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挑战
徐墨轩谢过掌柜的，走出了店门几十步，只见一酒楼门口各位的人流密集，一抬头，楼前的店小二头顶那明晃晃的“聚香楼”三字。 在店小二的带领下，徐墨轩径直上了二楼，选了一个略微偏僻的靠窗角落坐下，吩咐小二上几盘招牌菜，便倒着一壶价格颇为昂贵的玉壶酒自酌自饮。细细品味，只是此酒入口甘甜，口感虽不错，只是颇似果酒，后劲未免稍显不足。 浅酌了几口，这酒虽然并不合口味，但是徐墨轩也不在意，再加上这聚香楼的招牌菜果然名不虚传，徐墨轩吃着倒也是颇为自得其乐。 这时酒楼下忽然起了一些小sao动，似乎是有什么事情发生，徐墨轩虽然没有管这种闲事的心思，但眼角的余光还是让她从窗口外看到了一切的情景。 一个面容有些憔悴的中年男子在楼下被小二拦住，那男子脾气倒是挺好，看小二好言相劝的样子，他也没有过多为难，转身便要走开。 “请留步，这位客官，二楼有位客官邀请您上楼一叙。”刚刚还有些不耐的店小二在徐墨轩的银两下飞快的冲过来拦住了那位中年男子，一边点头哈腰的道。 徐墨轩看着这位刚才给她第一眼就有些奇怪感觉的男子，这男子身材修长，他那已饱经风霜的脸颊上依稀可见当年的神采飞扬。 徐墨轩只是看了一眼就再也无再看第二眼的打算，信手推过那壶价格昂贵的玉壶浆：“喝酒。” 中年男子心中虽有疑惑，却也不推辞，在徐墨轩的对面坦然坐下。 徐墨轩疑惑自己对这位不知名的布衣男子的好奇，亲自起身为这布衣男子倒了一杯酒，“不知这位如何称呼，在下徐墨轩，”开门见山的话语似乎很对这中年男子的胃口，沉声道：“在下荆轲。” 荆轲！ 这短短的两个字，却是让徐墨轩心神一震，有些讶异地抬眼重新打量了一遍这位相貌不凡，气质如临深渊的中年男子。这就是历史上行刺秦王嬴政的荆轲？！ 不过之后，反倒是明白自己为何会对这男子如此好奇，渐渐静下心来。 掩盖住自己听到这个名字的异样，徐墨轩朗声一笑，举起酒杯：“荆大哥，久仰大名，今日请你，只为喝酒！” 荆轲慨然答应，两人推杯换盏间，却是难得气氛如此融洽。不知什么时候，楼外下起了大雨，却无法打扰楼内人的兴致。 荆轲早已喝得烂醉，徐墨轩命人开了间上房，带着一壶酒下了楼。 拒绝了酒楼安排的马车，徐墨轩向店家要了一柄木伞，踏着这瓢泼的大雨，走出了这聚香楼。 小二恭敬地送徐墨轩出了楼，对于客人拒绝马车要求徒步的想法虽然疑惑却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暗暗嘀咕几句。 返身上楼去扶那位早已喝得烂醉如泥的中年男子回房间的时候，不知是不是错觉，分明看到了这位客人忽然睁开眼睛时眸中那浓得化不开的郁郁。 大雨交织成的巨大雨幕笼罩着这风雨飘摇的春秋战国，更遑论这小小的韩国。 刚刚一路行来的热闹早已消失不见，各个摊贩早已在大雨来临之前便已经消失无踪，宽阔的大路上只有寥寥几个行人匆匆走过。 徐墨轩踏出一道浅浅的痕迹，很快的，就消失在这漫漫的雨幕中。只留下一道模糊的背影，再看不清。 回到房间，外面的风雨飘摇与这房间里的温暖如春形成的鲜明对比。徐墨轩换了一套墨黑的玄袍，宽大的袍袖中那一双修长白皙的手早已紧攥出了青筋，久久不肯放手。 一旁久候多时的赤练见到徐墨轩的脸色不对劲，没敢多问。不过徐墨轩身上的酒香正浓，赤练皱了皱眉，却只是默默地替徐墨轩沏了一杯清茶。 徐墨轩淡漠的背手站在窗台边，恬淡的双眸静静地望着远方，心中那崇拜英雄的情绪慢慢散去。 赤练在一旁关心的递上一杯清茶，徐墨轩端在手中，茶香轻杳，徐墨轩却没有半分饮茶的心思，只是一双纯净的眸子里不知何时染上了一层阴霾。 徐墨轩低下头，喃喃道：“荆大哥，一路走好。” 而修长的手指因为过于用力，使得骨节处泛起了青白，半晌过后，才渐渐恢复了平静。 信手将手中的茶杯放下，徐墨轩终于看向旁边低眉顺眼，一直乖乖坐着的红莲公主。 “找我有什么事么？”少女特有的清淡嗓音响起，只是这一次相较于之前，终于多了几分温和。 没有察觉到这点的红莲怯生生的回答道：“今天，王宫里来了几个异国的武者。他们不怀好意的叫嚣着要挑战韩国所有的武者，我...我不想看到父王唉声叹气的样子，所以我想求师父你出面。” 徐墨轩下意识的拒绝，甚至冷冷的盯着红莲，半晌才漠无表情道：“抱歉，我拒绝，我不认为我具有那样的资格和义务。还有，红莲公主，我只是传授你武技，请不要称呼我为师父。现在，请你出去之前，帮我将门关上。” 红莲原本就不多的期待，只是听着徐墨轩的话语，越来越委屈。终于忍受不住，为了不让夺眶而出的泪水出现在脸上而被这个冷漠的少女看到，红莲倔强的死咬着下唇，起身冲出了门。 徐墨轩皱着眉听着这巨大的关门声，一抹苦笑跃现在脸上。不过，徐墨轩无奈的叹了口气，这件事确实轮不到自己出头，论情论理，自己都没有这个必要搭上关系，又何必要趟这一趟浑水。 缓缓拿出一柄长剑，徐墨轩却是有些意外的发现这原本还有些不合手的长剑此时显得很适用。徐墨轩并没有注意到自己的个子从前几个月开始便在疯长，虽然现在的身材挺拔峻佻，只是更清瘦些，显得弱骨禁风，隐隐地有了一股独特的风姿。 只是想到刚刚红莲冲出门时候的样子，徐墨轩低垂下眼眸，拿起房间内唯一一张檀木红桌上的青瓷茶杯。精致的瓷花，温润的杯体，握在手中，温热的感觉尚未褪去。 红莲那倔强的眼神掠过脑海，徐墨轩跪坐着，那把样子有些狰狞的长剑此时正放在身前，却是久久的默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