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争宠
妙音，音声幽幽。 “山涧黑云，连天茂草。 战鼓牛角，声裂骄阳。 止手征辔，杀昼赤枯骨坟冈。多少山河破碎，回首望，天地沧茫。 千里营，鹰鸟悲啼，血泪染城墙。魂壮当此际，玉袍金带，兮守四方。只赢得，豪杰名狂。此去经年见也，雁南飞空留凄惶。 锥心处，长城望尽，星落祭天殇。” 寂静。 一位位女孩震惊，沉默，巧思，失常。眼睛，饱含种种别样复杂情绪。就连这一板一眼的导师青姐，同样面色转冷，渐露愁容。 这小仙女，她这算唱的哪出？胡搞乱调，背离原稿。众目睽睽下，是有意当面羞辱我们不成？ 有人，不大明白艾雨所唱词曲涵义。但作为能人辈出的妙音，大多数人都能听懂词语的表达意思。 青姐所作，叙述一女孩伤心哀怨的悲情之诗，带有缠绵悱恻对命运的苦楚阐述。而被艾雨一番篡改，完全改写成军旅征战行记，充满血腥残酷之意味。 孤高自赏，纵情骄狂。艾雨她不但是对原作者本能排斥，更是对执教导师当面挑战，不敬和羞辱。 责。“目无尊长。” 问。“她唱的是什么意思？” 思。“导师，她这改的乱七八糟，” 想。“这小仙子，确实很有趣。” 怒。“她实在放肆！” 笑。“我看，她等不及要被收拾，” 恨。“小妖精，一会有你罪受，” 忧。“不好，青姐会发怒的，” 有的暗自鼓掌，有的惊恐小心，有的冷眼旁观，有的幸灾乐祸。 妙音中，如果说橙姐是慈悲和善的代表，那这位青姐正是严冷凶残的噩梦。看她眉目紧皱，紧盯艾雨美眸，就表明这前兆，要引发霹雳雷鸣。 片刻。 出乎所有人意料，青姐玩味的发出一声冷笑。若没记错，这也是多年以来第一回笑容。虽然冰凉梆硬，表情肃穆。女孩们活像见了鬼，不寒而栗。 平静。“艾雨仙子，不单人美，更是独具创意，我很喜欢，” 退让。“没，没有。那个，您不要，这么称呼，叫艾雨，即可，” 严肃。“你这称谓，是院方今日公布。作为指教导师，规矩自不可废。不算内在，看你姿态容貌确是莹白琼碧的小仙子一般。” 脸红。“不，不是，” 审视。“综合评判，你唱歌曲调还算不错。 不快不慢，音律吻合。此点，决定歌唱者的音感强弱。难得的是第一次听曲调，便能掌握音律起伏。虽带一脸怨气，但唱出来也着有那么一股自然灵性。” 谦虚。“过奖的，” 思索。“好的来说，你的嗓音，清晰真挚，柔情甜美。柔弱中，还有一种绝强和不服输的独立与坚强。若勤加练习，成就会很光明。 坏的来讲，固执己见，娇蛮，任性。你肆意修改后诗句，同你本人所唱声线，个人形象完全无法成正比。如要形容，根本是‘不伦不类’。 这首词，若由一位英壮豪情的男子来唱，确能体现战事中，那一种威武雄壮凶残之气场。可作为娇柔玉润的艾雨仙子你，完全没有能力驾驭。” 垂头。“是，” 继续。“本人的这首词，悲情哀怨，有一种红尘事故的心酸与无奈。虽然不一定适合你，但相对比你自己篡改的诗要强许多。 你想挑战我，还需多努力。” 艾雨强装受用，浅笑嫣然。“谢导师指点。” 暗暗心惊，这女人思虑知识眼界都不低。只凭自己单一所唱歌曲，就能道出这么多东西。看来与她相处，可要小心谨慎些。 接着道。“本人有些明白小香大人，安排艾雨仙子成为首席的用意。 一颗跳跃的棋子，不由主人意愿。常常会扰乱一整盘棋子的布局，但也是增加一条可以尝试的新奇路线。 我会找时间，为你谱写一首适合你的歌曲。算做今日，你推陈出新的表现。省的你，私下对我这当导师的再多抱怨。” 艾雨诧异，妙音里的女人思维构造真奇特。 修改她的歌词，她不但没有动怒，还有褒奖。为我写歌？还是算了！这伤春悲秋，痛哭流涕，多愁善感，酸了吧唧的小曲，我可没兴趣。 刚想拒绝，气息斗转。 青姐这一句话，漫不经心。但教室顿时像水进油锅，炸开了花。所有人都再坐不住，连发抗议。眼睛满是惊慌，嫉妒，鄙视和冒火。 恼。“这怎么行！” 怒。“这小美人儿，仗着姿色出众，四处卖弄，妙音迟早会因她倒霉的。” 指。“她简直是只狐狸精，不知勾引多少人，” 鄙。