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第一节(上)
应该来一声问候 应该给昨天告一个别,对现在就得来一声问候,不过我不想这么做。我觉得应该给昨天来一声问候,比较贴切我此刻的心情。对于现在,你就是想告别,现在也会在眼前存在,问候也就没什么多大意义。问候昨天,我可以亲近很多很多的往事,而现在只是现在,没有别的。明天的话题自然要到明天再来说,对于现在也没什么多大意义,对于昨天则可构成一个对应。柳烟儿的话虽保有绝对水份,却让我很想再回到过去,好好溜上一趟。我既可以寻迹刘海范儿,也可顺便看看好精儿和我自己。 该问候的不仅仅是我刚才提到的那几位,其实还有很多我曾经认识但现在已经想不起名字的人,我都得去问候一声。很大的不同意味着,我得边走边看,边看边想,边想边对应。对号入座的最终结果,可能就得让某个人重新被定位。我得做这样的工作,不止一次反复地去做。证据一定是在过去某个被忽视的角落里藏着没被现,得打破常规地去寻找。先假定再推敲,最后再定事实。现在可别整得自己跟个真侦探似的,我只不过是自己导游的一个游客而已,只是想回到过去溜达溜达,没什么特别目的。 对于我来说,意义非凡的莫过于中学的最后一天。当时大家都商议着搞个告别晚会,结果会场一个人也没有。我一个人呆在空荡荡的教室里,傻不拉几地问空气,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只有空气见证了整个事情的过程,可惜的是空气不会言语,也不会露出任何踪影。可那天的空气有点奇怪,明明我能感觉到空气混杂庞大的呼吸声,可就是见不到它的影子。空气如果真的有影子,那就太奇怪了,更奇怪的还在后头呢!那天教室里的空气不仅有影子,而且还有声音。空气不仅有声音,而且还能开口说话! 昨天如果已经成为一种记忆,那么现在我们就已经长大,而明天就可能在我们心里老去……空气如此这般地说。我摇摇头,话不能这样说,前面的话或许问题不大,但最后肯定会有问题。明天只能是虚拟地扩大空间,让昨天变得更大更繁杂。现在只不过是时间通道的一个关卡,把经过现在的明天喷漆成昨天。老去的明天是不存在的,如果非得说明天已老去,那肯定是经过了现在的漆喷而变成了昨天。那么老去的必然也是昨天的记忆,消耗的是经由现在传递过去的明天!如此而已。 天知道怎么回事!我走出教室,寻声而去。这一寻去,竟然下了红楼,去到新峻工的教学综合大楼,声音一直诱引着我最后来到梯形教研室。这是我们合班上公共课的地方,把我引到这里来究竟有什么古怪?我完全不得其解,只好把方程式列出来重新求解。我站在讲台上,面对着黑板默然心中的无字方程式,大声念叨着,“无解就是无限地解!有什么根号,就请你们尽情地开出来就是,看我的无解就是无限解能不能开出那些个无字平方立方n方根来!” 来得真是时候,嘿嘿,最先忍不住的还是我的杨心儿!她可真乖,一下帮我带出无数个解来!最后还有班主任年级主任和分管教研的付校长,一齐捅进这个巨大的梯形教研室!一下就把我哄下台来,可他们又不让我下台,前后左右堵着非要我讲讲无解就是无限解的道理。我大声叫屈,“这也算道理?这道理是你们把我忽悠到这里,让我解无字方程,我不胡乱吹吹牛,你们能出来?你们一出来,不就是我求出来的解?无字方程本无解,人材辈出不就得无限解了?” 一个男生跳起来叫道,“我们要听的就是这个道理!”现在我却忘了他叫什么名字。我急得满脸通红,极力吼道,“这能有什么道理可讲呀?这是我们同学之间无聊吹吹牛打打时间用的,没什么新鲜!”葛莉莉却跳出来大声否认,“我们无聊的时候根本就没吹过这样的牛!我从来就没听你讲过什么,无解就是无限解!不然,我可能就不会落榜!”“好你个死梨子,落井下石不是?回头再收拾你!”“大家都听到了,打击报复也是她形而上最拿手的绝活!” 声音来自角落坐着的人,他问葛莉莉,“你是不是经常被她打击报复呀?”葛莉莉既不否认也不承认,却做一个很悲催的可怜样子,最后才加上一句,“好凄凄惨惨切切呀!”这一下我就被她屈成了个冤大头,却也只能愤愤地叫,“切你个大头鬼!”她做个鬼脸,伸出舌头到处躲藏,惹得梯形教室里的人即轰然大笑起来!年级主任一边笑着一边来到讲台边,“你能夺得我省理科状元,不是没有道理的。我想我现在应该明白了,无解即无限解,合乎道家哲学的无字诀。”
问题是到底是谁在使用虚拟光影技术,诱骗我来参加这别具一格的欢送会?年级主任看了一下台下便接着说,“无心静心无为大为!祝贺你,易莎同学,获得我校保送都大学的唯一一个名额!”台下响起一阵疯狂的掌声,以及没完没了的喝彩声!我好急动,眼泪刷刷地直流。我的视线渐渐变得模糊,已看不清大家的样子,但心里清楚,大家是真心替我高兴,才搞了这么个独具匠心的聚会。我实在不知道,接下来还会生什么。 候到意想不到的结果,我不止一点晕,都忘了自己说了些什么,干了些什么。我只记得我总有一个问题,到底是谁策划了这一切。可当时没人能给我那个答案,人们都开始拿出本子留下各自的家庭住址和通讯电话。因为没人通知我,我没做任何准备,两手空空净给别人留地址和电话,却没人把自己的地址和电话留给我。我觉到这样太不公平了,渐渐地我就被冷落到了角落里去了。那个地方可真寂莫,好孤独!我真不想在这样的地方呆!我好想我的好精儿。 很奇怪,他们所有人都没有要让我离开的意思,却又一个个都不理我,听凭我一个人坐在角落里,先是由冷而热,现在又由热极坠回极冷的境地,巨大的落差让我的情绪不堪重负,几乎就要昏昏欲睡了。让我最最奇怪和最最难以接受的是,连杨心儿也跟他们火成一片,把我冻在一旁,眼尾纹都不纹一下。我好伤心好伤心呀! 重要的是我想大声叫喊,他们好像也没有让我有叫的机会。于是,我只好问自己,什么意思吗?想把我烦恼死郁闷死?那可就有点小瞧我了吧? 要我沉睡,那么我就睡过去好了。看他们还能折腾出什么花样来。好多人我还没来得及见,就这样睡过去了,也太划不来了。于是我就一个人站起来,走过去一个个给他们请安,没想到他们竟然端起了架子,还是不理我。我大叫道,“干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