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怪老头
玉光小学离水西大学并不远，虽然其间经过一个四百米长的广场边缘，其实总距离只有五百米多一点，只是跟新华宾馆是相反方向。 来到玉光小学门口，谭草根正要去门卫室找门卫，就见门卫室后面的竹篱里面转出一个妙龄女子。这女子对着两人嫣然一笑：“两位真是实在人，来的一点都不晚。” 四十多岁的门卫把门打开，手一伸，做一个请的姿势，笑道：“假期来人，非公务不用登记。” “谢谢。“谭草根对门卫点头，低声道谢，然后抬头看着王梦婷，笑道：“美女的约会，谁要是迟到，那得脑袋有几个包才行？” 王梦婷笑眯眯：“昨晚你们可是很晚的，我也有过大学时期，知道假期早起，是很不容易的。” 谭草根：“天大的困难，也不能让美女失望。” 徐子华见谭草根在美女面前神色镇定、侃侃而谈，还稍微带点调戏，想起这小子以前看见漂亮女生就脸红的情景，简直是天壤之别，忍不住乐了。 王梦婷见徐子华笑得诡秘，不由好奇的道：“你笑啥？” 徐子华戏谑地看了谭草根一眼，然后道：“想起了过去的一点往事。” “过去的往事？这话好深沉，你可以找个女生去表白一下，应该是很有希望的。”王梦婷笑道。 徐子华一叹：“可惜不是我自己的往事。” 王梦婷双眼一下子亮了：“是跟谭草根有关的？” 徐子华道：“你好像对谭草根的过去，很好奇？” 王梦婷道：“你知道的，女人是很好奇的动物，所谓好奇心杀死猫，其实被好奇心杀死的女人，比猫多得多。” 谭草根：“下一个不会是你吧？……” 说笑着，三人正要朝里走，忽然不远处一辆黑色奥迪开过来，“吱啦”一声停在门前，奥迪前面的玻璃打开，驾驶位一个圆脸年轻女孩探出头来，一声欢呼；“王姐，真巧，你在门口耶。” 王梦婷见是圆脸清秀女孩，顿时一脸欢喜：“小雁，真是要麻烦你了，没有你这个专业人士，今天我还真开不了工。“ 圆脸女孩雀跃道：“王姐，今天我给你带来了大惊喜。” 王梦婷不解：“大惊喜？” 圆脸女孩马小雁：“为了你这事情，我给你请了一个专业中专业的大前辈，而且是你认识的。” “我认识的大前辈？还是专业中的专业？”王梦婷疑惑之后，开始沉思。 这时候，奥丁车后面车门打开，一个嘶哑有力的声音在车里响起：“外面是小婷吧？小婷，你可能不认得我老头子了。” 接着，一个白衣黑西裤的四五十岁中年人走了下来，这个中年人模样的人一身斯文儒雅之气，脸上带着浅笑，看着王梦婷。 王梦婷见了面前中年人，惊奇地眨了眨眼，然后一脸惊喜：“赵老师？？您的样子，简直叫人不敢置信！” 赵老师笑了：“怎么？老了很多，让你认不出来了。” 王梦婷：“赵老师，你不但越来越年轻了，而且越来越有气质了，活生生一个大学教授。” 赵老师微哂：“这几年退休了，除了出来偶尔锻炼一下身体，就是上网看玄幻小说。不知道是不是越老越老天真，现在不但心态像小孩，而且我一个搞了一辈子田径队的粗人，现在居然看起来向你们老师的队伍靠拢了。” 王梦婷一呆：“赵老师，您看网络小说？” 赵老师笑道：“网络小说好啊，不但很爽，很过瘾，还有很多知识，很能让人长进。我以前崇拜的老排长，喜欢看武侠小说，我一大老粗，就跟他学了。不过后来武侠小说没有好的了，排长与时俱进，指点我看网络小说。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网络小说真有很多好东西……” 说话间，赵老师进来了，圆脸清秀女孩马小雁提着一个盒子笑着对王梦婷：“王姐，我连发令枪都搞过来了，就在这个盒子里。“ 王梦婷正要给谭草根等人介绍一下，赵老师脸上笑容收敛，虎着脸围着谭草根两人转了一圈，这才皱眉对王梦婷道：“看来我真是老了。居然看不出他们谁是过来测试的。” 王梦婷指了指谭草根，刚要开口说话，赵老师摇头，意思不用先介绍。王梦婷赶紧对神色有点不耐的谭草根苦笑一下，使了一个眼色，让他稍安勿躁。 赵老师围着谭草根转了三圈，一边走一边摇头，脸色越来越凝重，最后成了一张黑脸，他恶狠狠地盯着王梦婷：“小婷，你说这小子是今天要测试的对象？” 王梦婷脸色严肃：“是，赵老师……” 赵老师打断了王梦婷后面的话，也不管王梦婷是一个女老师，而给她在陌生人面前留面子，说话神色俱厉：“你说，他的成绩会在十秒五零以内？” “应该……”王梦婷点头。 “应该个屁！”赵老师看起来很儒雅的一个人，说话很粗，很狂野：“就他还十秒五零？难怪你哥哥王强这么多年没有出成绩，看一看你这个meimei行事就知道了，老是没有脑子。老是喜欢浪费时间跟骗子打交道。