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最后的守门人
“撒下一片绿荫。给你一个永不醒来的梦。” 这是巴伦大6相当有名的一句诗，出自一位浪漫的吟游诗人之口，诗名为。整诗充分地说明了梦境之树的特性，同时将从梦境之树中取得死亡的过程描述得十分华美。 相传，有人如果想要自杀，而又害怕承受自杀时的疼痛，或者，因厌倦了这个世界，想找一个地方逃避现实，那最好就是寻找一棵梦境之树，然后在那树下睡上一觉，然后，你就永远都不会醒来，永远将沉浸在那个美丽的梦境之中，直至你的身体与灵魂全都与梦境之树融为一体。 现在，卢杰亲自体验了一把绿荫之梦，一切果然就如传说中那样，是那样地真实，让人根本感觉不到已置身幻境之中。如果不是罗宾及时地现，并破坏了那个梦境，恐怕这个时候。所有人都已成为梦境之树的养份了。 “你是怎么现这是个梦境，而不是现实的？”小白好奇地问道。 在所有人都以为自己所见到的就是事实的时候，罗宾居然看出了其中的破绽。现在想起来，每个人都不免有些后怕，自然也都想知道分辨的方法。 “那是我们运气好。”罗宾推了眼镜，指着掌心里的树种说道：“幸好这只是一粒种子，如果已经长成树苗的话，那我们就全都死定了。” “真正的梦境之树，可以模拟出一个人全部的记忆，然后，选择其最为难忘且美好的回忆，以一种无比真实的幻境展示出来。一开始，人根本不会觉得他是在梦境之中，而等他意识到的时候，往往会因为这个梦中的生活过于美好而不愿意醒来。” “而树种不一样，尚未成熟的树种无法完全挖掘出人们最深层的记忆，只能根据一些表相来进行复制。当然了，树种虽然无法让你在梦境之中达成心中最大的愿望，但是却可以让你误以为梦境就是真实。它所模拟出的幻境，就算是金徽的强者也很难分辨。一但你将幻境中的一切当成真实，那么一切出现在你想像中的事实就会生。” “我们现在在这里相遇，树种就完全复制出这样一个场景，所以我们看到的彼此其实都是最真实的。随后，树种会想尽办法挖堀出我们内心的想法，然后逐渐将这些都变成我们所看到的、听到的。例如，我们现在都在寻找那十二封密信，那树种就会让我们在幻境中找到它们。随后。我们会想像去到永恒之塔的模样，它也会帮我们实现。” “虽然树种无法给你最渴望的东西，但是却能立刻将你此时的猜测变成现实。”罗宾最后下了一句总结。 “可是你还是没有说明白，你是怎么觉这是幻境，而不是真实的。”维埃里摇了摇头，“而且，如果照你所说，树种是kao人的想法制造幻像，那现在这里有这么多人，每个人的想法都会不一样，那时间一长，一切不就变得混乱了吗？” “这正是我看穿破绽的原因所在。”罗宾说道：“如果是成熟的梦境之树，那我们除了一开始所见到的东西是真实的之后，恐怕接下来每个人看到的情形就会不太一样了，而我们彼此间的谈话也不会被另外的人听到，只是被幻境中的人听到而已。正因为树种只能复制，而不能创造，所以它会尽可能地选择一个最接近事实的想法去体现，或者，使用一个最强的意念，然后让其他人也都相信这是事实。” “事实上。我能看穿这一切，就是因为那株鹤翎草。”罗宾指了指身旁的索菲亚：“在我的记忆之中，从来就没有听说过有这种魔法植物，而索菲亚却记得有这种植物，她的想法更接近于现实，所以树种认定了她的想法。可是，由于当时我与索菲亚生了争辨，彼此的意念都很强烈，而树种为了进一步让我确定这个事实，竟然将索菲亚的想法强加到我的身上。于是，我开始回忆起我的确曾在某本书上看到，甚至回忆起了翻书时的情形，这实在是有些可笑。” “要知道，如果我真的在书上看到过这种以前从未见过的植物，那我一定会想方设法获取更多的信息，包括它所有的用途，以及属性。可是，在我‘回忆’起的这些内容里，居然只有名称、外形，以及与之有关的传说，丰富是丰富，但却毫无用处。所以我敢肯定，那并不是我真实的记忆，而是被强加上去的。” “一但有了这种猜测之后，再想证实这个想法就太容易了。