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9章 桥头告别奔纵深
八 清理完战场已是下午时分。桥头树丛中，郭忠朝着坐在地上的军官们说：”从整个战局上看，日本人的确已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我们应该发扬痛打落水狗的精神，再接再励乘胜追击杀向敌人大本营，争取给他来个连锅端，解救处在深水热火之中的襄阳人民！国军116旅已抱定不捣毁鬼子大本营决不收兵信念，不晓得102团是怎样想的？”朝着坐在身边的黄淑英看了看，她站了起来，说：”从陕北总部出发的时候，首长曾说过千里行军到襄阳有两个目的，一是解郭家庄之围救出武工队的同志们，二是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可以配合国军作战数次，首长对攻克鬼子大本营没有明确表态，即没说非要攻打襄阳不可，也没说放着襄阳城的鬼子不去攻打。我是这样想的，即然116旅决心已定，102团应该积极配合行动，人多力量大，众人拾柴火焰高，人多力量大，争取速战速结消灭敌人在中原的有生力量，促使襄阳人民早日摆脱日本人的践踏，从而获得抗日战争的胜利！不晓得大伙有没有别的想法？〞 一营长马金梁站起来说：”没说的，捣毁鬼子大本营，干！” 郭忠说：”现在，我来布置任务，决定国共两支部队兵分两路向襄阳城运动，102团官兵沿唐白河向南进军，务必在天黑以前赶到唐白河和汉江交汇处，而后迅速向古城正北边的汉江北岸集结，攻击鬼子驻江北高庄和韩庄的两个营地。116旅从正面攻击前进，力求逐渐消灭敌人，中间有敌人两个大据点需要铲除，天黑后在汉江北岸汇合。要是大家没得需要补充的就这样定下来，分头行动，立即出发！” 会议结束，大伙各自站起来走向自己的队伍去集结士兵。 夫妻俩来到河边三岔路口，望着坐船漂移过来的战士们，想到刚刚见面又要分手，俩人心里都有些酸痛。她扭头朝丈夫看了看，他背着手跟默默无语地走在自己右边，她说：”再过几天就是你五十四岁的生日，要是条件允许的话我来给你过这个生日，到时候把儿子们叫过来好好地聚聚，差不多已经六年没在一块了，想想真够可怕的！”他摆摆头说：”过不过生日的那个不重要，六年多了皇天爷，你真的一点感觉都没得？夜深人静的时候更是度日如年难得混！”往前走着，她说：”人非草木谁能无情？在家的时候你差不多天天夜里都需要，何况分手多年以后？这样吧郭忠，等解放了襄阳有了时间我会满足你的愿望！”他强压着心跳说：”你是晓得我的性格的，确实忍无可忍难得过，哪怕只一回也会心满意足！”她朝他投去同情的目光，说：”过几天再说吧，以后有机会！还有，郭忠，你要记住我的话，战场上不要一味地老冲在前头，要注意自己和儿子们的安全，我不想再看到骨rou分离凄惨事情发生，那种感觉我无法忍受也无法忘记，真要是再有下一回的话我会生不如死！” 这时候，一个国军战士跑过来报告说：”郭团长，队伍集合完毕，马团副叫你过去！〞 郭忠握住她的手说：”就此告别，汉江边再见！”说罢带着那战士朝正西边杂树丛走去，走出去百十步远他听到背后她在喊叫：”郭忠，麻烦你告诉儿子们，他们的娘想见他们，要他们注意安全！”他转过身看见他依旧站在那朝这边望着，他大声说：”你也一样要注意个人安全，子弹可没有长眼睛，那是个六亲不认的东西。