“学院里，一群群臭男人遇到她就像蜜蜂见蜜糖，蜂拥而至，环绕这小sao货旁边。听说，她迷惑男人的手段特别的高。” 骂。“第一天开始上课，就觉得多么了不起。 以为一直扬着头，就是帝国公主了。还不是凭借小香宠爱，靠走后门，恬不知耻的才坐上教室里第一桌首席位置。” 妒。“孤芳自赏，随意修改别人呕心沥血的作品。更迫求青姐亲自为要她单独写一首歌曲，她算那颗葱？” 咒。“怎么妙音，引进这样的人。该天诛地灭，罪无饶恕！” 如说先前还是私下议论，现炮火已急速升级。艾雨招谁惹谁，又成女人公敌，直接人身攻击。一脸委屈，珍珠小豆子又滴滴答答噼里啪啦往下落。 艾雨不理解，妙音具体原因。当然也想不明白，为何导师说要给他写首歌，大家就如此凶神恶煞，要承受这么不公平的对待谩骂和羞辱。 难怪，别说作为新人的艾雨，就是在这曲艺班里多年的班底精英。大多女孩还是听听练练那些老旧纲本，按照古板词汇排唱。 单独为一女孩谱写歌曲，那涵义表示，会成她在这世界上无可取代唯一的个人专曲。谁能不想要，谁能不眼红？ 妙音不乏很多作词作曲者，但难登大雅。而最具权威的就是眼前这位名不见经传不表露于外的女人。演唱者，若能得她认可，获得她所创歌曲，定会让外界广泛关注，大受追捧好评。 少顷。 女孩们咬碎下巴，气冲牛斗。那架势那神情，简直歇斯底里来形容。 也就女孩力气不够大，如拆的下玻璃窗户，举得起地板钢桌，扛得起整架钢琴，肯定直接盖艾雨脑袋上，砸个稀烂。 纷纷叫嚣，丝毫不给艾雨半点颜面。 反对。“导师，这不合规矩，” 敌视。“对，明明艾雨胡乱编排别人东西，” 厌恶。“她仗着几分姿色，谁也不放眼里，” 监察。“她分明投机取巧而已。” 辨明。“艾雨她没有任何演艺经验，就发单曲，怎能让大家信服，” 不认。“艾雨小姐唱歌还需多处加强，推迟几年才是，” 指责。“她就因为是小香大人带来的，才会横行无忌，” 青姐，眉目冷若冰霜，一掌拍桌案，恶狠狠扫视众人。观其姿态，大有神仙怒目之感。众人不得不闭上嘴巴，因她们自然见过这导师生气的可怕后果。 郑重。“艾雨仙子，你是咱们学院院长，但同是妙音弟子。循礼制度，也不能例外。” 艾雨现也后怕，开始体会到女人世界的幽森恐怖。看来，以后还是把尾巴夹起来。省的，不知何时又遇麻烦。一脸忧心，聆听上峰处决。 教室里，女孩们不由一阵拍手称快。 声音冰冷。“想必，本人所作词曲，不大符合艾雨仙子口味。 不以为然，不屑与之。你既如此讨厌，那我就让你干脆欣赏到喜欢为止。现对你胡乱修改他人作品的不良行为，进行处罚。 我要求，你把我创作的这首词，从头到尾，总体抄写一百遍。若出错误，加增十遍。没有完成，不许吃饭！” 艾雨泪光闪烁，叫苦不迭。接过递来的那大毛笔，都快赶上手腕粗细。可就这样，大多女孩还是不服气。只是心里偷偷抱怨，不敢明目张胆的质疑青姐决定。 冷。“小sao货，看她那得意的样儿。” 笑。“就是，就是。你看她高兴的眼泪，都出来了。” 恨。“才被判罚抄写一百遍，实在太便宜她，分明导师是有意偏袒。” 气。“毕竟人家后台硬，” 瞪。“能够得到这位著名作词作曲人的歌曲，白白捡一大便宜。” 咒。“狐狸精，不得好下场，” 纷纷厌恶凝视艾雨，恨不把他咬死。 只有一点想不明白，青姐向来跟小香大人不对付。为何，偏偏对艾雨态度不同？何况，艾雨眉心醒目的烙印着小香的独家标记。 青姐办公室。 地方不大，各类书籍将房间塞的满满。桌椅笔墨，规规矩矩。跟她做人一样，整洁素朴。 给艾雨置一小几，然后自顾己事。艾雨摊开稿纸，埋头，挥墨，提笔，不情愿的一笔一划抄写。自始自终，青姐没看一眼，未说一字。 昏天黑地，艾雨那五根笋牙般娇嫩手指都要折断。 不知何时，总算可怜兮兮的将抄完的词曲奉上。这女人还真说到做到，详详细细，从头到尾检查没完。 幸好艾雨聪明，故意没抄标点，不给机会让对方借题发挥。足过正午，算是获得她的通行许可。 青姐似开玩笑。“艾雨仙子，无需离本人那么远距离，我并不会吃人。” 您这笑话，真冷。“好，好的，” 抬眼。“今天，虽然我第一次见到你。