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节 苍色的空青色的天SayaSaya
这里是一个世界。 是的，一个很完整的世界。 有人，有物，有星球，有天空，有大地。很完整。 很完整的死亡星球。 它快死了。这个世界快死了。 当处于这个世界中地球上的某些人做出了一些触动某生物低限的行为时，这个世界就被打上了死亡烙印。 又一次以为自己打开方式不对的摩根带着阿空进入了这个世界的地球周边外太空。 地球陆地上空5万米左右。 之所以摩根知道这里是这个世界的地球是因为他的能力告诉他，这里是地球。 这个满眼望去只剩下赤红色的星球是地球。 从外太空上看下去，就算透过异常的大气层，这颗地球也散发着不详的意味。 整个包裹着星球的红色土地如同活物一般在搏动，然后向空中喷散出大量的气体。 红色的，带着未知孢子的气体。 也许这个地球的文明在以前已经发展到了一个可观的程度，摩根从一幢超过50层的大楼上就可以看出这点。 之所以说是以前，也是因为那幢大楼。 它是倒在地上的，上面被奇怪的rou质层大量包裹着。 那rou质层是赤红色的，就是包裹着大地的东西。 地球的文明和其上的大多数生物都被这奇怪的rou质层给毁灭了。毁灭得很彻底。 至少在不断接近陆地的摩根和阿空眼中是这样。他们到现在还没有发现任何活物。 绕着星球转了半圈，摩根终于发现了“活物”。 真的是活物。 那是一颗巨大到不可思议的树。它上端枝杈已经顶出了大气层，冲到了外太空真空环境中。它的色彩是赤红色的。 它的组成部分就是那些随眼可见的赤红色rou质层。 看到这个，摩根也差不多可以肯定这个世界的毁灭原因了。 基本上就是某些狂人从异界，或者疯狂实验中弄出了某种猎奇生物。然后一不小心触动了那生物的神经。生物发狂，然后进行不可逆转型生长。生长的过程中不但毁灭了整个星球，连带着也把自己给毁灭了。 看看这个星球上毒素超标的空气，再看看那棵除了搏动什么也不会的大树就知道了。 “阿空。这里的空气有毒，你没问题吧。”摩根问着自己的同伴。 “呜！”你小看我吗？我可是最强的哦！ 阿空生气的双手叉腰鼓起嘴。 “好吧。你是最强的好了吧。”摩根苦笑。“那么就拜托你去搜寻一下这个星球。看看还有没有活着的生物。” “呜。”总感觉你好像在安慰我似的。我本来就是最强的嘛。真是搞不懂你，这星球上的家伙的死活和我们有什么关系。 虽然这样说着，阿空还是在身周筑起防护罩后飞向远处。 “有可能很多人是这起事件的起因。但更多的人是无辜的。”摩根叹气。“那些灭世或者救世的家伙我们不用去关心。但无辜的人......没有办法见死不救。” 摩根一边自言自语，一边向那棵“大树”飞去。 真的是相当的高大。站在树底下的摩根抬头，完全望不到树的顶端尽头。 摩根将手贴在树上，解析起树的组成。！ 脱氧核糖核酸？双螺旋体结构？ 事实令人震惊。但事实就是事实。 从摩根的解析下发现。这棵“树”完全就是由生物的身体结构组成的。也就是说...... 之所以没有在这个星球上看到活物，完全是因为他们已经组合成了这棵树。 这棵生物之树。 从某些方面来说这棵生命树或许是所有一切的最初或者最终形态也说不定。但是对于这个尚算年轻的世界来说，它在现在这个时间段就出现实在是太早了。 早过头了。 这棵另类的生命树的出现将整个星球提早拉入了世纪末。这里的风景也被它改造成了世纪末才能看到的风景。 带剧毒的浑浊空气，在恒星光的照耀下展现着赤红之色。大气成份急速变动，任何普通生物吸入都是即死。这样的空气出现在深渊才是正常的。 rou质的粘稠大地，不断地缓缓搏动着。已经分不清是动物还是植物或者别的什么。粘液处处，孢子四散。无论怎样去描述都是十分扭曲的形象。 人畜无踪，星球上一个正常的生物也找不到。唯一显眼的标志物只有那棵生命树。那棵杀了所有人的生命树。 这样的风景普通人只有在科幻片中才能一见，而且是恐怖类的科幻片。 但是现在却真真实实地出现在摩根和阿空的眼前。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呢？”摩根悲哀地抚摸着生命树那拥有巨大直径的树干，希望能找到生命树的核心灵魂。