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零六 坂田银时计
佩里提督是一位爱才的人，这点从猩猩博士的身上可以得到证实。 面对猩猩博士屡次的抓捕失败，佩里虽然激愤，却始终没有真正地开除牠，就是因为他很爱惜猩猩博士那天才的脑洞。 此为文才。 而随着跟他的死对头——『白武士』之间的攻防战越趋频繁，他终於认识到身边的武才严重不足。 『白武士』之所以能从一介殖民地原住民晋升为捷克洛帝国的元帅，与他那BUG一样的光明原力是分不开的。 相反，佩里这一边偏偏缺少如捷克洛的『绝地议会』那种武力组织，从而在多次攻防战中陷入被绝地武士一人一机日翻全队的IMBA状况，使他数次错失决胜时刻。 诚然，佩里极想吐糟这科幻背景下超能力对战所占据的比重，可这就是设定，他无法忤逆，只得运用他的权力，组建一个武力机构——『骨头社』。 他亲手组成的『骨头社』，旗下固然精擅打斗设计……咳，高手不少，却欠缺一位能跟『白武士』正面对撼的人物，他为此伤透了脑筋。 幸而苍天有眼，於今天，他竟然感觉到自己那不清楚是主角还是Boss的光环终於发动了那麽一回—— 特大的。 －－－－－－－－－－－－－－－－－－－－－－－－－－－－－－－－－－－－－－－－－－－－－－－－－－－－－－－－－－－－－－－－－－－－－－－－－－－－－－－－－－－－－－－－－－－－－－－－－－－－－－－－－－－－－－－－－－－－－－－－－－－－－－－－ 「我读书少，你不要欺负我！」 佩里的心情不错，决定去官方御用的食肆用膳。 「这位客人，我真没有欺负你，明码实价，一百万乌隆。」 却不曾想一进门，就看见一位黑旋风在砸场子，使他难得的好心情为之一空。 ——本来是如此认为。 「就这麽两三碟小菜就要爷一百万乌隆，这还不是欺负我？还能不能当盆友了？！」 黑旋风——准确点说是黑袍人，正在大吵大嚷。 『霸王饭吗？无聊。』 佩里心中不屑。 他瞥了黑袍人所在的饭桌一眼，推断对方吃的饭菜中包括土豪级料理茶叶蛋。 那种高档菜，他一年也就吃几次。 「先生，我们是做生意，不是做朋友，你只管说一声——付还是不付？」 「不服！」 黑袍人一副你能把老子咋办的熊样。 『作死啊，没见过这麽作死的啊，你以为这间店只是一间普通的饭店吗？』 佩里心中给黑袍人画上一个鲜红的大叉。 「不服是吧？兄弟们，大鵰伺候！」 此句一出，满座皆惊！ 看戏的、逃跑的、与奋的，受精到再起不能的，饭店内登时乱作一团。 「YO~~~~~~~~~~~~~~~~~~」 只听一阵狮吼，一群洋溢着哲学气息的筋rou兄贵窜入场中，包围着黑袍人，劈头就吼。 「小子报上名来！吾辈从不正面石更月工无名之辈！」 「不才姓马名呆。」 黑袍人的脸容虽为袍帽所遮，语调也是毫无起伏，纯粹棒读，但是佩里猜测他一定是冷静到快要吓尿。 「马呆接招！」 筋rou兄贵只不过齐齐伸出爪子，尚未抓中，看客们已经脑补出黑袍人被月工成番茄酱的悲惨场面。 不过现实总是打脸，有能之士从来不少。 『那是……光剑？』 突然，眼尖的佩里看到黑袍人掌中握有一个剑柄，制式跟原力光剑无半分差异，只是黑袍人的原力却是无色，跟他以往见过的绝地武士或者西斯武士都大为不同。 然後，佩里有生以来总算第一次亲眼见证割草无双的至高杰作——光束削人棍！ 「NO！！！！！！！！！」 兄贵们的五肢俱被削断，一地尽是他们的鲜血。 「大爷饶命啊！放过小人等人吧！」 服务生赶忙跪地求饶，为一众伙计求情。 虽然兄贵们的伤势很严重，可在这银河时代，肢体重生、无缝衔接甚至一键还原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重点是他们必须赶得及接受治疗。 只是，他们能吗？ 是，他们能吗？ 他们能吗？ 们能吗？ 能吗？ 吗？ ——黑袍人的回答是不能。 「爷今天就要拆了这间店！」 眼见黑袍人将要发功，佩里终於忍不住，走出人群，怒放王霸之气。 「壮士莫急！(以下略)」 这一天，他用三寸不烂之舌，收下一员猛将。 －－－－－－－－－－－－－－－－－－－－－－－－－－－－－－－－－－－－－－－－－－－－－－－－－－－－－－－－－－－－－－－－－－－－－－－－－－－－－－－－－－－－－－－－－－－－－－－－－－－－－－－－－－－－－－－－－－－－－－－－－－－－－－－－ 数十日後。 『白武士』率领大军侵犯葛高尔帝国边境，佩里提督当即统领帝国主力部队前往支援，与捷克洛军队决战於费沙星域。 他亲点的随行人员中，自然少不了当日收下的黑袍人，他现已擢升为『骨头社』总长，负责佩里的人生安全，并於短短数十日之内，已三次救得他的性命。 第一次，他亲手斩杀十名绝地大师，挫败『白武士』的刺杀计划； 第二次，在『骨头社』****篇中，保护佩里杀出重围； 第三次，佩里用餐时不慎噎住，他一巴掌就把佩里拍出鬼门关。 黑袍人之忠勇，已成全军之楷模。 现在他常侍立在佩里身侧，静静守卫，以至当佩里偶遇决策疑难时，也常问计於他，他也总会给出最为英明的决断—— 可击。 「『白武士』，何以屡屡侵犯吾国边境？」 也不知是何时起形成这种惯例，两军对砍前，双方主帅总是免不了一顿话唠。 「我就喜欢。」 幸好对话仅限於两艘司令舰的舰桥内，而不是直播於两军全部舰艇，不然就因『白武士』这番应对，两方就得未战先囧，战不下去。 「……」 佩里一时囧然。 他当机了好大一会，才续道。 「好一个……」 「逗你玩的，其实我已经打得很厌。」 却被『白武士』抢话。 「那你此来又是意欲何为？」 贵为一军统帅，佩里的修养也是不俗，没有炸毛。 「……」 黑袍人好像忍住了甚麽。 「做做样子，好向人民交差。」 『白武士啊，你明天还想上班吗？』 佩里心中吐糟，但是表面上必须得正经。 「两国交战，岂同儿戏，如何做做样子？」 「要不这样好了，你只要大喊三声『谁敢杀我？』而不死，我就假装被你的霸气震慑，不战先屈，只得返回『奇三星域』，永不敢复出，如此一来，人民也不好责备於我。」 『白武士』将皮球踢给佩里。 「此话当真？」 坦白说，佩里也给『白武士』打烦了，他早就想宅在自家首都，争权夺利，而不是外出公干再公干。 「我对这星辰大海起誓！」 『白武士』极度严肃。 「好，一言为定。」 佩里巡视左右，先喊一句。 「谁敢杀我？」 佩里这一声喊得并不响亮，因为他也怕真的有人要杀他，心中很是忐忑不安。 「……」 可见左右皆无异动，他的胆子就不免大了起来。 「哈哈！谁敢杀我？」 这一次，他虽嘹亮引吭，非常清晰，却仍未放下警惕。 「……」 但是左右尽皆沉默，不见作态。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终於放心大笑。 「谁敢杀我？！！！」 这一句，他是吼出来的。 「我！」 这一话，他也是吼出来的！ 黑袍人抬手一剑就往佩里的脖子劈下去，眼看佩里即将身首异处，两柄鲜红的光剑却毒蛇般切入两人之间，一剑封锁去势，一剑直刺黑袍人的胯下，显是要使出断子绝孙的无上贱法。 「切。」 黑袍人情知这一剑势必不能得手，而且必定搭上鵰兄，只好收手後退，踏入解说环节。 「西斯武士……他两人才是你的保镖，你早就知道我是个二五仔？」 「不错，因为我不太相信随便吃个饭就能拐到一位武力值爆表的武将回家。」 佩里提督说得十分笃定。 「而且你甫一加入，绝地武士就来刺杀，这建功的时机也实在太巧。」 「这麽说，其後的骨头社****篇也是你设的局？」 黑袍人——少年幡然醒悟。 「你在搏得我信任时，我又何尝不是在搏取你的信任？顺便说一下，噎喉也只是我的计策！」 「我怎麽觉得不是？」 担当吐糟的是『白武士』——坂田钢弹。 「你既早知我是刺客，何解不及早除去我？」 「因为你确实是个奇才，我心中还有侥幸——万一真是运气发作，你是诚心投奔於我，只不过正好撞上『白武士』的杀手团，就此杀掉岂不可惜？还有，假若你是刺客，又是为谁效力？我的政敌？还真的是『白武士』？你既要刺杀我，以你的武力已近我身，何故不早些动手？是不是有甚麽阴谋？它的全貌又是？直至刚才，我才明白这是马呆斩魏延的剧本。」 佩里解说得很好，把必须解说的一次解说完成，节省不少问答的功夫。 「只可惜，大好人才，就要毁在我的手上。」 佩里一念及此，不禁长叹一声。 他挥挥手，两名西斯武士旋即扑向少年，欲斩其首而回。 