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蒙城脚下
PS：甲鱼在此祝各位书友鸡年大吉 “闯王，我攻城不力，特意向你请罪来了，还望闯王责罚。”一进闯王大营，张献忠就跪在地上向高迎祥请罪道。 “贤弟快快请起，非贤弟攻城不力，实在是守军太过顽强，贤弟何罪之有。”高迎祥一把扶起跪在地上的张献忠，柔声说道。 “闯王高义，我无地自容啊。”张献忠摇头说道。 “贤弟快快请坐，咱们好好合计合计，商量一下接下来怎么办。”高迎祥此刻对张献忠还算客气，毕竟张献忠乃是天下闻名的悍匪，最重要的是张献忠虽然连番攻城，手下士兵虽有折损，但毕竟没有赔掉老本，力量依旧不容小觑。 “闯王，我建议绕道。”张献忠沉声说道。 “哦，绕道？说说你的理由。”高迎祥闻言颇为吃惊，颍州城虽然坚固，可毕竟比不上荥阳，荥阳那么艰难都打下来了，颍州还能比荥阳难攻嘛。 “颍州城防坚固，关键是军民同心，我看守军模样分明是早有准备，我们犯不着在这颍州死磕，倒不如饶过颍州继续南下。”张献忠对于城头的尹梦鳌印象深刻，如果没到生死关头自己实在不愿面对如此顽强的敌人。 “继续南下？寿春还是武昌。”高迎祥继续问道。 “不，我们直取中都凤阳。”张献忠的话语让帐内所有人大惊失色，攻打老朱家的祖坟，这也太出人意料了。 “凤阳乃朱氏龙脉所在，必有重兵把守，我们此去如何能胜？”高迎祥对于张献忠的大胆早有耳闻，没想到他竟然胆大到如此地步，直接饶过颍州直取凤阳，这太意外了。 “闯王，此去我们有三胜，第一出其不意攻其不备，凤阳守军必定不会料到颍州没破的情况下我们敢直接攻击凤阳，以有意攻无备胜算就大了，第二就是据我所知凤阳城没有城墙，儿郎们不用冒着滚石檑木攻城，只需在凤阳城外野战，破城只在旦夕之间，第三就是攻其必救，凤阳乃明朝中都，朱家龙脉所在一旦攻破凤阳，江南守军必定派援兵来救，此刻我们再杀一个回马枪，趁各地空虚攻城易如反掌。”张献忠不愧是天下巨匪，对于战机的把握实在是秒到极点，短暂的受挫之后并没有让他丢掉那敏锐的战场嗅觉。 “秒秒秒，贤弟真乃淮阴再世啊，就依你所言绕开颍州直取凤阳。”高迎祥自起兵起大小百余战，久经沙场，一听到张献忠的计划就明白此计的高明之处，听完起身赞叹道。 “闯王，此去凤阳务必攻其不备，颍州咱们围而不攻，另外叫老回回九条龙等劫掠四方掩护大军南下，另外可挑选精壮之士乔装打扮，化成商贾车夫混进凤阳城，只等大军一到里应外合，破城易如反掌矣。”张献忠见高迎祥对自己的意见大加赞赏，把自己的计划和盘托出。 “好，我敬贤弟一杯，若能破城你居头功。”高迎祥听到计划如此周密，不禁开怀大笑道。 “闯王过奖。”张献忠端起酒杯起身说道。 两位天下闻名的巨寇喝完之后又详谈了一阵，把细节敲定之后立即回营准备，留下一万兵马继续围攻颍州城，又令老回回，九条龙领本部兵马劫掠四方以筹备粮草金银，高迎祥和张献忠率领精兵直扑凤阳。 大明崇祯八年正月十五，本是赏花灯吃汤圆的好日子，可蒙城县数万军民此时谁也没有把心思花在这上面，因为数万闯贼已经十五日清晨来到了蒙城。虽然早有准备可当李奕第一次看到城下那密密麻麻的贼军时，李奕怕了是真的怕了，口发干手发抖脚肚子直打颤，李奕在电视电影中看到过古人攻城的模样，可真身临现场又是另外一回事，人太多了，上万贼军驻扎在东西南三个城门口，正磨刀霍霍准备破城，李奕想逃，逃的远远的，逃到一个没有人认识的地方，逃到一个没有战争的地方，可抬眼望去枪如林盾如墙，又有何处逃呢？况且自己身后有数万百姓，自己能忍心丢下这数万百姓独自逃亡，避无可避忍无再忍，李奕纵使千般怕万般恐，可也得咬紧牙关挺过去。 依照高迎祥和张献忠的计划，派遣老回回，九条龙纵兵劫掠周遭县城筹措粮草金银，而此刻围攻蒙城的正是贼首紫金梁，此人本是王嘉胤部属，崇祯四年，王嘉胤战死，王自用率残部东山再起，凭借他的老资格，王自用被推举为三十六营义军推为盟主，但此人资格虽老可打仗的本事却一直没提高，手底下的兵是越打越少，反贼之中以实力为尊，手底下没兵自然就上不得台面，此次十三家反贼齐聚荥阳，压根就没他的份，闯王高迎祥为了照顾故人，特意交给他一个攻打蒙城的差事，算是卖了他一个面子。 