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七章【姚瑶的成人仪式】
洁白的浴缸之中，重叠着躺下了两个人。 下边的是沈睿，上边的是沈文竹。 沈文竹像个婴儿一样，蜷缩在沈睿的怀里，姿态安详宁静，沈睿则伸开了双臂，并没有做出拥抱的姿态，反倒是把双手长长的伸出了浴缸，任由小臂上的水珠滴落在褚红色的榉木地板上。 “要是你这里拆迁的话你怎么办？”沈睿轻声的问。 沈文竹可能是受到沈睿的影响，加上身体四周包裹着她的温暖的水，笑容也变得有点儿懒洋洋的。 “那也没办法，一开始就想好的。当时那个人要卖这里的时候，其实开始有不少人感兴趣的。但是从中介那里了解到，买房的钱可能有一大半都是花在里边这些家具和装修上，而周围的其他房子，差不多只要这里价格的三分之一多一点，再知道这里可能随时都会被拆迁，他们自然就不情愿买下来了。我根本就是知道这样的情况，可是却舍不得这里边的装修，觉得跟我小时候生活的环境非常的像，于是就拿出了全部的积蓄，跟房东商量了很长时间，他们才答应降下一部分价格，把这里卖给我。”沈文竹那恬淡的语气，就像是在讲述一个发生在江南窄巷之中带着湿漉漉的味道的故事一般，一如多年以前的青石巷中的大家小姐。 “你是怎么说服那家人降价的？看得出来，这里头的装修其实还真的是很奢侈，只怕是搜集这么多的旧木家具都花费了不少心血。” “就是因为他们其实也看得出我是真正的喜欢这里啊，而且，我告诉他们，如果这里拆迁了，我会不惜代价把这里所有的东西都运走，将来在新房子里也用这些木料来装修，家具也一直摆放在自己的房子里。” “呵呵，这个世界上真的是有很多奇怪的人的，即便是人都离开了中国，却还惦记着这里的一些旧木头。我猜猜看，你们大概现在还有联系吧？”沈睿的手收了回来，轻轻的放在沈文竹的小腹上，小腹以一道泛着光亮的弧线，悄悄的延展下去，最终藏在她蜷在一起的双腿之间，那里，还在水面之上飘着几缕黑色。 沈文竹呵呵一笑：“这也让你猜中了，的确，他们到现在还会跟我联系。上次我跟安西一起到德国去参加一个秀，还顺道去了斯图加特看望他们。他们在那里的房子，也装修的跟这里差不多，按照他们的话，要不是这么多木头实在是没办法从海关运出去，他们可能都不会把这里卖给我。” “诶，对了，你刚才说起你们家里，你们家到底是干什么的？”沈睿的双手揽紧了沈文竹，一只手在她的胸口轻轻的抚摸着，手指轻轻的挑逗着沈文竹高耸的乳尖。 “要是按照古代的说法，叫做书香门第吧。只是不是现代意义上的书香门第了，父母都不是做学问的，只是家传的遗风，所以这些传统倒是一直都保留着。” “有什么故事可以说给我听听……” 沈文竹唔了一声，也不知道是因为沈睿的两指轻轻捻住了她的rutou，还是自己的沉思造成的声音。 “其实倒也没什么故事，只是我父亲的爷爷，那个时候还是大清朝的一个举人呢。后来革命军开始反抗清王朝了，他却还不肯剪掉自己的辫子。我听我父亲说，他爷爷直到死的时候，都还留着清朝的那种一半光头一半长辫的发型。说起来你可能都不信，我的启蒙读物都是三字经千字文百家姓这样的东西，大概读小学的时候，家里人就开始教我读四书五经了。” 沈睿闻言一笑：“那你家人为什么没让你读中文系？不然岂不是可以出个才女。” “他们才看不上现代的中文系呢，满肚子的旧学问，一说话偶尔还掉掉书袋。按照他们的说法，我们家家传的才是真正的国学，现在社会上流行的那些，都已经是国学的枝节了，相去甚远。” 沈文竹幽幽的说着，沈睿的眼前似乎展现出了一副画面，在一处老宅子里，天井中都还留着井台，井台边一个扎着小辫子的女孩儿，捧着一本书。而她的面前，站着一个瘦弱清癯的男子，手里拎着一根长长的竹条，瞪着眼睛让眼前的小姑娘背书。井台之上，全是绿油油的青苔，周围偶尔从墙角不屈不挠的长出来的几丛小草，还传来蛐蛐的鸣叫声…… 两人都沉默下来，只是在温水之中享受着相互拥抱的舒适，沈睿一边幻想着脑中的情景，一边用手指轻轻的在沈文竹的身体上弹奏着一曲无名的曲子，高山流水，其音宛如。 