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运道
“嗯?”老者转起眼珠,一双浑浊老眼像是两颗快要孵化的躁动蛙卵。 秦风额头左右阳白xue,在他真气滋扰下绽放出一蓝一黑的星芒,而除此之外,秦风再无异状,这令他疑惑不解。 “难道真的是命格独特?难道真有此等命格?真有仙星降世?!小友,你是不是与至亲无缘?” 秦风感觉老者问话时真气已经撤出,心中悬着的大石慢慢落地:看来他没能查出启道星所在,并且他的真气也没能激发星芒符印,呵呵,毕竟启道星是破穿时空而来,怎么可能被他查到?太好了…… “仙长果然神机妙算,晚辈自幼被老爹收留,在晚辈心中,他就是晚辈的亲生父亲,可惜……他现在也不在了……”秦风将他此世的凄惨身世说了出来,劫后余生的良好感觉很快荡然无存,不管怎么说,那都是他此生的真切经历,怎能不伤心。 “小友,你今年十五?” 这个秦风不觉奇怪,真气探体,只要有些修为,谁都能探出对方年龄,他收拾一下心情,答道:“回禀仙长,晚辈确实已虚度光阴十五有余。” “可是生于冬月?”老者手指已经开始掐算。 “正是。” “可是冬月初九?”老者问得愈加自信。 “正是!” 秦风心中开始惊叹:这老头算得如此之准。 “可是辰时四刻?” 秦风闻言微微一怔,犹豫了下,答道:“正是,仙长真神人也!” 这生辰八字是秦土旺捡到秦风时,在红锦襁褓内一片竹简上发现的,除了生辰八字竹简另一面还书着一个“风”字。秦土旺认为孩子谁养就归谁,于是孩子姓秦,而秦土旺又起不出好名字,后来干脆给孩子叫了“秦风”。这些事情是秦土旺有一天突然对秦风说起的,还说他从未告诉过其他人,结果那天,他在矿上就出了事…… 秦风相信,今天的一切不过是按启道星指点所引发,定然不是这个老头能算出来的,这老头应该是算出此地有落星,才与自己意外遭遇,这即是必然中的偶然,也是偶然中的必然。可这老头却能算出自己的生辰八字…… 秦风平复下内心的惊叹和往事引发的感触,问道:“你到底是谁……你和我亲生父母有何渊源?” “你亲生父母?人人都有父母,这还需我有渊源才能算得出?我不认识他们,未见其人我可不敢乱测。不过说来也奇,你不费吹灰之力,片刻就合去两颗星核,别说天雷地火的劫难了,这云淡风轻的连一点反应都没……哈哈哈,真是人算不如天算!哈哈哈哈哈……” 老者猛地仰天大笑,不住感叹,笑了好一阵才渐渐收住,然后对那黑衣少年道:“乖徒弟,咱们走吧,在此地蹲守了两个月,苦心推算时辰和方位,结果还是算差三刻之久、偏离七十里之遥啊,认栽吧,这小子命造超凡,什么都不需要算就捡了大便宜,合星都不用渡劫,非我等所能强压。” “小子,你我还会见面的,后会有期,哈哈哈哈……”言罢老者金光一放御气飞天。 “走吧,乖徒弟,以后你就明白了。” 那黑衣少年好好盯了秦风一阵,直到老者远处叫他,才心有不甘地脚踩黑光追去。 呼—— 秦风长出一口气,擦了额头汗水,心想:小星这回的指点,可是把我今生大运直接开启喽,那老头再怎么会算,也算不到我掌中小星啊。 至于亲生父母的下落,秦风并不以为意,他已觉醒,对今生抛弃自己的人早生淡漠,对他来说今生只有一个父亲、一个母亲,就是老爹秦土旺,没有秦土旺又当爹又当妈,他就是轮回来此,也早就冻死饿死被野兽吃了。 然而今天似乎注定多事,秦风刚准备离开此地,回去报告矿脉一事,天上竟又有一不知名的蒲扇形法器飞来,上面还载有几人。 这回来的人秦风认识,老村长牛宏量、道学先生汤厉行、还有几个人秦风见过,但不熟悉,只知道衣着锦缎的年轻人是北矿长的二儿子韩法成,他身后那几个人都是他的手下,平时负责矿区山林及村落的平稳安宁。 “嘿,还真有矿脉,中品太晶矿嘿!”韩法成率先跳下那蒲扇形法器,冲到矿脉旁边第一件事就是拿出储物袋,拼命往里装太晶,毫无顾忌,口中还振振有词,“要多带些样品,这样才好申请开采!” 秦风在旁躬身立着没有吭声,只是把攥在手心的钱袋连同里面的三枚太晶收进了左掌,这些人目前他全都得罪不起。 “秦风,你怎么在这里?”汤厉行等老村长下来后,第三个跃下,然后那几人也都跃下,其中一个身着灰袍的中年修士,收了法器进储物袋。 