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界,又是一个阳光明媚的好天气,在死神宫殿的顶层,奥西莉丝靠在床头的大抱枕上,一只手里拿着那串海洋之心,当然实际上是堂吉诃德的命匣,因为堂吉诃德连续三天没有给奥西莉丝请安,同时通过自己的死神之镰又可以确定堂吉诃德并没有出任何的问题,所以一肚子恼火的奥西莉丝就直接杀向了费伦世界,想要教训一下自己的这个不听话的选民,然后就发现了陷入沉睡的堂吉诃德,作为真神,奥西莉丝还是很清楚,巫妖这种生物在进行灵魂跃迁的时候,还是呆在自己的命匣里比较好,这样也会稳妥一些,毕竟命匣是可以稳固灵魂的。 对于堂吉诃德的突然升级,奥西莉丝并没有太多的惊奇,事实上这也不难理解,人类世界的任何一个等级,除了从洪荒穿越过来的那两个异类,任何其他的力量体系在奥西莉丝看来也都是一镰刀斩断的事情,所以在普通人类看来这种学习法术才十几年的人能够直接到达领域之法师简直就是奇迹,但是在奥西莉丝看来,也就是一只小蚂蚁变成了一只蜜蜂而已,没什么值得奇怪的。 因为处于灵魂跃迁,所以堂吉诃德的灵魂其实是很不稳定的,本来就有些溢出的灵能不时的穿透出命匣,好像电弧一样闪耀在海洋之心上,外表如此,其实躲在命匣里的堂吉诃德自己也是如此的狼狈,费伦世界虽然是修身不修心,只要人够聪明,灵魂天赋够高,就可以让自己变得十分强大,就比如卡洛儿这种,有着如此严重的心理问题,但是就是因为有着极高的天赋,甚至于还是普通人的时候就能够通过血脉使用世界规则,所以她就成了领域之法师。 但是同样的,堂堂领域之法师,只是因为被拘禁在一个幽暗的结界里,就战斗力全无,堂吉诃德如果愿意,早就可以蹂躏她千百遍了,从这一点就可以看出来,修身不修心的弊端。 甚至于这个话题可以延伸到费伦世界的真神,倘若这个世界的神明是类似于洪荒世界的圣人一样,三尸尽斩,不再受到情感,甚至是执念的影响,堂吉诃德这种奇特的灵魂恐怕也就没有太多的用武之地,事实上太阳神阿波罗.叮就有点这个感觉,只不过她没有斩尸,当然,夏亚.东海也不可能交给她这个东西,通俗的说,阿波罗.叮只是一个天生的神经病罢了,不过,凡事两面姓,这种神经病的体质却也让她可以傲然于情感之上,拥有真真正正的绝对理智。 所以在堂吉诃德选择要进行跃迁之前,夏亚.东海还是好心的提醒他,灵魂跃迁的时候,使用他交给堂吉诃德的道术,是可以直窥自己灵魂的最本源的,与其留下一个祸根,倒不如借着这个机会,在自己最健康的时候,将心中的所有心魔,杂念统统铲除。 毕竟心魔这个东西,是会随着本体的强大而强大的,弱小的时候击溃它很容易,就好像普通人有什么心理阴影,可能只需要一个一般的心理医生就能够解决,但是如果是卡洛儿这样的领域之法师,哪怕她知道一切,明白一切,但是现在她的心魔已经十分强大了想要除去,绝非一朝一夕,一个人的几句安慰就能够解决的,甚至说的丧气一点,卡洛儿很有可能这辈子都要受到过去的影响。 有了这种悲剧的前车之鉴,哪怕堂吉诃德自我感觉并没有什么心魔之类的东西,也还是接受了夏亚.东海的意见,这也符合他一贯的本姓,小心驶得万年船,随着灵魂深处的规则符号凝结的越发清晰,堂吉诃德的灵魂也变得更加的雾化,有一种自己把自己看个通透的感觉,不过在费伦世界,灵魂雾化到这里已经是极限了,毕竟它的雾化唯一的作用就是为了接下来的跟规则符号重组,而不是让人寻找心魔。 看到这一切,一直都小心翼翼的监控着进度的堂吉诃德开始架构起了夏亚.东海的那个所谓的道家秘术,在灵魂最分散的这一刻,也是他脆弱的一刻,选择了毫无保留的信任夏亚.东海,毕竟一起相处这么多年,他很清楚,夏亚.东海是一个直脑筋,指望着他跟小说里那种潜伏在一旁等待着机会阴死拥有者他的人的那种情况发生,几乎就是不可能的,而且最重要的就是,夏亚.东海虽然是残魂一只,但是他若想弄死堂吉诃德,却也不会费太大的力气,毕竟受死的骆驼比马大,有着跟真神对战经验的他,甚至可以让奥西莉丝都来不及反应.. 夏亚.东海的秘术并不是多么的神奇,只是在最恰当的时刻,也即是灵魂雾化,隐藏在堂吉诃德灵魂中所有的一切都被展现了出来的时候,使用最直接的办法,一张巨大的网将堂吉诃德跟潜伏在灵魂中的心魔一网打尽,给予他一个战胜心魔的机会,至于失败,有着夏亚.东海的守护,堂吉诃德起码不会沉沦,所以他也就没什么可担心的了,当然,此时他并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奥西莉丝抓回了冥界,对此夏亚.东海也只能甩出一句自求多福,就回叹息之墙睡觉了,显然他已经是爱莫能助了。 