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剑招
犷木囚匪寨,连绵的万山山麓之中,数不胜数的大小匪寨,可以缺金缺银,缺刀缺枪,就是不缺木头。 悠久的时光在一望无际的山林中,给世人留下了许多不知年月的大木,尽由人伐,也不见得有丝毫稀少,好似你今天砍一棵,明日它便生出两棵,总不会裸出大山的土地来。千百年来,或许只有当年武帝开山寻长生,才能让无际的万山分开条道路。 既然有如此多的大木,所以一干匪类在建造山寨之时,也舍得使料,几人环抱的大树说劈就劈,说伐就伐,或许只是为了打个床板而已。 寨门是山寨的屏障,建造起来自然也是费了心思的,专门选的深山老木,不用拼贴,直接砍出一张完整的门来,硬比精铁,寻常弓箭射门,都留不下个印迹。 在寨门上左右还另起了两座塔楼,用以警戒,若是有敌人来犯,也可做张弓搭箭的云台,居高临下以杀敌。 刘亭长带着梅子上了雁峰山山道,老远便有山匪于塔楼上瞧见,立即拉开了弓箭,喝问道:“站住,你是何人?来我雁峰寨做什么!” 习武一生,刘亭长最恨的便是欺凌弱小之人。要真是因故落草为寇,却一心念着道义,不劫贫弱,不乱取人命,刘亭长倒也能对他称一声好汉,但是此雁峰寨的山匪取人钱财,还要yin/人妻子,杀人一家,实在是凶残成性,无药可救之人,遂也懒得与其说话,只牵着梅子,稳步上前,瞧也不瞧那问话的山匪一眼。 山匪最是警觉,见刘亭长如此无礼,心中已经知道是来找麻烦的,赶紧就着身边的铜锣猛捶数下,以给山寨中人示警。 哐!哐!哐! 清脆的锣声回荡在清幽的山林之间,显得愈发的响亮,霎时间整个山寨都被惊醒,吵嚷的聚集在左右两座塔楼之上,准备御敌。 “吵吵什么鸟事!不知道大王我正在喂鹰吗!找死不成!” 一脸的大胡子,是雁峰山的匪首,有个诨名叫做大力刀,一杆马上大刀使的甚是威风。由于天生力大,所以寻常对敌时候,大多是将对手连人带兵器整个给劈开,在万山郡的众多匪类中,也算是有些凶名。 此日正在寨中喂那头金鹰,却被突如其来的锣声给惊着,挨了金鹰一啄,臂上被叼去了半两rou,现在正流血,所以一上了塔楼,便大声的训骂那报信的山匪。 挨骂的山匪觉得委屈,自己好心报信,却无辜讨骂,实在憋屈,但是大力刀凶名在外,那山匪自不敢抱怨,只是指着羊肠山道上的刘亭长。 “那人来的突然,问话又不答,怕是没安的什么好心。” 大力刀抬头望了眼,见不过只是一男子带个姑娘而已,笑骂道:“老子还以为什么大敌,原来只是个讨死的!我说你小子真是个熊包,这么俩人你也要敲锣,自己不知道张弓射箭吗!来来,大伙都将家伙事拿起来,教教这个熊包怎么射箭!哈哈!” 这批匪类是因臭味相投而聚集在一起,自然无什么情义,只讲究个强者为尊,像今天这般嘲讽的场面,平常也并不少见。 一个个匪类皆是笑骂着张弓搭箭,不多加瞄准,便一箭射出,却是带着逗乐的心思,存心想戏耍刘亭长一番。 “大王,瞧着那丫头相貌不错,说不得兄弟们今天要换换口味了!!!” “对,对极!” “大伙可得小心些才好,莫伤了那丫头的皮rou,哈哈哈哈!!!!”“说来哥几个还真不知道这半大的丫头是个什么滋味的。” 粗言秽语在山谷中回荡,随着劲射出来的箭枝一同朝刘亭长袭来。 刘亭长眼中含怒,轻问梅子道:“你敢杀人吗?” 