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六十三章：逆流

    玉鼎天的崩溃停止下来，白起没有想过真的毁掉玉鼎天，他也不想参观玉帝如何重建玉鼎天的过程。

    三十三天的大陆，毁掉了之后，重建比九州容易。天庭侵吞了太多的异世界大陆，修补三十三天已经很拿手了。甚至不需要玉帝出手，就能完成这个看似艰巨的任务。

    白起收回机械军团，罗秀和小雨已经将所有神将一一斩杀，她们两个对抗玉鼎有所不足，面对这些神将，绝对可以轻松取胜。

    玉鼎天中，白起什么东西都没放过，被他清洗一空。然后白起才收起阴阳劫雷星辰大阵，出了玉鼎天。

    玉鼎天外，白辰一直在耐心等候，见父亲出来，白辰上前见礼。

    “玉帝要你去杀一个和尚？”

    白起开门见山，白辰道：“是末世佛魔，我不杀，也要迟早去面对。不过我的任务，只是将末世佛门斩掉一个手指。”

    白起冷笑道：“牵一发尚且动全身，去斩一个实力远超佛祖的和尚手指？你真以为你可以平安无恙么！”

    “那有什么办法，咱们父子不是玉帝对手，好处也先拿了，这时候去不去都由不得我。”白辰一摊手，十分无奈地回答。

    白起一笑，儿子在这三十三天锻炼的也算是不错了，至少心态比年轻的时候好了许多。不是说白辰走一步算一步，他过来等父亲，就是看看，这事情有无转机。

    因为玉帝也没拦着他和白起会面，这就是说，玉帝的压迫，也是有限度的。

    白起对白辰道：“你现在什么实力？”

    “我也不知道，不过我修炼的，不是这三十三天仙术，而是传承自太古宙元的道法。如果和玉鼎天帝比，我的实力，恐怕是要弱一些，但是离开三十三天的话，我肯定比玉鼎要强一点。”

    白起诧异，上下打量儿子。白辰浑身上下，有如璞玉，锋芒内敛，看上去就是一个富家公子的模样。

    “太古宙元的东西，不一定是好的。”

    “嗯，玉帝让我修炼，主要是为了对付那末世佛魔。我的仙术，不在命运长河之中。”

    “你说错了，命运长河贯穿一切，我们只是在更高的层次上，可以避开水中暗流。就算我们脱离命运长河，生命的轨迹，也是和命运长河一致的。那和尚的力量，你我父子合力，也未必是对手，玉帝也只是比那和尚高了一线，如果不亲自出手，只是利用分身，就不可能将那和尚诛杀。”

    “我知道，斩他一指，就是为了在他身上留下不可磨灭的记号，以后随时可以对付他。”

    “玉帝给了你什么仙兵？”

    “创世莲华。”白辰取出一把狭长的刀，交给白起。这细长的刀身上，一道道纹理几乎是没有瑕疵。刀柄之中，蕴含的是混沌气息，过渡到刀刃的部分，仿佛是绽放开的一朵红莲。

    “这刀用来砍和尚不错，可是砍魔头，肯定不行。”白起一眼就看出问题。

    “末世佛魔还没真正的成长起来，现在那和尚用的多是佛门力量，等他彻底吸收九莲佛国之后，还要吞并佛界的诸多佛国，才有可能成长起来。”

    白起手中把玩长刀，悄悄将一缕火焰送入刀柄之中。刀柄中的混沌之气，被这火焰炼化，化为一道仙符。这仙符，是白起在梦中看到半圣之战时候领悟的。

    仙符结成之后，就化为一团星光，模糊了下去，重新归为混沌。

    白起看了看紫霄宫方向，玉帝忽然闭上眼睛，关闭了视听，不再监视白起。白起这才对白辰道：“我送的这一缕剑气，足以斩断时间，如果你不是那末世佛魔对手，就可以释放出来，我到时候会过来帮你，或者共同对付那贼秃，或者干脆带你离开。”

    “九州怎么样了？”白辰也知道，玉帝现在没有关注他和父亲的对话。所以他赶紧询问家乡的事情。

    “青门已经全部撤离，还剩下一些夜帝门的人。不过我的机械军团控制着九州，青城和蓬莱不敢乱来。”

    “这两个门派的价值如何？”

    “很大，如果有必要，我要留下他们一点香火，就算两个门派在宙元大劫之中全灭，下一个宙元，也会发展起来，到时候再算利息。”白起说的相当直白。

    “昆仑没有被灭，父亲，这个时候你左右无事，干脆找到逃走的昆仑仙人，将其诛杀，夺了崑墟洞天。”

    “为什么？”