再见啦，黄淑英！”转身继续往前走，他知道唐白河边短暂的停留没能实现她想和儿子们重逢的愿望，可怜的女人此时此刻肯定会忧心忡忡百感着急，可能她正猜想着儿子长的啥模样，个头有多高？身体壮不壮？圆脸还是长脸？他们爱不爱说话……请女人放心，你很快就可以见到你日思夜想的儿子们，母子见面那将会是一个什么样的场景？是欣喜若狂还是泣不成声泪如的雨下？ 很快，八百多个八路军战士乘船汇集到唐白河西岸。望着列队完毕整装待发的战士们，黄淑英说：”同志们，不到长城非好汉，步行数千里我们不仅是到达了目的地而且打了个大胜仗，接下来102团会像一把利剑一样直插敌人心脏，大家有没有信心啦？”八百多个声音汇聚到一起：”保证完成任务！”她指着头顶上飞过去的一群燕子说：看到那群燕子了没？现在我命令，朝着燕子飞去的地方，跑步前进！”说罢径直往前走去。战士们踏着步渐渐的疏松了队伍，然后脚踩青青河边草朝着西南方向疾跑而去。 行走在国军队列中间，郭忠正查看战士们随身携带的武器装备，弹药够不够充足？问题枪支是不是得到更换？随后他派出十几个士兵骑着马托着暂不使用的几百支步枪火速送往116旅营区，因为带着这些枪支毕竟是个累缀，再就是想给潘旅长和王县长他们一点惊喜，他知道此时的潘旅长肯定正在为千名战士的生命安危捏着把汗。唐白河战斗以后，他还把轻骑队几十个人放出去侦查开路，正所谓知彼知己才能百战不怠……安排妥当，检查完毕，他命令部队出发。队伍浩浩荡荡地挺进向前，很快就把几辆满载枪炮弹药的马车抛到后面。因为深受郭家庄和唐白河两次胜利战斗的鼓舞，大伙信心充足斗志昂扬，惧怕鬼子的心里彻底地消失，有战士说：”以前我以为日本人是长着三头六臂的凶神野人无法战胜，谁晓得他们也是凡身rou体经不住捶打，早知如此他们就不会横行到现在，想起来真够便宜他们的！〞 前面岗顶上匆匆忙跑来一个骑士，迅速地跳下马行礼告急：”郭团长，敌人援兵已赶到，郭队长让我回来告诉你一声！” 郭忠上前两步拍掉战士身上的草渣和灰尘，问：”你说说看到底咋回事？敌人从哪个方向过来的来了多少人？” 战士说：”敌人从襄北新野方向而来，气势汹汹直奔襄阳城而去，鬼子和伪军大概有四百多人！” 郭忠立马明白了敌人的企图，说：”他过去告诉郭列，叫他想办法把敌人牵引过来，最好引到唐白河边，快去吧！” ”是！”战士答应了一声转身上马，他挥动马鞭照着马屁股抽了一下，战马撒开四蹄跑了起来。 旅部王参谋凑过来说：”军情紧急，事关重大，要不要请八路军过来帮忙？他们走出去没多远，现在还来得及！” 瞅着远处的洪山头，郭忠沉思着摆摆头说：”没必要，他们有他们的难处！王参谋，命令部队停止前进，向南北两边撤退三百米，做好伏击准备，要让敌人有来无回毙命在唐白河边，去准备吧！” ”是！”王参谋答应着跑向正行进的队伍，喊道：”传话，停止前进！” 站立在路边草地上，郭忠举起望远镜查看四周，自言自语地说了句：”几百敌人是碰巧从这路过还是有备而来？怪事！” 原来，自接到郭家庄战斗失败的电信以后，本就忧心忡忡的山立马预感到军情口严重大事不妙，他连着打电报向山东基地求助，军部苦于无兵调动最后还是做出决定，命令驻守河南新野的部队弃城前去增援。他着急地在指挥所里来回地走着等待援兵到来，但就在这个时候来自郭家庄方向的那份电讯频率突然中断，他惶恐不安地推测着差不多已是焦头烂额，难道说退到唐白河边的他们竟会遭到中国军队的伏击？