梅子只是个闺中女子,以前连见了血都要晕,现在乍一听杀人,心中多少有些慌了神,但想着父母惨死,自胸中生出的一股怒气又使得她大声回答道:“敢!我敢杀人!” 一个好好的姑娘,却因他人一时之贪,要么一生躲避苦难,要么就要面对血腥,总不是什么好事,这帮匪类实在是该杀!刘亭长微微摇头,看着梅子说道:“为人子女,自当手刃仇人,报父母之仇。但我还是盼着你只今日狠心,待杀了仇敌之后,还能做个清净女子。” 说着话,刘亭长依旧牵着梅子往上走,似乎眼前袭来的不是根根利箭,而只是清风细雨而已。 咄咄! 由于山匪们有意耍弄,大部分的箭枝都钉在了山道上,发出沉闷的声响,但仍有几支箭是奔着刘亭长而去的。 箭临眉心,铁头上的杀气甚至已经刺得人脑门发疼,但刘亭长仍是未躲,只是在这最危机的关头,伸手一拿!竟然牢牢的将杀人的箭枝拿在手中,使其进不得半分!又以箭为剑,手腕一抖便拨打开其余几根杀气腾腾的利箭! 这一番动作十分轻松,好似只是拿个扇子驱赶了几只惹人讨厌的蚊虫而已,半点也瞧不出险来。 塔楼上的山匪见到如此场景,知道是来了硬点子! “大王,点子扎手,看来不好对付呀!”
“老子知道,待我想想办法!”大力刀心中掂量一下,刚刚要是自己,倒也可以将一杆大刀舞的密不透风,只是绝无此人这般轻松,看来对手的武艺并不在自己之下。 若是自己出寨子和他面对面的打斗,谁胜谁负还真不好说,犯不着冒这个险,大力刀思量后吩咐道:“去取滚油来!老子这山寨是有名的寨高山陡,大门又硬过铁,待你到了跟前,即便弓箭伤你不得,老子再来个万油齐浇,劈头盖脸的倒下去看你怎么躲!大伙给我继续放箭,拖延一刻是一刻,待烧滚了油,一锅泼死他!” 大力刀计算的真好,凭着地势以滚油御敌,却是将守城的法子给用上了,可惜他面对的是刘亭长,先天之下无敌手岂是一句空话。 一路向前,四射来的箭枝尽数被刘亭长拨打开来,无一根可以近身,待他离寨门还有十余步时,山道中散落的箭枝已经足有百十枝。 刘亭长走到此处,却忽然不再前进,让一干山匪望着刚刚送上来的滚油,不知该不该泼出去。 “等等再泼。那人来者不善,绝不会就此罢手的,想必是瞧出了危险才停住脚步。可是要想进寨子,就只有山门一条道,他不走都不行,等他靠近再泼!今天一定要宰了他,让别人知道我雁峰寨不是那么好闯的!” 大力刀以为刘亭长是察觉到了危险才停步的,而其实刘亭长不过是停步向梅子问话而已。 “杀你爹娘的人在塔楼上吗?” 十余步的距离,已经足以让梅子清清楚楚的看见塔楼上一干山匪的相貌,待看了几眼,顿时就是满目的恨意,紧紧的盯着那些山匪,“在!左边有三个,右边也有三个!可还少了两人。” “既然这样,还是需要杀进寨子的。梅子你且离我几步,待伯伯一剑破了他的寨门!” 雁峰寨的寨门是由深山老木所建,大半的木材早已经石化,说是一块巨石立的山门也可以。当初伐木造门,可是由二十多个精壮汉子,日日不停的锯了一月才得以成功,现在刘亭长竟然说要一招破其寨门,也不知是何样的剑招,却有如此的威力。 让梅子退开几步,刘亭长丢掉手中箭枝,空着双手,由着气息在体内游走,许久未使过的那招剑式,现在再次使来,不由会带着些怀念。 抬眼望天,刘亭长口中轻声念到。 “辟邪一剑,诛仙诛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