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第五节(二)

    最伤心的失踪案

    贫血是生命机制正常运转的致命伤之一，在当下这个信息爆炸的年代，没有电脑如同贫血。我一方面向1号强要，我可不在乎他们资金困难与否，另一方面我找载丰县电信局协商，单独设一条警用专线，当然是把县局原有网线窜并，最后同新界铁路分局、林业局、森林武警大队协商，建一信息共享机制，最好是也窜并出一条信息共分专线出来。载丰县盛木材，以前有一条窄轨铁路专线，后改成通用轨道，并把铁路通到更深的山里去了。

    穷困的意识把自己专门用于出运木头的铁路专线，在电厂附近与运煤的专业铁路合流之后，直接通到了相邻的新界市火车站。等远州市各路头头们的思想意识富起来的时候，便开始后悔想要夺回铁路管理权，可一切都已经晚了。于是便将这个后悔的意识遣放到了载丰这么个小县城里曾经红火的小火车站上。秧及鱼池的车站派出所最后就只能剩下两个人了，加上退林还林严控砍伐，境遇就更凄惨了。

    落毛的凤凰不如Ｊ这样的事实，不知现在的所长有没有意识到。这种事实让派出所的形象和威信变得荡然无存，加上头上有三个管事婆婆，竟连这么一个小小的失踪案都无法搞定。我用我自己的电脑和精精儿攫取的信息，再加上十来分钟的往来时间，便搞定了上述所有的事情，然后才让所长带路去案发现场了解情况。派出所连辆象样的车都没有，他们平常都骑自行车上下班，只有到偏远的林区办案才会开出古董式的边三轮摩托。

    后面的其它事，我都没法说，只好用我自己的越野车载着所长前往现场，刚才了解情况时知道现场远在林区里面。一个十岁的小女孩，在回家的路上失踪，要怎么去查呢？退林还林之后，林场基本空巢了。有门路的全都迁出去了，没门路的或者不想离开的青壮力，又都出去打工去了，只有老人和孩子留守。林区一般都建立在深山老林里，留守的小孩往往来回都要走上很远的路才能上学读成书。

    遗留这一条路上的人烟气味本来就少，更何况没有任何监控设备，这案子要怎么查呢？的确是一件很头痛的问题，难怪这两个人的派出所搞不定。可把我派到这里来就一定能搞定？笑面虎说，我一定行我就行了？我充分表示怀疑。我一边开车吃力地行驶着，一边在心里想。小女孩是在回家的路上失踪的，那谁说得清楚，案发现场在这么长的回家路段的哪一个点上呢？既然说不清楚，我又来看什么现场呢？

    祸不单行意味着我还会遇到不少说不清的事，那我现在转头回去是不是更没面子？唉，管他呢，既然出来了，就一路看看，到处问问，看有没有什么意外。都失踪超过48小时了，路上的任何痕迹早就没有了，那还是去女孩家问问看看吧！我们进了居住区边缘的一栋红土壤加稻草屑筑成的房子里，昏暗的视线中，一位老者正在宽慰一位老太。银丝飘飘的老太红着双眼不停地抽泣，见我们进来也没反应一下。

    害怕什么似地，老者慢慢转身冷冷谈淡地请我们坐，刚要去倒水的时候我便说，“大爷，别忙了，再跟我们说说孙女的情况。”大爷怔怔地看着我，很久之后，才硬是给倒了两杯白开水。派出所所长这时才开腔说，“大爷，这是市里特别派下来找你孙女的，您知道什么情况，跟易警官说说。”“知道的，不都告诉你了吗？”“是告诉我了，我的意思是还有没有新情况。”“新情况？是她到现在还没回来！”

    人在绝望的时候往往有绝望的举动，他们似乎不对我们抱有任何希望。我却突然想起一件事，便对所长说，“走，去学校看看！”我们曲曲折折来到与派出所、居住区几乎构成了等边三角形的学校。学校是学校，靠近一个不太象城镇的城镇，弄得学校也不象是学校，简直就跟棚户区差不多！我们直接找到刚刚代完课回到办公室的校长，她一见到我们便知道来意，便主动给我们介绍情况，并把经常和失踪女孩一起回家的同村小孩叫来，我才知道事实的真相。

    伤心的创口总要一遍遍擦洗才有治愈的可能，我们向各位小朋友反反复复地询问各种细节。他们说，那天小婉因为肚子痛要去解手才一个人落在后面。我们等了很久都没见她跟上来，回去找她的时候她就不见了。于是我就问，小婉有没有掉什么东西在现场？回家的路上或者上学的时候有没有见到过什么陌生人？有没有发现什么人虽然熟悉又经常见面的却举止反常呢？有人说有也有人说没有。

    命题不可能一下子就切中要害，小孩子的注意力在不需要集中的时候是不会集中的，加上语言的表达能力正在学习途中，所以我耐心地花了很长时间去弥补，总算有了点收获。小婉在现场未遗留任何物品，一个年纪稍大一点的男孩说，有一个经常在学校门口卖冰糖葫芦的人，这两天没来。校长也肯定了这个情况，但不知道那个人的任何来历而作为当地派出所的所长竟然也会没见过那个人！

    罪责难逃呀，不管什么情况，作为保一方平安的使者，对辖区内的情况这么不掌撑，又如何履行职责呢？难怪会对这么个普通又民愤极大的失踪案，如此措手不及无能为力！绑架有勒索钱财的绑架，也有索人性命的谋杀，我气愤愤地想着。我们起身正想离开时，我又突破想起一件事，问校长，“学校有没有给小婉打疫苗或验血之类的资料存档？”

    难得的是两者都有，为预防乙肝和禽流感，前几天才刚刚验了血打完疫苗，资料刚整理完还没入档呢。于是，我赶紧贴过来做成软件，并通知师弟火速把严非弄来，捎带着把电脑一起带来。趋此空档，我和那所长一起去小婉失踪的地方看看。小朋友们描述的是个大致的范围，要找到那个地方可费了不少功夫。那是路边一个茅草丛生的地方，四面都是封山育起来的森林，能把小婉虏到哪里去呢？

    开出县城的，无论何种交通公具，只有一条对穿的公路。两个出口都有监控摄像头，说不定会有些线索。我让所长先去交通局路控中心把48小时内的监控录相全调出来，我随后就到。我发现茅草有刚被踩倒的痕迹，顺着痕迹踏过去，竟然发现了一只小孩的运动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