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百十七：酒楼乱战
不多时，酒菜就上了满满一桌，焦洪亲自陪客，连连敬了了好几杯才罢休。 秦孝坐在窗边自斟自饮，从他们的对话中听出来，这三男两女中，其中一男一女是沧州烟霞派的弟子；之前当先打头进来的男的，是扬州金刀门的门下；剩下的一男一女，分别是丹岱派和伏道派的弟子。这几家门派，秦孝是一家都没有听过，想来是各地的小门小派，声名不显。 这几个男女，武功不怎么样，嘴上倒是挺能吹的，特别是扬州金刀门的弟子和丹岱派的弟子这两个，为了讨好那两位如花似玉的妹纸，挖空心思各尽所能，口若悬河，吹出好大一堆牛皮来，听得其他三人津津有味，连连感叹。 “当年，我随师父路过元明山山脚时，还和雁不归雁大侠有过一面之缘……”那金刀门弟子果然是吹牛不上税的，居然还扯出雁不归来，难得的是说得还有声有色，恍如真人真事。 听到这里，秦孝便有些忍不住笑意，刚喝进去的一口酒“噗”的一下就喷了出来，喷得满桌都是。 那边的金刀门弟子濮阳庆，正说得兴起，冷不妨被秦孝这一口酒给从中打断，自觉在两位妹纸面前出了丑，便脸色难看的转过头来。他冷冷的盯着秦孝道，“哪里来的小子，竟敢打断本少侠的话。” 那边几个来劝他，坐在他左侧的丹岱派弟子柏宁，一拽濮阳庆的手“不过一个寻常酒客罢了，濮阳兄何必与他计较，没的降低了身份。”其他几人又是劝一阵，濮阳庆这才回过头去，重又跟他们谈笑起来。 秦孝被濮阳庆呼喝了两句，也不着恼，在他眼前，这几个无非就是跳梁小丑罢了，根本不需自己出手，他们既然是来助拳的，那等到明天，自然可以让于世贤来教训他们。 秦孝酒足饭饱，也不去理还在吃喝的这几个年轻男女，自顾自往酒楼的后院走去，路过他们隔壁时，还被濮阳庆恶狠狠的瞪了一眼，想来这小子是记恨着他了。 这几个见得秦孝去酒楼后院，那烟霞派的女弟子俞慧蓉不由道：“莫非此人也是来为焦家助拳的？” 濮阳庆很是不屑的看一眼秦孝的背影，轻蔑的道：“也不知道是哪家小门小派的弟子，不过跳梁小丑罢了，也敢说来助拳。” 要说这江湖上，还是有人不畏于世贤的威名的，在秦孝回到后院之后，又有几拨路过这苍云城的江湖好汉，听到焦家的传闻后，怡然不惧，来到焦家助拳，把个原本焦虑不安的焦洪乐得眉开眼笑，悬着的一颗心也渐渐安定下来。有这几拨江湖人士助拳，想来定然能够打败于世贤。 第二天就是巨盗于世贤来强抢房产地契的日子，住宿在酒楼里来助拳的江湖人士都起得很早，一个个摩拳擦掌，等待着于世贤的到来。 时近正午，一众江湖人物正在酒楼里吃饭，门外就传来一阵喧闹声。接着，一个龙行虎步的中年人带着一帮手下就走了进来。 正在一楼大堂里吃饭的江湖人物们反应也十分迅速，纷纷抽出自己的兵器，从桌边站起来，双眼一瞬不瞬的盯着走进来的这帮人。 “哈哈，这么多江湖同道齐聚一堂，怎么能少了于某这个地主呢。”当先领头之人，正是如今横行沧州的巨盗于世贤，“想必诸位已经等候多时，实在是太看得起于某了。”于世贤爽朗的笑道。于世贤声音洪亮，长得也是相貌堂堂，若是不是在场的人都知道他的身份，肯定不会把心狠手辣，横行无忌巨盗形象和他联系起来。 “来来来，大家一起坐下嘛，何必闹得这么紧张。”于世贤双手一摆，大气的道。 于世贤如此说，但在场的江湖人士中，却没有一个把这话当真的，唯独坐在角落靠窗处的秦孝，毫无顾忌的自斟自饮，仿佛没有听见这话。 “于世贤，你为非作歹，残杀江湖同道无数，今天，在场的各位同道要乘此机会将你彻底铲除，还沧州武林一个安宁。”一个身穿灰衣的老者，指着于世贤愤愤的道。 “哈哈，阁下想必是五泉山五泉二老的老大包彦正吧？你家老二包彦直自不量力，想要来寻我家大哥的晦气，谁知道技不如人，被我家大哥一掌打下山崖，如今尸骨方寒你便来送死，莫非是你家老二托梦给你，约你共赴黄泉？”站在于世贤身后一人，哈哈大笑，很是肆无忌惮。 “你……”包彦正气得胡子直哆嗦，一双苍老的眼睛中尽是仇恨的目光，恨不得将那人生吞活剥方能解气。 “我说怎么一下子就来这么多的江湖人物，敢情这些人都跟于世贤有仇。”