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明悟

    希望，总徘徊于绝望的边缘。寄希望过多，往往显得苍白无力。

    记得系统曾经和我谈过一个话题，那是在我和它刚刚建立联系之初时，曾质问它为何总是在危险的关键时刻隐匿，如此反复，才保持着一个并不怎么信任的状态。

    它当时的回答是要我成长，因为总有一天它会离我远去。

    离了它的我，还能有什么作为？离了它的我，难道就会没有了作为吗？

    直到这一刻，当系统从我的灵魂意识中抽出，当我想要调动精神的能量转化为反魔法能力，准备反魔法精神力球来反扑一击的时候，却突然显得无力许多。

    究竟是因为猩红毒针限制了我我所有的能力，还是真如系统所说的，如果脱离了它我将一无所成？

    象征着冥府之门的代码能量果然不是那么好还原的，乃至于即便是有过经验的“反魔法精神力球”也骤然失效。

    蓄气的结果是爆发，而爆发之后的血光，却在离我檀口不到半米的距离便就此消融。就好像蓄力许久吹起一个大泡泡，空有姿态，却只能昙花一现。

    心中骤然涌现出一股巨大的失落感，这对于我而言，算得上是一个前所未有的打击。

    难道我真的是一个投机取巧者，仅因为系统的莫名存在而盗窃着它的能力，一旦离开了它，我欺世盗名的真相也将在此揭露？

    不，不对。

    不管是幻境，还是意识空间，严格说起来，这里才是假想的世界。系统也好，遍布周身的猩红毒针也罢，统统都是那个怪物的任意门之下产生的特定效果，为的，就是影响我的心智，影响这个还未开发，还未塑形的意识空间，将我彻底扼杀在摇篮之中。

    如果相信末日以来我的一切努力都归属于系统，那么我的这一生也就只能到此为止了。

    在438室中独战星际争霸变异系统的是我，在系统未曾表明身份前，我便已经运用起了精神能转坏为电能的手段与一个同时具有食人魔和哥布林血脉的怪物战斗过，往昔中的每一次战斗，可曾见过系统主动参战？

    我承认，或许我的所有成就或多或少都有系统的因素在默默影响着，或许它扮演着不可或缺的角色，但绝对不是我这段时间以来成长的关键。

    所以……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当系统从我的身体中隔离之后我会变得如此羸弱？

    在意识世界中，好高鹜远并不是抉择力量的关键，因为越是自大者，往往心灵的破绽也会愈加强大。妄想一次召唤出冥府之门，将这个曾经将王后的分身逼上绝境，与王后手下大将地xue领主尚能一战的怪物的杀招，又怎么可能仅仅凭借着我的一种奢望就此消失？

    反魔法精神力球……甚至根本就不存在。

    因为这是意识空间，我又去哪里筹集精血，来施放这个抽离精神与魔法能量球？既然没有这个能量球，那么血光炸裂，稍纵即逝也自然是一种假象。

    任意门，袭击的是意识世界，冲击的依然是人类的心灵，从某种意义上而言，制造幻境对它们只是家常便饭，只是这种幻境的假设力量，却几乎让人忘乎所以。

    我中招了。我的好高鹜远，妄想凭借冥王麾下特有的“冥府之门”一举消灭“任意门·猩红毒针”，可这种奢望，却立刻被猩红毒针抓住了破绽，营造出一个反作用的幻象，一把将我围困其中，如果不是突然间的一阵明悟，我险些就要丧失所有自信。

    似乎，猩红毒针制造了一个完美的连招，神经毒素麻痹了我的神经，阻隔的剑阵抽离了我的外援，再加上放大我膨胀的内心成为心灵的破绽而制造的幻象。三个连环，好一招3HIT的高连击伤害！

    但是，连击过后，因曾接受了哈卡维斯的灵魂传承的我，幸运地并没有被这连击一招致命，反而警醒起来。因被精神毒素放大而膨胀的内心迅速收敛，原有的破绽，反而成为我打开意识空间的第一道大门，并且迅速反锁。

    第一次认知自己的精神世界是一种玄妙的感触，如果在这样的感触之下，再把敌人拒之门外，那就更美妙了。

    望着徘徊于周身，除了江系统驱逐出我的身体之外久久未能挺进的猩红毒针，我豁然一笑。三连击过后，便是这毒针黔驴技穷的时刻了。正如隋唐时期的猛将程咬金，他的三板斧固然厉害，可三招过后，就显得有些后继无力了。

    猩红毒针的关键，在于刺中我的瞬间释放的精神毒素。

    麻痹rou体、抽离精神、以及营造幻境都是精神毒素的附加作用，对于意志薄弱者，对于未曾接触过意识空间的真相的门外汉而言，固然是一击必杀之计。但是，当它撞上了我，就不得不如同案几上的茶几——整一个杯具。

    系统改善过我的体质，系统寄居在我的心灵，哈卡维斯的灵魂传承让我对意识空间有了一定的认知，每一样，对于“任意门·猩红毒针”而言，都是一个破绽。更重要的是，猩红毒针实在太注重意志的突破了，将希望全部寄存于意识幻境的实体化上，而对于意识的实际攻击，却宛若纸老虎般，空有威势而无余力。

    明悟，化为光明的铠甲附着在我的意识体上，将我覆盖地密不可破。

    望着空中不断转悠的无尽猩红毒针，我毅然迈出一大步。

    “叮叮叮叮……”

    一声声悦耳的交撞之音在明悟的铠甲之上奏响，哪怕这群猩红毒针貌似能任意贯穿我的意识体，却奈何不了这明悟的铠甲半分，纷纷弹落。

    光明，在猩红的世界中绽放，本就有些动荡不安的猩红世界更是趋于爆发中的边缘，大地在龟裂，一座座仰止的高山豁然中开，guntang的红石从中喷发，宛若世界的末日。

    “是猩红世界的末日，而并非我意识世界的末日！”

    明悟之铠的光明之上，隔绝着两个世界，一个是即将崩溃的猩红世界，另一个则是我真正的意识世界，仍处于混沌的一片昏暗之中。

    光明骤放，猩红的世界犹如一扇大窗般彻底崩溃，天窗之后是房门。

    一个崭新的黑暗世界将迎来它的第一缕光明——明悟。

    “恭喜你，焱。”黑暗之中，走出一道与我酷似的身影：“按照你们人类的习俗，我是不是该说，‘初次见面，请多多关照！’？”

    明悟，照在他的面颊上，与我如出一辙。

    全复式游戏变异系统系统……系统！