那里驻有守桥士兵和工程兵六十多人他们哪去了？他像一只泄气的皮球似的靠在椅子上百思不得其解，猛然间他抬起头看见傍边站着一个人连忙站了起来，围着这个人他转了三圈越瞅越恼火，头上缠着条白手巾，穿着件蓝布红花褂子，脚蹬黑色大口布鞋，他举手煽了来人几个大嘴巴，吼道：”大田你个懦夫，我的八百勇士哪去了？你快说帝国勇士哪去了？”大田像根木头桩子似的立在那没敢吭气，待到山本稍稍消气以后他把郭家庄战败和唐白河边遭伏击的经过全部抖落出来。山本来回地走动着琢磨着，他转身走进电讯室指着两个报务员大声说：”命令增援部队改道前行迅到江北军营集结，命令襄阳驻军各个作战单位做好战斗准备。”大田凑过来问：”司令官阁下，我愿意带兵去攻打唐白河附近的中国军队，为大日本帝国和战死的弟弟报仇雪恨，你下命令吧！”山本举手又煽了大田两个嘴巴，跺着脚叫道：”八嘎八嘎，你以为还会有人相信你吗？王八蛋去死吧！”大田讨了个没趣尾随着山本回到指挥室，刚站稳脚步又听到山本的吼叫：”快去迎接增援部队，快去！” 且说国军116旅轻骑队，三十几个人骑着马边打着边后退，正应了那句话，敌进我退，敌退我进，真真假假，虚虚实实，他们要把敌人搅得晕头转向分不清东南西北从而诱敌深入消灭掉。此时，鬼子已追赶到洪山头山脚下，忽然停止攻击伏在地上按兵不动，有几十个鬼子兵甚至起身撤向后面，见状郭列有些着急起来，看来不狠狠地敲他一家伙他们是不会顺顺当当地跟过来的。他们把马拴到路边树丛中溜身回来，他们猫着腰钻进麦稞里继续往前移动，来到在一条干枯的渠沟边停住，从麦杆缝隙间他们看到前头荒地里百十个鬼子正陆续后撤。郭氏三兄弟把机枪驾在沟边上并拉开枪机，大伙蹲在那不约而同地举起枪做好射击准备。郭列伸手勾住扳机喊了声：”打！”枪声乍起，子弹密集飞向前方，敌人扑通扑通倒下二十几个。站在远处的鬼子中队长哗啦一下抽出战刀往前一挥吼道：”冲上去，冲上去！”几百个日伪军端着枪跑散开来朝着响枪的地方围了过去，有个伪军大声喊叫着：”活捉土八路，弄死他！”话还没说完就有一颗子弹飞过来击穿了他的心脏，他一头栽倒在麦地里不再动弹。敌人围了过来，郭列咬着牙还在拼命地扫射，郭小宝收拾起机枪喊了声：”二哥快走，敌人上来了！”猫着腰提着枪往前跑去，跑出去二十几步他回过头来，只见二仍旧蹲在那狠劲地射击着，敌人从三面朝他围过去，他驾起机枪又是一阵狂扫猛打，直到二哥安全撤退出来他才提起机枪往转跑。敌人发了疯似的狂追疾跑过来，先锋队几十人边打过退不知不觉间已越过洪山头，他们跑进树丛中解开缰绳跃身上马朝着唐白河边疾跑而去。 站在洪山头光秃秃的土包子上面，鬼子中队长举着望远镜察看，他的士兵沿着那条半红色土路追赶着前面忽隐忽现的几个骑士，土路左右两边是分布零散的小块麦地，麦地间地埂上有个小孩拉着头老黄牛正悠闲自在地朝四处望着。不远处树枝上站着两只乌鸦正啊啊地叫着……他正专心致致地观看着忽听见身边有个陌生人在说话：”畈村少佐，我是从菏泽来的大田少佐，奉司令官的命令前来接你回江北军营，快走吧！”畈村回过头朝大田看了看，说：”回江北军营？说的倒是很容易，那我的士兵死掉几十人怎么办？谁来为他报仇洗冤？”畈村的话正中大田心意，遭到山本臭骂的他能奉命前来并没有打算再回大本营，他要配合畈村实施攻击计划歼灭唐白河边的中国军队，从而挽回帝国的威严和自己在军中的地位。