高天朋当场捽倒，另外三个同时蹲到地上，抚摸着小腿查看着，哎哟，血流满腿，右腿不听使唤，左腿无法动弹，大事不妙，腿弯胫被削断，骨胳散架，疼痛难忍只得咬牙切齿！他们琢磨着附近谁会愈合胫脉？白求恩大夫兴许能治疗？他还在晋察冀战地医院输血救伤员呢，得赶紧派人去求他过来帮忙才好啊？绝对不行，费用太高！ 郭忠拄着关公刀站到四兄弟面前，平声静气地说：”几位，还想不想比下去？同是襄阳儿女，我想给你们一个机会，暂时不要你们的命，留给你们一条活路，希望你们能痛改前非、重新作人，不要再危害乡亲、胡作非为！冤仇从此一笔勾消，回高家庄去吧！〞转身走向二道院，因为他早就看见那边站着自己的亲人们，他晓得为自己担心的不仅仅是俩个儿子，肖家夫妇同样会忧心冲冲、坐卧不安！ 高天达蹲在地上，禁不住长叹一声暗自叫苦，没想到四个棒棒叫的年轻人竟然会败在一个年近六十的老杆子手里，窝囊之极！他琢磨着，会不会是姓郭的设下的圈套？当奔丧的队伍浩浩荡荡开到肖家门前时，他却迟迟不露面，大刹众人的锐气；当自己摆出的俩个惩罚条件让他选择时竟会让他推脱得一干二净，明明显显的jian搅歪赖、死不认账，谅你把他没办法；就在大伙失望之际，他却突然发起善心，开出优越的比武条件，撒谎说是想还老四的牲命！狡猾的家伙！江太公钓鱼愿者上钩，自己却偏向圈套里钻，以为一对四的比武能轻轻松松的弄死老家伙，然后顺理成章地向肖家索要巨额钱财，结果呢？机关算尽却落个伤痕累累！唉！老家伙的武艺这厉害谁会想得到呢！就这样惨败而回有损高家的脸面，以后还怎样在这一带度日生存？不行！不能就此罢手了结此事！他吩咐手下把四个弟弟背出院落，朝着自己的雇佣队伍大声说：〝大伙听着，这都是姓郭的耍的阴谋诡计，他连续伤害我们几个人罪大恶极，不能就此罢手了事！要是大伙相信我的话，请掂起你手中枪冲进去，杀人偿命是天经地意的事情，贼人想推脱责任，办不到！〞 举着枪，十几个人走向大院门口，却见院子里冷冷清清空无一人，奇怪！人跑哪去了？他们犹豫着站住，这时候，忽听到院子里有人说话：”高天达，你听着，不要无理取闹、继续纠缠下去，不要拿大伙牲命当儿戏！我说过的，我不想看到有更多人丧掉牲命！你心里比谁都清楚，高天彪作匪多年，坏事做尽，罪该万死！告诉你，院子。里有许多支枪正朝你瞄准，神枪手孙全那支快枪厉害得吓人！不怕死的你就放着胆子走进来试试，看看子弹是不是能穿透你的心脏，想活命的请你马上离开肖家大院回高家庄去！水火无情，枪弹无眼！〞 站在大门傍边，高天达大声说：”冲进去，别听他胡球说，他在吓唬人！〞话音未落，忽听到背后有人喊：〝快看，那边来人了！〞他抬头望去，只见庄北头跑着几匹马，不大功夫来到跟前，从马背上跳下几个穿黄皮的军人，其中一个手里还提着梃轻机枪。一个腰间挂短枪的年轻男子朝着众人大声说：〝你们听着，这里是枣阳地界不是日本人统治下的襄阳境地，不准在这寻衅滋事、胡作非为！这不是你们发野撒横的地方！给你们数六个数的功夫，谁要是胆敢赖着不走，立马机枪侍候，一、二、三……！机枪准备！〞机枪手抱起机枪走上前去，对准站在门前发愣的二十几位，拉开枪机，持目以待。 高天达见大势已趋，再无回旋余地，走到大院门口叫道：〝姓郭的，你给我听清楚，血债要用血来还，高家人是不会放过你的！走着瞧！〞说罢，转过身，往庄南边走去。十六抬的大棺材再次扛上肩，精壮的男丁们忽然发觉棺材比来时沉重不少，吃力地朝前走着摇晃着，有人说：”四哥呀，别给弟兄们闹着玩，你不是喜欢飞檐走壁练轻功吗？你练习练习让我们瞧瞧！大伙早上没吃饭，肚子饿的咕咕叫，你不觉得你的块头太大太肥胖吗？麻烦你老人家行点方便……！〞扑通，有人摔跤倒到地上，险些把棺材扯翻！ 父子仨人走出肖家大院抬头望去，只见那队骑士已经走过吊桥，正沿着乡间黄土路朝着正东方向迅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