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四章【好大的排场】
就连见惯了大场面的邵叶和沈睿，也不得不说，这位卫五爷真的称得上是个爷。 原因很简单，人家住的地方实在是有点儿恐怖，毫不夸张的说，站在他家的院子里踢一场足球赛是肯定没问题，骑骑马也没问题，只要不琢磨着策马狂奔。 站在卫五爷的门前，看着前边的这个大草场，沈睿总觉得有点儿不真实。按说有钱人沈睿没少见，家里地盘大的也很多，但是跟这位卫五爷比起来，实在是差了一个档次。刚才从外边开车进来的时候，就觉得很奇怪，这大门怎么做的跟凯旋门似的，没遮没拦的，孤零零一座石雕的大门，两旁连个院墙都没有。当然了，这门比凯旋门小了太多，有点儿像是深圳的世界之窗里的凯旋门的那种感觉。 等进来之后，才明白，嗯，这的确是没办法有院墙，光是把这里头的草场给围起来，就不知道得多长的院墙才行了。 进了门之后，更是觉得远处的那幢房子好像有点儿不对，跟这片草场比起来，除非把别墅改成大厦，否则总是会觉得太小。从门口往房子那头看去，就总有点儿不伦不类的感觉，这种感觉，就像是姚明拿着个网球拍改行打网球的那种感觉。 “他这是打算在自己家院子里打高尔夫么？”沈睿下了车后信口问到。 邵叶煞有介事的点了点头，转瞬又摇摇头：“没有起伏，缺少沙坑和水塘，看不到果岭，不像是打高尔夫。” 沈睿摇头笑笑，门口那个足有六七十岁的头发花白的老管家，迎上来之后毕恭毕敬的从沈睿手里接过车钥匙，交给旁边一个年轻的仆人，自己则用那双带着白手套的手往房门处一伸：“沈先生，邵先生，你们好，我们家五爷已经等候二位多时了。” 看到这副场景，沈睿直接想到的就是电影里的台词——门口站一个穿戴整齐的管家，特绅士那种，甭管有事没事都得一口地道的伦敦腔说：MayIHelpYou？倍儿有面子。 禁不住的，沈睿和邵叶对视一眼，两人心里对于这位未曾谋面的卫五爷，已经产生了足够的好奇心。这得趁多少家产才能弄出这么大的排场？ 这房子看着是小，可是那是跟门口的草场比较的。进去之后，才发现，这房子的占地面积怎么也得有个一两千平，光是这个客厅，就赶上人家一幢小别墅的面积了。 “二位请稍等，我这就去请我们家五爷。”老管家请沈睿和邵叶坐下，自己则转身往屋子正中间的楼梯走去。 沈睿坐了下来，立刻有一个穿着女佣装的小姑娘，端着一个茶盘走了过来，在他们俩面前各自放下一杯茶，脸上挂着乖巧的微笑：“二位请用茶，五爷很快出来。” 邵叶端起茶抿了一口，随即笑着对沈睿小声说：“看这排场，我还以为到了中世纪某个城堡里，这里边住着的，不会是个爵爷吧？” 沈睿没来得及答话，楼梯上就传下来一阵爽朗的笑声：“呵呵，还真让邵先生说对了，不才正是丹麦皇帝册封的伯爵，不过这些都是门面工夫，倒是叫二位见笑了。” 嗬，他还真是个爵爷。 顺着来人的声音，沈睿和邵叶一同向着楼梯望了上去，只见楼上走下一个身穿唐装，手里还捏着一根装样子用的拐棍的男人。看上去年纪也不过就是三十来岁，绝对超不过四十，还留着两撇小胡子，的确是有点儿贵族的气质。 沈睿站了起来：“卫五爷……” 邵叶也站了起来，笑着说：“没想到卫五爷这么年轻，我先前听说了您很多传奇，还以为你怎么也是人到中年了。” “哈哈哈，二位说笑了。今儿能请到两位贵客，实在是鄙人的荣幸啊，荣幸之至，蓬荜生辉！” 听到他这样的话，沈睿第一反应是，这家伙怎么那么酸呐？第二反应是，不对劲，虽然看上去听上去都很爽朗，但是总觉得这人有什么地方不对的。可是不管沈睿怎么想，就是始终说不出来有哪儿不对劲。 “卫五爷您客气了，我们能得到您的邀请，才是荣幸之至呢！”面对一个酸人，沈睿也不得不酸起来。 “来来来，坐坐坐。”卫五爷招呼着，随后自己坐下。 坐定之后，卫五爷含笑看着二人：“现在时间尚早，另外还有两位客人未到，二位看有没有需要先上点儿点心，聊以垫腹啊？” 