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毛遂自荐

    “诺星”号客轮缓缓驶进仰光港，暂时结束了自己的大洋之旅，挤在甲板上的旅客们不停地挥动着手臂，向岸上的亲友们挥手示意，客轮巨大的身躯慢慢的靠近码头，最后稳稳的停靠在码头上。一身米色西装的费尔曼静静地伫立在甲板上，望着拥挤的码头，心中感到一丝惆怅。这艘从美国开出的客轮上载有100多个犹太同胞，世界各国因为畏惧德国纳粹的威胁，不敢大规模接收犹太人，发放签证非常缓慢，费尔曼和同胞们只好选择了不需要任何证件和手续的缅甸作为临时的目的地，打算在这里暂避一时。

    只是听说这里居住着很多从东欧迁移过来的犹太同胞，然而，费尔曼的心里却是没有底气的。可是半个小时之后，随着人潮登岸的费尔曼就被这个充满着机会的地方所吸引，码头上的拥挤并不是前来迎接亲友的人群造成的，短短十几分钟，费尔曼就看见了好几辆满载货物的卡车离开码头，造成码头拥堵的根本原因就是那些堆积在码头上的货物造成的。

    凭借着自己敏锐的商业触觉，费尔曼认为目前的仰光遍地都是机会，而这里的政府也似乎表现出异乎寻常的开明，细心的费尔曼已经发现在码头上干活的人群中有很多都是他的犹太同胞。根据自己的推断，几年之内，包括欧洲大陆和亚洲在内的大部分国家都将卷入一场规模前所未有的战争当中，其他几个洲也未必能够完全置身事外，这里不一定就是安全的，但至少现在这里是安全的。

    虽然费尔曼对日本的强大略有耳闻，但是他却不相信日本能够轻易击败驻守缅甸的英军，尽管犹太人是被德国政府驱逐出来的，但是平心而论，费尔曼不得不承认德国陆军是世界上最强大的陆军，在他看来，和德军纠缠了这么长时间的英军也不是日军所能击败的，他认为英军同样具有强大的战斗力，要不然也不能顶得住德军一轮又一轮的攻击。

    现在，德国政府的犹太政策已经发生了根本的转变，被驱逐的人不但必须立刻离开，而且不能携带任何财产，德国政府也不会提供护照，这样一来，世界上就没有几个国家可以去了，不需要任何证件的缅甸就变成了最佳的选择。自己是否应该继续留在这里，在赚取巨大的商业利润的同时，为自己取得一个牢固的立足点？费尔曼考虑再三，终于下定决心，决定留在这里，尽自己最大的努力为自己争取一个可以安身立命的机会。

    靠着金钱的魅力，费尔曼结识了总督卡彭的司机，在有意的奉承和拉拢下，这个善于做投机生意的犹太人只是用几瓶酒就得到了一个面见总督的机会。“尊敬的总督先生，我是来自奥地利的费尔曼弗里德，在战前我就职于一家银行，德国人开始驱逐犹太人之后，我就去了美国，可是美国人不是很欢迎犹太人去他们的国家，我听人说缅甸对我们犹太人无限制开放港口，所以我就来了这里”

    “停”费尔曼的滔滔不绝让卡彭很是不耐烦，费尔曼说了这么一大堆话，卡彭也没有弄清楚这个人来自己的办公室到底是想干什么。“费尔曼先生，你来我的办公室究竟是想要说什么？我希望你能直接说出来意”和赵志接触的时间长了，现在的卡彭也喜欢长话短说。

    费尔曼忙不迭的拿出自己的计划书递给了卡彭，“我在仰光城里走了一圈，发现仰光缺少一样东西，这就是我来这里的目的，我想要在仰光城里开设一家银行”

    “你说什么？你要开设银行？在仰光？”卡彭诧异地看着费尔曼。

    费尔曼郑重其事的点着头，“是的，我请求总督先生答应我的要求”费尔曼从皮包里拿出一叠美金放在桌子上推向卡彭，“总督先生，这是我的一点心意，请你收下”

    卡彭用肥胖如小萝卜般的手指捻了撵桌子上的那叠美金，貌似若有所思地问道，“现在缅甸的大门是完全向你们犹太人敞开的，而且我也为愿意留下来工作生活的犹太人提供了便利，难道还样还不够吗？可你为什么一定要在仰光开设银行？”

