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人头
乌哈伦点了点头，事到如今既然没有路可以走，那就一战吧！兀哈良虽然不大，可是从来也没有畏惧过战争，不过怎么打，用多少力气打，恐怕要那位高阳郡王拿出个说法来。 对着儿子摆了摆手，乌哈伦笑着说道：“这些事情就交给你来做，你年纪也不小了，该为兀哈良挑起大梁了！” 听到父亲的话，乌达脸色顿时大喜，连忙给父亲行礼：“是，父亲，孩儿这就是办！”说着转身离开了帐篷，迈着大步向外面走了出去，脸上那种兴奋久久不散。 显然父亲打算培养自己接班人了，乌达心中放下了一块大石，虽然以前大家都认为自己是继承人，自己也这么认为。可是毕竟父亲没有明确的发话，自己也不能插手太多的事情，现在可以了。这是一个机会！只要这次自己表现的好，那么自己的地位就不可撼动。 看着儿子兴冲冲的模样，乌哈伦的神色有些复杂，一股难明的感觉升上了心头。 大清早走出帐篷，朱高煦大大的伸了一个懒腰，不远处的太阳已经升了起来，在草原上太阳没有山的阻拦，似乎初升的早一些。一阵清风徐来，朱高煦打了一个喷嚏，草原上还是有些凉的。 马三宝赶忙跑过来，手里抱着一件长衫，一脸严肃的走到朱高煦的身边：“王爷，天还是有些凉的，你还是穿上一点吧！” 朱高煦点了点头，从善如流，穿上衣服之后果然暖和了很多。看了一眼马三宝，笑着对他点了点头：“走，陪着本王去看看草原上的部族是怎么过生的，这样的事情可不多见，下一次不一定是什么时候了。” 刚刚走出不远，蒙差就笑着凑了过来，显然已经有人把自己的动向通报给了蒙差。朱高煦笑着对蒙差点了点头：“蒙差千户，怎么样？带着本王四处走走！” 蒙差自然笑着点头：“不知道王爷想要看什么？” “中原百姓讲究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草原上的牧民现在不出去放牧吗？趁着太阳没出来，天还不那么热，早上的牧草也更新鲜吧！饿了一晚上的牲畜，正好这个时候去吃草。”朱高煦四下看了看，笑着说道。 “王爷所有不知，放牧和种田是不一样的，早晨的草原上有露水。牲畜吃了带露水的草，很容易生病，更容易坏肚子，要等太阳出来之后，才能去放牧！”蒙差哑然失笑，指着不远处的牲畜给朱高煦解释。 原来如此，朱高煦缓缓的点头，还有这样的说法，看着不远处的牧民，男人骑着马在草原上奔驰，女的则是在准备饭食。 男牧民手中拿着弓箭，一队人大笑着从远处冲了回来，他们的骑术非常的不错。很多战马还带着猎物，随着战马跑动一甩一甩的，笑声传出去很远，显然他们对今天的收获很是满意。 女人们笑着迎上去，帮男人卸下马鞍，拿回猎物，孩子则是欢呼着，因为有rou吃了。 朱高煦看到一只很大的旱獭，足足有半米长，很是肥硕，显然这是打回来的吃的。看的朱高煦一皱眉头，这个时代人或许不知道，可是朱高煦的心里却是十分清楚，旱獭是最大的鼠科动物。 虽然和老鼠略有不同，但是根本上就是老鼠，既然是老鼠，那就携带着一种非常可怕的病菌那就是鼠疫，一旦爆发起来，那就了不得。吃旱獭，朱高煦倒是不怎么担心，一只两只的还不至于闹出鼠疫来。再说这个时代的人有自己的生活方式，自己恐怕干涉不来。 崇祯年间闹过大规模的鼠疫，而且是在北京城里面，华北也死了很多人，朱高煦对这些是了解的。 “王爷，那个是旱獭，草原上才有的东西，味道不错，王爷要想试一试，我让他们做好了送过来！”将朱高煦盯着旱獭，蒙差还以为朱高煦没见过旱獭，不由笑着说道。 朱高煦连忙摇头兼摆手，自己还是算了吧！万一吃了旱獭，真的得了鼠疫，怎么办？在这个时代，基本就是等死差不多了。自己可没听说中医有什么好办法，看着那个东西朱高煦都觉得危险，总感觉那东西是一个定时炸弹。 在现在的大明朝，富庶的地方，百姓的平均年龄也就是二十五岁，很多地方甚至都不到二十五岁。朱高煦很清楚，想要获得年纪大一些，还真的什么都要注意，一点都不能马虎，这可是一个拉肚子都能要人命的时代。 那么早的就结婚，那么早就生孩子，也是朱高煦到了这个时代才明白的。是为了家族传承，为了种族延续，当然老色鬼不在此列。 在后世，二十五岁还不算什么，人生刚开始，精彩的还在后面，可是这个时代，人的平均寿命不过二十五岁。