我有意跟索菲亚进行争辨，然后再用一些错误的说法来引导，果然，索菲亚的记忆源源不断地向我涌来，这完全是因为她的固执。使得树种不得不把这种意志强加到我的身上才肯罢休。如果是树苗的话，这点小把戏恐怕早就被看穿了，它也会使用其他方法，让我打消这些怀疑。” 罗宾拨弄着掌心里的树种，不无得意地说道：“既然我已经确定自己是身处幻境，再想要找出它的本体就容易多了。我拼命地幻想，这个制造幻境的东西会在我面前出现，由于我的这种想法已经累积到了固执的地步，这树种居然傻乎乎地出现在我的面前了。” 听完罗宾的讲述，众人就只觉得是在听了一场天方夜谭，一切显得是那样地不可思议。 “那你能不能确定，我们现在是真的已经回到了现实，还是仍旧在幻境之中尚不自知呢？”卢杰问道。 “有那个必要吗？”罗宾同样还以卢杰一个大大的微笑：“如果我们遇到的是一棵成年的梦境之树，那我们现在就肯定会是在梦境里了。而且接下来所生的一切，都会变得无比顺利。如果你现一切都变得很容易了，那我们多半就是在梦境里了。只是，那样的美梦，你舍得醒吗？” “那到也是。”卢杰呵呵地笑了起来，指了指那群跟随在队伍中的兽人，小声问道：“当我看到这些家伙的时候，我还真以为自己是在梦境里。” “我看到他们的时候也是一样。”罗宾的目光飘向卢杰身后的两个巨魔，轻声笑道。 看到罗宾的表情，再见那些兽人望着维埃里的眼神。卢杰大致能猜到这些家伙为什么会跟罗宾他们走到一起了。跟沃阿尔与加莱一样，这些兽人把维埃里当成了他们的神。 只不过，卢杰这个自然之神不过是个美丽的误会，而维埃里，却是货真价实的兽神坎帕斯转世。 那些兽人在看到加莱与沃阿尔的时候明显1ou出了一丝警惕与慌乱的神色，但是他们很快就恢复了正常，大概是觉得“守护神”就站在自己身旁，所以没有什么好害怕的。 而从这个眼神之中也能看出，就算维埃里并没有真正获得坎帕斯的力量，这些兽人也会听从他的命令，只因为这群兽人被那些荷里卡巨魔给搞得太惨了。进来那么多人，现在剩下的已经没有几个。对兽人们来说，没有比找到一个身强力壮，充满暴力，且拥有高等智慧的领袖更幸运的了。当然，这个“高等智慧”恐怕得打上一个引号，因为有罗宾在那儿做对比，维埃里实在算不上聪明，不过跟他的“子民”们比起来，那就要强得多了。 由于罗宾破除了梦境之树的幻境，整个植物园变得空空如也。而望着聚集在一起的人群，卢杰突然惊觉，他带来的人居然全都到了这个地方，就算是有新加入的兽人以及巨魔，也全都是站在自己这边的人，连一个敌人都没有。 如果真是巧合，这未免也太巧了。进入紫罗兰城堡的人那么多，为什么单单只有自己人到了这个地方，而教廷的队伍、联盟的队伍，甚至是那些荷里卡巨魔却偏偏不见踪影。难不成，他真的还陷在梦境之树所制造的幻境之中。 “对了！”卢杰突然想起自己为什么会赶到这个地方，忍不住四下张望：“你们来的时候，有没有看到其他巨魔？” “没有。”罗宾摇头说道：“我们传送到这里的时候，看到的就已经是那座植物园了。” “那你们都是怎么遇上的？怎么会聚得这么整齐。”卢杰叫过小白与维埃里，他们之前应该是分头走的，这时候却全都同时抵达了这个地方。 “我也不太清楚。”维埃里摇摇头说道：“我们一路上几乎是见路就走，但是不知不觉，就跟其他人碰到了一起。” “我们也是。”小白也说道：“其实一路上遇到的岔道很多，但即使我们分开走，很快又会再碰上。唯一没有遇到的，也就是你们那支队伍而已。但是现在，全都聚到一起了。” “有人在搞鬼！”卢杰心头猛地一跳，目光突然落到罗宾的身上。 “你这么看着我干什么？该不会以为我有那个能耐吧？我只是一个炼金师而已。”罗宾被卢杰看得有些毛，赶紧说道。 “不是。”卢杰拉过罗宾，有意压低了声音：“你有没有觉得，那颗艾兰之眼，还有那个传送阵。以及梦境之树的种子，这些东西，都出现得太突然了。” 罗宾瞪着卢杰看了半天，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你不说我还不觉得，但现在想起来，的确是这样。