沈睿越发的觉得奇怪，觉得浑身不自在，看来之前那种毛骨悚然的感觉还真是没错。现在虽然谈不上毛骨悚然，可也是鸡皮疙瘩掉了一地了，这家伙是不是投资拍电影把脑子给烧坏了，怎么说起话来做起动作来一股子遗老遗少的味道啊？拍古装戏拍多了么？ 但是嘴里还得假客气：“那倒不必了，我们平时也没有这么早用饭。” “哈哈，那就好，那不如咱们到院子里走走，整天价在屋子里呆着，倒是憋坏了人。”说着，这位卫五爷又站了起来。 从这一点沈睿立刻就能看出，这位卫五爷表面上客气无比，实际上也是那种不容别人反驳强权者，大概是习惯了这种发号施令的方式，话语里虽然带着问询之意，但是形体动作上已经充分说明了他说了，你就得照办。 不过沈睿和邵叶倒是无所谓，到院子里走走也好，坐在他这间布置的很有点儿欧洲贵族风格的客厅里，说实话还真的有点儿压抑。 卫五爷在前，沈睿和邵叶随后，三人如此出了屋子。 走到房子的一侧，面对的可就是那片极大的草场了，卫五爷站定之后，伸出手，旁边立刻有人递上一盒雪茄，他取了一支，放在唇边。老管家也是当时掏出一只打火机，帮着点燃了。 喷出了一口烟雾，卫五爷才含笑回过头：“二位要不要尝尝我的雪茄？这是今年刚从古巴送来的哈瓦那，市面上见不到的，正经的纯手工，道地的古巴货。现在国内摆在货架上卖的那些，要么是机器卷的，要么是隔年的烟叶，味道不够醇正。哈哈哈……” 说实在的，这番话说出来很有点儿那种暴发户拿眼角看人的感觉，但是很奇怪，这种原本让人会心生厌恶的话，从卫五爷嘴里说出来，倒像是普通的拉扯家常，并没有太多的盛气凌人的感觉，也不会让人觉得太难堪。 沈睿看了一眼邵叶，邵叶先说：“那我们就不客气了。”话音刚落，刚才那个仆人立刻把烟盒递到邵叶的面前，邵叶取了一支，随后是沈睿。 各自将雪茄点上之后，沈睿抽了一口，坦白说，也没觉得有多么的醇正。这种号称跟黄金差不多价格的雪茄，放在沈睿这样平日里基本上很少沾烟的人手里，跟普通的香烟区别不大。换做寻常人，可能至少会被雪茄的价格所震惊，可是沈睿偏偏对此是从来都不以为意的，因此他抽着雪茄，跟乌龟吃大麦的分别不大，纯粹是为了应景罢了。 “我这里还算是不错吧？”卫五爷指了指面前的大草场。 沈睿喷出一口烟，笑了笑说：“何止不错啊，像是五爷这种排场，估计全中国也没多少人有。” “呵呵，谬赞了，不是说我矫情，就我这点儿资产，搁在国内真正的富豪里头，根本算不上什么。有些人可能会被这样的排场给唬住，可是真了解我的，会很清楚我的总资产也不过是几十个亿而已。之所以弄出这么大的排场来，完全就是舍得二字。不舍钱财这种身外之物，又哪儿来的得到这样的享受呢？” 这番话倒是跟沈睿的想法类似，在沈睿看来，赚了钱就是为了花出去，那些纸上富贵，整天算计着自己的财产有几位数了，在国内乃至国际的富豪榜上排列多少名的人，都不知道他们在忙些什么。 “像是五爷这种心思的人，不多见了。钱只有花出去才算是钱……” “哈哈哈哈，沈先生说的在理啊……”卫五爷转过头，含笑看着沈睿，眼睛微微眯了起来，也许是因为沈睿身后的夕阳的缘故，也许是他的习惯使然。 “多少人在钱这个字上花尽了心思，却不知道他们赚了那么多的钱用来干嘛，舍不得这个舍不得那个，终日忙忙碌碌的，最后还不是两腿一蹬便宜了别人？” 说实话，要不是沈睿一开始就认定了这个卫五爷有什么陷阱等着自己，就凭他现在的表现和这番话，就能让沈睿产生跟他交个朋友的念头。可是，明知道人家一定有什么事儿在后边等着，这交朋友的心思肯定是荡然无存了。 信步在草场上逛了一圈，太阳是彻底湮没在了地平线之下，卫五爷从怀里摸出一只怀表，看了看时间，眉头微微一皱：“怎么他们还没到？” 老管家赶忙上前，脸上没有丝毫的表情：“他们也是第一次来，大概不熟悉路，慢点儿也正常。” 卫五爷点了点头：“也有道理，那就再等等，吩咐厨房，慢点儿，不要着急。” 管家挥挥手，旁边一个仆人立刻下去通知厨房了。 “五爷，不知道还有什么客人？”这次倒是邵叶问出了口。 