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9章：零情商
大概在我们相距七、八米远的距离时，她缓缓停下脚步，愣着眼与我对视了片刻，我们两个表情几乎一模一样，都是满脸的期待和喜悦。 然后，我们又几乎同时对着话筒沙哑着声音，略带着些许羞涩的问到：“是、你吗？” 当回音在听筒中共鸣的那一刻，所有烦恼瞬间忘的一干二净，只剩下满脑子都是对方的两个人傻站在原地，像是时间被定了格一样。 大概又过了三、四秒钟的样子，我们才开始有了些变化，脸上的喜悦抑制不住的越发变得强烈起来，此刻的羞涩却也是满含甜蜜的。 说来，我在这世上也算活了尽二十年，可是却真真从来都没有感受过这样的美好。 我们互相看着对方，笑的无比幸福，笑的满是感动，还笑的别有深意。 我们静静的注视着，时间像是被放慢了很多倍，能明显感觉到每一秒钟所带给我们不一样的快乐。但我们周围的空气却无比活跃的跳动着，仿佛每一颗粒子都正闪闪发光着。 就这样，时间过去了近半分钟，在我们的世界里，那半分钟，很长很长，长到有数不完的记忆。 半分钟之后，我们依然没有开口讲话，只是很自然的、也很巧妙的，在时不时深情的对视中互换着彼此的信息。 逐渐，在我们见到对方第一眼时的那股陌生感，一点点褪去了，只用了一分多钟的时间，我们没有任何交谈，便熟悉到了至亲一样的程度，我们像是久别重逢的好友，情怀却又比那更曼妙了一些，多出的nongnong爱恋中还夹杂着丝丝痒意。 我们留给对方的第一印象都很好，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之前一年多的网聊在无形中给加了感情分，但总之印象很好。 慧慧的长相很符合她的性格，温柔再加上一些小调皮。说不上性不性感，毕竟才上高一，即使五官再精致，也表现不出丁点的妩媚。 而我呢，虽然长期在倍感压迫的环境中长大，几乎没有自信心，但是一直以来我对自己的长相，还是比较满意的，虽然缺少了不止一点一滴的气质，但也还算说得过去。 大概在我们同时问了那句确定身份的话两分钟之后，慧慧正了正颜，缓缓对着话筒说出：“你、转身、然后、向前走。” 我疑问道：“为什么？”语气中明显比慧慧多了几分羞涩，我明知道是因为自己的性格在作怪，这是不争的事实，但我还是不由得暗自诅咒了一句老天不公。 “让你转身就转身，哪那么多废话！”慧慧突然语气变得犀利，语速也提了不止两、三倍。 我见她厉色中还带着隐藏不去的笑脸，也就没再多说什么，默默的转过身，一步步向前走着，然而一时间却像是忘记了怎样走路，步伐极不协调。 慧慧见状，噗呲一下没忍住笑出声来，然而还没等我回馈什么，她又马上收回到严肃状，并指责道：“干什么呢你？让你走个路都这么不情愿？昨晚还好意思说让你做什么都愿意，切！”说完装模做样的嘟起嘴，等待着我的解释。 “不许回头。” 我刚欲转身向她解释，身体才微微扭动了下，便立刻被她毫无征兆的阻止了，闪的我一个趔趄差点没坐地上，慧慧见状，又一次没忍住笑出了声。 我直起身，僵在原地不敢回头，只好实话实话道：“哦，那个，我，我好像顺拐了。。” “恩，我知道了，继续走吧！”她柔柔的说。 慧慧语气变化的频率已经超过了我此刻脑细胞的反应速度。如果说，越是和自己在意的人在一起说话，反应就会变得越迟钝，那么现在的我，可能正处于史无前例的弱智状态中。 “不是不让你昨晚来的吗？你怎么不听话呢？是不是把我的话权当做耳边风了？”慧慧声貌俱厉的质问着。 然而当时的我却并不知道她心里其实是无比温暖的。我心想，怎么搞的，这事不是已经过去了吗？怎么又说回来了！果然慧慧你的思维也很跳跃吗？ 无奈，我只能拼命的想着该如何解释，于是，便想到什么就脱口而出了：“那个，我只是，只是，想早点见到你而已，等不及了。”说完自己的脸唰一下就红了，完全顾不得身后她的反应。 从来都没想过自己竟然还能当着慧慧的面说这么rou麻的话，如果不是在这么紧急没时间思考的情况下，一定是万难讲出口的。 直感觉头皮一阵发麻，接着听筒再一次传来了慧慧的声音：“其实、其实，其实我也、恩！”