在那之前，我们翻遍了所有的房间，几乎都是一无所获。可是，一下子收获这么多，我还真觉得有点奇怪。” “收获吗？不一定。”卢杰摇摇头：“我有种感觉，好像我们一直在被别人牵着鼻子走。” “怎么讲？”罗宾问道。 “从博格坎普出现之后，我就觉得一切好像有些不太对劲。”卢杰说道：“先是血rou爬行者，然后又是贝克汉姆的失踪，再然后，又是这颗梦境之树的树种，还有你现的传送阵与艾兰之眼……我们行径的路线，好像一早就被人掌握了。我猜……” 卢杰的话还没说完，却见罗宾突然抬起手，阻止了他继续说下去。与此同时，他的右手食指架在鼻梁上，低着头，好像正思索着什么。 “对了！”罗宾弹了一记响指，猛地抬起头来，往四周望去。 “你在找什么？”看着罗宾的目光四下搜寻，卢杰赶紧问道，显然他已经有了现。 “应该就是那个！”罗宾自顾自地说道：“刚才我就觉得有些不对，现在经你这么一说，我才想起来。” “想起来什么？” “梦境之树的种子！”罗宾扬了扬手里的树种，大声地说道：“没有成熟的梦境之树种子不能创造，只能进行复制！在我们进来的时候，谁也没有想到会看到植物园本来的样子，可是我们全都看到了。这说明什么？这说明在我们这群人之中，有人清楚地知道这座植物园本来的面目，而这个人，现在应该就在我们中间！” “在我们中间？！”卢杰猛地跳了起来，也像罗宾一样四下搜索。可是现在，站在这座植物园废墟中的人至少有好几百人，哪一个才是那个潜藏在背后的神秘人？ 认识的人自然是不用说了，而不认识的……卢杰的注意力自然地落到了刚刚加入队伍的加莱与沃尔卡这两个巨魔，以及跟随在维埃里身后的兽人身上。 “有个办法可以知道。”罗宾指了指手里的树种，笑着说道：“我们只需要用它试一下，每个人现在所想的是什么就行了。梦境之树的种子又叫真实之种，对方居然把这东西送到我们手上，看来是有点疏忽了呢。” “那是他没猜到你这小子懂得这么多。”卢杰也笑了起来。 卢杰叫过所有人，准备用树种测试出每个人的真实想法，就在这时，一个声音突然自他的背后响了起来。 “不用试了，我在这里。”一道身影自入口处缓缓浮现，他体身修长，比普通人要高出许多。穿着一件水蓝色的长袍，镶着由珊瑚、宝石、珍珠组成的华丽花边。袍上的暗纹随着光影的变化而缓缓流动，就好像起伏的海浪。头被一顶与袍子颜色相同的兜帽包裹着，只1ou出一小部份面孔，而那1ou出的部份，也根本不是一张脸，而是由水波组成的面具。看上去，就像是一个由蔚蓝的海水化成的人形，再穿上了那么一身衣服。 他的手上戴着手套，只1ou出几个细小的指尖，而那指尖，也像是用水做成的。 “水魔法师莱恩，我就知道是你在这里捣鬼，陪你演了这么久的戏，你应该好好谢谢我吧。”辛迪蕾拉突然哼了一声，显然她是认识这个家伙的。 “的确应该好好谢谢你。”那个神秘人冲辛迪蕾拉点了点头，脸上的水花浮动，好像是1ou出了一个微笑的表情。 “演戏？这到底怎么回事？”卢杰惊讶地望向辛迪蕾拉，看样子，所生的一切，似乎这位吸血鬼女王早就知道了。 “一场意外而已，好在密信已经基本上全部都拿回来了，加上你身上的那些。”被称作水魔法师莱恩的神秘人对卢杰说道：“再过一会儿，1ou丝雅跟博格坎普应该能带回第十一封信，同时救回你那位朋友。” “你的声音听起来很耳熟。”弗洛伊德突然说道，他冷眼望着眼前这个看不清面孔的家伙，冷冷地说道。 “狼王的记性真好。”莱恩笑道：“就在不久之前，我们还合力完成了一个神奇的魔法，那一次的经历，真是让我记忆深刻。” “你是那个神秘人！？”卢杰猛然间想了起来，眼前的这个水魔法师莱恩，正是当时在融合六芒星的时候，正是这个莱恩出手相助，这才使得六种元素没有因失衡而生爆炸。 “没错，就是我。”莱恩“笑”着说道：“忘了自我介绍一下，我是水法师莱恩，紫罗兰城堡最后的守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