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微笑的老人
“头儿……” “我知道。” 南希与卫兵们交换下眼神，纷纷摇了摇头，这是开溜的信号。 南希完全判断不出来他的等级，一般一阶之内(七星)的差距下还是可以判断的。现在他们只感受到了他绵绵不绝的斗气，如同波涛般澎湃。他的强大毋庸置疑。一个强大的战力，在这种小规模的战斗中往往有着决定性力量。一个聪明人绝不会去送死。 这是马丁镇附近第一次出现高级亡灵生物，不知道和传说中的死灵法师有没有什么关系，就算不为了威尔的安全，他们也得有人离开这里，回到马丁镇去通知男爵和黎明教会。 威尔百试百灵的系统侦测功能这下也失灵了。 【莫利安的侍卫长帕森，？？？】 连等级都测试不出来了吗？ 威尔的嘴角在抽搐：完蛋了，完蛋了，这下死翘翘了。 “阁下，我们只是路过这里。并不是有意去打扰您的主人……”既然他找上来了，威尔也不能退缩，不过，他决定先狡辩一番。 帕森指了指已被烧成灰烬的骷髅战士，胜于千言万语。 威尔冷汗。 铁证如山！这还解释什么？ 这家伙脑袋和普通的死灵完全不一样，清清楚楚，忽悠不来！ “这就是汝等的遗言吗？人类。我本以为有一场势均力敌的挑战，没想到等来的却是一群不知死活的蚂蚱……” 帕森挥舞起长枪，动了起来，犹如鬼魅。他在瞬移！仅仅一个呼吸的瞬间，他便从几十米开外的地方闪烁到了他们的跟前，举起长枪就刺向躺在地上的威尔。某种程度上来说，帕森十分的聪明，知道从最弱的下手，可以节省时间。 “你们带着威尔快走，这里我来掩护！”南希反应很快，一剑抵在正落向威尔的长枪上。 “哐当”一声脆响。 南希的剑断了，长枪被改变了行动轨迹，刺进了树干里，黑色闪电爬上树干，那棵树以rou眼可以的速度立刻枯萎了。 这看起来让威尔头皮发麻：这是什么效果？生命剥夺？衰老？ “不行！小姐！要走一起走！”卫兵们不答应。 帕森可没功夫看他们演悲情戏，拔出了长枪：“在主人的地盘上撒野，谁都别想离开！” 就在这时。 “那个……”有道很突兀的声音，十分的微弱，出现在这座森林里。 “凡人！付出代价吧——” “我说……”那是道充满磁性的男低音。 “……汝们的鲜血乃是献给吾主的祭品——” “咳！咳……打扰一下……” “……到底是谁，死到临头还在那唧唧歪歪？”帕森举着长枪有些不耐烦，他的‘审判’老是被打断，他十分不满，歪着脑袋寻找起声音来源。找了半天，它终于发现在他身后站着一个胖乎乎的老头子。 这老头子是什么时候走过来的？我怎么没发觉？所有人都有着这么一个想法。 老人看起来人畜无害，穿着大红袍子，胡子垂到膝盖，头上顶着一顶紫罗兰色三角布帽，鼻梁上架着一副金边老花镜，走起路来有些不稳，却背着个竹篓子。 “原来是个活腻了的老头子！我现在就送你去下地狱！” “黎明在上！哦！让我看看这是谁……”老头子没有理帕森，而是一阵小跑，跑到南希面前。 “像！真是像！你和你姑姑长得一模一样。” 他上下打量着南希，仿佛在打量许多年没见过面的小孙女，他的右手却没停歇，虚空一握，嘴中念念有词，掌中绽放出了一团光晕，接着光晕化为了光矢。 “臭老头！你搅和什么？”帕森还没有注意到菲尔丁手上的动作。 菲尔丁松开手掌，光束脱手而出，像一颗击出的炮弹。 帕森还没有反应过来，便发现胸口多出来一个碗口大的破洞。他惊恐地咆哮着。 如同水与生石灰的碰撞，被那一束光溶解的地方冒着青烟。对它来说，那是名为圣光的剧毒。 帕森立刻明白了——这老头子是圣阶！