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愤怒的少年（1）
罗悟不知道天下第一恶贼的概念，但是从赤沙灭口中的训练计划来讲，是极为不人道的。 少年晃晃脑袋，不去想这些七里八里的事情。独自慢慢走在城堡的青石路上，经常还有醉酒的贼子从旁边的额小酒肆中走了出来。罗悟这才发现，整个黑金堡就如同比较小的城市，虽然同是贼寇，但也有不同职业的手工业者默默在做着贡献。 也许这里也并不都是坏人的，罗悟这般默默的安慰自己。 从怀中掏出那并未被拿走的刻着“上元”二字的那个金牌，细细摩挲下，觉得指尖冰凉。老头啊老头，不是我不想完成你的遗愿啊，实在是我现在自身难保，更不知道上元门在哪里。又想起老头藏在自己心中的那个道元，还有罗沧经，这是罗悟现阶段唯一能够依靠的力量了。 少年长吁一口气，找着自己房子的路，正要叩门而开，却听到里面传来女子凄凄的惨叫，还有几个汉子得意的笑声。 “别以为那小子保得住你，他什么时候就被大当家杀了也说不定，你跟着老子们才有rou吃！” 罗悟听出正是那光头佬的声音，心中愤懑不已，也管不了什么环境，直接猛的一踢门，“给老子住手！”他这一声几乎用尽全声气力吼出，虽然没有传说中的王八之气，但也足够把那几个人震住。罗悟见到自己一左一右已经拦了两个汉子，那光头佬已经压在里正小妾的身上，里正小妾踢着两条莹白的玉腿，嘤嘤哭泣着，回头双目含泪看着罗悟。 罗悟只觉得一痛，没有实力难道连个女人家都没法保护么？他往前几步，杀气腾腾。那光头佬被扰了性质，冷冷盯着罗悟，口中淡淡道：“杀了他！”现在的他有几时是今日叫罗悟去聚义堂时的谄媚笑容。 其中一个汉子看了罗悟一眼，显然不放在心上，只是朝着光头佬道：“老大，这小子好歹也是名义上的五当家，杀了不好吧？” “今日不杀他，来日他便杀了我们！”光头佬狠狠往地上吐一口唾沫，“也不知道大当家怎么想的，怎么就肯养虎为患！” 其中一汉子也是笑道：“是啊，我就不信我们杀了这小子，大当家还会杀了我们这些有功之人，那岂不是让弟兄们寒心啊！顶多就惩罚下吧！” 罗悟听着他们的话，知道今日的事情定然没法善了了。 “小子，你今日装作没看到，你就还是咱们的五当家，若是不识相……哼哼！”那汉子捏了捏拳头，罗悟却兀自不退，眼睛一瞟，看到三人的刀都放在墙角边，当下有了些主意。 那光头佬见罗悟只是冷冷站在那里，大声道：“和他讲那么多做什么，杀了就一了百了了！” 那原本让罗悟不要插手的汉子也觉得自己的“好心”被折了面子，心中一狠，抬手就往罗悟脸上拍来。罗悟一偏头，闪过了那一巴掌，他身形小，极为灵活，还不待那人反应过来，猛地一脚踹在他的裤裆处，那汉子措不及防，最软弱处吃了一记闷脚，痛得弯下了腰，罗悟顺势下肘击打下去，直接一肘子击在那汉子的颈上，那汉子喉头一甜，血喷出来，直接趴倒在地，身子颤抖不已。 罗悟正要狠狠的在他背上踩了几脚，那原本看着的汉子见到这突然的变化，早就一个飞腿踢了过来，罗悟就势一滚，直接冲到墙角边，还不待那人站定，他直接挥刀，这刀式乃是老头教他劈柴时最省力的方式，虽然没有经过实战，但这般情形之下使出来，却是极具威力。 那汉子一愣神，往后闪避，却正好被倒在地上的汉子绊着，身子往后倒去。罗悟知道机不可失，直接高高跃起，就势一刀劈了下来，那汉子本能的举着手臂格挡，“刷！”的一声，继而便是那汉子的惨叫，他的一只手直接被罗悟砍了下来，血流不止！ “妈的！”原本还不愿意放弃里正小妾的光头佬见到自己两个兄弟这般光景，如何还能忍受，直接从床上翻滚下来，往墙边将自己刀拿在手中，直接往罗悟背后砍来。 此时罗悟全神贯注的追砍那断手的汉子，只觉得身后风声大起，本能的往边上一闪，光头佬这一刀是全力砍出，根本来不及回力，而且刀式凶猛，那原本被罗悟身子挡着的断手汉子还没来得及反应，直接就被光头佬一刀砍在头上，脑浆都崩了出来。 “你——”那断手的汉子完全没想到自己竟然死在自己人手中，不能瞑目，那光头佬愣了下，继而又是发狂般大笑，“好！好！杀的好！以后这娘们只有老子一个人享用了！” 罗悟听的心猛地一颤，他知道之前自己能够杀败两个人完全是出其不意，现在光头佬杀性大起，定然要一番苦战了，不敢攻上。 那光头佬狠狠拔出刀子，朝着罗悟狰狞的一笑，“小子，你害死老子兄弟，老子要你偿命！” 