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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域魔窟 第六章 旗主

    李如海转头看向元寿,元寿说:“根据我们之前的推测,德国人应该是在找一样东西,但具体是什么我们暂时还不知道,仅从目前推测来看,这样东西不是寻常之物,而是传说中的神物,并且拥有非常强大的力量,才会让他们不远万里的来到这,甚至还派出了党卫军。”

    :“哦?还传说?德国人也看西游记?金箍棒还是乾坤圈?”二爷好奇的问。

    元寿翻了个白眼没理他,李如海咳嗽一声说:“行啦,都下去早点休息吧,明天一早继续上路。”

    我们从房里出来,二爷问元寿:“哎,我说大兄弟,你能听懂洋人的鸟语?”

    元梅抢着说:“那当然,我师哥可是燕京大学毕业的。”

    元寿尴尬的笑了笑,二爷冲元梅做了个鬼脸,元梅哼了一声,自顾自的回了房,我发现这个李元梅很有意思,李如海在与不在差别非常大,好像曾柔柔和林小小的结合体。

    回了房间,匆匆洗漱一番,正准备脱衣服,二爷说:“得了,别脱了,现在就咱俩是外人,我觉的越往前走越危险,咱们得事事小心,可不能让人推到前面,当了挡箭牌。”

    我点点头,把枪放在枕头下,二爷抱着刀,和衣而眠。

    第二天吃过早饭,一行人继续上路,封老三果然是个精明人,装了很多干粮和酒水,分成许多袋,挂在每个人马上,一直送我们出了措康城。

    我问小声元梅:“这封老三欠你们李家多少钱,这么毕恭毕敬的。”

    元梅翘着鼻子说:“他?哼,要不是当年爷出面相救,他早死牢里了,这人早年是这一带有名的土匪,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后来被官府抓了去,要杀头问斩,封老三连夜从牢里托人求我家爷出面帮忙,后来,爷不但从牢里把他弄了出来,还给他钱开了这间旅店。

    你别看他见着我家爷这么恭敬,他现在可是这措康城的旗主,地面上也是说一不二的主。”

    我发现元梅说土匪两个字的时候,有意看了眼二爷,二爷假装没听见,哼着小曲四处张望着看风景,不由不佩服李家人果然阅人无数,慧眼如炬。

    我好奇的问:“旗主是什么意思?”

    元梅自豪的说:“我们李家有三十六旗,又称外姓家人,每一个旗就是一个人,每个旗下还有若干门徒,这些旗三教九流五行八作,什么人都有,全仰仗着我们李家吃饭。”

    李如海突然在车里咳嗽了一声,元梅赶紧闭了嘴。

    怪不得李家能搞到这么多武器,原来势力范围如此庞大,转念一想,我雷家当年应该也有这么大的家业,可惜毁于贼人之手,否则我也不会如此颠沛流离,哎,可谈造化弄人。

    出了措康越走周围的村落越少,只过了半天时间,放眼望去,四周除了崇山峻岭,一个人都看不见了,我问元梅:“这进藏需要几天?”

    元梅摇摇头说:“我怎么知道,我也是头一次去。”

    :“你不是刚从那边回来的吗?”

    :“我们当时只是在措康调派人手和搜集情报,谁告诉你我们进藏了?”

    这话噎的我着实尴尬,却瞥见二爷忍着笑偷偷看我。

    藏地的日落要晚的多,看天还是日头高悬,看表却已是傍晚七点,李如海吩咐安营下帐,我和二爷刚打算下马,却见李如海指挥着元寿,赶着马车朝一旁的石头山走,我忙追上去问元寿这是干嘛,元寿笑笑说:“安营最好避开大道,我们这一路走的太顺了。”

    我不明白什么意思,二爷催马走到我身边说:“得了,人家说了算。”

    要翻山,马上不去,只能翻身下马牵着走,翻过山,找了个山坳,从马车上卸了帐篷支好,拴住马匹,挖坑点起火堆,李如海四处走动着舒展身体,元梅烧着热水准备晚饭,二爷被派去到下面的大道旁割草喂马,我坐到元寿的身边问:“你说这一路太顺是什么意思?”