找到它问一问，是什么促使它放弃生命来组成这样的风景。这样扭曲的风景。 事实已经筑成无法挽回。但至少......让我知道原因。 生物的最底层本能中有那么一条，生存。无论是何种生物，就算是深渊中的，地狱中的，宇宙中的都不会改变。只要它还是生物。 如果没有特别的刺激生物是不会做出自杀的行动的。 一定是有什么特殊的原因让这生命树的原形就算放弃自己也要制造出现在的环境。一定是这样的。 摩根运用心灵力量透入树中寻找多时，仍然没有找到任何特殊的东西。 也许它早就在变成生命树的同时已经死亡。 一切的事实就要湮灭在历史之中了吗......摩根惋惜的放下手。如果知道原因的话也许还能挽回些什么。但是现在这样的情况明显是什么也做不到了...... 组成生命树的所有生物灵魂全部消失。就算再重组生命树将他们的rou体还原，也是没有灵魂的。连复活成行尸也不可能了。 摩根眼神悲哀地望着天上还可以活无数亿年的太阳。 以你命名的太阳系的第一颗孕育出生命的星球就此沉寂了。你，是不是在远方哭泣呢？仍然年轻的你，没日没夜的照耀着这颗星球。就是为了让星球上出现的生命能够宁静的存在下去。却因为一点小小的意外变成了这般情况。 你一定在哭吧。 摩根的向上摊开的左手上出现一个绿色的光球。光球中闪烁着剧烈的生命波动。 这个星球已经死了。如果想要它再出现生命的话，就一定要把它上面现有的所有多余物质全部消灭掉。这棵生命树，这些rou质的大地，空气中的孢子。必须要全部消灭掉。 虽然再次产生生物的可能性还是那么小，就像前一次生命诞生那样只能寻求偶然。但是...... 总比现在这样一点机会也没有好一些不是吗？ 太阳，还有这里仍然有可能存活着的生物们。我这样做你们会原谅我吗？做为一个歼星者又要再一次毁灭一颗星球上的所有生物......你们会原谅我吗？ 呵呵......摩根沉默地看着手中的DNA螺旋裂解弹，黑色的眼中流下痛苦的泪水。应该不会吧......就像前一次那样，那一个生物会对杀自己的人怀有好意的......又要再一次承受那撕心裂肺的痛苦了吗...... 如果是为了救一颗星球的话......那样的痛苦承受一下也是值得的吧......你说是吧？已经沉睡下去的盖亚......你说是吧？一直处于看戏状态的世界意志...... 要我这样一个毁灭过无数生命的家伙对处于危急状态的星球视而不见......不如杀掉我算了......等阿空回来就开始吧。 坚定了意志的摩根托着手中的毁灭绿色沉默地等待着自己的同伴回到自己身边。 噗咚噗咚。 沉静下来的摩根突然听到了一种微弱的心跳声。一种不同于生命树搏动的生物心脏跳动声。很微弱，但是的确存在。 摩根立刻取消手中的绿色光球。巡着心跳声的来源绕着生命树的主干转了半圈。 刚才处于心烦意乱状态下没有察觉到的存活生物映入处于奔跑状态摩根的眼帘。 那是一个黑发亚裔的年轻人。他穿着破破烂烂的衣服靠着生命树坐在地上。双眼无神的望着什么都没有的天空。 他周围的空气很清新，没有任何有毒物质。在他身边的空气一旦离开他5米以外立刻会转变成那种现在到处都是的剧毒气体。 听到自己的周围出现声音，那年轻人呆滞的双眼转了过来。看着走近自己的摩根。 “又是你们这些怪物啊......这次也要来杀沙耶吗？可惜已经晚了。她已经不见了......”年轻人说着摩根听不懂的话语。 “沙耶......”年轻人俯下头靠着并拢的双膝，整个人缩成一团失声痛哭起来。 从摩根刚来时就注意到的一个白色光球飞近年轻人，缓缓地绕着他旋转。似是在安慰他一般。 那个白色光球是摩根在这个世界中唯一见过的灵魂体。那个年轻人也是摩根在这里呆了一段时间后见到的唯一人类。 “很漂亮不是吗？”年轻人抬起头，用泪眼看着摩根说道。“很漂亮的地方不是吗？这就是沙耶给我的天堂。” 摩根巡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 那是一片又各种扭曲rou质层组成的可怕平原。各种难以形容的rou质触/手互相绞缠，互相混合。有些纠缠成了花一样的形状，从“花蕾”中喷出剧毒的气体和孢子。有些则不断蠕动着，发出阵阵让人听得毛骨悚然的声音。 “很漂亮不是吗......”年轻人再次将头隐藏到并拢的膝盖之后。“沙耶为了让我能安心的活下去，牺牲自己创造出这片天堂......呜......沙耶......没有你的地方......那里都是地狱......” 摩根无言地凝视着哭泣中的生物。白色光球仍然环绕着年轻人不断旋转。 匂坂郁纪，就是眼前这个精神扭曲的可悲生物的名字。作为人类的他因为车祸失去了正常人类的知觉观。在他看来，一切正常的人，物都是扭曲的，不正常的。反而一些不正常的，扭曲的东西才是正常的，可以接受的。他认为自己生活在一个无数可怕物质组成的世界里。终日惶惶，茶饭不思。 完全倒错的知觉。 如果只说到这一步，那么这个叫郁纪的家伙基本上可以被判定为神经病，然后抓起来扔到神经病医院里被人研究去了。 可惜，他仍然有着正常人类的世界观。希望得到爱，希望得到朋友，希望能有平静的生活。读完大学后找份不错的工作。找个还算不错的女朋友，然后结婚。生几个可爱的孩子，构筑一个美好的家庭。 这巨大的感观和心理差别每日不断地折磨他。消磨着他的意志。让他渐渐地非人化，被这个扭曲的世界转变成同样扭曲的怪物。 如果沙耶没有出现的话。 是的，如果沙耶没有出现的话。郁纪大概早就成为一个杀人狂或者别的什么危险生物了吧。 那个不断环绕着哭泣中的郁纪旋转的光球就是已经死去的沙耶。一个扭曲的怪物。吃人的怪物。 再次如果。如果只说到这里的话，那么这个叫做沙耶的吃人怪物估计已经被定性为危险生物然后被人道毁灭了吧。 可惜，她。是的，用“她”这个词就是因为沙耶将自己认定为女性。她有着纯洁如白纸一般的心灵。对谁都没有恶意，对什么都好奇。从异世界被某人召唤到这里之后没有主动伤害过任何人类。只是在召唤者的教育下学习着各种人类的知识。用着无尽的好奇心和感知观察着这个有趣的世界。 从小受到人类教育的她得到了少女的心。认定了召唤她的人是她的父亲。 一个被认为是怪物的家伙拥有了人类少女的心灵，然后认为召唤她的人类是她的父亲。很可笑吧？ 我却一点也笑不出来。 父亲失踪，Saya只能离开她父亲规定她不能出去的房间寻找她的“父亲”。一路上引来无数人的害怕尖叫。知晓了自己和人类之间的差别，只能隐藏在阴暗处躲躲藏藏，慢慢地寻找着世间唯一的亲人。即使她知道这可能性渺茫到什么程度。 然后，一个有着少女心灵的扭曲怪物遇上了一个有着扭曲感观的人类年轻人。沙耶遇上了郁纪。视觉扭曲的郁纪看到了许久未见的明媚阳光。那阳光自然就是少女沙耶。 很戏剧化不是吗？ 一个是遇上了自己认知唯一正常的生物交流欲望十足的少年。一个是遇上了第一次被人说可爱想和自己多交流的少女。两个“人”之间自然而然地就会出现一些以前没有的感情。 恋情。 这份感情注定是不为世俗所容的。无论是什么样的人类社会。 最终过激的人群将郁纪弄至濒死。沙耶杀光了所有人后痛苦地抱着即将死亡的郁纪痛哭出声。用自己的所有一切救活郁纪，并为他创造出一个在他的认知中的漂亮天堂。 也就是现在摩根看到的地球。 这样真实的感情有罪吗？人们驱逐可怕的怪物有罪吗？为了自己的爱人做出暴行有罪吗？人们为了社会的安定作出应有的举动有罪吗？ 谁也说不清这些。这些注定无解。 在知晓了这一切后的摩根轻轻地坐到郁纪身边，远远地望着那片在郁纪口中的天堂平原。 那是一片沙耶用自己所有的爱为自己的爱人制造出的平原。没有人可以说它是不漂亮的。 因为自私的爱已经被沙耶上升到了伟大的境界。 为了爱可以放弃一切。包括自己。 就算是死了，沙耶的灵魂仍然驻留在自己所爱之人的周围。看着他，保护着他，凝望着他。直到永远。 “很漂亮的平原。”摩根拿出一根香烟咬在嘴上点燃。另外抽出一根递给郁纪。 “怪物也能感受到这平原的美丽吗？”郁纪拿过香烟，放在摩根手指上生成的火源中点燃。然后深深地吸了一口。 “咳咳！”然后他被呛得咳嗽起来。 他知道那是香烟。就算看上去是扭曲的，但他知道那是什么。只是很难接受而已。 “在我眼中那个平原很扭曲。但我知道那是由什么感情所做成的。”摩根吐出一口烟继续望着那片天堂平原出神。 “你知道？”郁纪疑惑地注视着坐在自己身边发出可怕而模糊嗓音的怪物。 “呐，郁纪。”怪物那可能是头部的部分转了过来，望着郁纪。