至于为什么不像捞垃圾一样,把心魔拔出就好,原因就是,心魔来自堂吉诃德的本念,倘若无法直面过去的心魔,堪破一切,就算这一次将心魔拔掉了,要不了多久,新的心魔依旧会诞生,而且还会更为强大,同时每一次心魔的诞生都会吞噬一部分属于堂吉诃德的灵魂,显然是得不偿失的。 ----- 一片干净的要命的湖泊,当堂吉诃德再一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自己就已经来到了这里,光着脚的他踩着浅浅的水面,远远的望去,天空跟宽大的湖面交织在一起,让人分不清哪里是天空,哪里是地面,显然这里应该是提拉鲁格的天空之镜,堂吉诃德虽未去过,却也在典籍里见过类似的画像,所以他的意识海才能够架构出如此逼真的一切,当然,经历着这一切的堂吉诃德却是不知道这是幻象,这就好像是一场梦,人在梦中记不起开头,也记不起梦什么时候结束,倘若知晓一切,却又何谈堪破心魔。 堂吉诃德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来到的这里,同时他也没有思考过这个问题,他只是清楚一件事情,他来这里是想要看一看真正的提拉鲁格,因为这是死去的亚瑟.莉雅的愿望,显然他的心中是有着愧疚的,当然,最开始出现的场景,必然是影响最低的心魔。 “哗啦,”踩着有些硌脚的浅水区盐湖,堂吉诃德缓缓的走在这里,这一刻他似乎感悟到了什么的样子,不过还没等他来得及细想,一个人从身后抱住了他,“你终于来了。” “莉雅?”转过身的堂吉诃德看着面前的亚瑟.莉雅,不由的有些惊异,“你不是已经?” “不对,”看着毫无波澜的水面,堂吉诃德这才发现,她是漂浮在空中的,“灵魂?”” “是啊,”莉雅点了点头,“我的心愿就是想要看看这里,所以灵魂也就要呆在这里。” “真是可惜,”忽的,堂吉诃德露出了一丝带着歉意的微笑,一只手轻轻的抚摸着莉雅的脸颊,显然他已经醒悟,这是一个梦境,面前的不过是他的心魔罢了。 “你要杀了我吗?”莉雅的眼中闪过一丝慌乱,声音中带着一丝哭腔,“你抛弃了我,现如今连我的灵魂也不放过吗?” “虽然我有一丝愧疚,但是实际上,我并没有做错,哪怕你是真的莉雅,我也会这样说,哪里来,回哪里去吧。” “你还真是狠心呢...” 一阵风吹过,莉雅好似沙雕一样随风而逝,当然眼前的天空之镜也犹如破碎的玻璃一样消失的无影无踪。 “下一个梦境了吗?”失去了意识之前,堂吉诃德喃喃的自语道。 ----- “喂!兄弟,醒醒。” 堂吉诃德猛然睁开了眼睛,陌生到了极致,但是却又透着一丝熟悉的牢房,粗大的脚镣,手铐靠在了自己的手上,还有那具有中国特色的囚服,然后就是那个堂吉诃德几乎已经要淡忘了的脸,沧桑中透着一丝坦然,当然此时的堂吉诃德并不会有这种想法,他依旧会觉得方才所见到的一切,都是那么的熟悉,因为他怀疑费伦的真实,所以才会有这个心魔。 而且来说堂吉诃德的这个心魔已经是十分严重,甚至有一些无懈可击了,事实上这么多年他的内心最深处,一直有这种患得患失的担忧,会不会这种堪称完美的人生其实只是自己的一场梦,显然已经成为了埋藏在他心底里的一个梦魇,毕竟一个死囚穿越成为强大的法师这种桥段,怎么想都是梦才合理,尤其是身处地球,又失去了意识的堂吉诃德更是本能的会认为,监狱里的一切才是真的,“刚才你竟然想着想着就睡着了,做梦了吧。” “做梦?”这时候堂吉诃德才想起来,自己是一个死囚犯,在跟这个男人谈天说地,说到了许愿穿越到其他世界的时候,整个人竟然有些想入非非,最终竟然睡着了,想到这,堂吉诃德苦笑了几声,“是啊,真的穿越了,做了一个好长,好累的梦,不过也很爽。” “哈,”那个男人也跟着靠在了墙根上,“你早晚也要挨上一枪,天天做这样的梦也挺好,最起码临走前也不会那么孤寂。” “梦...”用头轻轻的敲打着墙壁的堂吉诃德显然是在回味那一切,“如此的真实,我好像有一种庄周梦蝶的感觉,不知道到底哪个才是梦。” “这个简单啊,”那个男人抖了抖堂吉诃德的脚镣,“人做梦,只能记住大概,是记不住细节的,你如果做得是穿越者的梦,试着说一下你梦里的语言,能说出来的话,就证明你是真的穿越了,我还不小心把你召唤了回来。” “你们两个,他妈的小点儿声,大中午嗡嗡嗡嗡的...” “梦里的语言,”念叨了几句的堂吉诃德撇了一眼那个有些睡得迷糊了的囚犯,“你这么吊,你家里知道吗?我是死囚,我都没敢这么吊!” 果然,一句话就安静了,显然在监狱里,永远是死囚的地位最高,反正我都要死了,你敢惹我,我再杀你一个也不亏本。 “看来,”堂吉诃德最终苦笑了几声,“那真的只是一个梦,梦里,我可以说好多语言,但是现在却什么都想不起来。” “哈,真的能穿越,记得要带着我啊,兄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