    费尔曼回答道，“现在，德国政府还在驱逐迫害犹太人，并且拒绝为离开的犹太人提供身份证明，不许携带自己的财物，也就是说，我的同胞只能两手空空地离开，寻找愿意接收他们的国家。没有钱，我的同胞们很难在这里生存下去，我们犹太人是世界上最善于经商的人，我相信只要能为他们提供资金，他们会很快在这片土地上生存下去，经济繁荣了，总督先生你的税收不是也能增多一些吗？”

    卡彭缓缓地点点头，表示对他的表述完全了解，“费尔曼先生，我非常感谢你对缅甸的信任，以缅甸目前的经济水平和生活习惯来看，并不是十分适合银行的存在。犹太人曾经生活在欧洲国家的各个阶层，对于工业化国家的认识和了解不是缅甸这个落后国家的民众所能够比拟的，所以你要理解，不是我不同意你的想法，只是这个想法对缅甸不适用，因为滞留在仰光的所有犹太人马上就要都被运送进中国”

    “中国？”在费尔曼的印象里，中国是个遥远神秘的国度，他对中国的印象就只有那些精美的瓷器和茶叶，卡彭的话让他一时间难以接受，难道自己这次来缅甸是个错误的选择？好一会才缓过劲来的费尔曼充分利用了自己比卡彭还要厚的脸皮磨了好一阵，无可奈何的卡彭只好把这个磨人精带去了赵志那里，今天是卡彭和赵志结算铁矿石款项的日子，他只是顺路带着费尔曼去赵志那边，反正来到缅甸的犹太人最终都是要被送去中国的，费尔曼当然也算在其中。

    “开银行？在仰光？”赵志的表情和卡彭刚才的表情是一样的，同样感到不可思议，只不过他不是觉得费尔曼的想法可笑，他是在惋惜自己怎么没有想到这个主意。连日来，赵志为了即将枯竭的资金链cao碎了心，运送犹太难民、收购粮食、从卡彭手里购买铁矿石等等这些都需要用赵志的钱，佛罗里达武器实验室挣来的那些钱全被赵志扔在了缅甸，老罗德已经开始向银行抵押赵志的那些法国古董了。

    “开银行，还真是个好办法”脑筋飞快思索了一番的赵志原地转了几圈，在日军发动对缅甸的攻击之前，开设银行吸纳缅甸人钱，再用这些钱从他们的手里购买自己需要的物资，这还真是个挺不错的主意。赵志抬眼盯着费尔曼缓缓说道，“既然我已经知道了你的全部计划，那我如果想自己吃下这块蛋糕怎么办？因为我不想与人分享”赵志看向费尔曼的的神色中带着一丝邪恶，完全是一副蛮不讲理的嘴脸在和费尔曼打交道。

    “那我得说您不是一位绅士”费尔曼耸了耸肩膀，摊开双手做了个无奈的表情，费尔曼从卡彭与赵志说话的口吻中就不难看出赵志的强势，和这样的人打交道，费尔曼自问自己没有能与赵志讨价还价的本钱，虽然心里有些不甘，但脸上却是不敢表露出来。

    赵志不愿意透露自己的身份，不代表别人不愿意，卡彭很大嘴的喊了起来，“费尔曼先生，坐在你面前的这一位就是从欧洲救出你们大批犹太同胞的赵先生，他才是你们犹太人的大救星，我只不过是按照赵先生的意思办事，所以你感谢的人应该是他”

    卡彭的介绍让本以为赵志是个暴发户的费尔曼瞬间改变了想法，早在美国的时候，他就推测这次大批的犹太人从欧洲的迁移就是有组织的行动，只是令他没有想到的是这件事情的幕后之手居然会是个中国人，而中国现在还在和日本打仗。“尊敬的先生，请接受我对您的敬意”费尔曼对着赵志弯下了腰深深的给赵志鞠了一躬，他在为先前对赵志的轻视做出道歉。

    “尊敬的先生，据我了解，目前被转移来缅甸的犹太人超过了100万，随着战争的继续，可能这个数字还要增加，我想问问赵先生，你是用什么方式来支付高昂的运输费用的？难道那些运送犹太人的舰船是免费为您服务的吗？我猜想您的资金一定出现了问题”费尔曼的话停顿了一下，接着说道，“银行，只有在仰光开设银行才能解决您的资金问题，用你们中国人的一句成语，我想毛遂自荐来做这个银行的经理”

    “你需要多大的地方？多少资金？多少人手？除了这些你还需要什么？”不知是费尔曼的毛遂自荐起了作用，还是赵志本就想要用这个费尔曼，费尔曼的毛遂自荐刚一出口，赵志立马就应了下来，还忙不迭的询问费尔曼都需要准备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