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第二十五章 新的奴隶来源
此时是秦元1347年的年末,快过年了,在古代,只要是信奉汉文明的种族就没有趁这个时间打仗的,宋人如此,明人如此,已被汉化的契丹人也不例外。 宋人是还没收到战争已经开始的消息,无知就无所谓,他们也安安心心地准备过年。 林靖文本来是没什么讲究的,还准备趁着过年契丹人防御松懈的时候出兵,可陆青城,特别是韩玉容死死劝住了他——打仗什么时候都可以,但过年被称为“除岁”,本就是去秽存新的时候,这个时候要是再大批的死人可是会被认为不吉利的,若是在这个时候人为地造成大批人的死亡,战争就是如此,那么人们就会认为此人无“德”,必会触怒上天,这在古代是非常忌讳的事。林大官人是个不彻底的无神论者,被大家左一说右一说,也就作罢。 契丹人被汉化多年,他们的习俗已经基本上跟汉人没多大区别,他们也要过年,而且,未免触怒上天,这个时侯即使以耶律延禧的昏聩也不会主动发起战争。 同样,草原上,指的是东部草原,草原上的人也有很多要过年的。 年,是汉人最重要的节日,新教传播的是汉文明,自然,吴煦与众多主教商议之后,一致将“节”纳入信教的典籍之中。上说,正月初一正是盘古氏开天之日,这一天被称为“开天日”。混沌之中不计年,盘古开天之后才有太阳星东升西落,这才有了日夜之分,昼夜罔替时间流转,于是有月,有年,故而新教有三礼,曰礼拜日,曰斋月,曰年,礼拜日要做礼拜,斋月要祭拜祖宗天地,年更是要守岁,也就是守开天日。回跋人、乌古人、包括一部分敌烈人,都已经改宗新教,这些原本不知“年”为何物的人现在却也虔诚地准备过年,休工,戒杀,合家,访亲。 这里要说一下历法。古代最重要的就是历法了,这里指的是太阴历。古代汉人以农立命,农业对于历法要求比较严苛,若是历法不严谨以致农时混乱,那可就糟糕透顶,歉收,然后就是饥荒,再之后必然就是战乱。中国古代虽然没有因为历法而导致国家社会混乱的情况发生,但世界历史上可是有的。古波斯,大概是萨珊朝吧,有一次就是因为天官测量历法错误而导致月份差了两天,结果这个历法被通传全国之后农民们因为这两天的时间差耽误了农活,当年全国歉收,加上其它原因,结果爆发了动乱……。 历法这东西不能照搬后世,林靖文是知道后世的历法,但21世纪和北宋可是相差将近一千年呢,一千年导致的历法差异大了去了,照搬后世的肯定不行,得测量。大致上,比如二十四节气还是没什么不同的,但节气到底是几月初几?比如立春,立春是太阴历年一年的第一个节气,但到底是哪一天?貌似这有个计算公式,但林大官人又不是专业的农学家或者天文学家,他哪儿知道,只能测量。而且就是知道也没用,一千年的时间差摆在这儿,北宋的立春日跟21世纪的立春日大概,或许不是同一天吧?!虽然即使有差别估计也就相差一两天,但运气不好的话这一两天就能引发一场动乱。 幸好,林靖文还没立国的时候就在琉球建立了大灯塔和天文台,当时是为了测量经纬度,但拿来测历法显然也是合适的,大明的司天监就设立在琉球州,而不是辽阳尹。 而这个司天监,在秦元1347年的年末给林靖文带来了一件大事。 12月上,司天监来报:胃宿北移,朱雀离位。 林靖文接着这份折子,觉得莫名其妙,“这是什么意思?” 这得问天官了,因为这份折子,天官正好还朝了。“胃者,天仓也!天仓北移,地则南倾,以南压北;而朱雀主火,南宫之中井、鬼、翼三宿皆不在位,南宫走则太阳移,朱雀离位,意味着天下将有大旱,加上天仓北顾……陛下,这就是说天下不但有大旱,而且大旱之后必有大荒,若北宫再走的话则还有大涝,此天灾之兆也!” “天灾?”林靖文就这一句听懂了,大惊:“爱卿是说我大明将会有大灾?可测出将有何处受灾?”林靖文记得北宋末年是天灾连年的,不过是什么灾难、波及多大地域、规模多大以及持续多少年,他是一概不知,难道说辽东也在受灾之列?天官的这些话姑且信之,天灾这玩意儿不怕它没有,就怕没预防。 “不在辽东本土,”天官的话让林靖文稍稍放下心来,“中原早在重和年间便起大灾,今天仓北移,意味着灾难将会蔓延到北方。微臣会同司天监诸位同僚经过详细测量,一致认为新的灾区将会在燕云之地,我辽东地处偏僻,或有波及,但应该不会很严重,有所防备的话那也不算什么。不过,微臣闻陛下欲往燕云用兵,恐至时燕云大旱而陛下措手不及,故提前告知陛下。” 有这么神吗?你说有灾就有灾了? 不过,林靖文细细一想,这些事姑且信之为上,他是下令从中原收购了大批布匹陶器等生活物资,又从朝鲜和日本征调了大批粮草,可这是用来安置草原上投降过来的牧民的,有些还会作为战略储备纳入新建的成明仓,这些东西可不是给燕云的那些百姓用的。 不过不救济燕云百姓的话又说不过去,难道看着他们受灾而无动于衷? 林靖文下令:“此事交由兰台讨论,寡人定下个前提:成明仓不能动,粮草可以再从朝鲜征调一批,必要时缺人力的话可以挪用修运河的奴隶。” 