但是，对你确从心里感到欢喜。你可知为什么？” 欢喜？您不该是和小彩一个癖好，喜欢女孩子？赶忙摇头，她不像有那倾向应有的表现。 直接。“不知，” 眼神黯淡。“这样静静的看着你，你确实很美，美的让人嫉妒，美的令人垂涎，时间都像静止。 很多人认为，欢喜只是从你外貌欣赏与喜爱。但对我来说，并非如此。 我更喜欢的是，你自然天真的性子。柔媚倔强，却又一直坚守自心，有着不愿服输的态度。很幼稚，很可笑。然而，跟早时间的我很像。 人都吹捧本人作词作曲，如何如何了得。高超精粹妙笔生花，其实这些都是虚的。 我这个人其实很简单，最简单的为一件事，一个人，一处韵律，增加一点形容，变化，塑造和轻描淡写。 取缔真美，打动人心。这两点，是我一直所追求的。 只是，往往词曲真正写出来，确实大众市场喜欢的，确不是自己喜欢的。理性，感性，左右徘徊。两者相交，取舍真的非常困难。” 艾雨困惑。“懂，” 淡淡道。“也许，你思路是正确的。 女子歌曲，听的过久，会产生疲劳，枯燥无趣。 女性天生娇柔甜美，却未有男人的沧桑豪情与更深度韵味。这些，是生为女孩子，穷极一生也无法达到的。 只是，哪怕我创造出男人的歌曲，咱们妙音，也不会有人能够唱出其意。哪怕小彩，也是一副标准的柔美声音。 曲调和人一样，很通灵性。若一直持续由女子所创造，总会有一股偏颇之感。失去这个世间，阴阳平和自然共生。” 询问。“那怎么妙音，都是女的？” 托腮。“妙音，原本就是一家伎馆，由女子组建。” 艾雨思维打架。“伎馆，是不是也叫妓院，” 怒斥。“住嘴！不是！还有，我最讨厌的就是听这两个字！” 吓得艾雨差点坐到地上，急忙拉住桌案。她发怒真可怕，恐惧。“知，知道，” 缓和。“不过，私下一直对妙音保持这样看法的多矣。 流言蜚语，恶语相向的也不在少数。毕竟，妙音就是靠歌曲舞蹈卖艺为生。 原来是群受难走投无路可怜女子，借助卖唱讨生活。后经发展，被渺小学院覆盖，小香大人很聪明的维持曾经的利系空间。伎馆女子，向来是卖艺不卖身。只是有时候被外界人，下作的曲解而已。 咱们妙音都是女孩子，比较好管理。主要的是能节省大笔资源，避免很多不必要麻烦。 不过这样长久下去，想要突破进步，确实很难。要创造出享誉盛名流传于世的经典曲目，更是遥遥无期。” 眨眼。“懂，” 摇头。“这些话，你会认为不该跟你说。词不达意，肯定觉得同你没多大关系。 可是，一来你是咱们的未来院长，我很想要你多少能了解。虽然小香是妙音的主人，但有些话我却不好跟她讲。 二来我相信你，能明白妙音难处。见你今日姿态，和我见的女孩都大有不同。我希望由你来打破现状，创造出新的环境。” 历史总有石破天惊的故事，原来妙音是这样坑坑坎坎的。艾雨苦笑，只得说。“好，好的，” 忧愁。“知音难寻，知己更难，” 一脸悲悯，渐渐远去。 她桌前，还留有一精致的小餐盒。原封未动，遮挡严严实实。餐品，外用棉仔仔细细包裹，保证那饭菜温度。 艾雨本想叫她，但揭开餐布，餐盒上却清晰印着自己名字。 早过午餐时间，原来她已帮自己申领餐盒和餐点。不由心里感动，看起来她并没有外表那么令人陌生与冰寒。 敞开，很丰盛。 却发现，满满都是碧绿碧绿新鲜清淡的蔬菜。 黄瓜，白菜，野菜，胡萝卜，绿豆，扁豆，豆芽，银耳，藕片，竹笋，还有二两白米饭，一颗甜甜的青丝糯米球。 鸡rou，牛rou，鸭rou，鱼rou，猪rou，甚至蚂蚁rou？没有，没有，通通地没有，换三双筷子，不见一粒荤腥。 艾雨现在深深明白，为保证妙音里女孩们良好身材和外型塑造培养。妙音的女人，除小香那只凶残的女性暴龙兽食rou外，其她人都是‘柔弱温和’的吃草动物。 幽怨。 当女孩子，真是好可怜，作为女孩子吃不得rou真可怜，现在作为自己是男孩子还要被人天天当女孩子还可怜，可恨的是被人当女孩子对待吃不到一块rou还要天天吃蔬菜更是可怜到凄苦无边。 那首词，倒符合意境。 妙音望断，世界已灰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