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一章冰火两重天

    现在辽东的天气已经很冷了，护城河上虽然还没有被封冻，但是出现一些冰却是很正常的事情。而现在大概已经到了子时的样子，月上中天，太子河涨潮，原本进入冬季枯水期的河水慢慢的涨了起来。而在护城河一边一个隐蔽的角落里，有一个不大的洞。如果不是跳到护城河里边仔细看的话，根本就看不到。而这个时候，护城河的河水已经涨的越过了洞口，一股一股的河水灌入了洞里，有了宣泄的护城河就像是一个找到了玩具的孩子，翻腾的厉害，玩儿的不亦乐乎。翻涌起来的白浪卷着那些前几天掉入河里的尸体冲入洞里。而那洞却又是像一个无底洞一般，不管灌入了多少水，都没有要停止的意思。

    伊达政宗有些郁闷的领着兵，捂着泛着腥臊味道的布条冲向了火海。带的兵不多，只有两千。他倒不是因为藏私才带这么点儿人。而是因为城里边的大火已经不允许再有更多的人进入了。到时候人多，反而伸展不开，自己堵住自己，对己方不利。本来松平忠辉以伊达政宗为全军统帅，不同意伊达政宗亲自带兵去，而是要自己领兵冲进去解决**哈赤，却被伊达政宗给拒绝了。松平忠辉虽然在德川家族不得势，但是毕竟是德川家族的一员。如果让松平忠辉死在这里，虽然德川秀忠会很高兴的，但是不管怎么说也会做做样子，到时候倒霉的还是自己。而如果是自己死在了那里，怎么着也能够算得上是为国捐躯，德川家族就算是对自己有怨言，也不会太过于为难自己的子孙。考虑到这种情况，伊达政宗还是要自己亲自带队进去。对卫明的要求只有一个，那就是我对这辽阳城不熟悉，现在又着着大火，很有可能找不到地儿。这样不知所谓的冲进去，简直就是对士兵的不负责任。其实传令兵也是七拐八拐才找到这里来的，对辽阳城的地形也算不得熟悉，而这个时候牢头站了出来说自己是土生土长的辽阳城人，可以带领大军去**哈赤的官署。卫明点点头答应了之后，伊达政宗便带兵冲了进去，竟是没有一丁点儿的犹豫。

    “不行啊，想要扑灭大火很难，这样下去的话，火势总是会蔓延过来的。”孙承宗见正在抢救城中大火的士卒，脸色阴沉的说道。现在抢救了已经有一段儿时间了，可是火势却一点儿都没有减小，反而有蔓延过来的趋势。这样下去的话，就算是人家后金和蒙古人不来，自己等人也得憋死在大火当中。

    “建立隔火带吧。把那些能够烧的都扔到火里去，没有东西烧过来了，那咱们就安全了。不要担心了，咱们一定会活下去的！”卫明看着熊熊烈火，嘴里喃喃说道。其实他的手心里早已经捏满了汗水。

    “这倒也是个办法，只不过不见得管用。后金军这次也算是做足了准备，城中引火之物甚多。”孙承宗有些担心的说道。

    “希望管用吧！”卫明摇摇头，将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给扔出脑外，笑了笑对孙承宗说道：“你说我那便宜岳父这次能不能够活着出来？”

    “谁知道呢！”孙承宗摊摊手，一个老头做出这样的动作，卫明感觉自己整个世界观都要奔溃了。

    “轰隆隆！”突然一声巨响，整个大地都像是在摇晃一般，卫明和孙承宗因为离得城墙比较近，首当其冲，差点儿摔倒在地。而原本看起来高大坚固的城墙这个时候却是在往下掉石头。

    “这是怎么回事儿？地震了？”卫明和孙承宗两个人互相搀扶的站了起来，看着还在轻微晃动的城墙，仍然心有余悸。要是这个时候再来一场地震的话，那还真的是雪上加霜。看着样子，好像城墙并不是很好的依靠。城墙塌了，那么他们还能够往哪儿跑？只有背水一战了。卫明和孙承宗的眼神几乎是同时变得凌厉起来。

    “大人，大人，那里那里出水了！”一个小兵看着城墙下往出簌簌的冒着水，而且越冒越大的感觉，吓得嘴唇子都在哆嗦。这难道是天罚不成？不仅仅是一个士兵这么想，很多的士兵都是这么想的。脸色变得惨白，甚至有人怀疑这是**哈赤乞求的神灵来惩罚他们的。人在神面前算是个什么？什么都不是！

