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适合嘴炮的谈判桌
《穿越范儿培养指南》 第一百零四章—适合嘴炮的谈判桌 公路边沿，以警车和沙袋为主的材料组成的路障看上去有些不伦不类，但在路障背后防守的警察们丝毫没有松懈的意思。 在他们背后，是核电站；在他们前面，目力所及的距离，是大批的丧尸。 如果说张美之前发布的命令让他们搞不懂，而他演说的内容让人觉得这个中岛美名的儿子很疯狂，之所以听从他的命令，不过是上级听从他命令，并且，目前为止还没有另一个人站出来自信满满地下令——那么接下来，因为他的演说，日本的丧尸发生的“不合常理”的现象，则让他们产生了一丝不明觉厉的信任。 而现在，张美牵着王艾达的手，来到了他们身边。 也许是因为跟随张雪经历了不少世界，从来没有真正意义上到过战场的张美，竟然一点儿害怕的感觉都没有。他没有和警察们说话，只是摆了摆手，停在第一线警察后面几米的位置，目眺前方。 随着时间的流逝，刚才在楼顶望见的“女人”已经走出了丧尸群，举着小白旗，独自走在公路上，离张美越来越近。 “不必惊讶，请做好各自的职责。”提前向警察们说了安抚的话，张美拉着王艾达，走出了防线。 大约五十米。 以道路的空旷环境来说，如果有多余的丧尸出现，这个距离也足够张美逃回去了。 “这是一种姿态。要对话，不要对抗。”握着王艾达的手上，张美使了一下劲儿，冲她微笑，低声说道，“王jiejie，子弹上膛，做好最坏可能的准备。如果一会儿那家伙试图靠近我3米之内，你直接开枪，不要吝惜子弹，打完弹匣咱们一起跑。” 王艾达微微点头，拔出了小手枪，站在张美前面一个身位：“你会让我死在你前面。” “那是当然。” 时间在寂静中过得格外缓慢，王艾达甚至听得清自己的呼吸声。从浣熊镇生还的她，倒不至于胆怯，但她好奇接下来会发生什么。眼前的“女人”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在这中途，由远及近的直升飞机的轰鸣声响了起来，不止一架，悬停在她的正上方，以及侧上方。 “女人”步行的速度不快不慢，当她走到张美10米之内时，张美平举出左手，那是停步的手势。 很显然，“女人”看懂了他的意思，停了脚步，从长裤的兜儿里摸出一只手机，拨了号码，遥遥递向张美。 “王jiejie，你懂的。” 瞟了张美一眼，王艾达快着步子，走过去，接了手机，顺便近距离观察了一下，然后盯着“女人”，一步步后退，直到将手机交向张美。 然而，张美并没有接触手机的打算：“王jiejie，按免提。左手拿着在我面前，右手持枪以防万一。” “你就不怕病毒通过空气传播？”王艾达照办了，顺口调侃了一句。 张美只是笑。 一阵等待后，手机里先有了声音。 女性，听上去比较年轻，有些尖锐，没有明显口音的英语，口吻里似乎有些戏谑。 “你就是对我公开讲话的人？” “没错。中岛美名的继承人，张美。”张美收了笑容，语速缓慢而严肃，“那么，你呢？你会如何自称？” “……阿莱克茜亚……没错，我就是阿莱克茜亚。” 对方说话间短暂的停顿让张美眯了眯眼睛。 “看起来，你正在逐渐习惯你的新身份啊！本来，我更适合安坐在最安全的地方，和你彼此揣摩对方的意图，然后合作，或者对抗。不过很可惜，我继承的是中岛美名。我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去做，而不是在这里为了生化危机而磨蹭。所以，即使咱们头上顶着来路不明的直升飞机，我也不介意打开天窗说亮话。” 张美的话，连身边的王艾达都不禁错愕。 “哈哈……哈哈……你这么有恃无恐？即使你的确有资格这么做，这也会让我听起来不开心。” “不必佯装什么情绪，阿莱克茜亚。你是一个理性的人。”张美毫不在意对方的话，“论岁数，我可以喊一你声jiejie。