她的声音第一次变得扭捏，羞涩值也随之提升了不少。 顿了顿：“其实没什么。”这一句说的倒是利索，将片刻之前的情绪抹杀个精光。 我失望道：“哦，我还以为你也想早点见到我呢！”其实她的话已经说到了那个程度，很明显就是这个意思，可我当时浆糊般的脑子就偏偏硬是没听出来，以致于语气里的失望几乎爆了表。 竟也全然忘记了自己前一句话所带来的羞涩，整个人一下子沉浸在了无尽的伤情之中。 步伐也不再别扭，隐约中变得沉重了起来，随之速度也加快了些，完全没有了之前轻松惬意散步时的氛围。 恍然间发现，自己的心从来都没有像现在一样绞痛过，即便是上大学时，离开家的前一天晚上，即便是那样深刻的夜晚，那样深刻的对话，那样深刻的悔悟，心脏都没有像此刻这样强烈的绞痛过。 我想，我是深爱上走在身后的这个人了，深到不能自拔。可是，我又拿什么去爱呢？呵呵，简直讽刺到了银河系。 不小心走了神，只顾着加快自己的脚步，完全忘记了身后还跟着一个慧慧，而恰巧慧慧在我说完那句话之后也再没有出过声，导致我走了好久才发觉有些不正常。 然而，当我发现那诡异气氛的时候，已经来不及弥补了，当时我并不知道慧慧的难过远超于我。当时的我连那么一句简单的‘其实我也想早点见到你’都看不破，自然也看不破被误解的心，远比被拒绝的心更加难熬。何况，还是我自以为的拒绝。 虽然，当时的我认为自己才是受害者，但同时我也清楚的知道，这样对一个女孩子太没有风度了，于是，我准备回过头去给她道歉。 “不许回头。” 我的动作再一次被她看破，也再一次被她阻止，她的语气很冷漠，像是在刻意隐藏着什么。 而我却并没有在意那些细节，只自顾自的解释着：“慧慧，对不起啊，本来今天是来哄你的，现在我却生起气来，我是怎么搞的，竟然妄想让你也迫不及待见到我，你不要在意啊慧慧！我错了。”虽然我是在道歉，可又每句话都带着刺，有意无意的透漏着其实我也很委屈。 “恩，没事，你走慢点，我跟不上了。”慧慧只淡淡的说。 这才发现，在慧慧阻止了我转身之后，可能是由于潜意识的置气，我并没有减慢脚上的速度。虽然我和慧慧的身高所差无几，但终究女人的脚力还是差些，尽管是和我这样一个男人中的耻辱相比。 慧慧一米七的净身高，我一米七五，她随便穿一双高跟鞋都是要比我高的。不过好在今天她穿了一双运动鞋，否则第一次见面就被她俯视，一定会很不爽的。 我随着她的提醒，逐渐放慢了脚步，恢复了散步状。突然间，又觉得好尴尬，被刚才一阵不愉快闹得，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慧慧也不像开始那样逗着我玩了。 我们只是安静地、一前一后的走着，用手轻抚着耳边的电话，等待着对方给出的话题。 走了不知道多久，终究还是我先说了话：“你，出来见我，怎么和家里说的啊？”和慧慧在一起真的不一样，我会忍不住的、绞尽脑汁的去想话题，想要说什么好，这是我之前和任何人在一起都绝对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我就说我去找我姐玩了啊！我经常这样说的，嘻嘻！”慧慧无意中又暴露了她的性格，很是调皮的回答着我。 她口中的jiejie，是她的初中同班同学，女流氓一名，在初中的时候很照顾慧慧，高中她们又分到了一个学校，虽然不同班，但也还是经常在一起玩耍的。 我疑问道：“经常这样说？你总这么早出来的吗？”没办法，面对自己喜欢的人，所看到的重点总会和平时有所差别的。 慧慧听后，傻傻的抬头望着天，眨了眨眼道：“恩！不是啊，我下午出去玩也这么说啊。”说罢又低下头看向我的后背，表情很是呆萌。 “啊？下午出去玩也需要找借口骗人吗？额，骗家长吗！你家教这么严啊？”我一副不可思议的询问到。 慧慧则回答：“不是骗人啊，就是去找我jiejie玩啊，你想什么呢？像我这么好的孩子怎么会骗人呢！哼！”当她说到哼的时候，稍微停顿了一下，像是意识到了什么，然而却并没有收回那个尾音，反而还硬是任性的加重了些语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