还是一名专门克制他光明属性的施法者！ “教会的走狗？”他怒喊一声。 “菲尔丁……”南希已经认出了这位突然出现的老者的身份，出于尊敬，她还是叫了一句，“牧师大人。” “叫我菲尔丁就行。你是笨骑士家的小丫头！我们有十年没见过面了吧？怎么？想通了？愿意当我徒弟了？”菲尔丁眼睛瞪得老大，他急急忙忙从怀里掏出一本厚厚的书籍，自豪地在封面上拍了拍，“我可是一直在等你啊，你的母亲却总是拿着棍子撵我走……” “对不起，我是南希，您可能把我认成了我jiejie瑟琳娜。”南希挤出一个十分僵硬的笑容，很不好意思地说道：“我对草药学和炼金术没什么天赋。并不是你要找的那个聪明伶俐的弟子。” “什么？你是meimei？”慈眉善目的老先生简直不敢相信，用袖子擦了擦眼镜，尴尬和失望的神色交织在他脸上，“哦！我想起来了！你就是那个偷喝了我的龙力药剂的小滑头！哎哟，我凑齐材料可不容易！当年我就不该往那药水里加什么蜂蜜……” 他又仔细地瞅瞅南希，发现她的斗气已经达到了三阶，嘴中喃喃道：“看来效果还不错……” 老人似乎对自己配置的药水很满意。 南希眨了眨眼，她也忘记了童年时候的一些事情。不可否认的是，十年前她的确是一名贪吃的小丫头，经常怂恿几个狐朋狗友一起潜入男爵城堡的厨房，偷东西吃，被她的父亲教训过很多次。 这都什么跟什么！您老以前是那种站街流的药贩子么？没事喜欢蹲在别人家门口，骗小姑娘吃糖喝药？难道南希的力大无穷还跟那瓶药剂有什么关系？ 威尔已经懒得吐槽了。 “就不能再考虑下？其实，我觉得你也是蛮有天赋的，比如，在未来做一名炼金战士如何？开历史之先河，载入史册都不是梦……” 老人诱－惑道。 您老以前是做广告推销的吧？ “感谢您的厚爱，我不是战士，而是骑士。而且，我已经拜师了。”南希无奈的摆摆手，“我来找您，是为了给您送一封信。这封信是男爵大人让我转交给你的。”她摘下头盔，右手按着胸口，微微弯腰，向菲尔丁行了一礼。 “……” 威尔仿佛听见某个心灵破碎的声音。 为什么！ 为什么没人理解我？ 为什么没有人理解炼金术的奥妙？ 散播神的福音可以造福人类，传播真理的奥义却可以改变历史！ 菲尔丁突然想要发泄下，于是他瞅见收拾好武器，像一只蚯蚓一般在地面上蠕动的帕森。他正欲撤回传送门内。 于是，在寂灭岭这一片漆黑的森林中，屹立着一名愤怒地举着权杖怒指苍穹的老爷子。 一束光柱从天而降，漆黑的森林里，此刻明如白昼。 “卧槽！闪光弹？”威尔从来没见过这种招数，根本睁不开眼。 这是黎明教会专门用来对付黑暗生物的神术“黎明咏叹”。 具体发生了什么，根本不得人知。光柱消失了以后，只见到风轻轻地扫过这片丛林，一地的骨灰随风飘散，传送门附近的地面像是遭受了核打击一般。只有那根被圣光洗刷得洁白无暇的长枪，昭示着这里的那一位曾经的存在。那狰狞的传说门也消散在空气中，不留下一丝痕迹。 【莫利安的侍卫长已死亡，莫利安的长眠之地已中断……】 威尔松了一口气：这老头到底什么实力？他就这么轻描淡写的就把那怪物净化了？ 他好奇地一看。 【黎明晨曦，炼金术大师，菲尔丁·李，？？？】 这就是我们公认的疯子？这简直是少林寺的扫地僧啊！威尔冷汗。 镇子上的人没人听过菲尔丁这个名字，却都知道黎明晨曦，那可是一个在埃鲁森帝国享誉多年的圣阶牧师！很多年前就失踪了，竟然就是菲尔丁！ 十年多前，马丁镇的人只知道镇子上来了个老头子，一身牧师的打扮，却从不进教会的门，有着一手优秀的治愈神术，却喜欢喝酒、赌钱，喜欢给他们的孩子喂乱七八糟的药水，说是什么可以“增强体质”，结果却让一帮孩子拉了肚子。