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兽形十九劲
岳南平时虽冷漠少言，但谈起武学的事却极具蛊惑性，听得众人心里振荡不已，尤其当李西月听他说武者可以活上千岁时，以为岳南是在讲神话故事，但心中却莫名其妙地相信了那是真的…… “武道前部分是筑体、纳气、通脉、练脉，至于之后的等你们练到再说吧。你们现在需要做的是打基础，根基不牢，以后进境会更难！” 众人摒住呼吸仔细听他讲说，一字也不敢露过，因为这些内容极其重要。 “筑体，分为伸筋、开骨、练劲，别小看这三步，如果你的筋骨不坚，就不会容纳更多内气，并且运行难以通畅，而练劲是磨炼和增强体质的基础，这些东西要等你们日后体会，重要之处只会比我所说的更多！” “下面我教你们一部筑体功夫，名叫《兽形十九劲》，此诀出自萧府武典库，是不可多得的上等法诀，我与你们掩饰一遍，且看好了！” 只见岳南扎上马步，双掌缓缓提起，他浑身上下的衣服随之微微抖动起来，众人知道那是他身体的肌rou在跳动所致。岳南原本无精打采的气息慢慢厚重起来，身周的空气似乎变得灼热，竟释放出如水波般的热浪。 “通臂猴拳！” 岳南大喝一声，肩膀一抖轰出一拳，只听“嘭”的一声，拳头与空气摩擦居然发出了闷响。 “左拳！” “嘭”又是一声响。 “螳螂腿！” 岳南上身坚稳，屈腿弹了出去，快若奔雷。 “黑熊抖肩！” “猛虎剪尾！” “恶狼回身！” …… 模拟兽形共十九式，每一式作用于身体的一个部位，真正让每个部位都动起来，筋骨伸张，肌rou内脏震动。 “呼——” 岳南额头见汗缓缓收招，同时从口中吐出一团白色热气，这正是他体内之气运行所致。 众人完全震惊于如此强劲的功夫，均是羡慕不已，幻想着自己何时也能达到这般！ 收了功，岳南道：“练基础功诀一定要出汗才行，这才说明练到了位，我从《兽形十九劲》中抽选四式，衍变桩功让你们先打根基。” 说完，他扎开马步，两臂平在胸前，双手作出抱圆球状站定，众人也跟着有模有样学了起来。李西月知道之前的演示有一招叫作“火猿抱日”，岳南做的是缩简版。 马步最练两腿和腰部，而抱圆不但顺畅胸膛呼吸，又练了两臂，动作设计的极为精巧。 众人刚开始还觉得颇为舒服，但保持姿势的时间一久，腿肚子和胳膊就不由自主的抽动起来，不一会儿，许多以前没练过功的人腿上一松，身体便跟着倒了下去。 “废物，起来！”岳南对摔倒的人喝道。他一样站着桩，不过却未显出一丝吃力，反而很是轻松。 又过了一刻钟，至少一半的人坚持不住了，身体稍弱的干脆在地上爬不起来。 过了两刻钟，随着正午的太阳升起，武场开始炎热起来，能站立的已寥寥无几，其中就包括李西月。此时能够保持不倒的人，非但需要强悍的身体素质，更要有超常的精神毅力。 等到后来，在场只剩下三个人，一个是大眼青年、一个是精瘦少年、另一个则是李西月。 起初，李西月只是觉得新奇，当作玩耍一样，但当他全神融入其中之后，不知不觉就与别人和自己的内心较起劲来，到最后，他咬着牙心里只剩下一个念头：“坚持！再坚持！” 他早已感受不到身体的存在，只要坚韧的念头一散，身体就会轰然倒塌。 “哈！”岳南收了马步，对着三人大喝一声。 喊声似乎化为了攻击，三人顿时散了姿势，摔倒在地上。 “好，坚持这么久已经很不错，不过再下去对身体就不是锻炼而是损害了！” 岳南道：“修行武术需要天分和体质，但还有一样更重要的因素，凌驾于二者之上，那就是武道！它虚无缥缈，只在于心中。你们三个最后苦苦坚持所剩下的念头，正是武道的一个魂魄——毅力！” “今天的授课到此为止，自己体会一番之前的感受吧。” 说完话转身便走，让众人不禁怀疑他是不是一位合格的武师。 ……………… 众人坐在原地休息了一会，便解散了队伍。在萧府，只要遵守府中的规矩，对新晋的府卫并没有太多约束，休息时间可以自由出府，不过只能走后门罢了。 李西月喊上最后一排的吴安守和六位室友，扬言要请几人一起出萧府去吃饭，地点是“春风客栈”。 其实客栈主要是住宿、打尖的多，正规聚餐多是去酒楼饭馆，但奈何整个柳州城李西月只知道这么一个地方，也是没办法的事，不过吴安守几人是被邀请的，自然不会说什么。 