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告白
浔雨镇节气 日晓风拂煦，润雨细无声。 炎夜步短促，雷震狂歌鸣。 凉意萧飒起，大雾千里凝。 晶花落缓时，百川绝冰封。 白日，禽畜走兽，山巅奔逐。晚夜，星星点点，百家灯火。山野鸣孤雁，老马驰塞边。妩媚湖幽静，远海泛波澜。 临冬，渐寒。 空气渗透雪片，铺洒一地晶莹。村人暖炉家中，享短日休憩。烫酒围坐，街无人行。 犄角高山，底部腾一洼地。堆檑木巨石，摆沉重道具。地面积雪半尺，却落凌乱脚印。 一人背影魁伟，疾跑风行。右臂悬挂，一盘粗若井口石碾。有节奏抬举，高过头顶垂至脚背。忽又换手，重复同样动作。 域内冰封，可这男子仿似未觉。时许仰头长啸，除上衣剩短裤。额角汗渍淋漓，呼汩汩白气。 粗声。“每日锻炼不得闲，还要卖rou补家用。身体半月未冲洗，散的臭味越发浓。” 西山，荒凉。 天空落下余晖，将群山用浓郁颜色涂满。山涧枯草，林木萧条。不断变幻之风，旋起轻沙灰叶。 大声嚎叫，山谷回音袅袅。“小小凤凰，修想逃出掌心。看本神土系魔力，石头们快飞起来。” 此子个头矮小，身板倒壮实。挥舞一柄铁棒，顶用抹布缠绑。不知谁，毛笔涂鸦一条条歪曲蚯蚓。 但看黄芒积聚，乱石凌空。千颗之数，飞若流星。一群五彩野鸡，重伤哀鸣。雕羽混血，纷纷跌落。 后山，石桌。 一女孩俏皮可人，握笔沉思。柳叶弯眉，或舒或展。偶用笔尾，推鼻眼镜。只此物中空，外框无片镜。平平装出，一副探问学究模样。 樱唇红润，舌尖吐出。不自觉张嘴，将笔杆含进。致使包裹一层油漆，都吃咬干净。发疯般，吟神神鬼鬼咒语。忽提笔疾挥，又将纸丢弃。 大吵大叫。“混蛋，艾雨！泡澡，竟又不跟本小姐一起洗。可怜人家，国色天姿的纯洁娇躯，” 东岸，枫叶林。 岛花湖畔，温泉刺激寒气远离。五彩斑斓，百美争艳。偶有幼小飞灵，栖息树梢盘旋。影影婆娑，惬意浪漫。 一身影静坐，定格风景画内。如似瑶池嫡落，恰若云中之仙。身娇百媚，容姿华美。秀丝柔顺，乌亮直垂。轮廓无暇，面庞皎洁。肌体凝脂，弹滑若水。 长长白纱裙，若绽藕荷叶。紧闭双眸，消除‘活’气息。许久久未动，肩侧已贴数片花瓣红叶。 月圆中空，如银能量光芒倾泻。连珠环绕，肆意莹飞。停滞许久，消散不去。 晶瞳映月。“提升迟缓。滴水，会否石穿？” 浔阳崖顶。 白袍老人一手提坛，仰首大口酒入。足尖点地，升百丈空登云。飘走辉夜，凝望苍穹。 落寞。“颠簸半生，至此总算安定。可这温馨时光，总是短暂匆匆。令人难舍，睹物伤情。” 大甘，力大。小心，聪颖。小常，天分。艾雨，恬静。不论实力气质，均有大幅提升。或怒或嬉，或搅或闹。在这孤处老人眼里，是如此亲切温馨。 翌日。 白老将一包袱交艾雨。“这是你母亲，托人捎于你。想必数月间，也很挂念你。” 艾雨眉间堆云。“又是件衣裙。为何母亲，总要把我当女孩看待，” 朱小常，从旁叹息。“这，许是你的命运。生的相貌璀璨无比，世间哪个女人能及？ 就算你每日，重复同样辩白话语。他人也难相信，根本没任何意义。干脆，我以后认你作jiejie。有好吃好穿好玩好看的，第一时间体贴孝敬你。 你这么美丽善良，简直天赐的奇迹。比我家，那头恶鬼母夜叉可要，” 一女声尖叫，若晴空霹雳。“你这死猪头，敢背后侮辱本小姐。是吃豹子胆，还是活腻了！” 连打带骂，连撕带抓，连拉再带，连拽再踹。不到一息，朱小常身挂满彩臃肿大半。朱小心忽见艾雨手中衣裙，停下动作。 眼神投出光来，舔舔嘴唇。“好美，伦子姐收藏珍品中怕也比不上这件裙子，” 这是一件款式，十分少见丝裙。设计不但华丽，更奢华庄重。 上身极短，只到腰间。而裙摆很长，前至脚背后拖极远。以纯白绢为面，中纳丝边。袖端，接数段流苏直垂。裙摆以轻纱制八朵花团，围腰臀一圈。佩一条宽宽长长薄纱飘肩，妩媚恬然。 疑惑。“这衣裙大气高贵，而且神奇。月亮底下，会自动发光。却找不到半颗晶石，也不见其它配饰。” 白老，有些吃惊。“这裙裾，名月华清纱。属于北方帝国，皇室王侯之女。参加举国庆贺典礼时，所穿一种郑重宫廷装束。 