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有人送帖
“秋分大典？”何越一头雾水地看着双手奉上请帖的家人。 梁津将请帖接过来朝来人道：“我们兄弟俩一定会到，多谢何老爷相邀。” 来人见梁津将请帖接过去，松了口气，接着敷衍了几句门面话之后就告辞转身离去。 送帖的家人离开之后，何越朝梁津问道：“什么是秋分大典？” 跟随何越回来的两个侍女中的一个掩口笑道：“大人，秋分大典就是……” 侍女的话才出口，何越旋风般地转过身来，一双眼睛像是要吃人地看着这个开口说话的侍女，寒芒闪烁。 侍女被何越凶戾的表情吓了一跳，着实想不到刚刚还是好言相向的何越怎么会突然变成了这样。 “滚，两个都给我滚到左边那个空着的房间去，以后除了生活琐事之外，敢擅自过问其他事情……”何越手里的长刀拔出一截冷冷地盯着两个噤若寒蝉的侍女。 言下之意很清楚，要是敢过问他的公事，这个家伙就要宰人了。 “还不进去。”梁津也冷着脸朝两个新来的侍女道。 两个侍女低着头忙朝那个空房间走去。 等侍女离开客厅之后，梁津不解地朝何越问道：“何越，你这是……” 何越摇摇头道：“我也是没有办法，谁知道这两个女人是不是何英安插在我们身边的小耳朵。这个院子就这么大，有些事情很难瞒过她们。况且何英打一开始就不安好心，到了庐江城之后，我们可以说是毫无凭恃，如果自己不小心万一栽倒这些女子小人手中，那才冤枉呢？” “何越，你怎么知道何英不安好心？”梁津心里本来就对这件事情颇有疑虑，听何越这么说，连忙问道。 何越压低声音将自己在何雄营帐外偷听到的事情和盘托出，梁津听了之后脸色变得沉凝起来，冷哼了一声道：“哼哼，原来什么高官厚禄，宝剑美人都是先寄放在我们这里，等到有一天连东西带命一起收走。何越，我们要不要现在就走？要是现在走的话，何英肯定不会想到。” 何越摇摇头沉声道：“现在还不能离开这里，要是我们现在离开了，还不是要转投其他豪门，同样的事情还会发生。” “那，你想怎么做？”梁津见何越沉稳的样子知道他肯定已经有自己的打算了，否则早在知道这件事情的时候就逃之夭夭了，还会来这庐江城送死吗？ “我们如今名声不显，就算自立门户也很难得到别人的信任，弄个不好反而会成为流寇。所以如今的办法就是尽量利用各种机会让我们为人所知，只要有点声名，我们就可以自己组建军队。” “自己组建军队？可是那需要很多钱啊。”梁津没有想到何越已经把事情想得这么远了。 “这个我知道，可是也只有这样才能够避免别人的猜忌，不用看别人的脸色做人。至于钱从哪里来，我暂时也还没有主意，这种事情也只能见步行步。现在我们先要让别人知道有我们这样的人存在，这才是当务之急。” “可是何英要对付我们……” “我们暂时还有利用价值，何英这样召我们来，不会就在庐江城杀了我们，只要我们表现出忠心耿耿，他只会设计一些套给我们钻，免得落人口实。所以目前还不用担心这件事情。”何越顿了顿，朝梁津问道：“对了，秋分大典究竟是怎么回事？” 梁津知道何越虽然看上去年纪较轻，但是沉稳可靠，做事情瞻前顾后，心思之缜密比自己有过之而无不及，他既然这么打算，目前应该没有危险才对。 想到这里，梁津暂时把这件事情放在一边对何越解释道：“秋分大典的习俗在何家由来已久，目的就是以秋分大典为契机选拔人才。” “选拔人才？为什么要选择秋分呢？现在不是还没有到稻熟的时候吗？” 梁津点头笑道：“正是这个时候，自从永嘉南渡之后，每年都有北人渡江南下。他们何家之所以会选择秋分做为招揽人才的时候，主要是因为在稻熟之前是北人南下最频繁的时候。许多北人因为这个时候青黄不接，所以才会南下，何家正是看中了这一点才会在这个时候招揽人才。” 何越抚掌道：“想出这件事情的人真的很英明，只要这大典不被取消，何家就能够持续兴旺下去。