朝着自己带来的十几个骑兵他伸手往前一挥喊道：”冲过去，抓住土八路！”众骑士拍打马屁股跑下山岗汇集到正冲锋的士兵中间。畈村和大田提着战刀跟着自己的士兵朝着唐白河疾走而去。 路南边百米远处渠沟里，郭忠举着望远镜正仔细地观察着，虾子泥鳅全都进了地龙阵可以扎口收网了，他拔出驳壳枪对着天空鸣枪三声，然后站起来喊了声：”同志们，冲啊！”跳上渠沟沿着地埂冲向敌人。刹那间，埋伏在大路两侧一千多个国军官兵站起来冲出去，他们端着枪边冲锋边叫喊：”冲啊！杀啊！”干部以身作则冲刺在前毫不犹豫，战土校访楷模奋勇杀敌决不动摇。郭家父子冲在最前头，很快就跟敌人接上了火，郭忠朝着跑在左右两边的郭列郭恒说了声：”机枪掩护！”父子仨跑到路边土包上驾起机枪，居高临下他们半蹲着勾动了扳机，三梃机枪同时吼叫起来，哒哒哒……响个不休。前头百步远处出现敌人两个火力点，三梃机枪同时调转枪口打过去。因土包土壤松弛使得机枪的两根支架不住地下陷，并且越陷越深严重地影响了射击效果，郭列索性抱着机枪站起来扫射着。枪声激烈弹火闪闪，硝烟四起弥漫山岗。战士们如狼似虎般往前奔跑着迅速地缩小了包围圈，前头百米处就是静静躺着的天然平障唐白河。 九 102团官兵沿唐白河西岸往南疾走数里路来到河流岔道口，边走着他们听到北边响起了枪声并且越来越激烈。枪声乍起必定有敌情发生何况是这样的激烈？黄淑英走出队列来到河边上，朝着唐白河上游她举起望远镜，隐约中她看到河面上空荡荡的无船划动，河西边山岗丛林里不住的有弹火闪烁，她侧耳细听判断出枪声就是来自唐白河码头附近。她转过身朝着正前行的队伍喊了声：”停止前进，原地待命！”拿起望远镜继续观察。这时候，一营长马金梁小跑着从队伍前面过来，说：”估计是116旅跟前来增援的鬼子接上了火，要不要过去帮忙？”她放下望远镜回头问：”侦察班有没有人回来？”马金梁答道：”暂时还没有！”她说：”你去把李春娥叫过来！”马金梁说了声：”是！”跑向正原地休息的队伍。很快，他带着李春娥来到跟前。黄淑英问：”116旅那边有没有消息？”李春娥摆摆头说：”有郭团长看着，估计他们不会吃亏！”黄淑英说：”我的男人我晓得，他是个死要面子活受罪的人，不到山穷水尽的地步他是不会张口麻烦别人的。你把机器打开，我想问问情况！”李春娥把话筒递给她，说：”从昨夜到现在电话就没停止过！”黄淑英对着话筒说：”喂！116旅吗？是的，我是102团黄淑英，想找你们团长问点情况，麻烦你喊他接电话！”话筒里说：”对不起，郭团长现在没功夫接电话，他带着他的几个儿子和战士们已经围住了敌人正拼杀！”她问：”敌人援兵总共有多少人？”话务员答道：”差不多有四百多个吧？”她把话筒递给李春娥，朝着马金梁说：”集合队伍，跑步前进，支援116旅！” 这时候，小黑带着侦察班几个便衣匆匆忙跑过来，他说：”黄团长，鬼子骑兵八十多人顺着河边跑过来了！” 黄淑英掏出手枪说了声：”又是赶去增援的鬼子兵。队列向西撤离三十米，各就各位做好伏击准备，行动！” 战士们提着枪走进路边树丛中寻找伏击点而后蹲下来，大家的目光全都聚集到前边那条长满绿草的沙土路，生怕一不留神就放跑了敌人似的，三百米的战线就这样迅速地摆开。大伙屏住呼吸半蹲着擦枪装弹检查着，机枪手驾好枪正测试着拉开枪机再瞄准。黄淑英从一个战士手中拿来一支备用的日式步枪，习惯地拉开枪栓查看枪膛里子弹数量。