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41 黑暗中的笑容
等仓田来到公园的时候，才发现这里已经被封锁了，必经之地上都有警察设卡检查适龄的女孩的后颈。 【看样子他们都不在这里的样子。】仓田用第六感感应了一下，没有找到熟悉的生命气息，想了想，也懒得进去围观。 “看来我不在的这段日子，他们这边也很活跃啊。”刚才他听到的那阵轰鸣，他已经看到了轰鸣过后的痕迹了，仓田可不觉得这种威力的攻击是宁子制造出来的，那么也只能是敌人的魔法使了，而能在这种实力的魔法使手中存活下来，宁子她们的努力可想而知了。 脑海中不自觉地脑补了一些二次元世界中常见的主角危机时刻爆种子的场面，仓田也在心中肯定了宁子他们的地位——即使是主角，类似school~~day~~里的主角，最好还是敬而远之。 “总之先回天文台看看吧，只要不是剧烈的变故，佳奈肯定会留在那里的。”仓田作了决定，很快就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另一边，失踪不见的小鸟正独自在一个偏僻的小木屋里。 “呼……呼……” 昏暗的没有一丝灯光的房间里，少女靠躺在床边，在她的衣服上，是一抹又一抹比阴暗更加深邃的漆黑，散发着腥气，渐渐在纤维中妖娆地蔓延。 “呼……呼……” 少女一动不动，房间里安静地没有其他声音，只有少女微微地喘息声，那是仿佛压抑着痛楚的喘息，那是努力装作平静的坚强。 “吃下最后的药后，已经过了30小时……我的生命还剩多少分钟呢……”少女忽然张开双眼，明明黯淡无光的房间，却因为她的双眼，出现了微末的光亮。 “在这里……我就能一个人死去了……”少女这么说着，平静地说着死这个字，就像一个人站在几十层高的楼顶，朝着渺小的下边看去，那是摇摇欲坠的死亡感，而这个人却表情不变地说着——死！这个字。 “千绘……我没有忘记……我们之间的约定……”少女似乎是醒悟了什么，她想要做些事情，想要趁着她还活着的时候，尽量地多说些话，尽管这些话都化作声音从空气中传播出去，很快就会消散，可是，至少，她觉得，这样，她就在这个世界上，留下了一丝她曾经存在过的证明。 “小鸟！”可是，她发现她没有实现这个想法的机会了，门嘭地一声被撞开，一个熟悉的男性的声音呼唤着她的名字，对了，他是，村上良太。 诶？可是，他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宁子！！小鸟在这里！！”村上朝着门外喊道。 诶诶？宁子小姐！？她也来了吗？！ “……为什么会知道这个地方？”为什么，连让她静静地一个人死去都不行呢。 “还能有什么办法！你的入部申请书，个人地址填的就是这里吧！” 诶诶诶！可是，这上面不是说要填写真实地址吗……难道说可以撒谎吗？ “……大、大意了！” “你真是笨到一定程度了。”村上叹了口气，他的心中可能又在想关于智商和欧派比例的问题了。 “小鸟！！”就在这时，黑羽宁子也冲了进来，一眼就看到了一副惨状的小鸟。 “现在吃药还来得及吗？”村上询问宁子。 “大概来得及……她的手脚还没分离，应该还来得及。” 村上一愣，似乎在对宁子的话有些吃惊，不过他很快回过神来，掏了掏口袋，朝着小鸟递过了手：“小鸟，快把药吃了。” “……我不要。” “快吃！！快来不及了！！”此刻的村上再没有之前对小鸟的怀疑的样子，他的表情充满了对小鸟的担忧。 小鸟却笑了起来：“我……再也不要吃别人的药了。” “……到底是为什么啊！！怎么魔法使一个个的都想去死呢！？”村上不会理解她们魔法使的想法，因为他只是个普通人，普通的能活几十年活到老的普通人。 “这里是……千绘的家。” “哈？” “这里的血，都是千绘的血。” 村上这才看到这间房间里，诡异地到处是血液，床褥上，枕头上，墙壁上，地板上，原本他只当这是小鸟流的，可是现在仔细一看，那些血液早就干得发黑，显然已经有一段时间了。 “千绘？啊啊，你上次说过她是想节约使用镇死剂但是失败，所以死了……” “其实那是谎言……”小鸟低着头，村上和宁子只看到她挂起的嘴角，她在笑，笑得令人发慌、发寒，“今天……是我的生日，不过，一星期前，我剩下的药就只有三天的分量……要活到今天生日为止，还缺4天分量的药。” 小鸟的声音显得很疲惫，但是她还是在努力地说着，她想通了，至少，有人在她死之后，记住她和千绘的故事了，那也算活过了：“千绘的生日是比我晚一周的下周，不过，这样下去，我们两个都没法过生日了，所以千绘想让先过生日的我作为我们两个的代表活下来。” 村上沉默了。 【这么说来，我确实听说过，生日前一周的死亡率比生日后一周的死亡率要低很多……人一旦病得快要死的时候，就会以活到自己生日或者某个值得纪念的日子为目标……】 “不过我拒绝了……因为我不认为我的生日值得削减千绘的性命……” “什么……莫非！？”村上眼中闪过震惊的表情，他忽然觉得，在认识这帮魔法使之后，他原本对这个浮浅的世界的观念，渐渐扭转了过来…… “于是千绘自杀了，她给我留下了……药和生日礼物——‘用我的药，活到16岁，庆祝自己生日就好了嘛’！千绘停止吃药了，等到我发觉的时候，已经太迟了……千绘……” ************* “千绘！为什么！” “我少活2、3天……就能让你当上大人，这点代价实在太划算了，”永远不会忘记那个时候千绘已经气息奄奄了，却仍然微笑着对她说道，“到了16岁之后，自己愿意，连结婚这种事都可以做啊……虽然剩下的药不够了，只能让你当一天大人……求求你……答应我一件事……呼……呼……感到悲伤的时候……呼……更加要笑出来……因为痛苦的时候……假如哭泣，就只会感到更痛苦而已……对了 ，还有一件事……因为肯定来不及，我就先走说了……” 祝你……生日快乐…… **************** “我个千绘约定好了，就算是悲伤的时候，也要露出笑容。”小鸟笑着，将一个故事静静地说完，尽管她的眼角，已经全是泪水。 同时，她的话也解释了佳奈那奇怪的预知，为什么小鸟会诡异地笑着站在死去的他和宁子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