「但是这一刻最有趣的是，我已说出三声『谁敢杀我？』又未死……」 佩里正眼望向坂田钢弹。 「那麽，你就该守信，退回『奇三星域』永不复出。不过从这最终结果来看，你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啊。」 佩里心情大悦，因为他终於能好好宅在家里，观赏『骨头社』设计的动作……咳咳，武士们的武术表演了。 「要是你没死，那自然，我并不是一个食言而肥的人。」 那种人，当不了大将。 「你还抱有希望？我这两位护卫，随便一位都不下於你。」 『捷克洛武力最高峰』，是坂田钢弹其中一个外号。 「我看得出，不过我这位朋友的剧本，从没出过差错。」 「？！」 佩里一惊，看向旁边，赫然发现两位西斯武士经已授首，舰桥全体人员也顺带阵亡，每人脖颈上还钉着一支脱手镖。 这一切不仅完成得无声无息，还快如电光石火！ 「Yousee？」 『此人竟然还在隐藏实力？！』 ——直至要命关头，石破天惊。 「这次该说永别了，亲爱的佩里。」 少年采用高姿态击杀，蚱蜢般起跳，鹰隼似下落，光剑一刺，刺入佩里的眼眶里，泯灭佩里的灵魂之火。 「啊……」 佩里发出短促的悲鸣，因少年带来的冲击，正要仰倒，少年却伸手去搀扶他的骨躯，双脚已先落地形成支撑，让佩里的身体得以缓缓倒下，给予他平稳的终末。 『哈，刺客的慈悲吗？』 人之将死，佩里却见到不该有的幻觉。 他们二人已超越了时空，到达一个神秘的领域，周围不但一片朦胧，还有各种奇形怪状的图案闪现，可就这麽一个既如精神世界，又像数码空间的虚构国度，却赐予二人心灵交流的余裕。 『或许吧。』 少年的袍帽遮挡他的表情。 ——他真的没得选。 『多余，我不需要敌人的怜悯，你只管拿起我的人头，践踏我的屍骸，向你的主子覆命就是，那才是对我最好的认同。』 换作是佩里杀死敌人，他也如此作为。 『你真以为我是为他卖命？即便是朋友，他也不配。』 真属於自己的，恐怕惟有生命。 『那你又是为了甚麽行刺於我？钱吗？权力吗？还是女人？』 『男人。』 『谁？』 『丹迪。』 『丹迪？……是吗？你就是格尔博士提及过的无名保镖吗？为了丹迪的生命着想，先手杀我吗？』 佩里醒悟。 『他已经死了，是你下的手，我来就是为他报仇。』 『我杀的？……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佩里忽然浪声大笑。 『有甚麽值得好笑？』 『杀他的人，不是我。』 『……你觉得我会相信你的鬼话？』 少年略一迟疑。 因为他也有些怀疑。 『那你又是听谁的鬼话来杀我？』 『……』 『是白武士。』 『……你猜得对。』 少年承认。 『他是怎麽说？』 『你因为数次抓丹迪都不成功，所以索性杀了他，一了百了，然後取他身上的π介子偶素来研究。』 『蠢材！丹迪只有活着才能使π介子偶素的应用研究成功！如果杀了他也可以的话，我一开始又何必抓他？』 佩里眼里的灵魂之火忽然暴涨。 『……』 『不，你不蠢，因为他是你朋友，所以你才相信他，对吧？』 『……是的。』 『他变了，在这一万年中。』 『……我不得不承认。』 万载光阴，实在太长。 『为了令蓝星脱离殖民统治，他付出太多，牺牲也太多，包括人性。』 『……』 『凶手是谁再显浅不过，可是你真下得了手？面对你最看重的朋友？』 『……你太小看我。』 『哦？』 『我比你想像中的还要心狠手辣，莫说是单单一个敌人，就算他抓着妹子当人质，我也照样下死手。』 ——见敌必杀。 『此话是真是假，可要等你能活着走出这般飞船才可验证了。他肯定会马上下令全军进攻，连这艘司令舰也不会放过，因为他害怕你查出真相。』 『幸好我已经得知。』 这是唯一的收获。 『那此一刹，我亲爱的朋友，我只能为你祈祷不要在冥土上碰见你，愿原力……与你同在……』 佩里的灵魂之火，渐渐熄灭，数十年功名付诸尘土。 『愿原力与你同在。』 少年放下屍身，退出心灵结界。 他该匿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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