你看看，这胳膊，这腿，这是一个短跑运动员的样子吗？” 说完，赵老师不管眼泪盈眶、泫然欲泣的王梦婷，看着脸色阴翳的谭草根：“小子，你现在这一副脸色，一看就是有问题。心虚了？？我可是火眼金睛，专抓假大空！哈哈哈……孙悟空啊，孙悟空，我今天专串孙悟空来了，你的那点小花样，哼！” 本来谭草根就不爽这个面相看起来很年轻的老头，而对方围着他转圈一打量牲口的目光上下扫视时，谭草根几乎要暴走，几乎大骂这变态老头一顿，然后回家。 只是今早一路走来，丹田内没有吸收到一丝凉气。 试过那么多少妇，只有王梦婷这里却是一个例外。这让他极度不想失去王梦婷这一条明显跟修炼有关的事，而王梦婷显然是站在自己一边的。只是看情形，王梦婷是这老家伙的晚辈。明显没有发言权。 这老东西，他不跟自己说话，自己也不好插话，这时候听到对方的嚣张语言，谭草根不由冷冷地道：“这位老老老前辈，你在家里呆着，跟你曾孙子一起玩捉迷藏就好了，何必出来到处叫嚣，要知道，大声说话很损人的元气，对你老身体很不好。“ 赵老师气到全身颤抖，腾地一下，白皙脸色变成了夕阳的颜色，指着谭草根的右手一直抖，他哆嗦：“小子，你这样跟我说话？” 谭草根脸上一愣，看着赵老师装傻道：“什么？你说回家看西游记？” 如此冷笑话，保安跟徐子华，一下就笑喷了，眼泪正在眼眶里打转的王梦婷，跟圆脸女孩马小雁，则是唰的一下，花容一起失色。 她俩知道赵老师火爆脾气，眼见忽如其来一场冲突不可避免，她俩相视一眼，王梦婷忍住眼泪，正要出言挽救一下局面…… 忽听赵老师哈哈大笑：“小子，收起你的阴谋吧。你肯定从王梦婷小女娃那里知道了我的脾气，是想把我气回家，好忽悠两个缺少经验的女老师。这种事，我看网络小说以前，肯定会上你的当。现在就是小儿科了…… 王梦婷马小雁相顾骇然，惊讶之余，心里气笑之余，暗暗庆幸老天帮忙。马小雁拍着砰砰跳的心脏，强笑道：“赵老师，现在的男孩子太鬼了，要不是您老在这里，我们可能真会吃亏。“ 王梦婷眼角一滴眼泪终于滴下了，也不知是委屈的还是气乐的。 赵老师忽然又把把脸阴下来了，看着谭草根：“本来我是想发掘一个好苗子，这才过来准备亲自出手。现在我是不用动手了，省了一点精神。不过小子，你成功激怒我了，我专门跟住你了，专看你的笑话。“ 谭草根头往前一凑，低声说一句威胁的儍话：“老老前辈，你不怕我报复你？“ “哈哈……”赵老师不屑地一笑，同样压低声音：“不怕告诉你实话，我是特种兵出来的，还有六十年家传八极底子。” 虽然赵老师话是这样说，却叫上了身体强壮的保安：“走，一起去cao场看热闹。回来请你喝酒。” 保安老婆是食堂的阿姨，还在里面房间没有出来，所以，守保安室是没有问题。 保安看本校两个女老师的态度，知道这个人很可能不凡，而刚刚自己没有留神，被谭草根的冷笑逗乐了，还笑了人家一阵，正想找个机会说一句道歉，却听到这人请自己喝酒，当即大喜：“你老人家开口了没的说，我跟你去。” 为了不闹出更大的事，马小雁赶紧陪在赵老师身边，叽叽喳喳说着一些学校的开心事。 王梦婷是亲眼看见谭草根的跑步的，心里对赵老师倚老卖老无端怀疑谭草根很不感冒。可是对方是她哥哥王强的老师，她哥就是这人提携起来的，算得上自己长辈。而且那人出名的脾气直爆，听不得不同的话。因此，她不准备过去再分说什么。就让成绩亮瞎他的一双老眼。 抱着被哥哥埋怨一顿的思想准备，王梦婷走到谭草根面前，体会着源源不断的舒爽凉气，笑着低声道：“别生气，一会儿我给你准备点茶烟，算是赔罪。“ 谭草根笑道：“老东西太天真，太可恶，跟你没有关系。” 王梦婷靠近谭草根身边，低声解释道：“他是水西省曾经跑的最快的运动员，他那百米十秒一六的省纪录，到现在还没有人打破。以前他是省田管中心的训练科长。现在退休了，是水西省资格最老的裁判，在省里田径界很有威望。这人脾气火爆之外，还有一手掐表的好技术，他掐表出来的成绩，经过换算，跟最先进的电子计时系统，几乎没有区别。” “所以，才养成他妄自尊大。” 王梦婷摇头：“赵老师就是脾气暴，认定了事不放松，别的都很好，不然别人也不会服他的。” 说话间，来到体育场。 马小雁是本校体育老师，直接带大家找到平时测试百米的跑道。在马小雁的安排下，王梦婷拿着发令枪在这边，马小雁独自去终点线那边准备掐表。 赵老师一直在谭草根身边晃悠，不断发出老狼似的笑声，显然跟保安谈的很合脾胃。 那边马小雁带来准备好的手势，谭草根蹲在跑道一条跑线上，王梦婷举枪待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