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节 在海上（上）

    卡普兰船长叼着烟斗站在船艏上，塞特勒斯号的船首像已经从以前的虎鲸换成了天使之像，天使之像比虎鲸像足足贵了十五倍，只有各地的教会才有出售，因为上面恒定的不是魔法，而是神术。天使之像虽然没有了幸运术的效果，但是有祈祷作用，实质是教会们的牧师们在上面恒定了一个七级神术，有限许愿术。

    也就是说这个船首像只要上面的神术效果还在，通过购买者卡普兰船长买的那个启动法印，能在七级范围内任意施展一次类法术的效果，可以祈祷船速加快，也可以给船施加防护，甚至可以发动一次攻击法术，当然前提是卡普兰船长能知道不少七级以内的攻击魔法，才能进行有限许愿。

    教会制造这种东西，一来是想分享因为航海带来的丰厚利润，虽然教会没能力造船直接去贸易，但并不妨碍他们一边妒忌和反对金雀花与南方国家积极开展海上贸易，一边在航海的产业链中赚上一笔，就像这天使之像一样。其实这也是教会内部的一种变相妥协，海上贸易的开展，让教会感觉到了权力的真空，是的，对于海上，他们的控制力更弱，天界诸神在凡间的信徒，大多数是来源于陆地上。

    金钱会让他们背弃诸神，某位红衣主教是这样认为的。而教会的另一个声音却说，既然暂时没有办法彻底的让所有人不出海，那么就要想办法让神的影响延升到海上去，所以天使之像的另一个作用就在于此。恒定有限许愿术并不是件简单的事，甚至于比虎鲸贵十五倍也未必就让教会觉得赚了，但是天使之像的神术效果如果需要补充，必须船上有大量的天界诸神的信徒，才能在海上进行补充，最直接的方式则是到陆地上的教会进行补充和维护。

    这，教会就悄悄的影响着海上。

    诸如此类大人物们暗中的战斗不只反应到一个小小的船首像上，还有许多，新旧两种势力在这个时间上像两只抢食的恶狗一样咬来咬去。

    但对于塞特勒斯号来说，天使之像虽然贵，却也值了，因为上次的费希人劫船事件实在是把卡普兰船长给吓坏了，差点血本无归啊。如果当时有这么一个天使之像，或许就算是没有魏无忌在也能跑得掉吧？何况现在是真的没有那个远东人了，一切只能靠自己。唯一的不好是船上的虔诚信徒非常少，要补充天使之像所需要的信仰之力有些困难。

    所以卡普兰在经过痛苦的抉择后，添制的是天使之像，而不是一艘新船。不过他现在往返于南方诸国和金雀花之间，已经跑了一趟买卖，虽然利润远不上从远东回来，但据他预计，往返个五六趟也能买艘新的塞勒斯特号了。

    现在的航线是从南方的另一个都市，明斯克的贝尔格莱德到金雀花的维多利亚。卡普兰迎着海风深深的吸了一口烟，享受着这种深入到肺里的快乐。思维却飘到了另一个地方，据说在兰迪亚的某些商人已经在开始和新大陆尝试作生意，那里有一些这里这里没有的东西，比如黑色的象牙、奇异的宝石，那里也有魔晶，不过与这里不同的是，除了从地底能挖到之外，那里的魔兽体内能凝结这玩意儿。对了，还有一种奇特的烟草，当地人把那种烟草制成一种叫雪茄的东西，这玩意儿一出现就变成了热货，甚至盖过了来自远东的茶和丝绸，成为了大陆上最流行的玩意儿。

    不过卡普兰只能羡慕的狠吸一口烟，最多打定主意这次回去后也买点那种雪茄来尝尝，新大陆到这片大陆的航线至今都还不能稳定下来，已经航行过的路线都存在极大的风险，时常发生风暴，路上有难以标明的暗礁，海盗倒是小事，这路上有不少小岛，据说有一个亡灵法师集团存在，过路的船经常被变成幽灵船。

    “船长，不好了。”卡普兰的思绪被打断了，水手长富尔顿有些惊慌的向他汇报。

    “怎么了？”卡普兰不悦的道。

    “后面，又发现费希人了，而且非常多！”富尔顿的一句话就让卡普兰差点跳起来了。

    “什么？，赶紧去看看！”卡普兰吓了一跳，难道自己和费希人有缘？这是远东人的词语，形容现在这种状况真是再妙不过了，不过即使是缘，也是恶缘。

    卡普兰来到船尾，目视之处天高水清倒没什么异常，但既然富尔顿这么说，那肯定是负责了望的水手发现了什么。卡普兰镇静的缓缓举起胸前的单眼筒望远镜，如果真的像上次一样又是费希人，或许天使之像会给他们一个意外，自己购买时，教会的那位大主教可是信誓旦旦的保证天使之像一定能战胜那些可恶的费希人的。

    当他从望远镜中看到七八公里外的费希人数量后，卡普兰脸色顿时白了，立刻改变了主意。

    “快，上所有帆，最快速度前进。该死，怎么会这么多？”卡普兰咒骂着，从单眼筒里他看到的费希人远远超过上次十倍以上，到底有多少，他也说不清，光是海蝠那蛇形的长颈，他至少就看到了十几条。如果有人告诉他所有的费希人都在塞勒斯特号后面，他也会相信。

    头上传来了望水手惊慌声音：“船长，他们速度非常快，越来越拉近了。”

    卡普兰握紧拳重重虚砸了一下，连忙向船头的天使之像跑去，原本他在教会那里记忆了一些神术的咒语，当然他不是法师，也不是牧师，光记咒文就算念出来也什么效果都没有，但是因为身上有教会加持的虔诚印记就不一样了，天使之像会发动有限许愿术的。这些神术咒语中，有一个就是七级的震慑圣徽，能借助信仰之力产生一个圣徽，一定范围内的生物将会陷入呆滞和麻痹，不能移动的状态。如果是像上次一样遇上海伦那群费希人，卡普兰就准备给他们来一下，然后溜之大吉，让他们知道自己也不是好惹的。

    但现在嘛，一个震慑圣徽是肯定无法阻挡得住后面那么多，排成看不到边的费希人的，如果真的用了，只会更加激怒对方不死不休。

    卡普兰抹了下额头的冷汗，竭力的让自己冷静下来。稍微平静后，他脱下头上的船长帽，躬身向天使之像行礼，然后念起天界诸神赞语，赞美光辉之主的伟大光荣与正确。虽然他只能算是一个伪信徒，但是由于他买到了虔诚印记，所以天使之像认可了他。

    神术发动，塞勒斯特号的船后升起一条巨大冰蛇，至少有五十米长，两只眼有脸盆那么大小，这是七级神术召唤兽VII从附近召来的最强魔兽。

    做完这一切，卡普兰还不够放心，他又借助天使之像施展了第二个神术，这个神术是四级神术，产生的效果类似于法师法术序列中的敏捷术，但这称得上一个巨型的敏捷术，因为施加的对像是整个塞勒斯特号，神术效果内能减少在海中行进的阻力。

    就这样两个神术，天使之像上的那点信仰之力就耗光了，得等到船上的船员中有光辉之主的信徒祷告时才能开始补充。

    塞勒斯特号在神术效果和风帆尽起的情况下，速度先是和后面的费希人持平，继而开始超过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