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言服张角
本来应该是热热闹闹的一场婚宴，顺便向整个荆州的人宣布自己才是荆州主人的刘表，恐怕想不到竟然会有这样一种事情。 凭着强大的武将技，直接就攻破蔡府，然后又是扬长而去。 经此一事，刘表对于‘武夫’恐怕更加多了几分痛恨，虽然没有说责罚责骂什么人，但那却对于荆州将领愈发的疏远，除非是蔡瑁这样出身荆州大世家的人还能有所亲近之外，其他的武将刘表一律是做排斥务必，责罚不会有，但想要升官掌权却几乎不可能。 在收到这个消息之后，唐锋也感觉有些好笑，出了这么大的事情竟然没有想办法止息，反而是迁怒不相干的人。 日后刘表占据荆州一地，文风昌盛，但武力不足，其中的缘由恐怕也就在此了。 不过这时候唐锋却没有多少心思管这些事情，因为邓芝驻留在襄阳的缘故，武陵郡的一应事务自然只能由唐锋亲自来处理，面对一大堆疑难，哪怕是唐锋也感觉到一阵阵头疼不己。 若仅仅是如此也就罢了，突然现身在自己府衙之内而没有惊动任何人的此人才是最令唐锋头疼的。 认为对方会来的时候，对方一直不见踪影，等到放下心思，暂时忘到脑后的时候，对方却是直接现身，这实在是让唐锋有一种措手不及的感觉。 “锋拜见师尊。” 带着一丝丝苦笑，唐锋直接向着眼前之人恭敬一拜而道。 不错，来者不是别人，正是唐锋的便宜师傅，张角。 这时候张角的脸色很是平静，平静得犹如一潭死水，让人根本无从分辨他现在的心情如何，但只要随意想想就能明白，恐怕这时候张角就是为着兴师问罪而来。 “你还认得为师，认得我太平道。很好。” 盯着唐锋看了一阵，张角当下就是微微颔首，不过面上依旧全无表情，显然之前唐锋悍然袭杀唐周的事情，依旧是给他心中留下了十分的芥蒂。 不过只此一言，张角随即就是沉默了下来，虽然没有再是开口但却胜于开口，一股压力直压而来。 若唐锋心中有愧，在这等压力之下恐怕免不得就要开口解释，解释得越多，错漏就越越多。 不过这时候，唐锋心中哪里会有什么愧疚？ 不说那唐周本身就带着敌意而来，单单只是唐锋知道那唐周心向朝廷，在确定自己身处太平道一方的时候，斩杀他就不会带有半点愧疚。 所以唐锋毫不示弱地同样面对着张角。 屋内一片沉默。 在这沉默当中，张角终于是有些按捺不住，缓缓开口而道。 “你为何要杀唐周？就算其是有夺权的意思，但据我所知，他其实并未曾真正掌权。至于勾结世家之类你就不用多言了，你应该知道，我们太平道当中这样的人不多，但也不少，没有与世家的往来不可能有今日太平道的盛世。一时的妥协乃是为了日后太平圣国的大业，凭你的智慧我不信你不明白。” 说到这里，张角微微顿了顿，看着唐锋的眼神更有了一丝丝疑惑。 “你可知道为何我会在这时候才是到来？教中对于你已经是有不少人为之不满，又恰好有荆州的人前来针对唐家。对方一心下着死手，若不是及时发现，并且耗费了不少人力物力，才是勉强应付过去，可就如此，对你不满的人可以说是越来越多。你是得了太守之位不错，但你也要知道，这其中可费了我们太平道不少的功夫。如此，就算是我再如何力保你也不可能！” 听到张角的话，唐锋忍不住流了一声冷汗。 自然不是因为张角的训斥，而是因为张角所言，竟然有人直接将目标定在那所谓的唐家之上。 会做出这种事情的还能是谁？ 唐锋只要略略一想就想到了蒯家，而且不久之前蒯良还有类似的言论，当时自己还在怀疑蒯良所说的第三个谋略是什么。 如今看来这第三个谋略就是直接威逼自己的根基。 唐锋可是知道，自己所谓唐家其实不过就是太平道所伪造出来，虽然是以现实的唐家为基础，但这种没落世家对于荆州世家的‘攻击’根本没有什么抵御能力。 若不是太平道在背后行事，这唐家必定彻底没落，到时候没有了世家为依托，唐锋这个太守之位自然是不稳。 也难怪当时在见到唐锋之后，蒯良竟然会是主动搭话，而且还是谈起了这种本身就不适合谈起的事情。 