    :“呵呵,你没听昨晚封老三说,现在各路人马都往藏地赶?”

    我这才明白他什么意思,整整一天,路上连个人影都没有,若放在平时可能还算正常,但在这非常时期,就显的有些蹊跷了,元寿看我明白了,接着说:“无论是江湖中人,还是绿林好汉,都习惯晚上赶路,好躲人耳目,所以我们故意避开大路,在山顶上安营,以防碰见不想见的人,即使被人发现,交起手来,咱们居高临下,占尽地利。”

    说完他低下头自言自语的嘀咕了一句:“到了晚上,这大道恐怕会很热闹。”

    我点点头,二爷抱了一捆草回来,往地上一扔,愤愤不平的坐在一旁抽起烟来,元梅看见了,皱着眉走过去,翻了翻草,冲他说:“哎呀,你这么大人了,怎么连草都不认识,这是飞燕草,有毒的,哎,你别光坐着,喂马啊。”

    二爷抬起眼皮看了看她,别过头继续抽他的烟,元梅过去照着他大腿踢了一脚,二爷噌就从地上弹起来喊道:“凭啥你个小丫头片子对我指手画脚的,你咋不指挥你大哥呢?”

    元梅涨红了脖子喊:“凭什么指挥我师哥?我们可是救过你们命的好吧,自己没本事,净给别人添乱,让你干点活还这么多废话,怪不得这么肥。”

    我和元寿一看,赶紧上去各拉各人,我拎起草,拽着二爷走到拴马的小树旁,边挑拣着毒草边安慰他说:“行啦,这么大人了,跟个黄毛丫头置什么气。”

    二爷用鼻子哼了一声:“就看不惯她一路的那个样,土匪咋啦?梁山好汉哪个不是土匪?爷好歹还是个二当家,还救过我们,你放着那个大鼻子洋人,不用你们,爷一样弄死他。”

    :“行啦行啦,少说两句,对了,晚上睡觉警醒些,元寿说了,到了晚上,这路上不安生。”

    二爷一听不安生,顿时瞪大眼问:“是人不安生还是那个不安生?”

    :“人”

    他一听是人,松了口气:“人就好,我现在是除了人啥都怕。”

    两人喂完马,走回到篝火旁,李如海已经回了帐篷,四人就着酥油茶吃糌粑和牦牛rou干,元寿盛好,给李如海送了进去,过了一阵,元寿出来说:“爷吩咐了,咱们晚上轮换守夜。”

    最后商定,四个人每人三个小时,先从元梅开始,元寿告诫说晚上一定不能让火灭了,也别烧太大,火光太大容易被人发现,其次容易把狼招来。

    吃饱饭,我和二爷回到帐篷,每人在地上铺了张翻毛羊皮当褥子,即便如此,地上坚硬的石头依然硌的浑身酸疼。

    此时二爷说睡就睡的功夫派上了用场,我刚翻了两个身,他那边已经呼噜震天,前两个守夜的是李家兄妹俩,我在中间,二爷殿后,时间紧迫,不敢多想,听着他的呼噜,也咬牙睡了过去。

    没等元寿叫我,就已经被冻醒了,藏地天气果然多变,中午晒的人浑身冒汗,到了晚上山风又吹的人瑟瑟发抖,我看看表还有一个小时轮到我,干脆起身。

    看了看蜷成一团的二爷,拿起羊皮褥子给他盖上,迈步出了帐篷。

    先去方便了一下,走回到篝火旁,元寿裹着羊皮说:“怎么?冻醒了?”

    我点点头,他裂嘴一笑说:“这才刚到藏地边上,听说阿里那边的气候更恶劣。”

    我问他:“怎么样?下面有动静吗?”

    :“嗯,过去了几拨人,但夜太黑,看不清,听动静人数不多。”

    :“这么多人都是去抢德国人的?”

