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七 前奏
留沙城东北角，一处极不起眼的小院之中，木贤负手而立，陈素则端坐在一处石盘之上，双目微闭，面色平和，看样子是在修炼之中，如此持续了两个多时辰之后，已近晌午，陈素才微微的睁开双眼，看了眼始终站在身前的木贤，心中不胜感激，赶忙站起身，不好意思的说了句：“前辈，辛苦了。” 木贤和善的一笑，“想不到公子竟然于神修也有涉猎，想当年我们的三师兄也精于此道，是触及了双极境的高手。” “双极境？”对于陈素来说，这又是个新词。 “不错，双极境，单就精神力即可比拟舍尊境的实力。神武同修，互为助力，战斗力更是非比寻常。”木贤说着，赞美之情溢于言表。 陈素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前辈的师兄，自然不是一般人。” “公子同样不是一般人，要是让我说，公子日后的能耐肯定会超越我们兄弟。” “前辈，你就不要再夸我了。” “哈哈哈……”木贤一边笑着，突然发力，挥掌便拍向陈素的胸膛。 啪，拳掌相交，陈素退后了两步，对着木贤一拱手，露出微笑，“前辈，请！” 木贤点点头，“公子好反应。”说罢，木贤同样运起拳掌，二人你来我往，在院子中又练了起来。 拳过三圈，木贤又向陈素讲解了一些百怒拳的精要，陈素用心的听着，一一记下，他知道这百怒拳的威力确实非同小可。而后又想起父亲所传的一式撼天手，说与木贤听，木贤也觉得这应该同样是一套了不起的掌法，只可惜陈素所得不全，大感遗憾。 陈素二人就这样在滕罗安排的小院中住了七天，每天都潜心修炼，期间除了乌戈与滕罗偶尔来探望一下，倒也无人打扰，只是陈素虽然嘴上不说，心里对于乌冰玉的误会，他还是无法释怀，却又不知该如何与她解释。木贤自然能够看出陈素的心思，却只一笑了之。 直到第七天傍晚时分，滕罗来到小院之中，陈素二人结束了修炼，也在院内歇闲，三人寒暄了几句，滕罗问问陈素在这里可还住得惯，陈素敬谢滕罗的照顾，而后滕罗逐渐的露出难色，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寂静了片刻，陈素终于是忍不住开口问道：“滕前辈，看您的样子，似乎是有什么事情？” “哎。”滕罗叹了一口气，“小兄弟，按理说些许小事，我本不应该来扰你清静，可是眼下……” 陈素赶忙站起身，“晚辈得您照顾，又给了一个长老之衔，有什么事，您倒不妨直说。” “好，小兄弟果然爽快！”滕罗一竖大指，“留沙城最近发生的事，想必你也都知道了，要说咱们凌海族在这附近，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所以我有心带族人们参加那留沙混战。” “那前辈需要我做些什么？” “日前赤杉族的族长找到我，意欲合并进我们凌海族。” 陈素点点头，“这样一来，凌海族的实力一定会有所提升，对于参加混战，也可以多一分胜算。” “赤杉族人口近千，族中也有两位好手，而且我与他们的族长自幼相识，交情不错，所以对于他们合并进来的事，我也是满心欢喜。”滕罗说着，又叹了一口气，“只是他们有一个条件，合并进来以后，要五名理事长老的席位，而且对于这五个席位，还不能轻易撤除。” 陈素虽然如今也算凌海族的一位长老，但是地位与理事长老相比，还是有些差距，只不过他并不关心这些管理之事，所以对于滕罗所说的，他也并不太清楚其中的含义。 滕罗看出来陈素并没太弄清自己的意思，又继续说道，“如今咱凌海族一共有人口三千七百八十二，其中理事长老四人，长老共九人，决定着咱们族中的多数大小事务。可这赤杉族一开口就要五个理事长老的席位，让我如何与族人们交代？所以经过一番商量，最终决定明天以武论输赢，比试五场，来决定他们可以获得的长老席位，当然我们两位作族长的自然不能出手，以免伤到两族的和气。” 至此，陈素听出了个大概，看样子明天是要与赤杉族打一场擂台，那么对自己来说，滕罗无疑是要找他去做帮手了。 滕罗看了一眼陈素的反应，又继续说道：“所以我想，陈兄弟明天要是有兴致的话，不妨去看看热闹。” 