而这种面料稀缺，月光下可吸收一些特殊能量。且不时散出一股清香，可安宁情绪镇定心神。虽不借助饰物陪衬，却更表现高洁优雅如兰绽放之意。便是整个大陆，也少有人能制成衣物，其价值难以估计。” 几人不得不，从新审视艾雨出身来历。这哪里是衣裙，分明是至宝。便是强取豪夺，也不定能拥有此物。 设想。“难不成，是你母亲结婚时候所穿？你们母子俩许来自某个帝国显赫家族，后被人家男方抛弃了，” 寻思。“你们家，是否挖坟掘墓的祖籍？把以前某个皇室棺材盗了，还有没有其他值钱古董？” 质问。“从实招来！又是哪个翩翩公子，惦记你的新相好，送你的衣裙？人家以后，可要看紧你。这一不留神你就又勾引到小白脸，就是一活生生的狐狸精。” 艾雨摇头，缄口不语。被麻袋捆住，弃置于房顶。仰头遥看，闪闪辰星。瑟瑟身子，冻至天明。 几卷书籍笔记，墨迹尚新。 白老分析。“老夫看来，你们已有不小长进。此前一直重复训练内容，确实收益不小。希望以后，也不要忘却坚持下去。老夫现在，告之你们各自呈现一些问题。” 拍拍魁梧大甘，强壮不少。“力量不错，但精细程度拿捏不稳。这里老夫给你一份，改善修炼方式。何时能单凭柴刀，一击切倒大树便算成功。” 熊掌大手，拿柄小小铁器。一时苦笑，无言以对。 面对朱小心，提醒道。“你这丫头，调皮性子虽一时改不了。但只要精神集中，专注一点。便会进入更高空间，走更广阔道路。魔法也好，医术也好，裁剪也好，学术也好。 结果是永恒的，过程却多变的。” 娇笑。“知道的。” 看一眼，朱小常。“老夫最为满意，便是小常进步飞快。爆发很强，控制精准，魔法力充盈，精神力也不错。相比仅持续性，略显不足。 若能连续魔法释放，达千击之数。才算，真正完成课题。” 肯定道。“本天才，当然不在话下。” 手臂搭艾雨肩头，闭上眼睛。面色悲愁。“艾雨，你的体质纯净。精神力，也属上乘。只是，魔法力显得有些庞大。以现在程度，近乎具有高级魔法师存储之量。” 其实真正结果，白老并未言明。通过检测搜寻，艾雨体内。那不断波动起伏的元素，如渊深大海天翻地动。其魔力拥有量，已凌驾大魔法师阶段的承载空间。 如想，将那如此巨大元素来源控制。以初学者来讲，简直难如登天。 艾雨，哀怨。“白老，对不起。 数月过去，您为我彻夜准备修习方式。可至今，一级魔法都不能发出。或许，我没有成为魔法师的资格，” 白老看其悲伤面容，有些不忍。却暗暗点头。“艾雨，双系魔法属性，初期修习不尽人意也可理解。 其实魔法界中，还有另一种特殊修习方式。只这方式，不但困难而且危险。修习过程，也十分痛苦。” 美眸亮起光泽。“真的？” 严肃道。“是的。 此法，名压缩魔法。放眼大陆，各大帝国高层修法者。也极少有人懂得，当然也根本不会有人去考虑。 顾名思义，就是将你体内庞大无比元素，全部分化重新凝聚排列。同时以千百万倍程度，尽可能缩小其占有空间。直到凭借意念，将之推动为止。 过程繁琐，极为吃力。因元素会暴动，会反抗，会排挤，会冲击修法者精神与rou体经络。严重者，可能会丢掉性命。 起初，老夫能帮你进行源力引导。至于以后，存储魔法量随着提升越发增多。到那时，这方式修习就显得更困难重重。每进一步，都要比常人艰辛百倍。 至于你能走多远，至于你身体能承受多大冲击，至于何年何月可完成，这一切都是未知。而随时到来危险情况，老夫也不能保证。” 朱大甘，惊讶道。“艾雨，这方式听来就很可怕。你说一头大象，要把它变成蚂蚁。这，不敢想。” 朱小常，安慰道。“艾雨，你长得这么漂亮。就算没有多少本事，我也不会让别人欺负你的。以后我有了本事，会多多照顾你的。” 朱小心，幽幽道。“小雨meimei，千万不要。万一你被魔法能量，摧残的经脉俱断。万一魔法冲进脑袋，你成为植物人。 本小姐，岂不活守一辈子寡妇。人家会伤心欲绝，生不如死的，” 艾雨，忧郁片刻。 忽然回忆母亲那悲伤的面容，又看看自己所着衣裙。 轻声。“我想，试一试。” 不知能否，完成这一考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