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攻城
热田攻占大留砦之后，并没有留任何的守军。本身自己就是人数不多的奇兵，如果再分兵留守攻占的城砦，岂不是更加削弱自己的力量。而且，如果留少了，敌军真的进犯的话没有任何的作用，留多了，则是另自己这支奇兵完全失去力量。所以热田决定，将那些大留砦中的女子和伤兵派人护送到附近村落中，确保其安全之后，便将大留砦放火焚烧，令其失去军事意义，以防有人在热田走了之后攻占这里，截断热田的退路。 热田领兵去往本松砦，下坂城之前最后一个城砦的路上，遇到了从后面赶来的诸清青世军马。从诸清本人的目光和属下仇恨的目光来看，他们似乎也遇到了热田在大留砦武士长屋中相似的情形。 这就是战争的残酷，在战争面前，人命被轻视到了极致。 “你那边怎么样？”热田浑身涂满敌人的鲜血，向诸清问道。 “尚在接受的范围。”诸清略微点头，颇具大将风采。 “热田大人，看来你很投入啊。”诸清身旁站着的那名，与热田身高相差无几的大汉指着热田满脸的血污说道。 “彼此彼此。”同样，热田也指着满脸血污的对方说道。然后一起豪爽大笑。 “杀那些畜生，不嫌多。”诸清说道。 于是二人合兵一处，想松本砦方向进发。 热田和诸清越向松本砦行进，所听到的喊杀声就越大，而且松本砦的方向，诡异的起着浓烟，这让热田和诸清加快了速度，身为奇兵，如果不能按照计划准时出现在该出现的位置，就会完全丧失了作用，甚至导致战斗的失败。 “那些女人你怎么安置的？”诸清一面不断的催促身后足轻加快速度，一面貌似心不在焉的问道。 “和伤兵一起，护送去了邻近村落。”热田坦诚。“你也找到了那些可怜的女人？” 诸清没有说话，只是微微点头。因为他们一时的恻隐之心，将那些受尽折磨的女人送到附近村落的举动，大大的拖延了他们的进军时间。如果这次战役因为他们的迟到而失败，他们将难辞其咎。 “没办法，我不后悔。”诸清说道，他眼神中透着坚决。 “我也是。”热田也说，虽然热田好战嗜血，但是对于手无寸铁的妇孺，特别是受尽折磨的弱者，热田无法狠下心来。 说罢，热田和诸清相视而笑，第一次有了至交那种默契的感觉。这种默契与信任，在今后战斗和权谋交织的岁月里，拯救了他们二人的数次性命。 当热田和诸清赶到本松砦，发觉他们还是晚了一步。本松砦的守军已经退到下坂城中，并将神馆砦、大留砦陷落的消息带了回去，下坂城此时已经为他们的进攻做好了准备。 无论哪支奇兵，一旦失去了最重要的出其不意攻其不备的意思，那么便是毫无用处。 “怎么办？主公！”在热田身边，除了那名与热田身高相差无几的前田庆次之外，还有一名武士打扮的属下，他手持朱红色长枪，顶天立地的站着，姿势甚是威武。 “诸清大人，事到如今只有强行攻城了。”热田说道，他指向远方的下坂城，那里的柴田胜家显然已经开始攻城，火光和喊杀声一直传到这里，令热田他们依稀能够听见。 “那好吧。”诸清青世面色一难，勉强的下达了进军的命令。 热田看诸清青世身材虽然瘦高，但是动作笨拙迟钝，料想定然不是个习惯沙场的猛将，所以打马凑过去说道：“诸清大人善于运筹帷幄，等一会强攻下坂的时候，就有劳诸清大人坐镇本阵，指挥进攻，而在下则担任先锋，在诸清大人的指挥下奋勇杀敌！” “热田大人客气了。”诸清青世听了热田恶来的话面色缓和不少，但碍于面子，仍旧谦辞了两句，最后在热田的“恳请”下，才“勉强”答应下来。看诸清青世属下脸上奇怪的笑容，就知道他的属下也知道诸清不善战斗，所以在他们眼里，热田和诸清这一唱一和，完全是演戏的感觉。 “笑什么笑！”诸清青世佯装愤怒，却令那些人笑得更跋扈。诸清最后只能摇摇头，对热田表示没办法。 本松距离下坂城并非很远，所以热田和诸清率领二百余织田家足轻转瞬间就抵达了下坂城下。下坂城的城墙上已经为防御热田他们的进攻，排布好了众多弓箭手，在热田率士兵强攻下坂的时候，上面的羽箭射得热田他们抬不起头。 不过由于是深夜，天空尚未明朗，下坂城上的弓箭手也只能是借助附近熊熊燃烧的战火，依稀将进攻的织田足轻身影看个大概，大部分弓箭手是以漫射的方式无目标的抛射。这就大大降低了他们的准确率，让热田等强攻的人稍稍松了口气。 “想想那些被祸害蹂躏的百姓！也许其中就有你们的亲属！”热田率先跑到了城下，并登上了架好的云梯，由于他体重较其他足轻士兵重很多，所以下坂城上那些想要掀翻梯子的士兵一时间有些翻不动。“为了尾张武士的荣耀！跟着我热田恶来！冲！”热田不断给周围士兵鼓舞士气，煽动他们同仇敌忾的心理，在战争中，士兵的士气会起到极大的作用。深知这一点的热田不断的鼓舞着其他人。 “啊！”可能是夜晚太黑，一支流矢射中了热田的左肩，巨大的痛楚令其双目血红，激发起了他心中无尽的战意。而且身为人造人，前文提到过，越是受伤，他所感受的痛楚就越轻，这反而会激发出热田的无尽战意和嗜血！ 热田大吼一声，纵身在云梯上猛窜，三步两步便窜上了城墙。 “刚才是你射的我是不是？”热田赤红着双目拔出射进左肩的箭矢，他大手一抓，将那名正在不断拉弓射箭的三河足轻抓住脑袋一把扯到近前，在未等他反应的时候，将那支射进热田身体的箭支，生生插入了那不断哀号惨叫的三河士兵的眼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