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抉择
接生婆站在房门前表情凝重，她知道难产这种事遇到谁头上都不好受，但此刻产妇危在旦夕，她需要一个明确的答案。 “陆先生，你快点做决定吧！产妇骑虎难下，再晚一些，恐怕谁也保不住。”稳婆催促道。 陆安琪着急的道：“保大，保我妈！快！” “这位姑娘是？”稳婆好奇的盯着她。 “我是……我就是……”陆安琪一时表露了心声，不知道该如何圆场，“我是谁不重要，您一定要保住阿姨的命。” 此时的陆安琪才比清月小四岁，任谁听了都不会相信她就是十六年后清月的女儿。 箭在弦上，情况紧急，陆柏仁做出了决定，颤巍巍的道：“保大的。” 做这个决定很痛苦，他和清月相恋了十年，一起走过了不少风风雨雨，因为家里人不同意两人在一起，他们选择了私奔，独自在异地打拼。 孩子是他们爱情的结晶，生命的延续，这些年清月一直想要个孩子，但就是不尝所愿，经过三年的磨合好不容易怀上一个，临盆前居然难产，这的确叫人很痛苦。 陆柏仁在说完这句话后，彻底的崩溃了，他堂堂一个七尺男儿鼻子一酸，眼眶中升起一层迷蒙。 陆安琪冰冷的秀颜露出一个微笑，感到欣慰，也许她本就不该来到这个世上。 林飞从楼下上来，看到陆安琪在这里，总算是放心了。 他看了一眼旁边温文尔雅的男子，料想他应该就是十六年前陆安琪的老爸了。 陆柏仁风华正茂，气度不凡，林飞第一次见他，就觉得他应该是个有故事的人。 “陆大夫，这位先生非要上来，拦都拦不住。”小药童跟在林飞身后道。 陆柏仁表情冷漠，失望到了极点，此刻他根本没有心情在乎任何人，任何事。 接生的稳婆再次确认过要保大人后，关上门进去了。 林飞恍然大悟，陆安琪丢下他一个人离开，原来是想改写历史。她将自己扼杀在胎儿期，这样就不会因为命中的煞星连累到其他人。 她打开结界之前，恐怕早就想好了不再回去。 “轰隆隆” 门外电闪雷鸣，乌云密布，黑压压一片，狂躁的大风呼啸着，暴雨眼看着就要降临。 林飞出现在陆安琪面前，让女子很惊讶，“这里是十六年前，你怎么跟来了？” “你能来，我怎么就不能来了。”林飞道。 两人相对无言，各有所想，他们的对话让一旁的小药童不明所以，感觉像两个神经病在演戏。 陆柏仁表情呆滞，双目无神，伤心透了，周围的一切似乎都入不了他的法眼。 “走吧！”陆安琪的目的达到了，她不想留在这里。 林飞本想阻止陆安琪改变过去，但事情已成定局，他也回天乏术了。 既然天命如此，他凭一己之力又岂能逆天。 陆安琪下了楼，默默的走了，她瘦弱的身子行走在阴云密布的天地间，显得孤独而又渺小。 “用力，再用点力！”接生房里稳婆还在坚持。 许久过去，顺产的希望似乎依然很渺小。 屋子里帮忙的小姑娘跑了出来，道：“陆叔叔，阿姨想跟您说几句话，您进来吧！” 陆柏仁揉了揉眼睛，故作坚强的走进了产房。 “柏仁，救我们的孩子……”清月脸色惨白，冷汗侵湿她的秀发，强撑着一口气道：“我这辈子嫁给你，很……很幸福，很……很快乐，孩子……孩子是我们生命的延续，她还……还未出世，我爱她……” 陆柏仁走到床边，理了理女子额头被汗水侵湿的秀发，他故作坚强，但不争气的泪水却早已模糊了他的双眼。 “小月，孩子没了我们可以再要，你别说这些，不管怎样我都不能失去你。” 清月摇了摇头，道：“不，孩子是……是无辜的，她也有生存的……权利，做母亲的不能那么……那么自私，你要替我好好照顾她，告诉她，mama爱她……” “不！”陆柏仁厉声嘶吼，嗓门虽不是很高，但却能切身体会到他此时悲凉的心境，“我们一家三口还要去看海上日出，还要一起逛公园……这些事情都还没有做，我是不会让你离开我的。” “柏仁，这辈子嫁给你，我已经……已经很满足了，你一定要救……救我们的孩子……mama愿意把生的希望……留给她……” 林飞听到这里眼睛微微有些湿润，他下了楼，去追陆安琪。 相书上说，人一生的命运出生前早已在冥间的一块三生石上写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前世今生，因果轮回，有些事情命中注定了，就不可能再改变。 因为有三生石的存在，玄门修道者才研究出了一套测字算命，摸骨看相的本事。 ***** 周天乌云笼罩，阴沉沉的，强大的飓风猛烈的刮着，不时传来树枝折断的声音。 医馆门前依然聚集着很多人，他们交头接耳，议论着什么，都想看看怀胎十八个月，到底会生下一个怎样的怀胎。 “下雨了，大家都散了吧！”小药童不时提醒众人，但围观的群众好像铁了心要看热闹，根本没有离开的意思。 “刘嫂子，你说那鬼胎会不会半夜来敲门啊！让你这么一说，我都不敢回去了！” “据得道高人讲啊，鬼胎最容易害熟人了，要真生下来一个鬼胎，我们这些街头邻居恐怕要遭殃了。” “……” 多嘴的女人窃窃私语，见不得别人一点好处。 林飞捏了一道玄火符，念过咒语后，丢入了七、八个中年妇女围成的圈子中。 “碰” 一声闷响，泥土地上平白无故燃起了一道火光。 火焰跳动，跃跃欲试，不经意间引燃了那七嘴八舌妇人的头发。 “鬼火啊……” 妇人没见过鬼，道听途说的鬼故事倒是很多，她见地上平白无故的燃起大火，吓得脸色惨白，浑身抽搐，就差尿裤子了。 “有鬼……有鬼啊！”几个要好的中年妇女帮她灭火，使出了老大的力气才将玄火拍灭。 那名多嘴妇人再次抬起头时，脸上已经多出了七、八道红通通的手指印。 林飞的玄火符非同一般，要是他道法在高深一些，玄火符在水中都可以燃烧，不懂玄门法术的人灭火，不使出足够的力气，就算是一缕盈盈火苗都无法熄灭。 多嘴妇人头发被烧光了，脸上平白无故多出了数道手指印，光着头的样子很滑稽。 “大家都散了吧！在待下去，可能会有更多的人被天火烧伤。”林飞站出来道。 其他人见无名之火烧光了刘嫂子的头发很惊讶，大家听了林飞的劝告，心里开始发虚。 “还未出世就已经带来了奇怪的现象，清月不会真的生下一个……”一名中年人面带惊讶，他不敢说下去，灰溜溜的转身离开了。 “走吧！等孩子生下来咱们在来看望。”胆小的纷纷打起了退堂鼓。 “天要下雨，大家都回家收衣服吧！”小药童也附和道。 众人面面相觑，虽有心看热闹，但刚才诡异的一幕实在有离奇，都抱着胆怯的心情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