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泣血真相
秦楚歌就这样伏在地上一动不动，肖似一具尸体。 “吱呀”寝宫的大门再一次被打开，女子身着以红黄两色为主的金银丝鸾鸟朝凤绣纹服，两袖旁绣着大朵牡丹，鲜艳无比，裙子带有袍，很长，随着女子款款步伐的律动摇曳开来，煞是好看，女子不止姿态优美动人，面容也生得花容月貌。 这便是现在楚国的皇后，也是秦楚歌曾经的闺中密友苏芬芳了。 “哎呀，jiejie这是怎么了？怎的吐血了呢？”苏芬芳持手帕掩面，似不忍直视，言语中却毫不掩饰对秦楚歌的幸灾乐祸之意。 秦楚歌沉如死水的眸子微转，并未看向苏芬芳，看着地上自己吐出的血液，缓缓道：“你与楚浩扬当真绝配。” 苏芬芳闻言一愣，随后扫了眼狼狈不堪的秦楚歌，低低笑出声来道：“本宫与皇上自然是相配的。” 秦楚歌勾唇讽刺道：“是呀，一样的不要脸。” “秦楚歌，你！”苏芬芳怒急，指着秦楚歌正欲发火，忽而眼珠一转，叹了口气，一脸无奈模样道：“本宫知如今jiejie不得皇上喜爱，心中难免怨怼，不过世上之事唯有感情不可勉强，皇上不喜你，所以你便被废；皇上喜欢本宫，所以本宫为后，呵呵，当真是造化弄人呀。” “不过是个后位罢了，你以为我稀罕吗？”秦楚歌讽刺道，也终于抬头看向一脸矫揉造作的苏芬芳。 “呵呵~稀罕如何？不稀罕又如何？总归现在都不是你的了。”苏芬芳伸出手瞧了瞧描得一丝不苟的大红蔻丹，面露满意神情，余光扫了一眼看着她的秦楚歌，得意勾唇，继续道：“同jiejie一起长大，本宫也曾有喜有怨，喜的是，每每去丞相府找你玩耍时，本宫能见到皇上；怨的是，那时候皇上满心满眼装的全是你，从未在意过本宫的存在。本宫不服气，就算你有才学又如何？比起才学女子更应贤良淑德，端庄典雅，而你，自命清高又带天生病骨，常年泡在药罐子中，连鱼水之欢尚不能满足皇上，试问，你有什么资格坐在这母仪天下的位置上？” 秦楚歌不去理会苏芬芳脸上的得意神情，沉默半响，才缓缓道：“秦家的事，你苏家可有参与？” 苏芬芳闻之愣了愣神，尔后倨傲的微微昂头，笑得一脸畅快，忽而又猛地收声，低头看向秦楚歌语气嘲讽，道：“你说呢？曾经本宫被你压着，本宫的爹爹也被秦舒培压着，于我苏家而言，秦家早就该灭亡了！” 秦楚歌“噗”的吐出一口血，含恨瞪着苏芬芳，一字一句道：“我秦家对你一片赤诚，你们从歙州升迁回金陵无根无基，若不是得我秦家照拂，苏辉哪能谋得御史一职？苏家哪能迅速立足金陵？狼子野心，当真是狼子野心呀！你……你们苏家全都不得好死！” “秦楚歌，你莫不是忘了自个儿年少时极其惹人嫌，整日里高高在上的姿态，连个谈得上话的朋友都没一人，是本宫没有嫌弃你那副作态，愿意与你做友，与你相交虽不过几年光阴，可也足够本宫难受的了，如此，你难道不应该感激吗？你秦家难道不应该回报吗？”苏芬芳抬手抚了抚自己的发丝，一脸漫不经心，继续道：“至于谁不得好死，本宫马上就让你知道，来人。” 秦楚歌瘫趴在地上，干枯瘦弱的素手死死拽住心口处的衣袍，心中悲痛想哭，眼睛涩涩再流不出泪水来。兜兜转转，原来一切祸源都由自己而起，为何会这样？为何呀！