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2章 遇敌兵回家途中
父子仨同骑紫红色大肥骡马匆匆忙忙往回走。途经古老集镇官庄集时,考虑到郭列伤未全愈加上郭恒和郭宝多日没沾rou类,郭忠决定买只即便宜又实惠的牛头拿回家去毛取rou以饱口福。走过两条巷道来到街心菜市,他吩咐俩儿子先下马歇息,而后他跳下马朝四处瞅瞅走向卖菜人。 狭窄的街道上冷冷清清的,两个卖家蹲在地上瞅着稀少的过路人。卖牛rou的是个中年男人,卖青菜的是个中年妇女。郭忠上前讨问价钱,中年男人说:“贱杀贱卖,屠杀耕牛变俩钱。听说日本人又要大扫荡了,免得便宜了那群驴日的家伙!” 郭忠满赞同卖主的想法,说:“一看就晓得你是个聪明人,捡两个肯定比掉两个强,吃不穷喝不穷算计不到就是穷,你将来会发家致富飞黄腾达的。日本人可不管你牛娃小牛娃嫩,他们最喜欢吃的就是牛rou,认为它的营养价值高适合野战需要,手起刀落牛屁股就没了。”说着话从衣兜里掏出几个铜钱递过去。 卖牛rou的拿着铜钱有些为难,因为生意还没开张无钱找,提出把那几个铜钱全割成牛rou的想法,郭忠点头同意了。卖主脸露愉悦拿起刀割了块净rou放到牛头上,说:“半卖半送,总算是开张了!” 郭忠提着牛rou转身正要离开,迎面匆匆忙走过来瘦小灵龙的女人,她噘着嘴愁眉苦脸的边走边说:“曾范建,你还是人不是人?都啥时候了你还在盘牛rou?” 郭忠愣了愣觉得奇怪,吃饭给饭钱,买rou掏银两,干嘛见面就骂人?迎上去拦住妇女问:”张口就骂人,你说清楚你骂谁?谁犯贱了?” 那妇女瞅着郭忠毫不客气地推开他朝前走着说:“范建范建曾范建!”走过去用指头点着中年男人的脑袋说,不叫你卖你偏要来卖,你看看这街上还有几个人在晃动?老虎嘴上拔胡须你找死啊?别人一听说日本人要来早跑光了,你呢却跑这来卖牛rou,是不是活够了?” 郭忠上前两步说:“这位大姐,你能不能说话和气点?不想卖你该早点说,为啥子见面就骂人犯贱?你俩到底还是不是夫妻?” 那妇女上下打量了下站在面前的这个陌生男人说:“咋的了?我管教我男人碍你啥事了?狗子卧稻场你管的宽,滚远点!” 卖牛rou的见客户动怒憋红了脸马上就要发火,他丢下割rou刀满脸堆笑迎前两步解释说:“好心大哥别误会,本人姓曾叫范建,她确实是在喊我的名字,没得别的意思,对不起!” 郭忠明白过来,这世上稀奇古怪的事情还真不少林子大了什么样的鸟都有,没想到还有叫曾犯贱的,这不是自己遭贱自己吗? 转身就走来到骡马前,他看见俩个儿子已经骑了上去,他把牛头递给儿子正要上马回家,忽听见有人喊叫:“儿子,儿子,狗日的你咋跑这来了?”扭头望去他看见一个瘦大个握着把绳子急忡忡从街头走过来,用绳子套住卖菜妇女的脖子,像牵夫拉船似的拉着她就走。妇女使劲地抓住绳子叫唤着往后退。 不看便罢一看就来气,色胆包天的家伙大白天竟敢强抢民女胡作非为?我看你是活的不够耐烦,看见妇女有几分姿色就想占为己有那还了得?今的遇见郭某人算你娃倒霉。他快步上前一把抓住那男人衣领吼道:“王八蛋,竟敢欺负妇女真是胆大包天,信不信我一拳打爆你的头?快放开她!” 那男人惊慌失措,他拨拉着那只有力的大手着急地说:“你少管闲事,哪凉快你到哪去,我管教我的儿子跟你球疼?