显然，因为张角的插手，蒯良无功而返，这让他感觉到唐锋大是神秘，不然以其本心，绝不会随意行事。 而这也是为何张角至今才到的原因。 深深吸了一口气，唐锋终于是缓缓开口。 “多谢师尊相助之情，对于那些世家豪族，我一向是看不惯的，甚至可以说是厌恶。要说为何？我既然知道师尊如今所为为何，那么自然也就能知道，那些所谓世家豪族都是我们的敌人而已，面对敌人，哪里有那么许多道理可讲？” 对于这话，张角还真的无法反驳，但张角还是缓缓而道。 “但你应该知道……” “我自然知道，要想推翻大汉还需要时间做准备，在这一段时间之内最好是不要惹怒这些世家豪族。不过我对此却不大认可，与其靠着结交，倒不如凭着自身实力相夺，尤其是在这种偏远的地方，展示武力那就是最好的方法。这一段时日我荆州太平道势力的大幅增长就是明证。” 又是一言让张角说不出来，若唐锋只是单纯的招惹世家，招惹祸事，哪怕他已经是太守，张角也免不得要舍弃他。 之所以舍不得舍弃，就是因为这一段时间以来，太平道在荆州的迅猛传播，尤其是在武陵一地，虽然说不到人人信奉，但基本上每三户人家当中最少就有一户人家是信奉了太平道，其他两家也是将信将疑。 这也只是唐锋不到一年之功！ 这样的人才，张角舍不得！ 所以他才会力保唐锋，所以他才会到来询问！ “为何要杀唐周，我相信你还能有更好的办法。” 张角再一次问道，之前所言似乎有些被带跑偏了题，但张角却没有丝毫的遗忘。 “唐周为何不可杀？我知道他是我的师兄，但其言行之中却没有将我太平道的利益摆在第一位。” 唐锋微微叹息了一口气，但看着张角的神情，他也知道这样的理由有些站不住脚，当下又是继续说道。 “更重要的是，当时的情况我需要能有一个团结的太平道，更要有能决定一应事务的权利！若我前往与五溪蛮族说和，他却想要借势引导五溪蛮搅乱荆州，最后的结果会如何？所有事情都是一事无成，有些时候，为了达成目标也必须是以暴力的手段不是？” 唐锋的话语淡淡，但却让张角回应不上来，因为张角很明白唐锋的意思是什么。 事实上，张角会在这时到来，自然也已经是将所有事情弄清楚了，当时唐锋的确是有些过了，最少不应该用如此激烈的手段。 不过一个死去的唐周怎么也不可能比的活着的唐锋，从张角愿意在此之前就愿意力保唐锋，让太平道出手相助来看，其实对于唐锋就没有太大的惩罚之意。 “罢了，不过此次虽然我为你挡过了一劫，但也与荆州大族结下了一个约定，那就是你不能再做针对荆州世家的事情，当然，荆州世家也不会是特意针对于你。当然，前几日的事情你还要让人做个姿态，最少要表明井水不犯河水的意图。” 张角当下很快就是微微摇摇头，缓缓而言道，语气虽然轻柔，但唐锋能听出其中的坚决之意。 若唐锋连这一点都是办不到，恐怕张角就真的是要让太平道对于唐锋进行舍弃了。 唐锋也知道自己还离不得太平道的支持，而且细细一想，短时间之内继续招惹荆州世家似乎也没有太多的好处，而且更重要的是，这一次刘表与荆州世家的联姻已经被打断，荆州暂时没有那么快会被统一在刘表手中，暂时性的低调自然算不得什么。 “师尊，我明白你的意思了。虽然我不认为这样的妥协对于建立太平圣国会有什么助益，但这段时间之内，我的势力绝对不会出得武陵，只要对方不来找我，我也不会是去动他们。” 唐锋心中思量完毕，很快地就做了回答，听到唐锋的回应，张角也很明显的是松了一口气。 显然的，对于这样的做法，对于唐锋，张角已经是多了一个‘鲁莽’的评价，生怕这时候唐锋会是意气用事，到时候他就不得不用最后的手段了。 “你能如此是想也好，我太平道发展至今，虽然激烈的手段不可或缺，但适当的妥协也同样是需求。而且这一段时间你也正可做休整，为着我太平道的大业尽一分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