卫五爷转过身，脸上依旧挂着他打一出现就没有消失过的笑容：“一会儿就知道了，不过你们倒是都认识，没什么新鲜人。” 正说到这儿，远处响起了汽车驶来的声音，很快，一辆小巧的跑车就呈现在众人的眼中。 沈睿一看，眉头立刻皱了起来，这辆车不就是朱莹莹的么？ 等车开近了，沈睿才看到，车上不止朱莹莹一个人，旁边还坐着靳大海。 “嗯？靳大海这家伙怎么也来了？”沈睿的眉头不禁纠结了起来。 “呵呵，人来了，我们一同进去吧。”说着，卫五爷笑着朝朱莹莹的跑车走了过去。 “哟，卫五爷，我何德何能让您亲自出门迎接啊？”朱莹莹没说话，倒是靳大海先开了口，言辞之间还是那副嘻嘻哈哈的样子。 “你以为我是来迎接你的啊？肯定是你让莹莹去接你，搞得耽误了时间吧？看看都几点了？我这是陪沈先生和邵先生在门外走走。”卫五爷跟靳大海说话的口气倒是跟之前毫无二致。 靳大海这时才抬头对沈睿笑了笑，可是沈睿很精明的发现，靳大海的笑容里有内容，不完全是他平时的那种笑容。 “那就赶紧进去吧，我都饿死了！”靳大海还是一副永远吃不够的样子。 “我说你什么时候才能吃得饱？不过今晚我倒是特意让厨房多准备了几个菜，为的就是怕你回头又满世界的宣扬说我不让你吃饱，哈哈哈哈。” 看上去，靳大海跟这位卫五爷倒是很熟悉的样子，两人之间没有丝毫的拘泥。 朱莹莹好容易有了插嘴的机会，赶忙一笑说到：“五爷，您好。” 卫五爷笑着点点头：“嗯，都进去吧！”说着，他先往屋里走去。 沈睿故意落后了两步，跟靳大海并肩而行，扭头给了靳大海一个询问的眼神。 可是靳大海就像是没看见一般，恍然不知，只管自己往里走。 进门之后，在老管家的带领下，几人穿过客厅，就走到了旁边的饭厅之中。说是饭厅，实际上是饭厅和酒吧连成一体，中间是一张长长的饭桌，顶头有一个不比夜店小的酒柜，旁边错落有致的摆着几张吧凳，边上还有一圈沙发，倒是比一般的宴会厅小不到哪儿去了。 先在那圈沙发上坐了下来，穿着佣人装的小女仆又给端上了几杯茶，每人面前摆上一杯，转身下去。 然后就看到旁边的一扇小门里走出三名男仆，没人手上都是一个托盘，托盘里摆着一盘菜，都用硕大的不锈钢盖子盖着，也不知道里边的内容是什么。 一直等到桌上摆放的差不多了，才有两个穿着厨师服的人，站定在桌子两旁，将菜盘上的盖子一一揭开。等到众人上桌落座之后，才从桌上撤下一盘，到旁边的cao作台上去分菜了。 邵叶看了看沈睿，发现他跟自己的表情差不多，虽然看上去是不动声色云淡风轻，可是心里多少有点儿不耐。 像是这样的排场，在电视电影里看看也便罢了，估摸着还有几分羡慕之情。可是放在自己身上，说实话要不是真正的贵族出身，多少有点儿嫌累赘拖沓，远不如一张圆桌，中间一个转盘那样来的畅快。 虽然卫五爷这边的人，包括卫五爷在内，一直都表现的非常和气，但是由于大家多少有点儿不习惯，终归是有些压抑了。 “那什么，给我的菜都要双份哈，不然不够吃！”靳大海一句话，倒是让一直沉闷的气氛稍稍缓解了一下，大家纷纷展颜一笑。 不过，也仅仅就是稍稍缓解而已，很快，似乎又回到了之前的轨道上，祥和之余，有些压抑。 “五爷，您这可是第一次请我到你家里来，没想到你这家是有点儿不同寻常哈，跟门口都能养马了，你就没考虑养两匹？”靳大海显然是来联系众人的，所以话题也必须由他开始。 “呵呵，你明知道我对骑马这种事情不感兴趣，倒是想过要不要在后头弄片地方引点儿水源养养鱼，有时候钓钓鱼倒是挺不错的享受。” “唉，反正你们这些有钱人的生活我这辈子是没指望了，下辈子投个好点儿的胎吧！对了，老沈，你知不知道我是怎么跟卫五爷认识的？”靳大海突然问沈睿。 沈睿哪儿知道啊？可是他明白，这是靳大海在挑起话题，于是也便摇摇头顺杆爬：“我哪儿能知道，我又不是半仙之体。不过多少能猜出点儿，多半是你曾经帮五爷打过官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