秦孝一边喝酒，一边听着这些人你来我往的斗嘴：“这些江湖人物，怎么都是一个德行，开打之前都要讲一番场面话，互相拌一拌嘴，或者找一个由头才肯出手。” 秦孝刚想到这，那边已经动起手来，动手的双方是于世贤的手下，白山双煞中的白煞白烈和五泉山五泉二老的老大包彦正。 “白山双煞？”这个外号听在秦孝耳中似乎有些熟悉，片刻后，他才回想起来，这白山双煞，不正是当初在汉阳城的凝翠苑屋顶落荒而逃的那两个嘛，没想到居然跑到沧州来做了于世贤的手下爪牙。 大堂正中，双方很有默契的让出一片大的空地来，白烈和包彦正两人，正在空地中斗得难解难分。 秦孝时而喝一口酒夹一口菜进嘴里，时而抬头看一眼场中的比斗，看起来悠闲的很，和周围那些紧张的关注着打斗中的双方的武林人物，形成了强烈的反差。不过此时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大堂正中，倒是没有人来关注他这处角落。 白煞白烈，武功较之包彦正，要稍稍高上一线，两人初时还能战成平手，十几招一过，那包彦正却是开始呈现出了颓势，渐渐的左支右绌起来，饶是白烈没有下狠手，他的左手也被白烈一剑给割破了袖袍挂了彩。 只见白烈手中剑势忽然一缓，包彦正一直被白烈压着打，他得了这个空隙缓过一口气来，正要趁此机会反攻，忽然眼前白光连闪几下，他暗道一声不好，连忙护着自己后退，只是为时已晚，小腹上一阵钻心的剧痛传来，低头看时，白烈手中的长剑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已经透体而入，将他刺了个对穿。 白烈嘿然一笑，一掌拍飞包彦正，收剑后退。 “好。” 于世贤一方见状，不由大声叫好。 “包老前辈。”包彦正身后的一个汉子扶住他颤颤巍巍的身躯，白烈这一剑刺在包彦正的小腹正中，又从他后背穿出，破坏力极大，包彦正左手捂着小腹，右手十分吃力的想要抬起来，抬到一半，脖子一歪，就此气绝。 “包老前辈。”在场来助拳的一众江湖人物个个义愤填膺，又有一个人从人群中窜出，“烟霞派封莫然不才，愿领教高招。” “封师兄。” 师妹俞慧蓉想要阻拦，却是为时已晚，只能眼睁睁看着正义感爆棚的师兄跳出去。 “嘿嘿，烟霞派的小子，不知天高地厚，也敢在大爷们面前献丑，让大爷我来好好教训教训你。”于世贤一方又跳出来一人，正是白山双煞的另外一人，黑煞黑刚。 这黑煞既然跟白烈齐名，共称为白山双煞，武功自然也是十分了得，封莫然这等武功稀松平常，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子，跟他对战，简直是自寻死路。 果不其然，黑刚甚至没有用剑，两人斗到第二招，封莫然就被黑刚一掌劈在肩头，“啊”的一声痛呼仰面摔倒，等众人扶他起来时，脸上已经是大汗淋漓，整条左臂更是没精打采的耷拉着，显然已经废了。 黑煞黑刚一掌就废了封莫然，脸上十分不屑：“跳梁小丑也出来撒野，其余也不过虾兵蟹将。”他扯起嗓子大喊道：“焦洪，快些将地契乖乖的送出来，否则血洗你焦家。” 这边一众武林人物见黑钢视自己如无物，当下大怒，不管打不打得过，纷纷拔出武器，向对面喊杀过去，一时间，整个一楼大厅变成了混战。 濮阳庆四人，平日哪里见过这种混战的阵仗，见他们五个中武功最厉害的封莫然也不是黑刚的一合之敌，心中已然升起了惧意，初来酒楼时的豪气和风度已经跑得没了踪影，拉着封莫然往墙角退去，正好退到秦孝的身边。 濮阳庆正后退，一个不小心就被身后的东西绊了一下，整个人失去重心向后面倒去，很是狼狈的摔了一跤。他抬头看时，只见昨天笑话他，打断他话的那家伙正优哉游哉的喝酒吃菜，刚才自己这一跤，正是为他所绊倒。 “小子，你想干什么。”濮阳庆从地上爬起来，眉头一皱，恶狠狠的看着秦孝，即便在此时危急的时刻，他也不忘了在秦孝面前摆一摆自己高富帅的形象。 只是，他就算想摆高富帅的形象，别人也不会给他机会，那边于世贤一方，已经分出两个手下，气势汹汹的向正在角落里的这五个人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