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眼云烟
你依然凝视，那人眼里展示的一片纯白，他跪向你向昨日那朵美了整个下午的云。。。海呦，为何在众灯之，独点亮那一盏茫然，还能抓住什么呢？你那曾被称为云的眸子，现有人叫做，烟。 ——洛夫 他还是和以前一样，什么都淡淡的样子，脸总是‘波’澜不惊的表情，眼神古井无‘波’，眼里写满了故事，或许，这是他吸引她的原因吧。 只是现在再无‘波’澜可以为你而起了。 陆芷晞一步一步走过去，他的背影在大海的映衬下显得有些寂寥。天灰‘蒙’‘蒙’的，又是想下雨了。 突然觉得风都带了些伤感的味道，天有点‘阴’沉，这几天一直都有雨，今天稍微放晴了一点，天边有一块大大乌云，和海只隔着一点距离，好像再下来一点，要浮在海面了一样。 “有事？”陆芷晞在他身后站定。 他听到声音，微微侧过头，看到她，‘露’出一个笑，“来了？” 陆芷晞点点头，有点‘摸’不清他的意味。 站了片刻，陆芷晞打定主意他再不说话她走，听到他略显疲惫的声音在身旁响起，“……对不起。” “所以你叫我来是为了讲一声对不起？那我先回去了。”陆芷晞转身走。 “听我说完。”他眼疾手快的拽着她的手臂，“我……” 她挣脱他拽着她的手，双手‘交’叠在‘胸’前，突然生出一股后悔的感觉，何不如把对他最好的印象留在记忆。 这里的风一直都很大，所以人们伤心的时候喜欢去海边吹风是相信海风能把不开心的情绪吹走吧。 陆芷晞默默站离他两步远，“嗯，你说。”告别的话早已经说过了，所以还有什么好说？ 听她这样说，他似是想说什么，望着她的眼神带着‘欲’言又止和痛苦，挣扎了片刻，他冷静下来，再开口时，嗓音已经暗哑了，他清了清喉咙，一字一句的说，“那时候，我外公去世的时候，我不知道那个人是你。”他今天才知道，原来四年前，外公过世时，凌晨守着他到天亮的那个人是她…… 原来，那个人是她。所以那么久了，他竟是喜欢错了人吗？所以他辜负了她那么久…… 陆芷晞的眼神从开始是平静的，赵俨知道，他迟了那么久的挣扎早已经失去意义了，只是，他还是不甘心，知道她以前最喜欢来这里，鬼使神差的想来这里看一看。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突然提起这个……但是我们不是都很清楚吗？过去了是过去了，而且现在我已经有自己要守护的人了，而且那个人已经不是你了。” 那个人已经不是你了。 这句话像一把刀子‘插’在他的心口，让他五脏六腑都痛，来之前知道下场会是这样。 “我知道了，我只是不甘心。”如果早点知道，现在我们该是没有遗憾了吧，没有辜负你那么多年的喜欢，也没有我从此以后的追悔和遗憾。 “但凡你早几个月跟我说，但是，现在我心里已经再装不下除他以外的任何人了，以前你在我心里是一个神圣不可侵犯的存在，所以，希望你不要破坏他。”陆芷晞眼睛望着远方，眼里带着看不透的情绪。 他想说不会的，你喜欢了我近十年，而你们才认识多久？不过半年，你怎么敢说出这些话。可是他不敢说，她太坚定了，说起他的时候，她的神‘色’是不一样的，像一个捍卫着疆土的勇士一样。他觉得，要是现在他敢说那个人一句不是的话，她是真的会转身走再不会跟他有瓜葛。 他们现在还剩什么呢，无非是那些他从没放在眼里过的她的追逐和努力罢了。 突然觉得，自己这样的举动是什么意思呢？自己这样做又有什么意义？不甘？幡然悔悟？ “你说要是我再早几个月说出我的心意，你会怎样？”他小心翼翼的问。 她摇摇头，“应该没有什么差别吧，你知道我为什么放弃吗？突然有一天我发现你只是我的一个执念的时候，我知道我应该放弃了，那种绝望你是不会懂的，我只是习惯强迫自己，喜欢你，包括放弃你。不得不说，你很慈悲，如果一个我不喜欢我的人纠缠我近十年的话，我可能不会像你这样无动于衷，我或许会恶语相向。” “以为喜欢了努力会有回报，后来慢慢追逐你变成了习惯，你的情绪能牵动我所有喜怒哀乐。”陆芷晞苦笑了一声，“你还记得你以前说过吗？