这六位室友皆是十六、十八九岁的年轻人，来自不同乡镇，江叶和江涛是江荫村人士，江涛的父亲是村里的村长，徐伟、齐进二人父母是武林人士，二人来自高孟镇附近，听齐进说，他的父母在他们当地还颇有些名头，而郑为和郭诚的家里都住在柳州城，郭城的父亲是北城的一名捕快。有意思的是，这六人都被岳南选中，和李西月在同一个队伍里。 李西月等人来到春风客栈时，店小二连忙请众人进内，收拾了一张桌子让众人坐下，奉上新鲜的竹叶茶。点了数道菜后，店小二忙去吩咐厨房准备。 众人喝着闲茶，无聊之下，李西月将初次来到客栈时，与宁小婉相识的经过当成故事讲了出来，其中对她的武艺大加赞赏。 当听得李西月曾被宁掌柜好一顿折磨，吴安守不禁调笑道：“谁让你不开眼，偏偏惹她的！” “怎么叫我惹她，我提这件事是让你们知道她会武功，你们反倒笑话起我来了，不行，待会一定要罚你们喝酒！” “李兄你太狠了吧，这也罚酒？”郑为大叫一声不屈后，又不得不承认道：“说起来，宁掌柜的武术确实不低。” 郭诚同意道：“不错，兄弟我在北城就一直听过宁掌柜宁小婉的大名，她生的美貌端庄，很多人为求见上一面，就装作是住店的客人，不过总有色胆包天的想调戏宁掌柜，结果无一不被她一顿好打，落荒而逃。”二人同是柳州城人，对城内的事自然熟悉许多。 其他人等人听后顿时哈哈大笑，李西月赞叹道：“我们一群大男人，竟然不如宁掌柜多矣！” “你不如我什么了？” 宁小婉不知何时竟到了李西月的身后，还听了他们的对话，她佯装生气，轻哼一声道：“你们一群大男人居然在这小声议论一个弱女子，好不羞耻！” “没有，没有……”众人都是血气方刚的年轻男子，对上这么个美丽动人的女子，除了李西月还好一些，吴安守等人都闹得一个大红脸，闷头装作喝茶。 李西月知她伶牙俐齿，话语中总带着刺，便笑着故意奉承道：“我们刚才在夸你呢！” 宁小婉抿嘴一笑，瞥了他一眼道：“那还差不多，喏，这是你们的酒，饭菜这就上来了。” 李西月将酒接过，向她谢道：“有劳宁掌柜亲自送来。” 这时小佟子端着飘着饭香的托盘来到桌前，将一道道颇具色香味的饭菜摆上桌面，众人练了一上午的功夫，体能消耗极大，本就饿的饥肠辘辘，此时再把持不住，拿起筷子便大快朵颐起来。 “本掌柜才懒的给你送酒，今天人多店里人手不够，我才亲自来的……你身上什么味儿啊？”宁小婉突然捂着口鼻问道。 李西月吃着米饭，往身上闻了闻，装作一副高深莫测道：“这个是汗水味，男人专有，女人是羡慕不来的。” “去你的，真是臭美！”宁小婉笑着问道：“你们练武了？” “不错，我和吴大哥加入了萧府，这些兄弟是我们的室友，今天才刚刚开始。” “萧府？”宁小婉秀眉一蹙，面色微微一变，有些心事重重地说道：“那可要恭喜你了。” 李西月见她有些不悦，心中不明所以，便开玩笑道：“你是怕我练武超过你，以后找你报仇？” 宁小婉莞然一笑道：“就凭你？好吧，不打击你的信心，本女子等着你的挑战，你们慢吃吧，我那边还有点事。” 见她走后，吴安守拍了拍李西月的肩膀，笑道：“行啊，你连宁掌柜都敢调戏！” “吴大哥说话要负责，我怎么调戏了？” 郭诚一副“我还不知道你”的表情，说道：“宁掌柜美艳惊人，柳州城想一亲芳泽的人能排几里路外，李兄别不好意思。宁小婉可是我们柳州城许多年轻人的梦中情人，恐怕郑兄弟也是吧？” 郑为一口茶水差点喷出来，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 李西月讪讪笑道：“我武功低微，无权无势，也要人家能看上眼才行啊。” “李兄再接再厉，我们支持你！” 饭后，众人返回到了癸字一号宿舍里。为了合理分配新卫体能，刚开始练武的前几天，只要求新卫们上午练习，其他时间则可以自由休息。李西月等人经过上午非人的磨练，浑身四肢酸痛难耐，所以哪也没敢去，只得一个个躺在床上聊聊天。 而李西月则一边听着他们的谈话，不时不留痕迹地打听一两句，希望自己积累的多了，以后就可以少露马脚，尽快融入这个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