他解释说“已经起到了实际效果，只是个体增强幅度因人而异”。 没人相信他，因为他连一级的“山狼之力”药水都配制不出来！他总是制作出那些拥有奇怪的颜色，还冒着各种刺鼻的气味的“药剂”，堆积在他那杂乱的小屋中。镇上的炼金术药剂师去他的小屋检查，却一瓶药水也认不出来，他的屋子门前不是有死狗就是有死猫，谁也不知道他最近又毒死了什么东西。镇子上有人说，他曾经在黎明神教的总部，在教皇的身边见过这位老人，得到的回应却是一阵唏嘘——那种大人物会来这个小镇？别开玩笑了！ 久而久之，人们便给他起了一个“疯子菲尔丁”的外号，他醉心于他的炼金术，隐居在寂灭岭，渐渐被人们遗忘在角落。 “年轻人？你在想什么呢。我这么一个糟老头子可没什么好看的。”菲尔丁缓了缓情绪，从南希那接过那封信。 “我只是在一睹大师的风采。”威尔淡淡地拍了个马屁，恐怕他是这里唯一一个清楚菲尔丁身份的人。 大师？有多久没人这么叫他了？当惯了糟老头子，早对这些东西无所谓了。 “呵呵，算不上，算不上。”老人脸色微红，他整天待在守夜人营地这个鬼地方，根本没人见得到他，更别说奉承他了，“连你也长大了啊，时间真是不饶人。” 他看见威尔伤痕累累，决定帮他一把。 他伸出左手，掌心向上，念了个咒语，一本《黎明圣经》就出现在手中，书页发黄微微卷起，似乎在诉说着它走过的漫长岁月。无名指轻轻荡过书页，圣经被翻到了第十七章。 菲尔丁一字一句照着上面念着，老人声音嘶哑，到了威尔耳朵里却变成了之音。 他见到空气中流淌着能量的碎片，缓缓向着那页书上涌去。菲尔丁凌空一握，从中抽出一只鸽子，他又在威尔鼻梁上一刮，鸽子化作幻影融入他的眼中。 威尔身躯一震，感受着体内变化。 有道温柔的能量在他身躯里上下乱窜，所到之处如沐春风。威尔的身体被诅咒破坏的残碎不堪，它正在修复他身体的机能。 此术名为“黎明祈福。” 他的疲惫感消失了，呼吸变得顺畅，仿佛有用不完的劲。 就连胸口与肩上的伤口也恢复如初。 【生命力恢复，当前生命：99/99】 看来这就是系统所说的“任务奖励”了。 菲尔丁在威尔眼中，只有两个字可以形容——“大腿”。他的眼中闪烁着小星星，完全是一名没见过魔法的土老帽。 菲尔丁凝视威尔，也不知在考虑着什么，突然，他又说道：“一晃十来年了啊。那时候你应该还是个小家伙，我给你喝了一瓶夜魔药剂，你却嫌苦，吐了一干二净……我记得……你叫威尔是吧？和你那老子年轻时候很像。” 威尔虽然对菲尔丁不是很熟，但对他的那些“负面新闻”却是耳熟能详。 “你小时候，我给你占卜过星象，我对你的母亲说，你命中注定多灾多难——你的母亲就把我轰出去了。” “哦？” 某种程度上来说，菲尔丁占卜的结果十分准确。威尔想起来，自己从小到大的确琐事缠身，命途多舛。八岁时从楼梯上滚下来，十岁时被毒蛇咬过，十三岁的时候还生过一场大病。 “可我现在还活的好好的。”他有点不服气。 “所以我有点儿好奇。是什么奇遇扭转了你命运的轨迹……”老人盯着威尔许久，想要将他看透，“不如这样——你做我徒弟吧！” 他突然将那本来要塞给他的jiejie的书放到他的手中。 威尔看了看封面，上面歪歪扭扭地写着“炼金随想”几个字。 【侦测到任务——炼金师之路，任务奖励：经验 1300，炼金辅助系统开启】 看到这个，威尔已经激动地快说不出话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