走远点!” 还敢搅辩?郭忠更是恼火,拧紧衣领不放松,说:”大胆刁民,你的儿子有这么大吗?明明是妇女你却偏喊他儿子,用心何在?坑蒙拐骗调戏妇女是不是?要不想腿断胳膊瘸你赶快松开绳子放她走,听到没?” 那男人愁眉苦脸站着没动。妇女解释说:“大哥,你有所不知,我娘一共生了八个妞娃,讨厌得快要发疯了,做梦都想要个儿子。我是姐妹中老六,还没生下来她就给我取了个名字叫儿子,以后再没更改。” 郭忠明白过来,他松开手朝着那男人说:“不管你叫她儿子还是叫她妞娃,这个我管不了,你不应该用绳子套住她的脖子,你这是在虐待妇女懂吗?你到底想把她拖到哪去?” 那男人把头扭向一边说:“拉去卖了,还人情债!” 郭忠吃惊不小,说:“那可不行,现在已是民国了,买卖妇女是会犯法的。你不会是想坐牢吧?你别自讨没趣,快放开她!” 那男人烦躁起来,说:“你这人咋恁喜欢管闲事?我的女人我想咋处置就咋处置,别人他管不着。你要是再这样横加干涉我可要报官了?到时候看谁倒霉!” 郭忠觉得可笑,说:“嗨,你小子觉得自己还有理了是吧?告诉你,这件事我还非管不可了,你快松手行不行?”举起手要揍那男人。
妇女上前抱住郭忠的手,说:“大哥,你不晓得,去年这个时候,眼看一双儿女就要被活活饿死,我的原配男人把我弄到街上,他以十斤包谷的价格把我卖给现在的男人。只因两个儿女整日哭着喊着要娘亲,以前那个男人愿意拿十斤包谷换我回去。本来我不想回去,我对那个家庭己失去信心不想回去,他硬要送我回去,说是还人情债重要。” 郭忠松开了手,说:“哦,原来是这回事。奉劝你几句大姐,世界上只有儿女连人心,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回去侍候儿女过自己想过的日子比啥子都强,他们这会儿肯定正踮着脚在屋里等你回去。” 那妇女突然放声痛哭起来,慢慢地蹲到地上。 郭忠讨了个没趣转身就走,边走着他真想扇自己一个大嘴巴,瞎琢磨瞎耽误功夫,有道是青官难断家务事,丈夫管女人,女人吵男人,芝麻豆粒大的事你管得着吗? 回家路上,郭忠抬头朝天上看看,太阳已爬到半空中。他琢磨着迫在眉梢的一件事:失去草房失去家,以后的日子怎样过啊?得赶紧去割些茅草把草房搭建起来,有了窝居地比啥都重要,老住在肖家也不是个办法,哪怕只有弱不经风的草房一间也就心满意足了,好歹是个家。问题是到哪去寻找茅草?郭家庄庄子前头之前曾经有一大遍茅草,去年冬天被几个逮鱼人烤脚放火烧光了……顺着荡沟往下游走走也许能找到。 沿着弯曲的乡间小路继续往前走着,郭宝似乎看透了父亲的心事,他说:“爹,想起来了,我晓得哪有茅草,回家就去割。” 郭忠觉得奇怪,看看坐在怀中的小宝,说:“儿子,爹啥时候当你说过要搭建房屋要割茅草?真看不出来你小子还会看相算命,好样的,长大了!” 郭宝挺自信地说:“你是我爹我是你儿子,哪有儿子不懂父亲的?不是我说大话,只要你皱皱眉头我就晓得你在想啥子。” 郭忠笑笑说:“穷人的孩子早当家,这个道理老爹还是懂得的,老爹相信你有这个能力。” 前头匆匆忙跑过来一个人,喘着气大声说:“ 日本人来了,快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