    这句话逗得他哈哈大笑起来,搞的我很尴尬,他止住笑说:“这些人可不都是去抢劫的,更多的应该是去卖命,德国人这次来的虽然不多,可带的钱不少,听说现在已经开到一天一人十个大洋的价码了,他们从一开始就打算在当地雇人,党卫军的小股部队恐怕只是用来监督和警戒的,真正卖命的还是中国人。

    而剩下的极少一部分,跟我们一样,恐怕都是去看热闹的,看看他们到底在找什么,如果对我们有利,就把它拿下,如果没有,那就看看来的都是什么人,这里面恐怕有我家爷要找的人。”

    我正想问那么多人保护的东西,就凭咱们几个怎么可能拿到手,还没等我张嘴,大道上传来几声匣子炮特有的枪声,我俩一机灵,拔出枪,他冲我一挥手,自己先往山头跑去。

    我明白他的意思,正要去叫醒大家,只见二爷和元梅手里拎着枪已经从帐篷中跑了出来,唯独李如海的帐篷一点动静都没有,我正打算去叫,元梅一把拉住我,冲我摆了摆手。

    三人紧跟着元寿跑到了山头,屏气凝神的趴着往下观瞧,只见大道上远远的飞奔来一匹马,马上的人伏在马背上,看样子好像是受了伤,身后紧追着十几号人马,挂着马灯举着火把,照的大道灯火通明,只听又一声枪响,前面的人应声跌落马下。

    地上这人挣扎着要起来,可看样子应该是被打中了肩膀,始终支撑不住,此刻已被众人围在了当中,开枪之人翻身下马,蹲在地上,马灯一照,脑袋上锃光瓦亮,一毛不拔,元梅不由的低声惊呼:“胡疯狗?”

    元寿赶紧嘘了一声,只见这胡疯狗伸手朝地上这人摸了一把,地上的人马上喊道:“胡疯狗,你要干嘛?我可是李家的旗主!”

    元梅一听声音,再次惊呼到:“花云姐?”

    这次元寿没有拦她,而是全神贯注的盯着下面。

    胡疯狗说:“当然,谁不知道你花云是李家旗主,可是我问你,你来这问过李老头了吗?”

    花云犹豫了一下说:“我们李家的事用的着你管?你个败类,到底想干嘛?”

    :“想干嘛?嘿嘿,谁不知道你花云是李家三十六旗中最风sao的娘们,今天我命好,让我碰见了,哥几个正好也都想见识见识,对不对!。”

    旁边的喽喽们一阵山呼。

    :“我呸,你个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的玩意,我告诉你,今天敢动老娘,明天李家就把你碎尸万段!”

    胡疯狗听完这话,站起身,摸了摸自己的光头,抬起脚照着花云的肩膀就踩了上去,花云一声惨叫,胡疯狗大笑着说:“叫啊,哥几个听听,怎么样?sao不sao?”

    其余的喽喽一边嬉笑着一边翻身下马,胡疯狗抬起脚说:“说实话,我也怕被李老头知道,可是那老不死的现在还在下林镇睡觉呢,要不我帮你,让你叫的更大声点,看他能听见不?”

    说完一把把花云的衣服撕开,元梅此时已是怒火中烧,牙咬的咯嘣乱响,提着枪正要起身,肩膀突然被人按住了,回头一看,不知李如海什么时候站到了身后,整个人隐藏在黑暗之中,形同鬼魅一般。

    元梅冲他说:“爷,是花云姐!”。

    话没说完,李如海冲她摆了摆手,转身往帐篷慢慢走去,我们盯着他远去的背影,元寿站起身紧随其后,元梅追上去还想说什么,元寿一把拉住了她,我和二爷万般无奈也只好起身往回走,听着花云阵阵的惨叫和胡疯狗他们放肆的笑声,二爷把枪往腰里使劲一插,愤愤的说:“他娘的,怎么走哪都这样,真他妈窝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