李奕派出的夜不收早早就探查到有一股上万人的贼军直奔蒙城而来，李奕接到报告之后立即率人来到城头督战，从城楼望去，穿红骑马的部队直奔城下而来，在李奕的影响当中，流民军都是一伙吃不饱穿不暖的农民，可眼前的这只部队衣饰华整，皆挟强弓劲矢，兵刃森列，与印象中那只流民军大相径庭，根本不是史书上记载的乌合之众，李奕心里的落差有点大，以一千新兵对抗这一万军容整肃的流民军，胜算有几分李奕心里是真没底，可再没底这仗也得打了。 “城里头的人听着，速开城门投降，否则这就是你们的下场。”紫金梁一到蒙城就派兵四处劫掠，不光收罗粮草金银，也多抓一些壮丁以充作脚夫劳力，可人派出去之后带回来粮食不到百石，壮丁也只有数十人，紫金梁大气之下把这数十人押到城下准备砍头祭旗，震慑城内守军。 数十个壮丁被反绑着跪在阵前，数名刀斧手持刀站在他们身后，紫金梁一声令下，刀斧手手起刀落，血溅三尺，数十名壮丁旦夕之间已经身首异处，贼军还不干休用长枪挑了这数十个人的脑袋立在城下震慑守军。 李奕站在城头看的瞋目切齿，恨不得立即引兵下去冲杀一阵，战场杀敌无可厚非可屠杀平民实在是太过分了。但理智告诉李奕敌军此时万万不可意气用事，如果一旦出城迎敌，这一千新兵还不够塞牙缝的，此刻只能坚守不出，但如果就只要任凭敌军在城下大开杀戒，对这一千新兵的士气打击太大了。 “大人，给我一百士兵，我出去教训教训这帮狗娘养的。”许忠看到如此人间惨剧，早就怒不可遏向李奕请战。 “出城迎敌，你是解气了，可我们身后有数万百姓，一旦敌军趁机攻入城中，这数万百姓怎么办？”李奕压住火气沉声说道。 “嗨，真他娘的窝囊。”许忠一拳打在箭垛之上，激落了片片雪花。 “李信呢？给我把这几个刽子手给我射下来。”李奕大声吼道。 “大人，你就瞧好吧，我这就送这帮狗娘养的见阎王。”李信闻言从身后取下长弓，弯弓搭箭稍作瞄准，羽箭直奔城下刀斧手而去。 羽箭从刀斧手的右眼穿入，直接将一个刀斧手钉在地上，李信一箭得手之后不作停留，用连珠之法再射三箭，刚才还在城下草菅人命的几个刀斧手立即横尸当场，李奕见状激动的用力拍打城墙，太他娘的解恨了，以血还血以牙报牙，去他娘的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杀人者偿命天经地义。城头守军看到李信如此神勇，转眼之间立毙四人，纷纷大声叫好，士气为之一振，城下的贼军忌惮李信手里的长弓，立即策马往后退出数十步，只留下直挺挺的四具尸体留在城墙之下。 紫金梁本想借着这机会打击一下城内的士气，没想到偷鸡不成蚀把米，城内有如此神射手，直接将自己的人钉死在城下，反倒是让自己阵脚大乱，紫金梁恼羞成怒，拔出腰刀指向蒙城大叫道：“给我杀进去，城破之后鸡犬不留。” 惨烈的攻城战开始了，但要想攻城必须先填平蒙城外那条宽达数米的护城河，由于没有抓到足够的壮丁，紫金梁不得不派出自己的士兵负土抛入河中，以填平护城河，而李奕训练的一百弓箭手此刻派上了用场，只等贼军靠近护城河之后，立即用手里的弓箭招呼，特别是李信专挑城下的将官，只要看到衣着鲜亮的就挨个点名，一时间蒙城脚下已经布满了贼军的尸体。 经过李奕前期的修缮，引涡河之水入护城河，河内水流湍急，贼军将一袋袋的泥土倒入河中，转眼就被冲没了影，紫金梁白白耗费了上千兵力可蒙城县的护城河依旧没有填平。紫金梁急了，再这样耗下去，自己手里这一万多士兵不说攻城，想摸到城墙都难。 “这他妈的叫什么事，城墙都没摸到就折损上千兵力。”紫金梁带人远远的站在射程之外看着士兵往河里倒土，结果却是收效甚微，不禁大骂道。 “禀大帅，属下有一计可破这护城河。”紫金梁身边一位偏将回禀道。 “有何计谋快快说来。”。 偏将侧身到紫金梁耳边细细说道，紫金梁听完大喜道：“破城之后，城内最漂亮的娘们归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