真是了不起的人，居然能够想到这个办法。” “确是如此，何家每三年就会举行一次秋分大典，招揽的人才非常可观，这些人已经在何家成为主力，何家之所以能够被排名八大世家，这些人功不可没。不过这些人现在也都是何家的人了。” “何家的人了？你是说他们成了何家家族内部的人？” “是啊，每三年一次秋分大典十分引人注目，能够吸引附近数个郡的人才。在大典上要是有出色的表现，不仅能够得到何家的重用，而且还是人财兼得。”梁津说着嘴上露出一个玩味的笑容。 “人财兼得？这怎么说？” “如果是年轻而有本事的人，在大典上表现出色，何家就会将族中女子许配给这些人，如此一来这些人就成了何家家族内部的人。虽然何家族中女子并非个个美若天仙，但是只要有了这层关系，何家就会承认他们的族人地位。你应该知道豪门跟寒族之间在待遇上的区别吧？” 何越点点头明白过来，原来这些人要娶的不是何家家族中的女子，而是何家族人的身份，只要能够变成何家的人，在仕途上就不会被其他豪门的人所歧视，这才是他们需要的。 这些出身寒门的人需要何家族人的身份，同样何家也需要这些人来替他们撑起这个巨大的家族。这样的事情对于双方都有利，因此一拍即合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何家现在的秋分大典越办越大，听说从前一次秋分大典不过三五天，但是现在的秋分大典会持续半个月。不仅如此，除了何家在此挑选人才之外，其他家族也会有人来这些招揽自己中意的手下。所以在这个期间名流齐聚，英才云集。” 接着梁津皱着眉头颇有些不解地道：“你觉得这不是很奇怪吗？何家既然要跟其他家族相争，为什么还会允许他们到这里来挖自己的墙角呢？这不是自己出钱让他们获利吗？” 梁津的疑惑让何越哈哈大笑起来，他朝梁津解释笑道：“你说错了，何家这么做不仅没有损失，而且还会有大笔的收获。” “此话怎讲？” “来庐江参加秋分大典的人应该是冲着何家来的，所以只要何家中意，就有优势率先将这些人招揽过来，除了少数漏网之鱼外，一般说来剩下的人所具备的才能应该是次一级的，所以何家根本不用害怕人才被其他家族瓜分。其次来这里的其他家族必然因为要招揽人会带来众多的钱财，不管他们把钱花在什么地方，最后这钱都应该会在庐江城，这是一笔大生意，半个月的热闹会让庐江城收入激增。如此一举两得的事情，他们又怎么会放过？” 来自后世的何越当然很清楚一个城市举办一次成功的大典会有怎么样的好处，对这种梁津认为不可解释的事情自然心知肚明。 梁津对于经济方面的事情不是很了解，听何越这么说也觉得有道理，接着他再次问道：“可是让其他家族进入庐江城，必然会自己一些情报被窃取，这总会让何家吃亏吧？” “兵不厌诈，众人云集之地确实是窃取情报的好地方。但是要窃取情报大多是在奢华糜烂的酒宴聚会上，只要这样的活动越多，何家的收入也就越可观。再者要窃取情报看各人手段，何家在庐江城坐拥地利人和的优势，在情报的窃取上谁是猎人谁是猎物还很难说。” 梁津不论是领兵打战还是个人勇武都非常不错，可是这种准军事活动他就没有何越那么深入了解了。 间谍活动自古就有，但是跟何越前身所在的世界相比，这时期的间谍活动明显不够专业，而且由于这些大门阀既彼此竞争，又彼此通婚，究竟是怎么样的关系恐怕何英自己都不是很清楚，所以说间谍活动虽然频繁但是却十分粗浅。 在对梁津解释过后，何越朝梁津问道：“何家自己要选拔人才，但是我们现在不是已经算是何府的人了吗？他们为什么还要邀请我们呢？这不是多此一举吗？” “不是这样的，虽然何家招揽的人才是各个方面的，不过还是以武力为主。参与大典的人除了那些特地来投奔的人之外还有一些声名已经比较显著的人，他们的作用就是做为衡量新人的尺度。在比较中让人清楚新人的能力。我想我们现在也算是有点声名的人，主要是拜你昨晚的风头所赐。”梁津朝何越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