他话音才落，身形一动，人未到，气势却发了出来。 罗悟连他什么时候将刀劈出来都不知道！只觉得面前的空气都被撕裂了一般，脸上像被刀子刮过一般的疼。不过他知道现在不是退却的时候，当下挺起胸膛，横执手中之刀，迎了上去。 “砰砰砰！”连着三次撞击，罗悟只觉得手臂发麻，眼前的刀影却是连绵不绝。 这家伙力量和自己相当，但是招式明显要精湛一些。罗悟马上做出判断，不能力敌！可是他现在也没法离开，若是背后空当露出来，想必免不了被一刀劈成两半的命运。 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罗悟脑海中仔细思索老头教给自己的一些招式，虽然笨拙，但却也是他唯一能拿出手的了！刺，削，劈，挑，完全很普通的招式，却能够抵挡住眼前光头佬的繁复进攻。罗悟心中一喜，信心大增，那些原本劈柴砍木头的招式更加得心应手起来。 那光头佬看着非常奇怪，这小子明明拿着刀，可是一招一式却都是剑势。他杀性虽然起来，但人却更加冷静，即使久攻不下，却并不着急，以防罗悟有后招。 只是罗悟哪里有什么后招，来来去去就是那么几下，只是运转起来更加熟悉罢了。光头佬自然也看出来了，他真气和罗悟相若，可是招式却要精妙——至少看起来精妙，见罗悟套路已老，当下往前猛的一冲，直接一刀朝着罗悟面门砍去，罗悟守不住，蹬蹬往后退了几步。那光头佬见机不可失，如何放过他，当下一个纵跃，到得罗悟头顶，那刀从上往下，直接如同开山般压了下来。罗悟勉强顶住，脚下却是一软，根本承受不住那光头佬下压的重量，就要跪倒在地！ 男儿膝下有黄金，罗悟这几日受尽委屈，在黑巾众老大面前也不肯示弱，现在死也不能接受这样的屈辱，他狠狠往上一顶，光头佬的刀却又狠狠将他压了回去。罗悟满心不忿，可是看着自己膝盖渐渐下沉，竟然是毫无办法。 两人就这般相持，那光头佬也是有心折辱罗悟，脸上已经洋溢起了得意的笑容。只是这笑容放在罗悟这般人眼中，却是极为不爽。身体里面有一股异样的力量传了过来，罗悟知道是自己的真气抵不住之后，元气自动起来了…… 少年暗暗积蓄力量，光头佬却以为胜利就在眼前，罗悟陡然间狠狠往上一顶，将光头佬的刀猛的震回去，然后身子往后一滚，他背后正是房门，撞开就出了去。光头佬有些惊讶，可也知道若是罗悟逃走了，以后想杀他难，当下不顾一切猛冲出来。 罗悟找的就是这机会，左手握住房门，猛的一合，那光头佬没法躲避，直接被卡了下，罗悟右手挥刀猛的一斩，光头佬退无可退，手中刀又被夹在门内，无法抵挡，被罗悟一刀砍在脑门之上，陷进去有三寸之多。 “啊——”光头佬发出一声惨叫，罗悟只是狠狠压着房门，拔出刀来，又狠狠往他脑门上砍去。光头佬彻底没法抵抗，罗悟也不知道自己砍了多少刀，直到光头佬脑袋都不成样子，才停下手来，在地上狠狠喘着粗气。 这是他第一次杀人，原本清醒的脑子此时却是纷乱不已，虽然明知道这些人都是该杀，却还是有些觉得不适。罗悟努力摆脱这种低落的情绪，走入门内，望着昏死在地上的汉子，抓起那汉子的脑袋，就是一刀往他脖子上抹去，血顿时喷了出来，那汉子只是无意识的哼了一声，便被罗悟了解了性命。 罗悟做完这一切，看里正小妾已经受惊吓的躲在床脚之上，身子兀自抖动不已。 “我救了你，连声谢谢也没有么？” 里正小妾身子猛地颤抖了下，眨巴着眼睛，最后终于还是没有说话。 罗悟本身只是想让自己轻松下，朝着里正小妾绽放一个和善的笑容，“我把尸体扔出去，你把房间里面的血迹打扫下！” 说完，便一手提着一具尸体，往外面狠狠扔去。 此时外面火光渐渐多了，大群的黑巾众往这边涌了过来…… …… “你为什么杀了他们？”赤沙灭冷冷盯着罗悟道。 “因为他们欺负老子的女人！”罗悟头也不抬，将光头佬等三人的尸体用杆子直接挂了起来。 “好！以二品的实力能够杀得了三个二品的人，算你狠！果然不愧是老子看重的人！”赤沙灭哈哈大笑，指着罗悟朝着随他涌来的黑巾众大声道：“往后若是还有谁不把罗悟当五当家，老子不管他是谁，第一个灭了他！” 他声音极大，整个黑金堡都似乎被震动。 黑巾众似乎完全没有感受到自己被罗悟杀了几个兄弟，全部都随着赤沙灭大声吼起来，“五当家，五当家！” 这是个强者为尊的世界，黑巾众们吼得比起以前，多少还有了些尊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