秦风抬起头没敢多看,只是“如实”回答他如何在山崖边看到反光,如何发现这里有太晶矿脉,然后又有陨石落下来引起了大火,同时来了一对师徒将星核取走。 以现在的修为,暴露自己有星核就等于自寻死路。 汤厉行听秦风讲完点点头,然后行到正在手忙脚乱猛装太晶的韩法成身边,拱手道:“二公子,我今早确实罚了秦风不准听讲,昨夜又有大雨,他到崖边思过看到矿脉反光,依我看,这些都在情理之中。” “哎,先看看再说,”韩法成显然不想理会这些,随口又指示手下道:“你们几个,快点,先去四周布下禁制,这里不准再有人来啦。” 那几个人领命布置禁制去了,只有刚才驾驭法器的那个灰袍修士留在韩法成身旁。 好一会儿,那修士对韩法成小声提醒道:“二公子,今晚老爷要来。” “嗯,”韩法成应了声才猛然回过神,“早说啊你!” 然后韩法成看向秦风,眼中露出狐疑:“你怎么知道这里有矿脉?” 秦风看了看先生汤厉行,没等汤厉行使眼色,韩法成不耐烦道:“我是在问你!你看哪呢?莫非你目中无人,看不起本少?!” 秦风只好恭恭敬敬将刚才的话又重复了一遍。 “看到反光?哈……”韩法成看看身旁修士,看看村长牛宏量,又看看汤厉行,最后看回秦风,邪笑已然挂在脸上,“你怎么就这么好命?我们天天在山里寻矿,也没看见什么反光呀。”
秦风似乎感觉出什么,其实他不想跟任何人有任何争夺,因为他知道自己还完全没有实力,但事情总要先讲清楚再说,否则岂不是让这个韩法成随意摆布? 任这种贪婪的小人摆布,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公子所言甚是,此事确实很巧,而且我刚到这里就掉下个星核,这就更巧了,那位星道师和他徒弟可能早就发现这个矿脉,只是志不在此,所以严格来讲,可能并不是我第一个发现的。” 秦风尽量点到星道师,他觉得韩法成等人应该看到了那对师徒离开,而且这里山火浓烟,他们很可能早就赶来,只是对那师徒有所防备避而不见罢了。 “嗯,是巧,是很巧,呵呵呵……”韩法成阴阳怪气的笑笑,“也就是说,这碎开的矿脉是星核陨落所致?” “回禀公子,正如公子所言,刚掉下来的时候我还以为只是普通的陨石,没想到是个星核,难怪冲击力这么强……” “放屁!”韩法成怒声打断,“什么正如本公子所言,这明明是你一人之言,你说有陨石,那么我要问,陨石呢?你又说有星核,现在星核在哪里?无凭无据……我看你压根就是在胡编乱造,这矿脉……明明是你炸开的!说!你从哪里买的太粉,这可是九州明令禁止的东西!” 太粉即是用一种特殊调配的溶液将太晶浸泡粉化,分解成及其细小的结晶成粉末状。这种粉末只要稍一挤压或摩擦,就会瞬间释放出所有混元真气,形成强大的真气冲击,九州经常有人用这种方法私自炸矿,当然,这成了门派、州牧和城主们明令禁止的罪行。 韩法成这样一问,秦风知道躲不过去了,自己的存在就是韩法成变成矿脉发现者的最大阻碍。而且,韩法成可能并不会很快报告发现矿脉的事,而是以山火之类的理由,先封闭此地,私自开采一段时间再报上去……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秦风压下怒火,一字一句道:“星核自然是被星道师拿走了,怎么?你们难道没有看见离去的星道师?” “星……什…什么星道师?!”韩法成对那“星道师”之名先是本能的惧怕,接着很快反应过来,星道师怎会跟这种矿工之后有联系,一下壮了胆子,问了问身旁修士,又问问老村长牛宏量,“你看见星道师了吗?你呢,你看见了吗?” 这俩人一个慢慢摇头,一个先点头然后又慌张地摇头,说没看清楚。 韩法成又朝四周正贴符画阵布置禁制的几人喊道:“喂,你们几个,你们先过来。你们看见星道师了吗?” 几人只得停下手中事,过来一一回答没看见什么星道师。 韩法成的眼神这回已经彻底改变,恶狠狠地看着秦风:“要不是看秦老头死在矿上,我早一掌毙了你!不过你也难逃责罚,居然私自炸矿,还造成这么严重的山火,看我不抓你回去法办!” 韩法成说着将秦风衣襟狠狠揪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