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契约的双方
求票子，求收藏，新人亚历山大的 菲尔是没有过去的。 她是出生在地狱里的天使，自从这个女孩拥有记忆开始，在她眼中的只有名为地狱的黑暗风景。 而赋予没有名字的她“菲尔·托利亚”的人正是她最爱的黎明之君——路西法大人。菲尔不知道路西法为什么会那么在乎她，但是菲尔记得自己睁开眼所看到的第一个人就是她，那个眼含着柔情守在她身边的女孩。或许是因为初生的婴儿对于第一眼所看到的人的依赖，自从那时候开始，路西法的身影就刻入了菲尔的记忆里。 地狱与天堂打了不知道多少年，反正在菲尔的记忆里，双方不曾休战过。 菲尔曾经问过路西法，所谓的天堂是什么？所谓的神又是什么？ 那时候的黑发少女的眼中荡起波澜，然后轻笑着回答：“天堂是一个纯白色的世界，没有罪恶，没有欺骗，没有欲望，但是舍弃了那些东西，却永远无法成为凡人的真正归宿。而所谓的神明……” 赤色的瞳中，似乎燃起了回忆的火焰，菲尔看到她的眼睛在闪动着：“她是世界的缔造者，但是却无视着人类所遭受的苦难，只会在天空上漠视着世界，并且享受着信徒们膜拜的家伙。” 路西法将目光落在菲尔身上：“记住，菲尔，神的存在只是世界的绊脚石……” 天堂与地狱之间的战斗，好像永远没有尽头，在地狱的数千年里，菲尔醒醒睡睡，但是那战火却没有一刻停下过。 所谓的地狱七君王也早已名不副实，除却几位死于天使长剑下的君王，沙利叶不知所踪，梅菲斯特变成了菲尔手中的法典，整个偌大的地狱就倚靠着路西法大人和拉哈勃两个人苦苦支撑着。 而且，这次路西法竟然无视了菲尔的意志，将她强行传送到人界，这又从侧面说明了地狱的局势已经异常危机了！路西法只能通过这种方式保护菲尔，让她免受战火的璀璨，或许是因为不放心菲尔一个人，所以将变成法典了的梅菲斯特一同放逐到了人界。 菲尔身上是不带有黑暗气息的，那纯洁的白翼已经说明了一切，也就是说她在人间是不会被米迦勒他们所发现的。 在菲尔回忆着过去的时候，屋内躺在床上的安杰尔也做着同样的事情。 直到此刻为止，安杰尔都无法相信到底发生了什么。自己竟然成为了艾莉丝！？那个女恶魔到底做了什么，竟然让自己的灵魂进入了艾莉丝的体内？ 那个混蛋，竟然歪曲了契约的内容！偏偏自己在当时签订契约时没有多想点东西，而且最主要的是对方没有违反契约中的内容。 果然和恶魔交易是最愚蠢的行为吗？恶魔们往往会抓住人们内心的一丝欲望，然后将其放大，在以为你能够打成愿望时再找出契约中的漏洞，让你万劫不复！安杰尔现在深刻体会到了恶魔们的狡猾，可恨的是现在的她的灵魂已经成为了对方的奴隶，想要反抗更是完全不可能。 灵魂慢慢地适应了身体，安杰尔感到自己对这个身体有了控制能力，手指微微动了动，安杰尔慢慢察觉到了自己的存在。但是却依旧没有自由行动的能力，光是动动手指这样的行为就已经竭尽全力了。 在过了一会儿后，安杰尔才开始有了行动的能力，不过却依旧感到全身酥软无力，用手将自己撑起来。 屋内的镜子正对着此刻的安杰尔，不经意间将视线落在镜子上，妙曼诱人的少女身体顿时毫无遮掩地印在安杰尔眼中，但是当看到镜面中的人儿时，她的眼中明显地流露出迷惑和彷徨，过了一会儿，她才意识到此刻映在镜子中的少女正是自己。 安杰尔几乎是逃一般地移开了视线，然后恢复了行动能力的双手开始漫无目的地寻找起衣服来，在床边抓住白色的祭祀袍后，安杰尔用着她毕身所能达到的速度极限来穿好这件衣服。 但是，令她郁闷的是，由于不明白女祭祀袍的穿法，硬是磨了很久才穿了上去。 似乎是刻意的，安杰尔并没有看倒在墙角的自己曾经的身体，或许是不愿面对，又或许是别的什么…… 整理了下垂落到脸颊边的褐色头发，安杰尔在将祭祀袍整理后，向着门外走去，在那里，她的主人正等着她。 