    “乱什么乱！你们是战士，是无所畏惧的勇士，这点儿小事儿就能够把你们吓成这个样子？”卫明吼了一嗓子，孙承宗也找了几个在那里瞎哆嗦的士兵，抽了几鞭子，这样才把士兵们脸上的恐惧给抹除。不过从他们的眼神当中，仍然能够看到不安。

    “侯爷，前些日子为了救你，夫人带来的一个人曾经试图从外边挖地道进入辽阳城。不过后来因为出了内鬼，那个人便死了。内鬼已经被我给斩杀了。而这，估摸着和这件事情有关。”东方小莫也是吓了一跳。不过冷静了下来之后，听听城外护城河呼啸的声音，再加上眼前的一切，做出了自己的判断。

    “是这样吗？那水是如何进入地道的？难道就把地道的出口设置在河里了？”卫明眼神一凌，说道。现在可不敢瞎说什么。一个错误的判断甚至有可能累死三军。不管是谁都不敢抗这个责任，也没有人能够扛得动。

    “侯爷，为了避免被后金军发现，所以挖地道要将泥土都给掩藏了。所以有一个口是直接通护城河的。刚才那一声巨响，估计是外边的地道坍塌所引起的。而之所以城墙下边会往出冒水，估摸着也是因为地道离城墙太近，水流太急，才冒出来的。”东方小莫解释道。

    “来人，去城墙上看看城外是不是有大地塌陷的现象。”卫明吼了一嗓子，立刻有人跑上了城头，将城头的火箭远远的射了出去。

    “报大人，外边确实有大地塌陷的迹象！”小兵禀报道。而这么一句话却让士兵们更加的恐惧。这是什么力量，竟然能够让大地塌陷？难道自己等人就真的要困死在这辽阳城里边了吗？

    “哈哈哈！”卫明大笑三声却是把兵将们都给弄愣了。现在这种时候您还能够笑出口来，真是不知道死活是吧！卢象升，安邦彦，奢社辉的人倒是没有说什么。他们对卫明的事迹感受的最深，感觉这个男人就如同神一般，没有什么事儿是做不出来的。再加上刻意的宣传，现在哪怕卫明说碳是白的，这些人也愿意相信。因为当初卫明说可以有亩产数十石的粮食的时候，没有人相信，后来，也就相信了。信任是一个慢慢积累的过程。所以他们一脸兴奋，和其他的势力的军队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不过虽然心里有些不屑，不过再怎么说也忌惮现在卫明的地位，没有敢站出来说一些废话。

    “怎么，你们现在还害怕吗？”卫明一脸兴奋的说道。见所有人都呆愣的看着自己，才说道：“这其实是咱们早就算计好的。**哈赤守不住辽阳城，这辽阳城肯定是咱们的。但是以**哈赤的性格来说，他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现在他还在他的家里负隅顽抗呢。而在城中放火也就成为了必然。放火，没有水怎么行？早在前些天，我便派人挖了引水通道，直达城内。兄弟们，将士们，这可是救命的水啊！有了水，咱们还怕火灭不了吗？”卫明表面上看起来说的慷慨激昂，其实自己都不相信自己的鬼话。不过由结果推过程这事儿还是可以的。所以到了这里可以说的头头是道，其实，这根本就是一堆巧合放在一起才发生的事情。说的好听点儿，这叫事后诸葛亮。说的难听点儿，那就是在那儿装逼。不过效果着实不错，大家一听原来不是后金人召唤的他们的天神啊！那还怕个屁啊！于是乎群情激奋，仿佛刚才害怕的要死的不是他们。

    “走，跟我走，救火去！”一个士兵一招手，大家伙便拿着各种东西去接水，卫明见此长长的呼出了一口气。有的水已经流过来浸没了卫明的脚面，让卫明直打哆嗦。背后被一股子冷风一吹，也是一哆嗦。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背后已经流满了冷汗。看来以后这骗人的事儿还是不要做的好。

    “你当真是事先做好的准备？”孙承宗见效果不错，竟然也有那么一点儿信了。但是想了想又感觉不可能，跑到卫明跟前小声的问道。

    “当然了！”卫明大言不惭的说道。说完便领着众人跑去救火第一线。不是他想去救火，而是实在不想在城墙下边呆着，看这城墙就有质量问题。能够让挖地道的撼动了根基？我也是醉了。如果这样的人在卫明的手下的话，卫明一定会让他活的很快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