“想不想回复正常的人类视觉？” “回复了又怎么样？就算你知道我的名字又怎么样？”心已经死了的郁纪继续抱住自己的膝盖发呆。 没有沙耶的世界怎么样也是地狱。 “如果我说可以让你在死亡前不长的时间里看到正常的事物呢？如果我说在这段时间里你可以看到一些你想要看到的东西呢？” 惊奇的郁纪立刻转头瞪着那只说出诱惑语言的怪物。 “我......想要看到的东西？” “你想要看到的东西。”摩根点头肯定道。忽然他感觉点头的行为很傻，对方完全不会感受到他这个动作的意思。 “可以看到......她吗？” “如果你想看见的话。” “死亡对我来说已经无所畏惧了。”郁纪慨然一笑，一口抽光剩下的烟扔在地上。“只有沙耶才是我想见到的。来吧。” 摩根伸手按住郁纪的脑部，为他修补在车祸中破损的脑神经。 “果然......是这样子的吗......”回复了正常人类视觉的郁纪平静地看着远处的天堂平原。“更加漂亮了呢。果然是沙耶做的天堂呢。” “是吧，沙耶。”郁纪微笑着看向一直环绕着他的灵魂光球。 光球中绿发白衣的可爱女孩也向着自己的爱人露出可爱笑容。 “你一直都在我身边呢。”郁纪虚托住他不可能摸得到的灵魂体。静静地凝视着她。“你仍然是这样的美丽，这样的可爱。就算是已经死了也一直在我身边。我应该怎么去报答你呢？” 沙耶微笑着摇摇头。 “那么就让我们永生永世都在一起吧。请不要拒绝.....我......Sa......ya......”郁纪闭上了他人类的眼睛。永远的。 从郁纪的尸体上飘出一个黑色的光球。那是郁纪的灵魂。 两个光球快乐地互相环绕，互相嬉戏。 赶过来向摩根汇报情况的阿空和摩根一起无言的注视着两个有情人终于终成眷属。 “好人就做到底吧。”摩根叹了口气将两个光球抱在身前。转头问阿空。“情况怎么样？” “呜。”完全没有活物。天上地上，甚至地幔里也找过了。什么也没有。 “这样的话......我的罪恶感也可以小一些吧......呵呵......罪恶感......”摩根带着黑白光球和阿空飞出星球回到近月轨道上。 摩根沉默地望着这个已经确定为毫无生机的星球。 “美丽和丑恶的定义，真是难以界定呢。人们眼中的丑陋有可能是美丽的，眼中的美丽有可能才是丑陋的。本质上的差别才是真正的差别吗？”摩根一把捏爆绿色的DNA螺旋裂解弹。“希望下一个世代这个星球可以孕育出更加璀璨而美丽的文明吧。” 瞬间，狂暴的生命能量包围整个颗行星。冲刷着上面的一切。 —————— 幻想乡冥界白玉楼 小妖梦奇怪的望着樱花林中的最大的那棵樱花树。 那棵树的名字叫做西行妖。 今天的西行妖与平常有些不同。不是说它又开花了之类的。 而是因为，它的树干上出现两只灵魂蝴蝶在嬉戏。一只黑中带白，一只白中带黑。 “灵魂们不是都不敢接近西行妖吗？怎么跑上去的......”妖梦疑惑地自言自语。 “二重黑死蝶。生前不能同生，只有在死后才能同存。”幽灵公主飘到自家庭师身后，同样抬起头望着互相依偎的两只蝴蝶。“黑蝶不离白蝶，白蝶不离黑蝶。不求同生，只求同死。永世不离不弃。” “生不能同衾，死亦要同xue。”幽幽子转身轻轻地离开。“他们，已经做到了呢。” 他们是对恋人吗？妖梦望着两只蝴蝶久久不语。就算是死也不能分开他们吗？何等坚定的感情。难怪西行妖也不愿意伤害他们呢。 “小妖梦~晚饭做好了没有~我饿啦~”远处传来大胃王的呼唤声。 “来啦~”妖梦赶紧转身向厨房小跑而去。 天空中刮起一阵轻柔地风，吹起一些樱花瓣环绕着这对蝴蝶旋转。似乎也在祝福他们。 祝福他们能够永世相伴。 —————— Ps.对于这对苦命的鸳鸯来说。化蝶大概是个不错的结局。 《惧魔症候群》和《沙耶之歌》。一个白中带黑一个黑中带白，虽然角色和故事还有制作者完全不同，却是同样归于强力猎奇一类。不管怎么样，就当做是在游戏之后的感想一类的吧。当然都是有经过剧情改动的。 也算是没有白玩了游戏，浪费了时间。 “苍色的空，青色的天，SayaSaya”才是这一章真正的名字。之所以会出现现在的章节名是因为点娘不给力，居然有标题字数上限。 可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