你问我为什么会喜欢你，我说大概得不到的都是最好的吧，你说大概吧，你说不好意思，你说谢谢你那么多年的喜欢。”说你慈悲，可是你的慈悲才是残忍。 还有很多很多，我却是不打算再说了，让它们一起散落在时光里化为尘埃吧。 在所有好的，不好的情绪里，毫无预兆的想念你，是我不可告人的隐疾。 但是我的隐疾在遇到顾淮生之后痊愈了，无声无息。 九年有多少回忆，她好像都已经想不起来了，最深的记忆是，她曾在无数个夜晚蜷缩在黑暗寻求安全感，在很多个灰暗的日子里，想过要告别这个不太美好的世界，而这些，你是‘诱’因。 他说，他不知道，四年前他外公过世时，陪在他身边的是她。高三的最后一个学期，他外公去世，他第二天才能回家，当天晚，她爬围墙出去，买了当晚的车票去了他的学校，在校‘门’口等到早，他拖着疲惫的身躯出来，没有看到她，她一路又跟着他回去G城，逃了一天的课，跟着他回家，远远看着他。 后来他外公的丧礼办完，她去车站送他，知道他心情不好，她什么都没说，只是张开双手，给了他一个拥抱。 一个星期，想着他伤心难过，她也陪着伤心难过了一个星期，周末忍不住去了他的学校，结果看到他和一个‘女’生在校道拥抱亲‘吻’。 那时她多傻啊，明明站在原地早已失去了言语的能力，大脑拼命安慰自己，没事的，他已经大学了，谈恋爱多正常啊，有人在你还没有能力陪在他身边的时候陪着他很好啊。 默默转身走开，在车捂着眼睛哭成一个傻子。现在想起来，也只会骂自己傻。 不是谁的错，只是她太固执，而他也太固执。 “走吧，这里风大。”她迈开步子走在前面。 看着她一步步离开的身影，沙滩慢慢留下一串脚印，他久久不能动弹，什么时候，好像一直是她在身后看着他的背影，还记得很久以前她说过，为什么我觉得你的背影有一种寂寥的感觉呢。 现在他才明白，原来是看的人眼里带着寂寥。 …… 会议桌的顾淮生，接到顾秦的电话，“哥，你快回来，小嫂子出事了！” G城县城医院，陆芷晞被韦素骂得狗血淋头，“你看你都多大的人了，还飙车！你以为你会飞是吧，怎么不去开飞机！” “好了好了，孩子难受着呢，再说了，这又不是她的错，雨天路滑，谁都不想。”陆禹前帮她把‘药’水调小。 她的脚打着厚厚的石膏，“我没事，你们别担心。”干笑一声，“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进医院呢，呵呵……” “行了行了，让她好好休息。”陆禹拦着想骂她的韦素，“你先休息一下，我跟你妈去给你买点吃的。”说着，把韦素带出去，轻轻带‘门’。 她还听到‘门’外的韦素在说，“你看这孩子是不让人省心。” “孩子已经很听话了，发生这个事她也不想的，别骂她了……” “我也是心疼，你看都摔成什么样了……” “……” 说话声渐渐远去，陆芷晞“嘶”了一声，看了眼吊在‘床’尾的脚，骨折，还有脸和手火辣辣的疼…… 想起那个画面，她还觉得后怕，骑车到一半的时候，突然下起了雨，小电驴一般都配有遮阳伞，但是今天出去的时候，她嫌没太阳，顶着一把伞空气阻力太重，所以把它给卸了，谁想到，突然下起大雨……结果伞还没撑起来呢，撞车了，两辆电瓶车直‘挺’‘挺’的倒在路间，她伤得较严重，另外一个车主只是有点擦伤，她现在还心有余悸呢，车倒的时候，她的脚卡在横在踏板放着的伞里了，是这么倒霉的骨折了。 好想照个镜子，不知道会不会毁容，刚刚韦素来的时候可把她给吓坏了，一直装着一点都不痛，其实要痛死她了。 可以放个长假了，陆芷晞叹了口气，刚闭眼睛，‘门’开了，想着还是睡着好了，要是韦素的话，等等还得挨骂。 空气好像突然静止了一样，陆芷晞好像闻到了熟悉的味道。 突然不敢睁开眼了，脚步声一直在‘床’头停下，她可以感受到他的视线，是不是带着疼惜？ 眼睛睁开，果然看到顾淮生皱着眉站在‘床’头盯着她，眼神怎么形容呢？ 愠怒疼惜和一些陆芷晞看不透的情绪杂糅在一起，陆芷晞心猛地漏掉一拍，“顾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