她的亲人何其无辜，她的家人何其无辜呀！ “娘娘。”李公公端着放有白绫的托盘弯腰走了进来 “jiejie心急，你便送她上路吧。”苏芬芳看着像狗一样伏在地上急急喘息的秦楚歌，似笑非笑。 李公公闻言立刻上前几步，一把扯过秦楚歌的头发将之拖起，一手将白绫套在秦楚歌的脖子上，双手各持一端用力一拉，白绫勒住秦楚歌的脖颈，骨头迸发出清脆的响声。 秦楚歌瞪大双眼，张大嘴巴，双腿在地上死命蹬着，双手死死抓着脖颈上的白绫奋力挣扎。 那瞪大的双眼怨毒扫过苏芬芳，看向她身后灰蒙蒙阴沉的天，心中无声立下毒誓。 她的秦家，全府上下三百七十一口人全部含冤枉死，她正直无私的爹爹，她善良恬静的娘亲，她丰神俊朗的哥哥，她秦家所有的忠奴，悉数枉死，悉数枉死！ 她怨！她恨！楚浩扬，苏芬芳，苏辉，所有残害她秦家的人！秦家有女秦楚歌，此刻以血立誓，诅咒他们所有人千刀万剐，不得好死！ 今生苍天弃我，来世吾宁成魔！ 御书房 “启禀皇上，皇后娘娘去了长乐宫。”太监垂首跪在地上。 “碰”楚浩扬拍案而起，拧眉质问出声：“谁准她去的！”言罢大力一拂袖，提步走出御书房，径直朝长乐宫前去。 “你在干什么？”楚浩扬快步上前，一脚踹开勒住秦楚歌的李公公。“你杀了她！”楚浩扬扶起早已气绝身亡的秦楚歌，身子微微颤抖，猛地转身看向苏芬芳，那目光如同猛兽一般欲要将眼前人撕碎。 “皇……皇上不是说要处决她的吗？”苏芬芳被你目光盯得脊背发凉，哆哆嗦嗦的说完一句话。 “朕下旨了吗，啊？”楚浩扬暴怒，他是说过要处死她，也说过要留她一个全尸，但是他下旨了吗？她竟然敢！楚浩扬眼神冷冽，如同看死人一般看着苏芬芳。 “皇上，罪臣之女死不足惜，皇上是要为了她怪罪臣妾吗？”苏芬芳尖叫着质问出声，楚浩扬看向秦楚歌时眼中的柔情，深深刺痛了她，让她顾不得天威，开口质问。 “苏芬芳，你是想死吗？”楚浩扬看着苏芬芳，一字一顿道 苏芬芳，你是想死吗？淡淡的语气带着十足的杀意，苏芬芳浑身像是被什么抽去了力气一般，跌坐在地，头上的首饰也随着她的动作散乱落地，苏芬芳用乞求的目光看着楚浩扬，嘴角扯出一丝僵硬的笑意，问道：“皇上，你爱芬芳吗？”语气中期待意味显而易见。 楚浩扬俯下身子抱起秦楚歌的尸体，嫌恶扫过含情脉脉看着自己的苏芬芳，一字一句冷漠不留情面，道：“爱你，凭你也配？你苏家不过就是朕养的一条狗，一条狗竟敢反咬主人，你该死！你苏家该死！”言罢抱起秦楚歌的尸体大步朝外走去。 “哈哈哈哈，你爱她，你爱秦楚歌！可是那又如何呢？她死了，哈哈哈，她已经死了！哈哈哈,你爱她，可是她却再也不爱你了，她恨你，她到死都恨着你！”苏芬芳从地上爬起来，凤袍已没有早先整洁的模样，苏芬芳泪流满面，时笑时哭，状如癫狂的胡言乱语。 闻言楚浩扬前行的脚步微微一顿，只一刹那便继续向前，只那身上的气息骤然冷了下去，同时语气冷冷冲身边侍卫吩咐道：“杀了。” “是”侍卫恭敬弯腰后，提剑朝苏芬芳走去。 “不……不，不要！皇上！皇上饶命呀，皇上……” 景和十一年，皇后苏芬芳染病身亡，同年苏辉苏丞相私吞军饷，斩首示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