也许，你还算是人类，也许，你算不得一个人类了，但无论如何，我既不认为你是一个怪物，更没有将你视作武器。我之所以发表演说，就是希望你明白，我，对你，没有猜疑。你将要做什么，我不清楚，但你需要什么，我清楚，甚至，比你自己更清楚。” “……是吗？”电话那头，阿莱克茜亚沉默了约莫一分钟，“那么，你认为，我该怎么做？” “你代表着你的利益，而我，首先代表着日本人民的利益，然后是人类文明的利益。在保证日本安全之前，我们没有任何合作的空间。换句话说，为日本谋求安全，是目前我们取得互信的良好契机。” “互信？呵呵，听上去飘渺而悦耳的词儿。”阿莱克茜亚的笑声因为尖锐而不太中听，但她的话却颇为中听，“那么，你能给我带来什么？” “第一次对话，第一次合作，消除猜疑，消除偏见。”张美努力使自己的话音里带上厚重的感觉，“阿jiejie……或许英文的习惯不适合这么叫，但我觉得这么喊起来更亲切。在这一切之前，你首先是一个科学家，有着科学家的精神，你会去做你认为值得的事情，哪怕赌上自己的生命。不过，现在，你正在做并且将要做的事情，和你从前从事的事业不同了，你应该学会谋求用最稳妥的途径获得最长远的利益。你已经控制的陆地面积，已经和人类仍然控制的陆地面积相当了。只要你躲在安全的地方，现在即使大国们同时发射所有核弹头，你也完全有能力在灭亡人类文明的灾难中活下来，即便是接下来的核冬天，也威胁不了你的生存。到很久很久以后，你必然成为地球的统治者。这是任何人类也无法改变的事情——只要你执意那么去做。” 话说到这里，张美停顿了好一阵，让阿莱克茜亚消化这些话。 “然而，成为那样的统治者，那样一个孤独的统治者，你愿意吗？你需要重建生态系统，重建基础设施，重建科学体系，而在这一切的过程中，你需要忍受孤独。对于科学家来说，有实验可做的漫长，叫生活；没实验可做的漫长，叫碌碌无为。你成功完成了一项用生命做赌注的实验，接着，你为了生存，做出了必然的事情。而现在，我正在告诉你，你没有必要继续这么做下去。人类固然如你知道的那么卑鄙，但你更不必高估人类的团结。阿jiejie，你意下如何？” 这一次，是更长的沉默。直升飞机的声响反衬着环境中诡异的静，空旷的道路中吹着冬日的冷风。王艾达平举的左手保持了长时间一动不动的姿势，已经有些发酸。但她依旧低垂着右手的枪口，注视着眼前裹得严实的“女人”。 “……不要称我为jiejie，至少，在取得你所说的‘互信’之前。”阿莱克茜亚的声音变得低沉，这在她原本尖锐的基础上，反倒顺耳了不少，“以人类的立场，你现在的所作所为，和叛徒几乎没有区别。你首先需要证明，你口中将要保卫的日本，真的会跟随你这个‘叛徒’的意志。” “理所当然。嘴炮，最适合在谈判桌上，但前提是能够坐上去。”张美对着手机轻轻点头，“那么，我之前演说中的要求依旧，在这个期限之前，你可以展开任何进攻，如果日本连这样的正面进攻都守卫不了，也就没有实力和已经控制半个地球的你谈利益了。不过，相应的，作为取信的基础，我需要添加一个条件。” “哦？你说。”似乎，阿莱克茜亚来了兴趣。 “既然你要求日本展现实力，那么我也希望你能展现你在正面战场上除了单纯的毁灭之外的实力。所以，你在日本发起进攻的同时，也请你帮忙驱逐一下日本三岛范围内的美军基地。毕竟，以国与国的关系和立场，这件事不是现在的日本政府能够短期内独力做到的。如果你这么做了，我们就有互信的理由，如果你真的做到了，我们就有互信的基础。” 在张美说话间，王艾达的手不禁抖了几抖。 “好吧。我考虑一下。”阿莱克茜亚并没有立即给出答案，“我的选择将在之后的实际行动中表达。不过，作为对你那番演说的回报，我给你留下了一份见面礼，我留给你……30分钟享受的时间。也许，你会恨我；也许，你会感激。” 张美不太明白：“什么？” “把手机还回去吧。” 说完，阿莱克茜亚挂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