还是要在大明一些发达的地区，比如江南。即便是如此，还不能算上明初大战战死的人，不然那么更少了。 “还是算了吧！”见蒙差依旧看着自己，朱高煦连忙摆手：“本王不太喜欢野生的rou食，牛羊rou还可以，其他的rou食不吃的。”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说，只能找一个撇脚的理由。 这种理由，无论谁听在耳朵里都会觉得不太舒服，在这个全民都吃不起饭的时代，居然有人说rou食都不喜欢。 不过蒙差也没在意，对方是燕王的二儿子，爵封高阳郡王，可以说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从小到大没吃过苦，可以说是食不厌精脍不厌细，有这样的言论也属正常。在草原上，一年大半时间都填不饱肚子，谁敢挑三拣四？多吃一口，很多时候就把自己的命保住了。 在蒙罗部溜达了一圈，朱高煦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笑着对蒙差说道：“蒙差千户，走，到本王那里去吃早饭，看你吃不吃得习惯。” 朱高煦还没有从旱獭的阴影当中走出来，盛情的邀请蒙差跟着自己去吃饭。显然对于蒙差他们做的饭，有些不放心了，估计也就是这一会儿，过去就好了，只是旱獭是绝对不会吃的。 “那蒙差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蒙差一愣，还是点了点头，跟在朱高煦的后面。 朱高煦带着蒙差来的地方是自己的亲卫营地，这些人到香山山庄的第一天，自己就制订了严格的卫生条例。他们做的东西，朱高煦可以放心吃，没有问题。 “赶紧拿些吃的来，把好吃的端上来，张大头，你要是敢把本王的吃食藏起来，本王就把你的大头塞进灶坑里。”朱高煦看着嘱咐的人，大声的呵斥了一句：“把你看家的本事拿出来，本王要招待客人。” “王爷你就瞧好吧！”给朱高煦行过礼，张大头笑着走到灶台边，让人烧火，准备给朱高煦做饭。 吃过早饭，朱高煦站在草场上，眺望着远方，眼中带着一丝期待，静静的等待着。 “王爷，有什么事情吗？”蒙差看着朱高煦的样子，脸上带着几分迟疑：“有什么事情还请吩咐下来，蒙差会尽力去办的。” 经过昨天一晚上，蒙差已经把事情了解的差不多了，不过纳兰提知道的也有限。狠狠的训斥了自己的女婿一番，蒙差觉得自己的心情好一些了，有些事情还是要从朱高煦这里套话。从接触这段时间看来，蒙差也发现了，这位高阳郡王虽然年纪小，可是心智却十分的成熟，自己想要套话难度不小。 “本王在等一个人，估计就快到了！”朱高煦回头看了一眼蒙差，笑着说道：“说不定会有惊喜，本王十分的期待。” 蒙差一愣，等人？不由有些迟疑的说道：“王爷在兀哈良有熟人？不知道是谁有这个福分，能够得到王爷的看重？” 大明在兀哈良有内jian吗？蒙差第一个反应就是如此，蒙差的心里也清楚，归顺大明这么久了，心向大明的族人肯定是有的。可是说到做内jian，恐怕不太可能吧！这些年是因为和宁王的关系，朵颜三卫和大明的关系才能维持的这么好。 一来是因为乌兰托的作用，二来是因为宁王的为人，如果换成面前这位，不知道会是什么结果。 “本王从小在北平府长大，对兀哈良虽然是心向往之，熟人倒是没有。”朱高煦笑着摇了摇头：“这次过去之后，本王就有熟人了，不知道蒙差千户是不是这么看？” 蒙差一愣，没想到朱高煦又把球踢回来了，笑着点了点头：“自然，王爷说的有道理！” “你看，人来了！”朱高煦指着不远处的地平线，笑着对蒙差说道：“来了一支骑兵，应该就是本王等的人，来的很及时，没让本王失望。如果把本王的想要的东西带来的话，本王就更满意了。” 东西？高阳郡王想要的东西？蒙差皱了皱眉头，小心翼翼的说道：“不知道王爷想要的是什么？草原慌鄙，蒙差可代为寻找。” 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蒙差，朱高煦缓缓的开口，只说了两个字：“人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