    “那崑墟洞天，曾经是仙界核心的一部分，虽然不大，可秘密不少。”

    白起一笑，道：“好吧，反正我已经可以找到你了，这事情说定了，你千万不要任姓，单独面对末世佛魔。”

    他留下一道仙符，心中安定下来，至少那仙符可以保证儿子生命安全。

    斩断时间的能力，是从那蝴蝶之梦中领悟到的。白起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可以施展，因为他不清楚，自己在变成一个茧子的时候，巨大的蝴蝶已经融合在他的身体之中，让他的身体发生了诡异的变化。

    “那我们去见玉帝，玉帝还想让父亲帮忙，进入太古宙元的一座仙府之中，收取里面的一道箓书。”

    “哦？他和你说了？”

    “嗯，这东西，玉帝自己不能收取，只能找人代劳。本来是想要让玉鼎去的，结果玉鼎被你斩了。”

    “无色天主呢？”

    “他长生有望，不肯冒险。”

    “他不去，我宰了他！”白起低声道。这话音虽低，却足以传遍三十三天。

    玉帝哼了一声，一道紫色光辉落下，将白起和白辰都摄入紫霄宫中。白起也不反抗，反抗的结果，最多是自己和白辰逃到三垣去，依仗强大的遁术，让那玉帝追不到自己。

    可是从此之后，自己就再无根基，九州肯定要放弃的，许许多多的东西，都要一起放弃。

    玉帝这次没有让白起和白辰去紫霄宫顶端，而是让两个人在昊天金阙见面。

    昊天金阙下，一座仙阵临时搭建起来。玉帝指着仙阵道：“罗秀和小雨，被我送回九州去了，你们两个，去一趟仙府，为我拿回通天箓书。”

    玉帝的语气不容置疑，白起也是无奈，道：“那仙府之中，还有什么？”

    “除了通天箓书，其余的都是你的。记得别拿外围仙阵的东西就行，否则仙府崩溃，你们回来就艰难了。”

    白起点头，拉着白辰，进入玉帝布置的仙阵内。

    周围光辉缭绕，数十个玉帝手下的神将看着仙阵之中的白起父子，举起手中捧着的大旗，在这仙阵周围插下。整个仙阵，顿时和三十三天隔绝开来。

    仙阵启动的时候，白起心想，这玉帝借助混沌之气修炼，不敢触碰的，应该是先天紫气。可是他修炼玉帝仙术，这先天紫气不敢碰的话，岂不是事倍功半？

    那仙阵的运转无声无息，白起这一次，清楚的看到仙阵形成的漩涡，将自己和白辰吸了进去。动的是漩涡，而不是自己父子二人。

    时间仿佛是在飞速流逝，白起身上，一对诡异的眼睛张开，让白起自己的六道法眼可以清楚的看到周围一切变化。

    自己和白辰，正在穿越一条河流。这河流庞大无比，中间的暗流分成数亿，都向一个方向奔涌而去。

    这些暗流，连接的就是一个个的世界大陆。

    更多的暗流，连接的位置白起也看不清楚，但是他能感知道，大部分暗流，连接的并非是这个宙元的世界。那些世界，有的还在孕育之中，有的却已经彻底崩溃。

    白起一眼看到了曾经和九州联通的冥界，那冥界被自己毁掉，可是在这条长河之中，却还是存在的，离永久消失还早的很。冥界之中各种他也看不懂的力量，在被这条巨大的河流吸收，转化，制造新的世界。

    这并非命运长河，而是时间的河流。

    可是时间和命运，竟然毫无关联，这让白起十分惊讶。

    原来自己想错了，所谓命运，是不受时间困扰的东西。佛门因果之说，在这时间长河之中还有点道理，但是对于命运长河，肯定是悖论。

    周围的暗流汹涌，天帝布置的大阵漩涡，护着白起父子，逆流而上。

    白起心中暗自惊讶，这天帝已经开始掌握了一点点的时间规则，而自己掌握的是空间规则。两种规则掌握到极致，是可以互通的。

    百川归海，时间是长河的形式，而空间，就是大海，无所不容。

    这一次通过传送仙阵的时间特别漫长，白起知道，这是因为自己保持清醒的缘故，白辰一直呆愣愣的，不是受伤，而是出于时间停止状态，并且昏睡了过去。自己身上的力量，让时间流转依旧。

    不，是在逆流而上，自己的身体之中，岁月造成的伤害，逐渐的消失。阶位并没有被打落下去，甚至越来越稳固，十二条本源，甚至探出漩涡，在时间长河之中疯狂的吞噬着本源进阶所需要的一切力量。

    这简直是不可思议的事情，白起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有如此神奇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