她正摸索着忽听到正南边响起嘈杂的马蹄磕地的声音并且越来越响亮，她抬起头从树丛缝隙里望过去，鬼子骑兵飞跑着已经冲了过来，急忡忡不住地扬鞭催马往前赶路。她端枪瞄准做好狙击准备，等到最后几个鬼子蜂拥而至跑进伏击线时她勾动扳机，头一枪即是攻击命令又是射击楷模一定要打好，一个鬼子兵应声从马背上滚落下来，摔出一丈多远顺着河坡磆碌到流水中。瞬间上千支枪突然响起来，砰砰叭叭突突哒哒响个不休。鬼子兵扑扑通通纷纷落马，战马吼叫着跑散开来。黄淑英提着枪站起来喊了声：”同志们，冲过去！”说罢她端着枪冲了出去，战士们争先恐后地向前跑。短兵相接只有刺刀相见，你有我有全都有谁怕谁？死了的活该死，活着的要弄死。有战士边跑着边喊叫：”截住它，截住它！”战士的话提醒了大家，好难得的蒙古马啊要收留它饲养它要让它在日后的行军打仗中发挥它应有的作用，说不定这些正处壮年的男女烈马有朝一日清闲下来忽然干出偷情索爱发泄激情的勾当从中获取快乐然后生出一匹膘肥体壮的小马驹，从而完成它们远道而来企图繁殖壮大自己家族的勃勃野心。战士们围追堵截忙活着，牵马的追马的兵慌马乱跳……司号员站在大路边吹响了号角，马营长牵着匹战马从河里起来大声喊着：”集合了，集合了！”战士们汇拢过来，很快列队完毕，大伙的目光聚集到团长身上。 站在河边草地上，眺望着枪声骤起的远处，黄淑英默声无语地祝福说：”儿子们，娘亲近在咫尺却不能过去给你们帮忙纯属遗憾，希望能够得到你们的谅解，还希望你们能够多保重！因为娘有重要的事情要去做不得不先走一步，麻烦你们告诉你们的老爹，作为一个指挥员凡事不要老冲在前头当硬头汉，任何的战斗不是因为哪一个人的努力就能够取胜的！襄北见，儿子们！” 马金梁跑了过来，行施军礼大声问：”队伍可以出发了吗？” 黄淑英迈步走向队伍说了声：”朝着江北高庄和韩庄出发！” 与此同时，唐白河渡口的歼灭战仍在继续进行中。因为116旅官兵猛冲猛打不让寸土促使包围圈迅速地缩小，日军四百多人伤亡过半不得不连连败退。翻译官马六慌慌张张跑过来拉起畈村就走，说：”往这边走，那边不安全！”畈村随着马六来到唐白河边，望望缓缓南去流水又瞅瞅陡峭的河岸他忍不住长叹一气，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完了完了！马六见太君叹气伸手拉住他往右边走，说：”这边不安全，往那边走！”畈村摔开马六吼道：”八嘎！胆小鬼！”拔腿朝西边跑，跑出没几步碰上大田和几十个士兵。大田挥刀指着众士兵叫道：”顶住，顶住！”俩枪手驾好机枪狂扫起来，众士兵爬在河边瞄准射击。慌乱中大田不知不觉地又来到唐白河边上，几个钟头前桥坠人亡的凄惨场景又浮现出来，众士兵叫着哟哟哟哟落入水中，紧接着响起激烈的枪声，可恶的河流淹没了几百个品质优良的帝国军人，该死的苍天为什么要造就这条要命的河流呢？他转过身看了看，帝国士兵两三百人全都涌了过来，百十米长的河岸边站满了恐慌不安的士兵。呃，真他娘的怪事，凶悍的中国部队怎么不见了？狡猾的家伙们会不会又在想用断桥坠水的计两坑害人啦？这里是宽阔的陆地你他妈想都别想诡计重演！难缠的中国军队突然按兵不动会不会又要耍别的猫腻啊？他跑到畈村跟前说出了自己的想法，两人的想法不谋而合。畈村提着指挥刀在百十米长的战线上走着督促着：”构筑工事，快构筑工事！”士兵们拖来尸首垒造掩体然后爬在上面举枪瞄准。