沈文竹的嘴里开始发出轻微的呻吟之声，身体也伴以轻微的扭动，终于忍受不住，掉转过头，微闭着双眼却把火热的双唇递到了沈睿的嘴边，沈睿恰到好处的张开了口，一口噙住，缓缓但却节奏明晰的吸吮。 浴缸里的水温在不断的降低，可是两人身体的温度却在不断的升高，沈睿感觉到自己积压了许久的一种力量，正从沈文竹的身体上慢慢的散发开来，又沿着浴缸里的温水，慢慢的荡漾开去，形成了一波又一波的水纹。这水纹逐渐翻腾，激烈起来，流出了浴缸，缓缓的流淌在褚红色的榉木地板上，又沿着木地板的空隙，流到了不知名的地方去…… “啊……” 终于，沈文竹发出了一声娇呼，沈睿脸上浮现起一丝温暖的笑意，他扶着沈文竹的腰身缓缓的坐起，然后抽出双腿跨出了浴缸，用旁边触手可及的浴巾先帮沈文竹擦拭干净了身体，再自行擦拭。 随后，沈睿将沈文竹拦腰抱起，大步走向那张放置了一个席梦思的矮榻之上…… 很快，老旧的木头所做的矮榻，开始随着上头的席梦思的律动发出吱吱呀呀的声音，宛如深夜之中宁静清幽的小巷子里传来打更者那悠远缠绵的梆子声，铛……铛……传了很远。 沈文竹显然已经沉醉在跟沈睿之间的性爱之中，身体不断的上下起伏，配合着沈睿的冲击。身下的矮榻也仿佛在配合着两人的快乐，微微摇晃，却恰到好处的将两人的起伏衬托起来，使得整个画面仿佛生动了起来，如同艺术大师笔下的一抹绝迹…… “你说，为什么我从来都不会抗拒你的身体，从第一次开始就是如此？”事后，沈文竹将头枕在沈睿的胸口，仰脸看着天花板问到。 沈睿不能动弹，只是微微摇动了头颅：“这我也不知道，说是缘分太老土，说是巧合又太煞风景。” “那就不说……”沈文竹迅速的翻了个身子，双唇印在沈睿的胸口左侧，靠近心房的位置。 ****************************** 起了个大早，沈睿还是回家了，一夜欢愉是让人兴奋，兴奋的沈睿可以立刻投入工作而不需要任何的休息。可是，总得换件衣服吧？ 可是等沈睿推开房门的时候，却一下子愣住了。 姚瑶那个小丫头，歪歪的倒在沙发上，连鞋子都没脱，一只脚还很没有样子的翘在茶几上，头发乱糟糟的睡着了。 看了看旁边的小饭厅里的桌上，还摆着满满的一桌菜，似乎完全没动过的样子。桌上还有一瓶已经开好的红酒，不用细看，沈睿也知道这是Lafite的出品，走近了仔细一看才知道原来是九三年的，九三年虽然不是Lafite最好的年份，但是好像这瓶酒的市价也在五六千以上了，并且还是那种有价无市的，很难买得到，一般要不是经过很长时间的预订排队都不太好买。红酒这种东西，不像其他的收藏品，属于喝一瓶少一瓶的那种，所以撇开价格不谈，最主要是某些年份的酒很难买得到。 小丫头这是怎么了？整了这么一桌子菜，却又没吃一口。还弄了瓶九三年的Lafite来，自己却在沙发上傻乎乎的睡着了。她到底玩儿的什么花样？ 沈睿皱起了眉头，想了半天也不明白姚瑶到底是怎么回事，再看看姚瑶，还是睡得天昏地暗的样子，看来这个丫头昨晚肯定等自己等得挺晚。沈睿这时才想起来手机好像从见到沈文竹开始就关上了，赶紧打开一看，呼啦啦涌出来十多条短信呼，全都是姚瑶昨晚打来的电话，最晚的一个都到了今天早晨的五点多钟。 小心翼翼的走到姚瑶面前，沈睿仔细的看了看姚瑶睡着后的样子，脸上露出了几分微笑。姚瑶现在这个样子，粉嘟嘟的，让沈睿想起了小时候，两人在院子里玩儿的样子，那会儿姚瑶还穿着小屁孩儿都会穿着的背带裙，脚上一双大红圆头皮鞋，梳着两支小辫子，圆鼓鼓的脸上偶尔还会流下点儿清水般的鼻涕，所以沈睿才曾经说姚瑶是个小鼻涕。 叹了口气，虽然不明白姚瑶这是搞什么花样，可是沈睿还是伸出手，把姚瑶轻轻的抱了起来，然后走到卧室之中，再把姚瑶轻轻的放在床上。谨小慎微的帮她脱掉了鞋子，再帮她盖上被子。 可能是这番动作太大，姚瑶好像醒了过来。 她用手背揉着眼睛，迷迷糊糊的看着沈睿，嘴里嘟囔着：“沈睿哥哥，你回来了？”然后伸出了双手，意思是要沈睿抱她。 看着姚瑶的小脸上好似有很大的委屈的样子，沈睿也觉得有点儿心疼，虽然到现在为止还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但是沈睿还是在姚瑶身边坐了下来，然后伸出手把这个居然会呈现出一副可怜样儿的小丫头抱在了怀里，让她的头舒服的枕在自己的大腿上。