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第五节(下)
秋茅瑟瑟 秋风留人还是送客，似乎在于人的心情。你想留，他就忽冷忽热地招呼你。你想走，他就不紧不慢地恭送你。一切似乎都跟他没什么关系，他只是向你显示一种存在。这种存在对于我来说意味着什么？似乎也意味着自己的意愿，只是我不明白，神话般的人物此时一如既往地出现说明什么？我站在河风强劲的秀河大桥上，往东面的远州内城望去。拦坝蓄成的水面风平浪静，映照不出往右拐去踪影的内城。水面上只有左边的元妙观在那摇晃，却被蓄成的水势总在随水流冲向发电机组。 风头掠过水面，似乎把元妙观不灭的烛香气味捎了过来。让我闻到这种气味是什么意思？我好像对此特别地神经过敏，莫非这是要让我寻着已经发生了的痕迹去电厂？是不是张显他就在那地方存在，就像这元妙观里长年焚烧的香一样存在着，你能拿他怎么样呢？而我到底要不要去呢？真不好下决心！我突然用手猛地拍了一下桥面的护栏，不锈钢护栏发出嗡嗡的轰鸣和振动，而这又是什么意思？轰鸣着“去”与振动着“不”竟然和谐地共振着“去不”一齐向我发难！唉…… 萧萧秋风铁面无情就是这样的，我突然感到一阵入骨的寒意袭来，自然抬头望天，太阳不就挂在头顶上吗？但温暖哪里去了呢？就因为这无可奈何的风？我只好双手环抱，裹着不堪吹刮的躯体，慢慢离开秀河大桥，回到医院重症病房。谢天谢地，葛莉莉还能把我和她哥哥区分开来。我给她喂了点营养汁之后，看她精神还好，就问她那神话般的人物像她中学的那一位同学。不过她的答案的确吓了我一大跳，她打了石膏的脖子上那两片毫无血色的双唇颤动出两个似乎能吃人的字：猴子！ 瑟瑟发抖的秋风抖不到这个病房里来，却可以抖动我难以抑止的内心。我没想到这个平时古灵精怪，疯言疯语的鬼丫头竟然会暗恋那个总是一副正儿八经神情Ｙ郁深沉的候永志，而且还爱得深入骨髓，连长像酷似之人都可以轻易俘虏她的心魂，只是后面这一点到有点像我。不过现在回想起来，事情不应该出人意料。猴子的外号就是我们寝室的女生给他取的，只有葛莉莉明确表示过反对，我们以六对一的压倒性优势一致通过，就是没人注意这鬼丫头的反应。 是呀，那个时候谁都在为自己今后的光辉大道奋力熬战，谁会在意那心中的情感取向呢？没想到痴情的傻丫头坚持独身却是为了他，而他自和我分手之后就去了公安大学，现在又是红极一时的公安局长，还是政法书记的热门人选。他娶了一个警察世家的俏公主，哪里顾得上瞧她一眼呢？她孤苦的痴情突然遇上酷似之人，便火山喷发似地激情泛滥，终于导致如此后果，不禁让我内心一阵阵瑟瑟发抖！她激情泛滥的脚正采着了我内心最深处的隐痛，我便毅然决然地下决心去一趟电厂！ 指望我能查出什么来？我心里没底！我有一种深切的感受，那就是我一踏上去电厂的车，就意味着我要被他们牵着鼻子走了。电厂已经完全脱离了我信息桩的覆盖范围，我虽然可以临时布置一些，再加上天吻系统虽可以救个急，但毕竟难以克制他们精心准备的机关网络，但我必须得去。我答应猴子回来加强网络建设时曾提出，必须得按我自己的方式自行其事去了解掌握网络现状，而在此其间必须得有特别授权。他说他可以以他个人的名义授权，我不同意。 人只有在无可奈何的情况下，才会最终妥协。猴子可能就是在这样的境况下才以组织授权特别调查的形式，开了一张特别通行证，看来他确实需要我去做好这件事。但这授权到底是几级授权我就不知道了，此刻将去电厂之际，我才深深意识到，那可能就是我最后的救命符了！当然，也不一定会如此糟糕，我只不过先打好预防针，别让地委当家人事件再次发生。我现在才意识到，我的一举一动不仅仅代表着我一个人，它还牵扯到我的举动涉及到的每一个人！ 还是好精儿经常说的那句话，人在作天在看！人生在世草本一丘，没什么大不了，但求问心无愧！于是我把葛莉莉完全托回给她哥哥，并嘱咐一些注意事项。我还想再去葛莉莉的住处看看，尽量多收集一些有关无关的信息，同时要求铁蛋密切注意神话似的人物有关的关键人和物。我到了离电厂不运的一个居民区找到葛莉莉的住处，把她所有的能找到的文字图片物件都好好看了好几遍，确定关键时候能想得起才离开。我没有马上去找住所，而是围绕电厂四周游走了一遍，顺便种上一些信息豆豆。 是一个小城镇的规模，厂区范围很大，只是人烟稀少得很，显得很落寞。电厂上空烟雾沉沉，有一种迷茫要寻找出路的感觉。厂区纵横交错的水泥马路两边几乎都是清一色高大的梧桐树，秋风起处树叶纷纷飘零，更突显电厂的孤独落寞的境况，让人感觉特别不舒服。我问到生活区之后，这里已是另一重天地。大概只有那么纵横三两排排列整齐的房屋，但它们之间的空间里就似乎再也没有秋风瑟瑟的冷硬萧杀存在的可能，群居而城之所需的一切，这里都有。 物化的一切因素都在色彩斑斓的标示牌上彰显得一览无遗，我可以顺着暖和但不拥挤的街道转了一圈，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就发现这里竟然有差不多上十家网吧。这就让我萌发了不去旅社过夜的念头，而要一头扎进网吧过夜的想法。不过不急，我得先去吃点东西，还得确定蓝馨酒吧的方位。我在左右各三两排的中心点上找到了蓝馨酒吧的那栋恐怕是此地最高最大又最豪华的建筑物，就像一只破浪前进的大鯊鱼！我就在它的附近找了一家小吃店，而它的正对面就有一家比较阔绰的网吧。 不是所有的地方都能吃到远州地道的扎粉，离远城区不过二十多公里的三管地带，扎粉竟然炒得硬梆榔的，一点柔情也吃不出来。我不知道是这江口水库的水太硬，还是这里的人的口味让瑟瑟落寞的氛围僵住了，反正是我平生第一次没把扎粉吃完，继而跑到超市续了一个面包和一盒牛奶才算完事。整顿好自己之后，又整理好网吧过夜所需要的一切。满满地提了一大袋子东西来到蓝馨酒吧对面的网吧，可里面的设备可不像它外面的广告宣传的那么到位，收费还那么高！ 清清看到对面酒吧的一举一动，就是选择这家网吧的唯一目的。能达这个目的，其它的问题就不再是问题。我找了好几个位置才终于找到一个能达成这个目的的地方，只是这儿的窗户无法把瑟瑟秋风关在窗外，那么我还得为自己准备一床毛毯。我下去把毛毯买回来的时候，还没来得及坐下来就听见鞭炮声，轰得窗户玻璃瑟瑟发抖。 楚楚动人的神话人物出现在蓝馨酒吧门口时，酒吧老板带着两班美女还燃放着爆竹亲自恭迎在大门口，我确定我没搞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