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微御事来
“打探清楚了么,君侯和世子是否还被囚在羑里?” 此时,在王邑的东北方向,靠近羑里的一个小村落中,一群身材壮硕的男子正挤在一间毫不起眼的茅草屋内。 “是的,里君。”其中一人点头应道。 “你们这几天出去查探有没有听到什么消息,还有地图描绘好了么?”那位里君接着问道。 “回里君,羑里太过严密了,我们的人只能在外面游荡,稍微深入一些,就有人上来询问。为了不被察觉,我们也没有轻举妄动,所以这几天只画出了羑里外围的地图和周围布兵情况。至于里面,一无所知。” 里君嗯了一声,皱了皱眉头,沉吟道:“时间差不多了,再过几天殷王就要回畿,到时候不容易下手,就算得手了也会留下痕迹,到时候我们一个都别想走。” “公子对你们不薄,将你们都提为闾率了,如果这次我们没能办好事情,公子一怒,后果不用我说你们也知道!”里君虽然压低了声音,尽量平和语气,但是当屋内几人听到这话后却一点也平静不下来。 如果真的办砸了,以公子的手段……几人虽然四肢发达,但却不是头脑简单之人,想了想失败的后果,皆是不寒而栗。 “好了,你们也不必太担心,监狱中我们也有内应,只要不出什么大差错,应该都能活着回去,到时候荣华富贵有得你们享受。”里君嘴上这样说道,至于心里是怎么想的,就无从得知了。 不过几人听到他的话后,神情都松动了许多,显然这句话还是有效果的。 “地图在谁那里?拿来我看看。” 里君话刚说完,便有人从怀中掏出一方丝帛,必恭必敬地递了过去。 里君接过,展开一看,随即点了点头:“不错,虽然没能探出内部的构造,可是这羑里周围的布防和接替情况,你们都了解的很清楚了,只要好好部署,应该不成问题。” “那里君……我们现在?”那人小心问道。 “食rou,饮酒,等那边的消息,然后大干一场!” ………… 天色渐晚,宁静了一天的羑里,此时却传出一些动静,仔细一听,那是絮乱且沉重的脚步声。 看到光亮越来越近,几个走动巡逻的士兵停了下来,其中一人大声喝道:“什么人?” “都不长眼吗,该干嘛干嘛去!” 那士兵闻言,将火把移向声音的来源处,待看清来人模样后,不禁脸色一变:“微……微御事!” “怎么,你们这是想造反吗?”走在最前面的微御事来横着眉头,质问道。 “不敢,只是不知道微御事这么晚了还来羑里有什么事情,还有……还有御事后面的这些人是?”那士兵一脸不解的问道。 “不该问的别问!”微御事来冷冷的瞥了他一眼:“不然哪天就突然问都问不了。” 那士兵闻言一颤,乖乖的退到一边,微御事来哼了一声,带着人继续往前走去。 羑里牢内,依然寂静,只是一进来就传出的恶臭,如果不是常年呆在这种地方,估计很难受得住,微御事倒是习以为常,不过他后面的那些人脸色并不是怎么好,明显对于这种味道很排斥,不过为了不让有心人看出点什么,还是没有捂住口鼻,小心的跟在后面。 拐过了一个弯,便看到几个小吏正在油灯下聊着天。看到有人来,纷纷停下谈话,把目光投过来。见到来人,几人也是一惊,纷纷站起行礼。 “微御事!” “微御事!” “周侯和伯邑考关在哪?本御事要见人。”微御事来也不废话,直接开口问道。 “微御事这么晚过来,怕是要经过司正大人的首肯才能……”其中一名小吏皱起了眉头,有些扭捏的说道。 “聒噪!”微御事来哼了一声,随后扔过去一铜节,说道:“这是司正的燕节,你合节验证一下。” 那小吏从怀中也取出一铜节,两者一合,毫无缝隙。小吏心中暗自点头,接着抬头咧嘴一笑,将铜节双手递还给微御事来:“御事这边请。” 既然微御事来持有司正的燕节,几个小吏自然不敢怠慢,更别说阻拦了,于是几人小心翼翼的给微御事来赔笑,领头的小吏更是不敢马虎的在前带路。 不多时,经过几个转弯,便来到了羁押周氏父子的地方。 “微御事,到了。”小吏轻声说道。
两父子关押之地相邻,这也省掉了许多麻烦。微御事来点点头,对着小吏说道:“把两室囚门打开,你们先下去。我有事再叫唤你们。” “御事,这……不合规矩啊。”小吏有些为难,虽说见司正燕节如见本人,可是毕竟不是本人,而且这御事还带着这么多人……如果是一般的囚犯也就罢了,可是这两室关押的人,可都不一般,哪怕是其中一人出了什么意外,后果都不是他一个小吏承担得起的。 “怎么,你有意见?”微御事来眼睛一瞪,现场的气氛立马变得微妙起来。 小吏虽然有些害怕,但还是顶着头皮说道:“规矩如此,还请微御事见谅。” “是啊微御事,我们哥几个不容易啊……” “微御事,您看……” 那小吏话音一下,其他跟来的小吏也都跟着出声,显然这事很难通融。 微御事来面色一冷,随即轻笑一声,走到那领头小吏面前,右手拍了拍他肩膀:“可以啊,我当然会体谅你们。” 那小吏眉毛一挑,屈身对着微御事来拱手谢道:“多谢御……” 可是他的谢话还没说完,还俯着的眼睛便看到了亮黄的匕首穿透了他的心脏。 同一时刻,他听到了几位伙伴的闷哼声。 ………… 就现已出土的文物来说,最早的符节出现于春秋战国时期。不过周朝的早期文献中就有对于符节的详细记载。我们都知道周承殷制,所以很可能在商朝就有符节这种东西了,算是信器的一种。我们前面提到的玉钺,玉玦,也分别算是调动符节和身份符节。和蜡烛一样,符节也是两物(符和节)的统称,就现有的材料来讲,先秦时期通常用节,秦以后多用符,元时去节为牌……当然,这里不深究。 还有就是古人使用青铜器的时候,并不是我们现在看到的青铜色。它呈现的色泽即为锡青铜本色,一种略显青白的黄亮色。被氧化后才会变成我们现在所见的青铜色或者部分的银灰色,这颜色取决于青铜器的铜锡比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