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道歉
“老师……” 洛溪眼睛一眯，目露担忧之色。 姜梦龙也不再复那般轻松，取而代之的乃是一种凝重，不知在想些什么。 如今距离一个时辰不过一盏茶功夫，却还未有药香传出，也就是说林辰融丹都未完成，更何况养丹。 只是林辰似乎一点不急躁，仍旧在闭目凝神炼制丹药，脸色如常，一点不为外界所动。 “姜长老，这林辰怎么回事？” 旁边，一声紫衣的阁主任风出声问道，目光闪动，十分忧戚。毕竟林辰乃是代表姜梦龙长老出战。若是最后连个灵丹都没拿出来，岂不是让所有人笑话。 姜梦龙摇摇头，一言不发，认真看着阵台上方的林辰。 正中看台上，一身白衣的石药眉头一皱，看向身旁师叔，问道：“七长老，你看那林辰如何？” 石七捋着雪白长须，脸色凝重地摇摇头，脑中翻腾，却不得其解。 “老师，那林辰融丹都还未完成，如今时间即到，弟子必定是赢了。”石毅立身阵台之上，大声说道。 四周观礼台上，众人也是点头，虽然没有多少人懂得炼药之道，但基本的程序还是知晓。依旧未有药香泄露出来，如何养丹，最后成丹。 所有人对于林辰已是不在念想，这人只是修为天赋惊人，炼药天赋却并不突出。 “看来姜梦龙老前辈这一辈子都无法翻身了！”有人遗憾道。 “是啊！姜梦龙前辈炼药一生，技术高明，可是却被云香派石七长老压制了一辈子了，到如今换成双方弟子否无法胜过啊！” “不过是百年老二而已！御灵阁炼丹比不过云香派，剑道比不过我千剑门。”有千剑门弟子出言冷笑，趁此机会，要好好打击一番御灵阁。 “唉……时间将近，可惜了姜梦龙前辈声名，再次受辱。” 有人盖棺定论。 嘣！ 巨响如铁锤在众人心中砸响，一些修为浅薄之人心口闷极，脸色煞白，若非身旁长辈出手，几乎当场吐血。 林辰身前沉重炼药炉盖提溜飞起，炽盛灵火炙烤的空气扭曲。 众人目光都看向炼药炉，心中升起一个疑问，难道还有奇迹不成？ 众目睽睽之下，一颗三寸大小模糊光团冉冉升起，如一团灰云涌动，看不清如何状况。 “这是什么？” “嘿！御灵阁弟子炼制出来的是什么玩意儿，不会是一团灰烬吧！哈哈！” 没有人知晓林辰炼制出来的是何物。因为在所有人认知中，还从未出现过这般现象。 “难道……”细看良久，姜梦龙脸色突然涨红，极其激动，嘴中念念。 “在下炼制出一枚清心镇灵丹，还请各位过目。”林辰手中虚托着那团云雾，对众人道。 “嘿，不过是一团废气，还真是无知者无畏啊！”石毅冷笑出声，十分得意，还未曾见谁炼制出来的灵丹是一团气雾状。 林辰必输无疑。 在众人议论质疑目光中，林辰张开五指渐渐握拢，手掌上那团灰色雾气似乎感受到压力，渐渐收缩。最后，灰色雾气中露出一枚桃核大小的浅灰色丹药，周围有着淡淡雾气飘荡，凝聚不散，十分奇异，如一层光环，吸引众人目光。 “药气环绕，露而不泄！” 石七双目炯炯，全身灵力不自觉的震荡，将身后的弟子都震开，石药只能挥动衣袖，将恐怖力道消散无形。 “当真？！| 饶是石药身为云香派之主，眼光高远，也从未见过这般灵丹，神色间极其震惊，出声问身边石七长老。 “虽不完美，却也距离那一步不远了！” 石七脸色激动，双目中射出精光，死死看着林辰手中灵丹，呼吸急促，灵识已经在飞快地研究起那枚药气环绕的清心镇灵丹来。 药气环绕，聚而不散，乃是炼制丹药的一种极佳境界。所炼制丹药药材的精华全部被熔炼在其中，凝聚在丹药中一丝都泄露，如此炼制出来的丹药，药力要胜过无药气环绕灵丹的数倍，而且对身体抗拒效应也小上许多。 一般灵丹妙药，服用一次之后，体内会产生抗性，二次或者多次服用，效果会打折扣，甚至没有效用。但能够产生药气的灵丹，却没有这种担忧。药力经过最为适合的组配，能够得到最大的发挥，不会在体内产生抗性。若是下次服用同种无药气灵丹，同样有用。 尤其是一些用来提升修为境界的一次性灵丹，若是能够服用两次，提升两次境界，那将是多么巨大的诱惑！ 云香派以及为数不多知晓内情的炼药士心中都在震动，没想到御灵阁一个小小弟子，竟然炼制出有药气氤氲的灵丹来。虽然那枚清心镇灵丹还未完全达到传闻中的境界，但也让人觉得不可思议。 “蕴含药气的灵丹！不是只有二品以上的宗门可能炼制出来么？”石药眼中满是震惊，“我三派之地数百年中都未曾有过此类灵丹出世啊！” “不知这次炼丹比试，算谁赢？” 林辰眼中浮现一抹笑意，声音自信，传遍整个广场。 姜梦龙老怀大慰，爽朗笑出声来，道：“竟然被这小子取了个巧，等会倒要问问这小子哪里来的炼药灵技，掌控那炼药炉竟然被我还要得心应手！” 身后，洛溪看向这个一直很神异的师弟，目光复杂。自从认识林辰至今，林辰的每一个变化，都让洛溪无法想象，林辰到底是如何做到。似乎已经完全超出了天赋的范畴。 “哼！故作玄虚！” 石毅虽然感受到云香派几位长老派主脸色大变，心中打鼓，但仍旧要为自己壮胆。 “闭嘴！” 石七脸色变幻几瞬，最后只能一叹，斥退自己的如意弟子。 石毅嫩脸顿时通红如鸡血，恨不得当场找个地洞中躲起来。 “林辰，你这一手凝聚药气的技巧，不说我这弟子无法比较，便是老朽，也无法做到。”石七顿了顿，道：“此次，我云香派输的心服口服！” “什么！云香派输了！” “不可能！石七竟然都说自己无法做到，凝聚出那团药气来。难道这林辰小小年纪，炼药之术还要胜过石七长老！” 观礼之人均是大惊，石七的乃是三派之地第一炼药士，无人能够胜过，如今却当众承认不如林辰。 林辰暗笑一声，心中却是明白，这石七长老虽然耿直，在炼药之术极为严谨，但到底放不下那脸面。这一番话，说的客气至极，却是以退为进。 “既然如此，还请这位师兄向我道歉认输。”林辰人畜无害，笑呵呵地看向低头尴尬的石毅。 立刻，石毅感觉自己心脏一抽，眼中迸射出怒火来，比试输了，丢门派面子便已不甘，如今更要当中道歉认输，那是打脸还不甘心，还要踩上一脚啊！ “这林辰也太过不识好歹了。”立刻有人对林辰咄咄逼人之势不满。 “确实！石七长老虽说在凝聚药气之上不如他，但炼药之术极为精通，乃是长辈，怎可如此欺侮！” “少年郎，得饶人处且饶人啊。如此不懂进退，日后可要吃大亏。” 虽然众议纷纭，但林辰丝毫不为所动。 “既然当初存了羞辱我御灵阁的心思，我林辰自然也不会做什么烂好人。” 林辰不为所动，目光看向站在不远处的石毅，伸手道：“请吧。” 石毅脸色由通红变得惨白，实在是不堪其辱，双眼欲喷出火来，看着林辰，咬了咬牙，犹豫良久，方才抱拳，一字一顿道：“在下技不如人，甘愿认输。不过，我石毅还会再与你比试的！” 咬牙说完，石毅在众人目光中走下阵台，看着所有人的目光，石毅胸口闷极，一股甜腥涌上喉咙，最后却被艰难吞咽下去，脸色更加难看。 一时间，整个广场安静至极，各有心思，最后还是石七长老打破平静。 “这位小兄弟，可否将你手中丹药换与老朽，老朽愿以一枚上品灵丹交换。”石七虽然心中不悦林辰的逼人气势，但对于炼丹之术的追求终究让其放下身段，要求到林辰手中那枚灵丹，好好专研一番，说不定能够凭此契机有所突破。 林辰回道：“此事，还需问过家师才好。” 林辰此举乃是要一解姜梦龙长老多年被压制之气。即便石七一心追求炼丹之术，虔诚耿直，但林辰毕竟是姜梦龙弟子，有机会让姜梦龙找回一场，也是弟子应该。 哪里有那么多宽容他人，否则只会让自己人受委屈。 “姜老头，想必你在炼丹之术上已经胜过我了。”石七吐了一口气，“我以一枚上品灵丹交换此丹，你可愿意？” 姜梦龙心中爽快至极，猛然间感觉心头一阵轻松，感觉奇异，牵动体内气机，周身灵力都波动起来。眉头一挑，姜梦龙露出喜色，回道：“老鬼，你说错了，我也就我这弟子的水平。” 不待石七发问，姜梦龙又道：“此丹便与你交换了。我也是初涉此道，大会之后，你我可一起探究一番。那时，你我再论个输赢。” 石七一愣，十分郑重地向着姜梦龙遥遥鞠躬，道：“老朽谢过了。” 姜梦龙只是哈哈一笑，又摇了摇头。 林辰看着两位在炼药制丹上争了大半生的两个老头，如今竟然相敬如宾，要一起探究如何炼丹，诧异之余，心中也生出些许敬意来。 如此一幕，可谓是皆大欢喜，观礼之人纷纷恭贺，看到两位炼药大师一起为求炼丹之术的突破而联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