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棺阴魂 第十章 阴棺女尸(一)
这珍宝斋的镇店之宝是一只老坑冰种满绿翡翠镯,镯子本都是一对,但这只镯子料太好,压根就配不出第二只来,所以只有这一只。 崔大离想拿这只翡翠镯子作为迎娶秀姑的聘礼,虽没有锣鼓喧天、八抬大轿,但有这只镇店的镯子,秀姑也不会太寒酸。 进了城避开大道走小路,晚上的玉台镇一片死寂,家家户户关门闭窗,崔大离来到珍宝斋后门,借着旁边的树,两步就到了二楼的窗户边。 拿耳朵往里听,一点动静都没有,用小刀插进窗缝,拨开插销,慢慢推开窗,轻轻的跳了进去,崔大离记得这只镯子就在这二楼正对楼梯的玻璃柜中,据说这只玻璃柜是专门从广州定制,光运费就花了50个大洋。 由于珍宝斋紧挨着保安队,所以不担心小偷敢打这的主意,屋里除了一个守夜的老头,再无他人。 老头睡在一楼,崔大离借着外面的月光一眼就看见了那个玻璃柜和里面的翡翠镯子,围着这玻璃柜转了三圈,崔大离犯难了,这玻璃柜是用钥匙锁住的,如果硬砸,楼下的老头不算什么,隔壁的保安队肯定马上就到,不砸,自己又不会开锁,看着东西近在眼前,可就是拿不到。 崔大离越看火越大,干脆倒拿盒子炮,用枪把当锤喊了声:“他娘的”使劲砸了下去,玻璃稀里哗啦的碎了一地,崔大离一伸手把镯子拿出来,揣在怀里。 楼下的老头喊:“抓贼啦”的同时,他已经从二楼跳了出去,接着往五虎山的方向一路狂奔,身后传来了汽车的声音,崔大离知道这是保安队追来了,可这次很奇怪,往常保安队出来都是大呼小叫,开枪放炮,壮胆的同时也是吓唬人,反正赶走也是走,大家都是挣口饭吃,犯不上你死我活的,可这次除了汽车声外,没听见其它任何的动静。 崔大离一想,在大路上,两条腿跑不过四个轮子,一掉头钻进了一条小胡同,刚进去没跑两步,突然身后窜出一人,枪托一举直打后脑,崔大离当场昏死过去。 再醒来发现自己已经在玉台镇警署的大牢里,而看守牢房的不是保安队的人,却换成了军人。 原来李德龙丧子之后,发誓要把五虎山这帮人剥皮抽筋,却自知自己手下全是帮酒囊饭袋,便到省城求时任国军32师副师长的表哥李大伟出兵围剿。 李大伟一听自己的侄子被土匪打死了,几个小小的山贼土匪竟敢欺负到李家人的头上,狠狠的埋怨了李德龙一顿后,命令自己的警卫队随李德龙一道回玉台镇剿匪。 当天夜里崔大离这边一动身,就被包围圈的暗哨发现了,但接到报告的李德龙认为只是个小喽喽,打算捉大放小,可崔大离的身材识别度太高,没走多远就被人认出来,李德龙这才在城中布好圈套,等崔大离从珍宝斋出来后就像鸭子一样,被李德龙用空汽车一点点赶进了包围圈。 崔大离刚醒就听外面传来脚步声,李德龙来到了崔大离的牢房前,隔着铁栏杆打量了一下他说:“你就是打死我儿子的崔大离?”崔大离说:“不对啊,爷爷我向来是杀人不杀畜生的啊,你是不是认错人了?”。 听完此话李德龙噌的站起身吩咐道:“把他给我看好了,我要让你看看我是怎么把五虎山的人一个个吊死的”,说完扭头就走。 崔大离的失踪使五虎山上下都乱了套,张大年带着人山前山后的找,也看就天黑了,连个人影也没找到。 秀姑一天水米不进,坐在屋里以泪洗面,正在大家一筹莫展的时候,忽听一阵乱枪响过,张大年带着众人拔枪冲出,与围剿的军警火拼起来,可是寡不敌众,最终只剩下张大年和秀姑被生擒,其它人全部战死。 狱中张大年见到了崔大离,崔大离叙说了事情经过,张大年望天长叹:“天要亡我啊”,两人抱头痛哭,第二天一早,军警进来将崔大离和张大年与秀姑一起,带上刑场。 张大年看着崔大离说:“弟弟先行一步,咱哥俩到了下面还做兄弟”。 崔大离点了点头,看向秀姑苦笑着说:“本来想取个聘礼迎你风光过门,怎知是计,呵呵,要是有来世再做我媳妇,你愿意不?” 秀姑红肿的眼睛看着崔大离点了点头,说:“愿意”。 崔大离随即转过头,冲行刑台前坐着的李德龙喊:“他娘的,爷爷们说完啦,要杀要剐快点吧,晚了怕阎王爷给备的酒菜凉了!” 李德龙点点头,看了看表,站起来正准备说话,只见大道上一路尘土扬起,一辆汽车飞也似的朝着刑场奔来,李德龙一看便知事情有变,马上大喊:“快!行刑!” 车上的人看见行刑队举枪,便摇下车窗伸出枪,朝天连开了三枪,此时车已到刑场,还未挺稳就从车上跳下一人,来人正是32师副师长李大伟。 说到这,二爷喝了口水,又点上一支烟,刚张嘴要继续说,门外传来一阵开锁声,曾柔柔皱着眉头带着一个瘦小的士兵拎着两个大食盒走了进来,一进门就说:“不能少抽点,快呛死了,你俩披个被子大眼瞪小眼的干嘛呢?”原来已到中午饭点。
二爷接话道:“没事,闲着也是闲着,讲故事呢。” 一听有故事,曾柔柔来了兴趣:“哎,我也想听,有意思吗?” 二爷看看还没回过神的我说:“男人的故事,小女孩不适合听”。 我突然被她打断故事,心里很是不高兴,我知道二爷继续讲下去,我就可以知道他进组的目的,那也就能知道纸条到底是不是出自他手。 曾柔柔见我低头不理她,剜了我一眼不高兴的说:“臭流氓”,然后给一起进来的士兵使了个眼色,那个士兵有些害怕的往后退了几步,曾柔柔横眉立眼的一跺脚,士兵赶忙把身上背的匣子炮解下来放在桌子上。 与此同时,曾柔柔解下自己背的也放在桌子上,回头看看一动不动的我,哼了一声走了。 二爷跳下床,趴着窗户往外四处看看,拉上窗帘,打开食盒,食盒上面都是饭菜,下面是子弹,两只食盒整整八梭子弹,又抽出匣子炮,兴奋的抚摸着,边摸边说:“还是有这玩意心里踏实”,说完,饭也顾不上吃,坐下开始拆开擦枪。 我这才从他的故事里回过神,下床拿起另一只匣子炮坐在他旁边拆了仔细的擦,边擦边问:“后来呢?” 二爷哼着小曲,头也不抬的说:“后来就进了这个倒霉的破组,天天见死人,他娘的。” :“你相信基地里也有狐狸精?” 他抬头想了想说:“狐精也好,敌特也罢,反正是手里有枪心里不慌,现在只能图个心理踏实。” 我俩擦好枪,藏在床铺底下,草草扒了几口饭,便躺在床上抽着烟,各想各的心事,二爷时而眯着眼笑笑,时而唉声叹气,我猜他在想他的秀姑和五虎山的兄弟。 双眼刚刚打架,准备睡个久违的午觉的时候,门又开了,李潇站在门外,扫视了我俩一眼,深沉的说:“禁闭解除,马上跟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