陆青城这时却道:“正想报于陛下,大明现在的奴隶有很大缺口。此次出兵草原,有许多将士立下功勋,很多将士都要求以军功换取奴隶,而按照,奴隶当代不可赦,而奴隶的下一代若是服从王化遵守大明律法的话是可以脱奴籍的,十年前劫掠来的扶桑奴隶有很多人的子女因为奴隶工作建立功勋而脱奴籍……” 林靖文打断了他,摆摆手:“说重点。” “喏!”陆青城道:“重点就是我大明现在奇缺奴隶,出去修运河的四十万奴隶之外,所剩之其余官奴尚不够封赏立功将士所需,尚需要从修运河的奴隶之中挪用一部分。微臣早就想向陛下禀告,大明需要新的奴隶来源,而且,最好是近期内能捕掠到十五到二十一万的奴隶,这才够官府兴修公共设施和封赏将士所需。” “大明不是一直从扶桑捕掠奴隶的吗?不够就多拍些兵马去扶桑。扶桑这时候有近千万丁口,除去日本诸侯国的三百余万口之外,扶桑东部和北部一代应该有五六百万人,让枢密院多拍些兵马过去。” 陆青城却道:“正是因为日本国。陛下已将扶桑整个划为日本国王的封地,这扶桑东部北部之民也是日本国王的子民,我大明作为宗主国,却是不好再去扶桑劫掠奴隶。” 林靖文不可思议地看着陆青城,就像是第一天认识他似的。 陆青城被看得不好意思,不禁问道:“未知陛下尊意如何?” 林靖文撇撇嘴,用一种褥子不可教也的目光看着陆青城,道:“就如爱卿所言,作为宗主国,大明是不好再去扶桑捕掠奴隶,但不是有个词叫‘奉献’吗?难道日本国王就不会献些奴隶给寡人?”林大官人挥挥手,道:“派个能说会道的使臣去日本,暗示一下日本国王,让他务必在三个月之内给寡人送四十万奴隶过来——日本人寡人是不好动,但扶桑东部的那些倭人,寡人就不信了,那岛律义家难道能在短短半年之内就尽收倭人民心?让岛律义家将那些不服王化的倭人都送过来,寡人帮他管教。” “喏!” “不过嘛,爱卿说的也有道理,大明是需要新的奴隶来源了。”林靖文想了想,却想到一个地方,问道:“蓝水舰队准备好没有?寡人准备让陆、尔两位爱卿再次下西洋。”
作为蓝水舰队的提督,陆青羽出班:“启禀陛下,蓝水舰队四万官兵皆已准备妥当,只等陛下谕令。” “嗯!”林靖文点点头,道:“这次下西洋不比前两次。第一次下西洋是探路,探索从夷州到南洋的航线;第二次是收集南洋各国情报,并继续往西搜索至西洋……两位爱卿的折子寡人看过了,爱卿的折子上说,南洋岛屿众多,其地国家大多非常弱小,而且南洋土著天性懦弱温顺,可有此事?” “正是如此。陛下,南洋多岛国,不过与扶桑不同,扶桑也是岛国,但扶桑人皆野蛮成性凶残嗜杀,但南洋土著不一样,微臣和尔大人详加商讨过,又请教了许多学者,臣等认为,南洋气候温和土地肥沃,而且又都靠近海洋,那里的土著生存容易,生存容易则没有进取心,而且那里都是岛屿,其航海技术和制造业又很落后,加上岛屿之上雨林密布沼泽遍地,征讨四方便不是那么容易,加上南洋少有大的天灾,则其地之民多无危机感和勇武之气,故而南洋土著逐渐养成了散漫懦弱的性格。” “这样啊!”林靖文点点头。这一点在后世就是如此,他是知道这些的,但他总不能事事都说“寡人知道,那里如何如何”吧,一个国家是不能光靠一个先知的,而是要靠许许多多的有知识有进取心的人——一直以来,在很多的事情上林靖文明明都知道,却不说,而是让部下的臣民自己去摸索,去探讨,只在有些会导致严重损失的事情上才先卜先知地下令,这样不但可以培养出一代有探索精神和经验的人,更加可以形成一种体系,一种进取的制度,如此,即使百年之后林靖文不在了,但大明损失的不过是一个君王,人才和制度都还在,这样的国家才能长久兴盛不衰。 陆青城揣摩上意,试探着问道:“陛下可是想以南洋土著为奴?” 林靖文直接摇头,“几代十数代人之后,那些奴隶终究是要融入明人之中的,这世上没有真正的代代为奴——寡人却不希望那些南洋土著融入我明人的种族和文明之中。一是南洋土著血统低劣。寡人听人描述过,那里的人大多矮小瘦弱,皮肤更是黝黑,形象邋遢且面目可憎,寡人如何能让这样的种族来玷污明人的血统?” 这种血统论在古代可是大大的有市场,一众明臣听得那是连连点头。 “其二,寡人还查过不少资料,更听不少行者言,南洋土著虽然外表温顺而懦弱,然其本性却是野蛮凶残,在这一点上南洋土著跟倭人没什么两样。倭人离大明本土快船不过数日行程,距离近则好控制,大明可以用几代人的时间来慢慢同化倭人,让其臣服于汉文明。但南洋里辽东实在太远了,孤悬海外,不好控制,要教化那些土著所需花费的时间和精力数倍数十倍于教化倭人所需,且距离遥远便会极其消耗国力,大明的国力却是不能在那些土著身上浪费。” “所以,”林靖文总结道:“南洋土著不可为奴隶,只能为苦役——就是那种一次性消耗品,让南洋土著代替奴隶去干那些伤亡甚大的重活儿和危险的工作,其死伤不被考虑在内。而新的奴隶来源寡人也想好了,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