陈素看了看木贤，后者微微点了一下头。 “好，晚辈得凌海族照顾，自然应该为凌海族出一份力，明日一早，陈素必当准时。” “好！”滕罗大笑道：“那明日我早早的差人来候着，让他们带陈兄弟去比试之所。” 陈素应允，滕罗也感欣喜，毕竟任命陈素为族中长老，是他一人的决议，如今陈素能为族里尽一份力，对他来说也是好事。事情定了下来，滕罗还要忙些别的，便起身与陈素告辞。 滕罗离开，陈素与木贤回到房内，陈素便开口问道：“前辈，今天滕族长所说的事情，您看如何？” 木贤一笑，“受人之恩，理当回报，而且这正是公子证明实力的好机会，赤杉小族，公子也可以借机试试水。只不过他们面对凌海族，一开口就敢要超过半数的理事长老席位，看起来也是有些能耐，公子还得小心应对。” “嗯，前辈教诲，陈素记下了。” 第二天清晨，陈素与木贤早早的准备完毕，出了院门，外边已经有一个凌海族的人在候着，一见陈素出来，马上躬身相迎。 “属下滕戍，恭候陈长老多时。” 陈素点点头，知道这是滕罗派来接自己去比试场所的族人，便由滕戍引着，穿过两条大街，来到了一处极宽敞的所在。 陈素等人到时，这里已经人山人海，凌海族在东侧，赤杉族在西侧，还有不少来看热闹的人，随意的或站或坐，透过人群，广场的北面搭起了一处看台，此时的台上，已经坐了十几个人，分别是凌海族与赤杉族的两位族长及众长老。 滕戍在前领路，自东侧直奔看台，一路上经过凌海族的人群时，各种猜测声不断的响起，众人多已知道族中多了一位外姓的长老，可是谁都想不到这人如此年轻，而且还是族长力排众议所定，如今一见，竟是个其貌不扬的少年，一来看不出实力，二来看不出背景，故而很多人对族长的决定不禁起了疑惑。 滕戍带陈素二人上了看台，滕罗特意起身相迎，把陈素接到台上，介绍了凌海族出席的几位长老，又把陈素介绍给赤杉族的族长赤无虚，众人相见礼毕，落了座位，木贤站在陈素背后，虽有人觉得不妥，却也不便明言。 又等了差不多一盏茶的功夫，滕罗看着时间不早，站起身来到赤无虚座前，“赤兄，时候不早，不如我们就开始吧？” 赤无虚站起身一抱拳，“一切听滕兄的意思。” “好！”滕罗说着，掏出了两把木签，“从今以后，我们凌海族与赤杉族合而为一，今天虽有比武切磋之事，但却不能伤了彼此和气，比武之事点到而止。” 赤无虚一把握住滕罗持木签的手，“滕兄放心，我已经告诫过族人，绝不会伤了凌海族的人。” 滕罗哼了一声，“往后大家不分彼此，谁伤了谁都不好，而且留沙混战的日子临近，我们不能先伤了和气，让别人看笑话。” “滕兄说的是。”赤无虚大笑一声，自滕罗手上接过一把木签，转身回去。 滕罗拿着剩下的一把木签，来到众长老身前，低声说道：“众位，今日之战，我们不可全胜，又不可不胜，不胜伤己，全胜伤人。” 一位长老站起身来，“族长，赤杉族气势凌人，并入我族还如此张狂，若不适当打压一下，只怕以后会不受约束。” “这个我心里有数。”滕罗点点头，“今日之战，我刚刚已经看过了，赤杉族内，那赤累实力最强，已经稳固在煞魂境，所以无论谁抽签抽到了他，都必须将其击败，其他人，随意赢两场也就罢了。” “族长，那么今日之战，你打算让谁出场？” 滕罗看了看众人，“三长老、五长老、六长老、七长老。”滕罗点了四人，目光落在了陈素身上。 其余几位长老见滕罗目光停在陈素身上，虽然都已经知道了陈素的长老身份，但是比武这种事岂同儿戏，陈素一来年纪不大，二来实力不明，怎能以一族前途做赌注？当即二长老站起身来，“族长，滕宣请战。” 滕罗一摆手，“二长老煞魂境小成的实力，自然没的说。” 滕宣闻言，便要去滕罗手中抽签，滕罗把手一撤，“二长老，您与大长老还要准备不久之后的留沙混战，如今还是先保留一分实力吧。” “族长，滕原请战！” “滕桓请战！” “唉！”滕罗打断众人，“我看这件事，不如请陈长老代劳如何？” 陈素闻言站起身，“族长差派，陈素自然责无旁贷。” 滕罗赞了一声好，便欲让众人抽签，正在这时，一道身影站在滕罗身前，挡住了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