大田从一个士兵手里抓过来一梃机枪，他把它驾在一俱尸首上拉开枪栓做好射击准备。 大路北边杂草丛生的废地荒野里，几十门迫击炮已架设完毕，几十个战士手捧炮弹立在炮筒傍边。郭忠和王参谋各提一支步枪站在几个炮手中间，郭忠问：”都测试好了没？炮击必须做到稳准狠！”炮击能手回答说：”请郭团长放心，保证炮炮击中要害！”郭忠拔出腰间的驳壳枪扳开机头举过头顶说了声：”预备，开炮！”他勾动扳机鸣枪示警，然后举起望远镜查看。炮手们把炮弹塞进炮筒，瞬间众炮齐发嗵嗵直响，爆炸声连三接四响起，敌人阵地上天昏地动乱作一团，河面上漂浮着厚厚一层已翻白肚的尖嘴窜子。他放下望远镜喊道：”再来再来，份量不够！”炮手们再次把炮弹塞进炮筒又是一遍全方位的轰炸……朝着王参谋，他说：”数百发炮弹砸下去不死也要腿断胳膊瘸，攻击开始！”举起驳壳枪连放四枪，收起驳壳枪提起步枪跑向正冲锋的队伍，他听到前边响起震撼人心的呐喊声：”冲啊！冲啊！”接着又听到激烈地射击声，砰砰叭叭、突突哒哒从不间断，枪声里参杂着手榴弹的爆炸声，轰、轰、轰轰断断续续的。他快步地跑着回过头来，看见王参谋已远远地落在了自己的后边，他喊了声：”跑快点小王，去晚了怕是没得我们的份了！” 疾跑着，王参谋已累得脸红脖子粗说了声：”实在跑不动了！”扑通一下坐到地上，大口大口地喘起气来。 爬在桥头废墟堆里，大田和畈村各抱一梃机枪正狂扫着。直到把梭子里的子弹全部打完，大田凑着换梭子的间隙扭头朝左右瞅瞅，自己的士兵差不多已死净灭绝，阵地上仅剩下自己和畈村两个人，两个指挥官没得一个士兵可指挥的能坚持多久？看来大日本帝国的气数已尽必灭无疑。自己是个受天皇精心培训的合格军人，就是死也要死出帝国威风来。他朝畈村看看正好和他的目光相遇，畈村默默无语使劲地往弹梭里按着子弹，抬头看见中国军队端着枪大步走上来，咔，他慌忙把弹梭卡上枪膛伸手去勾扳机，砰，随着枪响他收回胳膊，钻心的疼痛立马显现出来。他看了看大田这个陌生的军官百思不得其解，他不是奉命引导援兵回军营的怎会卷进这场败仗之中？会不会他对中国也怀有深仇大恨？大田双手握着战刀站了起来，怒目圆睁地盯着站在面前的中国士兵，突然，他举起刀扑了上去却扑了个空，他后退几步站到畈村的身边。 本来开枪就能结束两个刽子手的牲命，但郭列不想让他们就这样痛痛快快立马死掉，他把站在前面的战友朝后面推了推，迅速地端起枪刺了过去。大田畈村同时举起战刀扑上去，郭列后退着立马调换了枪身，他紧握枪管迎着俩鬼子的头部来了个三百六十度旋转恶狠狠地打了过去。被打暴脑袋的大田撞倒了畈村双双倒在地上，畈村就地一磆碌爬起来再次举起战刀扑过来，郭列抡起枪托又是一个全方位的旋转砸倒了畈村，他上前两步抡起刺刀别进刽子手的胸膛然后用足气力把他挑起来投入河水中，望着渐渐沉入水中的尸首他转过身，随着战士离开废墟堆去收拾枪支弹药。走出去没几步就见小宝提着支枪匆匆忙跑了过来，他上前两步问：”小宝，咋回事？”小宝说：”二哥，老爹命令你带领轻骑队几十个人前去侦察，部队马上就要出发了！”郭列说：”知道了！你去通知其他队员，等会在洪山头汇合！”扭头朝身边的几个队员喊道：”是轻骑队员的跟我走，新的任务下来了！”提着枪迈步走向战场的西边，因为那几十匹战马还拴在远处寂静的丛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