艾莉丝，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让我成为你，这样的事情怎么会是我想要的。我明明只是想救你而已…… 安杰尔紧紧握着拳，用力得几乎将指甲嵌入了掌心的rou里。 如果，有可能的话，她一定会杀了菲尔的……安杰尔对于菲尔的恨意和她对于导师蒙多的恨意不相伯仲。 走出了房间，安杰尔看到了抱着腿坐在地面上的银发少女。 菲尔的思绪似乎并不在现实空间，因为安杰尔明明走到了她身边，银发的少女依旧没有丝毫察觉。安杰尔发现对方的眼睛如清澈的水般，但是在之中流动的却是她难以读懂的悲伤。 恶魔，也会哭泣，也会有悲伤吗？ 不知道为什么，这样的眼神在瞬间触动了安杰尔的心，那柔弱的眼神让她感到眼前的女恶魔不再那么可怕了，反而只是一个哭泣的可爱少女而已。不过这样的想法仅仅是一瞬间的事情。 因为菲尔注意到了安杰尔的到来，然后银发少女眼中那一抹哀伤也终于消失。 眼中的软弱被另外一种感情所掩盖，菲尔站起来，冷淡地注视着安杰尔：“已经适应这副身体了吗？” 安杰尔轻叹了一声，摇头道：“还没有，但是正常行动的话应该是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那就好。”菲尔闭上眼睛，走在前方，手中燃起一团炽蓝的火焰，银发少女垂下手臂，火焰在引力的作用了向着地面落下，在触及房屋的瞬间燃烧成滔天大火。火焰的光芒几乎在瞬间吞噬了一切。 火焰的光芒将两位少女的脸庞映照得通红，安杰尔的目光留恋地落在那间屋子里，那里曾经有过她和那个女孩的过去，但是现在命运的火焰却在转瞬间将一切燃烧殆尽，除了现在这副没有实感的身躯以外，还剩下什么？ 菲尔微合着眼睛，抱着法典向着前方走去：“走了，安杰尔。” “……”安杰尔沉默地看了看菲尔的背影，然后低语道，“不，这世界上已经没有安杰尔·阿卡德林的存在了，活下来的只有名为艾莉丝·盖恩斯巴勒的存在而已……”艾莉丝，那么就让我代替你活下去吧，我绝不会让你的名字蒙受哪怕一丝的尘埃的。 菲尔侧过脸，看着她道：“名字随你。” 深深呼出一口气，艾莉丝赶上了她的脚步，问道：“为什么你要做这样的事情？” “你是指将你的灵魂和艾莉丝的身体融合这件事情吗？”菲尔轻笑道，“只是觉得作为高等恶魔必须要有个像样的仆人而已。而且只有签订了契约，仆人才不会背叛主人。” 说完，菲尔就再也没有理睬艾莉丝，无视对方夹杂着愤怒和惊讶的眼神，继续向前走着。 不过最终艾莉丝还是将怒火压制了下去，因为那样毫无意义。 “你最好把翅膀收起来，在人间这个样子绝对会引来一大片不必要的麻烦。”正在菲尔离开隔绝整个房间的结界时，菲尔怀中的书本梅菲斯特开口提醒道。 菲尔蹙了蹙眉，问道：“为什么会引来麻烦？” “……”梅菲斯特沉默了会儿，道，“看来丫头你对人间的事情缺乏常识啊，天使和恶魔对于凡人来说都是属于另外一个次元的东西，你这个样子上街绝对会在人间引起不必要的麻烦的。” “是这样吗？”菲尔迷惑地转身对艾莉丝道，后者理所当然地点了点头。 菲尔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然后身后的羽翼一颤，化成了光的粒子散去。 这个恶魔是没有来过人间吗？刚才梅菲斯特和菲尔的谈话自然一字不差地落入了艾莉丝耳中。而且那个书中的恶魔显然也是好久没有来到人间了，因为他们说的语言和现在的大陆通用语有着细微的差别。他们是把自己当做向导了吧？ 走出了隔绝的结界，相比结界内阴森的环境，外面确是一片风和日丽，刺眼的阳光竟然让艾莉丝的眼睛感到有些难以适应。 将手平放在额头上阻挡阳光，艾莉丝觉得可能未来没有想象中黑暗也说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