然后沈睿的手，在姚瑶的头上轻轻的动着，帮她把散乱的头发理顺。 “你怎么才回来呀？我都等了你一夜了。”姚瑶显然是困坏了，虽然是被沈睿弄醒了，可是还是很迷糊，嘴里说出来的话也是模模糊糊的。 “傻丫头，你等着我干嘛？我都说了让你自己回学校么。”沈睿也有点儿心疼。 姚瑶继续揉着自己的眼睛，完后眼睛反倒是瞪大了，里边充满了血丝：“沈睿哥哥，你现在是不是很讨厌姚瑶？” 沈睿摇了摇头：“不是啊，我干嘛要讨厌你，你一直都那么可爱。” “那你为什么都不理我的？而且总还一见我就想跑的样子。”姚瑶不清不楚的嘟囔着，布满血丝的双眼又闭上了。 “沈睿哥哥最近工作忙么，都没有闲下来。我答应你，等忙完了这一阵，我好好的请你吃顿饭好不好？你想不想吃我亲手做的贵妃鸡翅？” 听到贵妃鸡翅四个字，姚瑶好像兴奋了一些，可是很快她又在nongnong的睡意面前委顿了下来。 “贵妃鸡翅好麻烦的，光是药材都要十多种。我不想吃什么贵妃鸡翅，我只要你有空的时候，能够陪陪我。可是，人家做了那么一大桌子菜，还特意到夏朵红酒专卖那边软磨硬泡，让他们把库存的唯一一瓶九三年的Lafite卖给了我。你却没有回来，也不知道跑到哪儿鬼混去了……” “那你好端端的搞出这么多花样来干嘛？” “你自己想想，昨天是什么日子？”姚瑶真的显得很委屈，小嘴撅的老高，这会儿要是有个油瓶子，都能直接挂上去。 沈睿默默的想着，昨天，昨天，没什么特别的啊，不逢年不过节的，可是姚瑶问自己，一定是有什么原因…… 突然，沈睿想到了一个日子，一个似乎只存在于十年前他记忆中的日子。好像就是在那天，沈睿炫耀了一次他很小就学会了的贵妃鸡翅，做给了姚瑶吃。也就是那天，沈睿送了一双精巧的水晶鞋给姚瑶，才算是把姚瑶这个玻璃美人的称号给固定下来。 “昨天是你的生日？”沈睿试探着问道。 姚瑶的小嘴撅的更高了：“亏你还记得呢，人家兴致勃勃的跑来给你做了这么一大桌的菜，你可好，一点儿都不领情，居然在我生日这天连面都没有露一下。本来我都不打算过生日了，想着你在长沙忙事情。可是听他们说你回来了，我就立刻跑到你家来。你看看我容易么？小寿星亲自下厨，想跟你一起庆祝的，结果……”姚瑶一旦清醒点儿了，那伶牙俐齿的劲儿就又回到了她身上。 这会儿的沈睿已经没有心思去计较姚瑶的伶牙俐齿了，虽然她的伶牙俐齿经常让沈睿感到很头疼。他只是在默默的计算着姚瑶的岁数，昨天，居然是姚瑶二十岁的生日。是呀，沈睿很早的时候曾经对姚瑶说过，过了二十岁，姚瑶就真正是个大人了。对于所有的人而言，二十岁的生日都是一个很重要的生日，甚至于比十八岁还要重要。更何况是沈睿说姚瑶就像个长不大的小丫头，十八岁是肯定无法成人的，恐怕要到二十岁之后才会长大点儿。 在姚瑶和沈睿之间，姚瑶二十岁的生日，更加比十八岁的生日要重要的多，甚至可以说是在姚瑶心目当中，真正的成人仪式。 可是，就在姚瑶二十岁生日的这天，沈睿却关上了手机，跟沈文竹呆在一起。虽然很快乐，但是此刻沈睿的心里却充满了内疚，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沈睿哥哥，你还记得你答应我二十岁生日的时候，要送给我什么样子的礼物么？”姚瑶眨巴着眼睛，口气幽幽的问道。 沈睿当然记得，可是面对此状，他也只能苦笑着面对姚瑶，久久都说不出话来。 按照姚瑶的父母对她的宠溺程度，如果不是姚瑶断然拒绝，她的父母一定会给她举办一个盛大的二十岁生日宴会。即便是姚瑶不愿意回到南京去办，她父母也一定会赶到这里来，给姚瑶办这个生日宴会。 沈睿甚至都可以想象的到，姚瑶该是如何颐指气使的命令她的父母不许偷偷跑到这里来给她一个什么惊喜，而且吞吞吐吐的找着各式的借口，只是为了谋划一场跟沈睿单独庆祝的晚宴…… 此时此刻，沈睿除了内疚，已经找不到其他的词汇可以形容此刻的心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